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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第一百一十章 ...

  •   第一百一十章天问
      陵王府的湖心岛妆点得极为精巧,小小一方天地小桥流水贯穿期间,零星亭台点缀,绿树掩映下苍碧的竹楼恰到好处地藏身其中,可谓极尽富贵之所能方达到的返璞归真。
      “王爷府上景致别有意趣,本座观之心喜,不知出自何方大能巧思?”
      走得好好的,听梅东冥突如其来的一问,陵王愣了愣下意识答道,“湖心岛建府伊始就有。此番布置却是后来的……”
      “父王与母妃琴瑟和谐相敬如宾,母妃亡故后父王为寄相思命人照母妃喜好修了这处小筑。素日只有我们父子会来此小坐,不想入了少师青眼,不胜容幸之至。”
      陵王话说到一半横遭打断,插话者自绿荫间踱步而出,闻其言观其行确是陵王世子无疑。
      他嘴上说是说荣幸之至,身体却牢牢地挡在了他们前行的必经之路上,挡在了梅东冥的面前。
      “阿腾,让开。”
      “父王,你莫被他骗了。”陵王世子满脸急切不似作伪,显然有备而来意在阻止梅东冥施术。但是,无论他也好,告知他消息的人也好,都料到了结果料错了开头。“你可知他借王府是为了襄助梁人!”
      “为父当然知道,不知道的是你!”
      糊涂孩子明摆着被人当靶子使了犹不自知。老陵王又气又急,恨只恨长子夭折后,对膝下这根独苗保护太过,养的他说好听了是天真,说难听是愚蠢。
      陵王时常出入宫中罕有人不识,他的世子却甚少现于人前,权贵们茶余饭后没少揣测,猜他体弱抱恙的占了多数。
      现如今在梅东冥看来,陵王世子确实有病,但病的不是身子,是脑子。
      这人自以为掩饰得极好,熟不知虚情假意的功夫修炼得不到家,眼神交汇转瞬即逝的嫌恶作不得假。分明素未谋面,莫名其妙的就对他抱有敌意,不是脑子有病还能怎的?
      内情不明,梅东冥至多对他不加理睬,扭过头继续交待。
      “王爷莫急,本座奉圣名而来,陛下座前还怕分说不清么?倒是今日之后,王爷不在此小坐凭吊王妃之余,于教子、治家方面更得花点心思。”
      他话有所指相信陵王不会不懂,一句花点心思教子算是揭过此事,已是宽宏大量。
      宇文胧虽未亲眼见过国师一脉施“天问”之术,从母后舅父那里光听就听了不知多少回,这次为了长见识死皮赖脸把梅少师从宫里哄出来,担了天大的干系不说险些小命不保。不成想少师的绝技还没施展,陵王皇叔家的堂弟倒先粉墨登场唱了出好戏。
      他一面琢磨着梅东冥为何待陵王叔格外宽容,他那不说话没人当他是哑巴的堂兄不知吃错了哪味药,突发神来之语。
      “分明是你!区区一个萧梁外族,定是动了什么手脚蒙骗了天神,鸠占鹊巢。你才是欺世盗名之辈。”
      他含混其词地嘟囔几声倒也罢了,偏要不合时宜学疯狗乱吠乱咬,在场的都不是傻子,想装听不见都难。这不咆哮刚落,不单单陵王脸色大变立时就要冲上去给他一巴掌,蔺太史令锋锐得像要将他大卸八块的的眼神就够令人心惊胆战了。
      反观梅东冥,仅仅平静地抬手拦住气得脸色涨红的陵王,仿佛对世子的无礼指责充耳未闻。
      “本座要办正事,闲杂人等都退出岛外。”
      口中说着闲杂人等眼睛却瞬也不瞬锁住陵王世子,轻描淡写一句话便将人归为“闲杂人等”,满心认定梅东冥居心叵测德不配位的陵王世子如何能忍。
      “若有真本事,会惮于我在旁一观?你分明心虚了!”
