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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第一百零四章 ...

  •   第一百零四章争吵
      东君大人无疑是武林中成名已久,琅琊榜上排名第五的的高手高手高高手,其高明之处不仅仅在于武功造诣,还有一手鲜为人知的易容术。
      五皇子故作不经意地提议扮作小厮去见见他未过门的媳妇儿,梅东冥便察觉到曜帝放任甚至暗示老五的深一层原因。他急于确认在金陵的一年里,自己与萧氏的交情到了什么程度。
      帝王心海底针,越是阻止越容易引起猜疑,曜帝想试探就让他去试吧,试过了才会安心。
      马车摇摇晃晃停停走走了小半个时辰,梅少师满脑子各种念头东飘西荡无处着落,连带魂魄一摇二晃的几欲追着思绪远去。直到东君“吁”一声勒缰驻马,这才惊着般醒过神。
      忽然脸颊边伸过一只手,他下意识地去抓,自己的手却虚软得厉害不听使唤。那双手的主人跪坐着,举着布巾替他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少师可是魇着了?好一会儿没说话还以为您睡了,偏生直冒冷汗,吓死我们了。”
      咽了咽口水,深深喘了几口气缓过急促的呼吸,方才有了力气接过宇文胧手中的布巾。
      “说是说扮作小厮,可不敢当真劳动五皇子伺候。”
      “无妨无妨,民间百姓都说做一行像一行,我这是扮一行像一行,少师不必客气,尽管使唤。”
      光天化日之下老五装傻充愣令陵王当叔叔的看着都尴尬异常,扶额无语假装视而不见,暗暗嘀咕行宫离皇宫也没太远,怎么老半天了还没到。
      “到了。”
      东君一向言简意赅,即使偶尔充当车夫照样是话最少的。他刚勒紧缰绳停稳马车,陵王便亟不可待地跳下马车亲自拿着名帖叩开行宫的门。
      “大楚陵王登门拜访,烦劳转告宁和公主、言侯爷,故人应邀而来。”
      萧梁使团入驻行宫馆驿后一直深居简出,交友广阔的兴国侯一反常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大家闺秀还安分乖觉。楚国权贵不是没人上门拜访,无一不是吃了闭门羹。
      陵王的名帖送进去,明里暗里一双双眼睛都等着瞧好戏,不成想过没多大会儿行宫正门大开,兴国侯言豫津疾步赶出,有那眼神好的还能隐隐望见二门檐下的华盖。
      宁和公主!
      混迹江陵各家各府的探子哪个没点见识,行宫中主子们齐齐出迎,陵王袖手立在一旁并不上前,显然登门拜访的正主另有他人。停在行宫前的马车并未驶离,车夫……夭寿哦,居然是东君大人亲自驾车,车内贵人舍“他”其谁。
      能让陵王亲自递名帖,东君充当车夫的,现下放眼江陵能有几人配得上。
      只见东君丢开缰绳,返身钻进车内,无视车内“贵人”的挣扎,半扶半抱护着“贵人”下了车。“贵人”挣不过莫可奈何下纯当自己是条咸鱼,只能瞪两眼身侧捂嘴偷笑的“小厮”出气。
      果然是少师!别以为换下神殿祭司袍穿了常服他们就认不出少师真容,少师得天独厚无与伦比的高华气质,岂是凡俗的衣裳能遮掩掉的?
      四周“信众”涌现,很是要脸的梅少师说什么也不肯任由东君继续搀扶。
      太医最爱夸大其词,怎么他就弱不禁风到出入须有人搀着扶着,要不要干脆搂着抱着啊。
      东君也不着恼,放手放得相当干脆,抱臂袖手好整以暇等着看笑话。
      真正把全身的力量压下来脚踏实地的那一刻,仿佛踩在木棉丛中踩不到底直往下坠的绵软无力,好面子的少师心里头闪过的念头竟是“丢人丢大了!”
      幸而作为照顾着梅少师从小豆丁长大成人的东君大人典型嘴硬心软,和努力恪尽小厮之职紧跟着的宇文胧,一前一后一左一右扶住了他,也瞧清了他嘴角边的苦笑。
      “看来下毒之人恨我入骨啊。”
      “下毒之人丧心病狂,我必要抓到此人取他首级供奉神殿,为少师出气!”
      旁人若听宇文胧如是说,只会以为他护住心切口出妄言。梅东冥听在耳里也不过一笑置之全没往心里去。独独东君瞥了他一眼,神情喜怒难辨。
      “皇天后土在上,盼你言行如一。”
      仅仅一句话却说得这般郑重,唬得宇文胧心里发毛。楚人信奉天神,笃信因果从不敢轻易许诺,从东君言下之意来猜测,害少师中毒的元凶莫非已有了眉目?