      看在他爹的面子上忍他一时,不知收敛竟得寸进尺了,当他真的不敢拿他是问?
      周遭气氛为之一凝,宇文暄有心赶在梅东冥出手前赶紧叫胆大包天的不孝子闭嘴,在梅少师满面寒霜渊停山立般踏出第一步起,他已不敢想宇文腾的下场。
      随着梅东冥步步逼近,直面他的陵王世子则完全是另一番境遇。
      他出身陵王府,尽管不常在外走动,该有的见地自问不缺。但凡问心无愧,哪怕皇伯父盛怒之下也休想他认错退让。
      本以为梅东冥不过沽名钓誉之徒,真正面对上这位神之宠儿,他才明白自己有多天真。
      每一步都像踏在他的心头,重重踩下去如山岳撼动心旌神摇。仿佛来自九天之外天神的凝视,压得他不得不低下头,再难直视身前苍白文弱的男人。
      “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无端指责本座?谁给你的自信公然藐视天神!”
      冷汗从额角顺着脸颊滑向脖颈,被无形无状的威压死死按在地上的宇文腾回想起前些日子得大皇子引荐结交的神殿大祭司。如坠迷梦般莫名执迷痴顽的自己轻而易举地听信了那人一面之词,是了,还有大皇子宇文朗,二人一唱一和将梅东冥如何名不正言不顺上位,如何尸位素餐德不配位说得绘声绘色。
      为取信于他,那人也曾露过一手“神力”佐证他才是真正的“神眷者”,相比梅东冥数步之内震慑得他全无反抗之力,父王亦噤若寒蝉无力求情,差得何止一星半点。
      撇开梅东冥相助梁人是不是出于圣命不谈,宇文腾对宇文朗和那人的所谓国师扶植傀儡独霸神殿操控大楚的说法已然疑窦丛生。
      而梅东冥的责问,他同样无从反驳起。
      始终袖手旁观浑似事不关己的穆霓凰可没面上看起来的淡定自若。陵王世子承受了梅东冥大部分的怒火不错,她这个躲在一边的无关人等同样尝到了所谓“神威”的威力。
      她非常确定梅东冥并非以深厚内力压制陵王世子,无论多高深的内功修习,平日里或可混迹人群不露痕迹宛若寻常人,动起手来只要运转内功必定有迹可循。然而,没有,分明每踏出一步便似有千钧之力压下,多走一步便重一成。
      放眼看去,不止是她,陵王、五皇子无一例外都被压制得结结实实,梅东冥身边的两个侍童早已跪伏在地头都不敢抬。
      数息之间牢牢控制住一干权贵,从心灵上和躯体上都不容半分反抗。若非亲眼所见,她绝难相信所谓信仰之力能凝聚出如此可怕的力量,唯有梅东冥这位“天命之子”有此威能或是神殿中人都能办到?两军对垒阵前,一位祭司,一队祭司,乃至成百上千的祭司对战局会产生何种影响?
      明知梅东冥于南楚是万万中无一的存在,久经沙场的老将如霓凰郡主者习惯性的往梁楚战势上思考,难免忽视了梅东冥脸上一闪而过的木然失神。
      有一瞬间,他看到那个人了。
      是了,穆霓凰只身入楚,他该放心不下的。
      被陵王世子搅得一团糟的心情无形中更坏上了几分,梅东冥一声冷哼,紧跟着宇文腾连跪着都无法承受的重压似乎又再加码,直接将他五体投地压趴在地动弹不得,再进一步就是血溅三尺横死当场的下场。
      陵王见势不妙哪儿还顾得上会不会得罪死了梅东冥,什么给蠢儿子个教训,恨不能没生这个儿子的种种念头全被他抛诸脑后,满心满眼只剩下趴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宇文腾,边喊着少师饶命边扑过去想替儿子挡去几分。
      宇文腾身强体健尚且难承其重,陵王到底上了年纪,真被他“替”儿子受罚遭罪少说也得当场内伤吐血。索性梅东冥出神只在瞬息间,宇文暄扑过去的刹那他轻叹着撤去威压,言语间暗藏了他不曾察觉的些许羡慕。
      “世子,你该庆幸有个好父亲。”起码,他为了维护你可以不顾安危。
      眼花耳鸣只余喘息之力的宇文腾听不见梅东冥的低语,险些在重伤边缘走了一遭的陵王听的分明,因儿子受罚刚冒出头的怨怼登时哑了火。
      说一千道一万终归是阿腾理亏冒犯在先,当真要怪便得怪隐于幕后唆使怂恿阿腾的罪魁祸首。阿腾的苦头不能白吃,这口气不出,他枉为人父。
      “世子累了,就在此地躺会儿吧。暗月晨星,你二人留下照顾世子。”
      对陵王世子略施薄惩是罚他出言不逊,留他在此未驱逐出岛是酬谢陵王多番襄助,赏罚分明、恩威并施,刚柔并济方不失张弛之道,师尊曾教过,他记得分明。
      他既然这般说了,就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意思,能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正合陵王之意,在旁不住点头称是,还不忘煞有其事地向二人赔礼。
      “犬子无状,耽搁了许久,本王代犬子赔罪,望少师、郡主原宥。”
      尽管闹不明白躺在地上等着他们回程是什么莫大的殊荣,陵王脸上劫后余生转而喜出望外的神情给顾虑重重的霓凰郡主平添了一笔疑惑。
      南楚人都什么毛病?
      幸好深感受到惊吓的不止霓凰郡主一个人,打从宇文腾莫名其妙冒出来当出头榫子起就闭紧嘴巴不敢吭声的宇文胧,仍神不守舍。
      以前常听母后告诫,不到万不得已千万莫要招惹国师、少师师徒二人,他小时候顽皮归顽皮,倒没什么机会犯到他们手里,如今看来实实在在捡回了不知多少条小命。
      不动声色就能杀人于无形之间,真真正正的神仙手段哪。
      亲眼见识过梅东冥的雷霆手段,接下来一路走过再美的景致,穆霓凰也好宇文胧也好,全副心神犹自沉浸在梅东冥威压的余韵中无暇欣赏,也就无人留意到始作俑者神情的异样。
      他十分确信,适才的惊鸿一瞥不是幻影。有个人,活着的时候替人操心谋划,死了还放心不下,朋友要管、妹子要护,真够忙的。
      怎么办,穆霓凰儿子的死活突然不想再管了,那人是生是死与他有什么相关,凭什么非得他耗费精力寻人。
      “少师,留心脚下。”
      糟糕,发呆太过忘了看路,丢脸丢大了。
      “多大人了,小心点。”
      行将被路上石子绊倒的关头,有人搭着胳膊把他拉了回来,像全天下的长辈教训家中小辈一般无二的……无奈。
      “多谢。”
      下意识的道了声谢,迟来地察觉伸手拉住他又轻斥他的乃是同一个人——霓凰郡主。
      听说民间百姓总也不肯乖乖听话的小辈偶尔闯些无伤大雅的小祸,家中长辈们就用类似的口吻训上几句。小惩大诫就够了,真要教训?莫说笑了,哪儿舍得。
      此间此刻,如待膝下儿孙般待他的是穆霓凰。
      也罢,君以真心待我,我便回以真心。
      哪里想到就眨眼间的功夫,自家儿子的下落和小命已在梅东冥的一念善一念恶间来回打了个滚。抬头远眺,蔺熙已在不远处,见他们先后走来当即迎了上来。
      “叫我好等,哥哥教训个傻大个恁费事,早知道我先拦下他教训一顿了事。”
      傻大个的爹就在这儿,小熙你好歹给人留点面子。
      儿子傻还不让人说了,呵呵。
      师兄弟二人的默契几个眼神就能读懂彼此的心声,傻大个的爹就没这等好本事了。被蔺熙一个小辈当面数落脸面实在过不去,气咻咻说不得掉头便要走。
      “陵王莫恼,小熙嘴上不饶人,却是为世子着想。”
      梅东冥放下架子去哄,总能哄得陵王转怒为喜。在朝臣面前小熙总爱表现得暴戾恣睢,让人误以为他是酷吏。小熙用心良苦不惜自污,他却无法心安理得地坐享朝臣因此归心,毕竟小熙还小,他的未来长远着呢。
      “世子不明就里多半是遭人蒙蔽,常言道堵不如疏,与其一直被歹人误导利用不如亲自弄清真相。”小熙张嘴就来,圆话基本靠编,头疼。“王爷您看,今日在场者不多,世子坦率问得虽不得法却无疑解了惑。”
      “若如他所说先时截住世子,固然没了今日之险,却也避过了将来之祸。他实是一番好意,王爷以为呢?”