      眼下实在不是刨根问底的好时机,宇文胧只能揣着满肚子的好奇三两步跟上梅东冥和东君——哪儿有小厮丢下主子不管自顾自愣神的,就一眨眼的功夫少师都走了老远啦。
      多走几步脱力感渐渐消退,梅少师总算可以挺直腰板走自己的路,上得台阶与言侯见了礼,正待进行宫忽而想起行宫外这些探子顿觉烦心,偏过头轻道,“劳烦东君,见着他们我心烦。”
      除了主子想玩命时必须誓死阻拦,神殿亲卫们从来把主子所需所愿奉为圭臬无有不从。手把手将梅东冥交给赶上的“小厮”小心伺候,东君径自转回阶前,沉下脸朗声道,“少师亲临办事,无关之人,都散了吧。”
      东君发话必是少师的意思,与矅帝钦旨也差不离了。各路魑魅魍魉纷纷做鸟兽散没多久走了个干干净净。
      流水的探子铁打的行宫,等少师走了他们再来不迟。
      只消一句话便打发了行宫周遭的暗探眼线,神殿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存在,能使南楚上下君民俯首帖耳唯命是从,威慑力之强令人咋舌。
      言侯亲自引梅东冥、陵王一行往行宫内走去,转身之际对上行宫门内隐于廊柱后的某人不可思议的眼神,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但笑不语。
      为示尊重,行宫内的防务全然交由大梁使团负责,行宫值守的禁军责无旁贷地暂代起行宫外围的巡防守卫之责,起先巡防的禁军并没在意周遭的商贩货郎,往来路人,只觉江陵兴旺繁华不亚于金陵,直到奉钦旨统领禁军护卫使团的萧副统领出去巡了一圈黑着脸回来,才晓得盯梢的眼线探子都快把行宫围成马蜂窝。一天天的,时时被周围的一双双眼睛盯得心里发毛,却因身在异国他乡行事处处受制,只得故作不察完全没辙。
      梅东冥曾以林洵的身份出入宫禁不少时日,禁军没少在背后议论昔年赤焰林氏仅存的后人,大多觉得他沉默寡言,整日里病恹恹的没点年轻人的鲜活气,十分不好亲近。结果人家摇身一变竟成了南楚少师。
      仅凭一人的喜恶,仅仅一句话,在这个神权几可与君权比肩的帝国,梅东冥驱走的何止行宫外的探子?正因为明里暗里的势力皆对神殿敬畏有加,梅少师的一句话方能有此奇效。
      而身为神殿少师的梅东冥,病虽病矣,弱气已荡然无存,超脱凡俗难以言喻的气息之下,哪儿还寻得到属于林洵的晦涩阴郁。
      被陵王、护卫、小厮团团拱卫,言侯亲自迎进行宫的,才是真正的神殿少师梅东冥。
      有些了悟适才言侯爷让他隐于门后充作寻常禁军护卫,从纯粹旁观者的角度他能看得更清。
      作为使团里的三号人物,萧庭生萧副统领无意加入稍后宁和公主、言侯爷与梅东冥的会面,耸耸肩含笑往自己屋子溜达过去。
      就在他离开的后一刻,东君贴近自家少师耳畔轻声道,“使团里有个高手。”
      “比东君如何?”
      “十招之内可取其性命。”
      “那便不用管,随他去。”
      萧梁使团中所谓高手不过相对于寻常武人而言的,在真正的绝顶高手面前不堪一击。既然东君言其过不了十招,来的便不是萧景睿,十有八九是萧庭生。
      掖庭出身的萧氏亲族,先祁王的儿子,有趣。
      行宫正殿外,华盖下仿佛一夕之间长大的宫装少女笑颜宛然,待得梅东冥走近微微屈膝,乖觉又谦卑地福身行礼。
      皱了皱眉,梅东冥让过半身没受她这一礼。
      “本座先父与梁皇陛下年岁相若,公主来楚为客,不必多礼。”
      宁和公主浑然不在意他客气中的疏离,落落大方道,“宁和听闻在南楚国师可与皇帝平辈相称,少师得恩允执半礼,两国联姻在即,宁和的礼少师有何受不得?”