      本王信了你的胡说八道。
      有吗有吗?原来我竟是出于好意我自己竟全然不知?
      一老一少迥然不同的囧囧有神看乐了宇文胧,先时威风凛凛的梅少师睁着眼编瞎话一本正经吹牛皮简直可爱到不行,
      从前宫中关于少师的各色流言可从未提到过少师竟是这般有趣的人物,温和呆板的面具下藏着颗简单纯粹的心,该说他不愧为神殿少师,服侍神的宠儿么?大楚上下权贵不知其数,真诚祈盼百姓安居家国安宁的能有几人。就在方才,他努力说和皇叔与太史令,既急切又正经,担心言语不当反而加深陵皇叔误会不得不绞尽脑汁圆话的纠结简直可爱到不行。
      完全不像宫中养病时冷漠疏离的少师了呢。
      如此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来回折腾了数次,总算到了该见分晓的时候。
      爱子下落不明,穆霓凰不急么?恰恰相反,她为查勘儿子下落不惜以身犯险亲赴江陵,打定主意只要查出一星半点的证据指向南楚,她绝不轻易善罢甘休。
      然而从青冥关一路追查到江陵,除了些若有似无的指向,她没有丝毫证据证明泽儿的失踪同南楚有关。
      她不会就此草率地认定南楚没有涉及其中。既来之则查之,梁楚两国从来谈不上真正的交好,大梁边军莫名失踪,南楚很难撇清干系。
      当然,两国联姻在即是她敢于犯险的倚仗之一,陵王亲赴金陵求亲,借机大做文章力图促成云梅两姓之好的事传得金陵上下沸沸扬扬,梅东冥不是全然冷心冷情,他肯写就婚书许下婚约且以天子剑为聘,足可见其对云徽音的心意。
      霓凰郡主本身就是豁达爽利不拘一格的巾帼豪杰,在她看来陵王在金陵期间所做种种粗看纵有荒诞不羁,细细推敲俱是为梅东冥日后迎娶云徽音造势铺路。
      值得南楚兴师动众为其保驾护航的梅东冥,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这一刻,清晰地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临水的小院被清出一方净土,方圆丈许铺了层鎏金的细沙,留出可供人走过的空隙和中间两人宽的空地。
      后摆曳地的祭司长袍所过之处带起顽皮的沙粒蹦蹦跳跳的四处滚动,梅东冥不以为意地径自走到正中空地站定,示意穆霓凰站到他对面。
      “郡主,请凝神静气,心无旁鹭只想你最渴盼得到解答的疑问。随后,递给我一只手。”
      聂泽,我想知道聂泽身在何处,可还安好?