      扫了眼数月间怯弱如冰雪消融,春花初绽般娟丽的宁和公主,要不是曾与宁和有过数面之缘,梅东冥真要以为萧梁玩了好一手李代桃僵偷梁换柱的戏码。
      可惜这套挑拨离间的把戏当着陵王的面玩等于演给瞎子看,白费力气。至于身边的小厮……提前认清媳妇儿的本性,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不着急,等公主进了宇文氏的门,有的是机会。”
      少师毫不怜香惜玉地怼了未来的媳妇儿,“小厮”差点笑出声,幸好一直弓着身低着头,除了武功高绝如东君梅东冥之流无人能察觉,倒是免去丢人丢到外人面前的尴尬。
      宁和公主的这出显然不在言侯预料之内,堂堂萧梁皇帝亲女,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此番作态实属多余。不能说她这么做有错,可言侯爷总觉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理智告诉他应当阻止宁和继续说下去,这种预感通常好的不灵坏的灵,身在他国稳妥为上,他毕竟是来送嫁的,不是送人头的。
      “外面风大,梅少师既然身体欠安,不如进殿再叙。”
      他发了话,到底大梁重臣,宁和公主也不便越过他去多说什么。
      宾主进殿分别落座,陵王选了梅东冥下首落座,梅东冥只朝他略颔首便坦然坐下,而东君和随行小厮都习以为然神色如常,神殿地位超然国师师徒二人凌驾各皇亲国戚之上果非传闻。大梁诸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各自有了计较。
      宫人们鱼贯而入奉上茶店鲜果,到了梅东冥这儿直接被东君谢绝。见宁和公主和兴国侯似有不豫,陵王十分有万年和事佬的自觉,不敢指望少师和东君亲自解释,当下打起了圆场。
      “少师近来身子不睦,宫中太医下了封口令,忌口的东西列了五大张,不能吃的比能吃的都多。伺候的人唯恐不精心记差了,索性出门在外水食不沾。还望公主、侯爷见谅。”
      陵王给出的解释过于理直气壮,梅东冥一双凤眼半开半阖好似随时随地都会睡着的困倦模样,在在佐证了陵王所言不虚。
      当真有病,童叟无欺。
      “既如此,当以梅少师康健为重,梅少师请自便。”
      许是身体的不适消磨掉了梅东冥的耐心,感觉自己整个人被“掏空”的梅少师急需寻找些东西把心里的空洞填满。他肯纡尊降贵前来,全然出于对静太后的信心,信这位年高德劭的老妇人不会无的放矢,可不是来同什么公主浪费光阴的。
      “少寒暄几句,公主特意请本座来,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静太后有物事托公主转交?还有话带给本座?在萧梁,值得本座高看一眼的东西寥寥无几,公主以为本座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拿到这些?”
      不意梅东冥竟撇开权贵间的惯玩的路数,单刀直入切中要点,反倒搅乱了宁和一步步的盘算,不知该不该直接应承。
      小公主乍然卡了壳似的不知如何回应,神色犹豫眼神不受控制般四下游离好像在找些什么。梅东冥哪里还不明白,萧敏淑被人唆使利用了。有人妄图透过她,达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是故花了力气慢慢褪去她青涩懦弱的外衣,哄着她换上华服包裹住脆弱无知。
      可惜啊,这种坚强不过是短暂的假象,蒙得过一时瞒不过长久,但凡超乎操控之人的教导,她便失了分寸进而乱了方寸。
      想来还是过于仓促了,倘若再给那人数月乃至一年时间,也许宁和公主真能摇身一变脱胎换骨变成另一个人也说不定。
      画皮画虎难画骨,费心雕琢出足堪担起和亲重任的宁和公主,背后的执棋人所图者为何?萧梁?南楚?或是一石二鸟?
      “祖母待梅少师如何,少师心里清楚。既然心存疑惑,少师完全可以不来。”
      这下不止梅东冥面露讥诮,陵王看傻子似的瞥了眼她继续埋头装聋作哑,言侯都险些忍不往扶额,梅东冥的意思明摆着,他正因顾念静太后的善意才未一语点破给宁和留了颜面,谁曾想她上赶着讨骂。
      “静太后厚德慈爱母仪天下,本座心怀只有感佩,”他话到半路顿了顿,主位上的宁和听他对祖母尽是赞誉脸色稍霁,转眼僵在脸上,“令本座心存疑惑的是你呀,宁和公主。”
      “以本座对令祖母的了解。她老人家素来体贴爱护晚辈,出于对本座的关心,她绝不会在联姻之事尘埃落定前叫本座为难。”
      “公主明知本座近来身体不适,仍请陵王带信,若说你无所图无所求,本座不信。”
      原来如此!太后的确有命宁和公主带信给梅东冥,宁和公主自以为机智,借陵王之口传信梅东冥,试图在两国联姻之事上加一把柴。
      一没编造借口二没夸大其词,只不过稍稍提前些请梅东冥一晤,旁的再无不妥。宁和的盘算本无缺漏,然而她和她背后出谋划策的人低估了梅东冥的狠心冷情。
      对亲缘,对故土,都全无依恋可言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为之所动。
      “本宫听闻祖母与赤焰林氏渊源颇深,父皇视先林侯为手足待之极为亲厚,梅少师虽幼离故国流落异邦,骨子里依然……”
      “依然什么?依然对你们萧梁心存眷恋?依然应当帮着你宁和公主?萧敏淑,你不长脑子的吗,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叫你去死你去不去!”