      “神子东冥,请结神契。”
      天光不早,日头西斜,阴雨之后本有些水汽氤氲的湿润伴着他话音落时缓缓褪去,逸出清新的气息,叫围观者精神一震。
      突然天际透出一束光,两束、三束,一束束汇聚成道道七彩光华划过天方照向梅东冥立身的方寸之地,周遭林木花草、楼台亭阁并小桥流水尽似融入画中般披上了层流光溢彩的纱雾。
      开始了。
      倘使兴国侯身在此处,一眼就能认出这便是他曾亲历过的天问。不同的是,比之九安山上的林洵,梅东冥显得从容轻松得多。
      “今有梁人穆霓凰,祈以天问,盼得垂幸。”
      不见梅东冥高声呼喊,他眉目半开半阖,面带怜悯众生般的和善,不喜不怒、无悲无欢宛若九天之外的神祇。这一刻,他的相貌美丑皆已无关紧要,在旁观者的眼里他就是神祇的化身。
      透过交叠的手掌,若时有若时无的无声之问传及穆霓凰内心深处。
      是的,她“听”见了有“人”问她求问何事,分明清晰得犹在耳畔,又分明遥远得相隔万里,似是曾与她错身而过的陌路人,又似是日日朝夕相处的眷属……
      我,穆霓凰,求问聂泽的生死下落。
      她“听见”自己如是说。
      霎时间,时光如梭不知自何处来去往何处,流光过处虹彩淌下泪珠,顺着梅东冥无风自动的乌发滑下祭司袍,带起铺满地的金沙。
      漫天的金沙围着二人肆无忌惮地舞动着,甩出道道绚丽夺目的神光。偌大的湖心岛上到处可见神光任性肆意留下的痕迹。一直尽力凝神观察的霓凰郡主此时亦无法直视不得不闭目静待,尽管猜测不到结果如何,凭着此番亲身经历的神迹,她已清楚地认识到“少师”意味着什么。
      是独得上天偏宠,可一窥天机的神之爱子。
      良久,风渐止,耳边传来细沙纷纷洒落淅淅沥沥的声响,穆霓凰试着睁眼看去,天际敛去光华,唯有此方寸之间幻彩氤氲如星子四散飘逸,掉在身上没入体内说不出的暖融舒服,有幸得此福泽的不过湖心岛上寥寥数人而已。
      忽而明白了陵王听得梅东冥松口留世子在岛上时为何大大松了口气,如此神迹这般威能,一朝错失后悔一生。何况,今日之后无须言语说服,那位陵王世子定然对梅东冥心悦诚服再无半分质疑。
      而她所求之事……
      “郡主所求,神意所指。”
      神威之后接着天问,即便身在江陵与神殿勾挈极深,已然超出梅东冥能承受的限度。要不是身在陵王府,他的虚弱不可道与外人知晓,他恨不能立时三刻就倒下去睡他个三天三夜。非但不能倒,还得强打起精神“指点”穆霓凰。
      难怪传闻说太史令是少师贴心小棉袄呢,对不相干的人蔺熙多看一眼都兴致缺缺,对自家哥哥却紧盯不舍眼珠子瞬也不瞬。天问一毕,宇文暄宇文胧叔侄二人兀自沉浸在神光余晖中难以回神之际,他先一步觉查到哥哥的异样。
      “郡主的疑惑天神已给了解答,金陵城南三五里,田畦瓜苗农户家。郡主带着些干练亲信悄悄去寻便是。”
      他指着地下落地金沙巧妙组成的字句,感叹哥哥果然不愧神之宠儿之名,问出的答案详尽就差没画个地图给到穆霓凰。
      金陵城南三五里种瓜种田的农户?泽儿怎会在金陵?
      天问的结果大出霓凰郡主意料之外,几乎与她先时的推测全然背道而驰。可神迹犹在由不得她不信,梅东冥已经尽力,假如事实摆在面前,接下来该怎么做便是她该仔细斟酌的了。
      至于远在金陵的南境王穆青如何毫无预兆带人突然包围城外一处农庄,如何在地窖中救出身受重伤危在旦夕的外甥聂泽,进而搅得大梁朝局动荡、文武朝臣互相猜忌,此处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梅东冥履行完曜帝的承诺,有趣的是陵王府中之人没一个有心思留下来寒暄一二的。
      霓凰郡主急于赶回大梁,宇文胧忙着回宫复命,陵王府上的湖心岛短时间内可比洞天福地需要暂时封闭,岛上不懂事的兔崽子急需教训。这样一来,主人无心留客,客人急于要走,倒是一拍两散得干净利索。

  •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没想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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