      宁和不知所谓的话没来得及说完,梅东冥劈头盖脸的数落便杀得她猝不及防,两行珠泪当即潸然滚落,转瞬间哭成了泪人。
      “梅东冥!”
      无论宁和公主今日之举是否欠妥,都不容梅东冥随意呼喝折辱。言豫津身为臣子有回护之责,当下猛的拍案而起,指着梅东冥大怒呵斥。
      “任你位高权重,我大梁公主也不是你可以随意辱骂的!”
      “陵王殿下,使团千里迢迢送嫁乃是出于对南楚求亲诚意的信任,贵国少师这等态度便是求亲的诚意吗?”
      看戏看得正欢突然被点名,陵王一时懵住不及反应,他上首的梅少师毫不示弱瞪了回去。
      梅少师病中体弱,气势却半分不弱,“少拿联姻的事挡箭,真要计较起来,本座还要责问大梁何以选了个不尊孝悌不敬长辈的公主嫁来,是要祸害我大楚大好男儿么!”
      “拿长者所托做借口,自作聪明徇私妄为,意图离间本座与大楚离心。”
      “既然兴国侯问了,本座同样问一声,这边是尔等大梁君臣的诚意?!”
      若非场合时机都不妥,陵王和“小厮”简直要为少师此番慷慨激昂的辩驳喝彩。谁说他陵王巧舌如簧不好应付,该让他们来见识见识少师大人的口才,他是心服口服甘拜下风啊!
      “梅少师何必胡搅蛮缠!”
      “是本座胡搅蛮缠还是公主包藏祸心言侯你心里清楚。”气上心头说了一通话,晕眩感又升腾起来闹得他心慌。但眼下的情形不能一走了之,不掰扯清楚论明是非,使团定会拿此事做借口兴风作浪。“假借静太后的名义请本座前来,摆开仪仗、大张旗鼓唯恐行宫外的人不知来的是本座?刚进门煞有其事地向本座行礼,迫不及待地以皇子妃自居,看来这大梁公主作得颇不是滋味。”
      “梅少师,莫要欺人太甚了!”
      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警告,言豫津自己都觉得软弱无用。他又急又怒眼里快能喷出火来,在宁和公主的有心施为和梅东冥的强词夺理下,却是徒劳无力。
      “她萧敏淑做得本座却说不得?看在静太后的份上本座已然留足了情面,要不要试试还有更难听的?”
      “梅——”
      “少师消消气,您消消气啊。阿胧,还不快给你家主子顺顺气。”双方再争执下去,梁楚两国的联姻想成都成不了了,当惯了和事佬的陵王殿下见火候差不多了赶紧出面和稀泥,务必不能让这桩亲事糊了。
      “少师,公主,侯爷,三位且听本王一句劝,今日之事宁和公主是有些小私心,可待嫁的女儿家远道而来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没个准,寻个借口找上少师想来觉得能有所依靠。不巧我家少师近来旧疾复发,听闻有贵国太后带了信来。顾不得两国立场有别硬撑着病体前来,一头栽在了公主的小心机里,难免气急。”
      “要本王说起来,几位今日论的是私交旧情,吵也吵了闹也闹了。公主有公主的不是,少师也有少师的错处,不若两厢赔个礼就此揭过,如何?”
      将公主有心设计归咎于小女儿家小心思,把梅东冥大怒责骂称为病中失态,陵王二一添作五各打五十大板为的自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言侯当然不甘愿息事宁人,众目睽睽之下委曲求全岂不是丢了大梁的脸面,咬着牙冷着脸半晌没松口。
      但是他不答应,有人却等不及了。陵王打太极确是个中好手,轻描淡写便把梯子递到面前,舒舒服服的踩着就能下来。而宁和自知所作所为禁不起推敲,闹大了梅东冥至多被非议几句,她联姻不成回到金陵,有言侯作旁证,绝讨不得好去。
      又垂首啜泣了几声,宁和紧紧攥着绣帕的玉指徐徐松开,抬起犹带泪痕楚楚可怜的脸,怯生生偷眼瞧了瞧梅东冥,哽咽道,“远来南楚,人生地不熟,我,我只认得你。梅少师,梅东冥,金陵城外素不相识的女子落水,你尚且无法坐视伸以援手。现如今,能不能,帮帮我?”

  • 作者有话要说:  看官们,相信我,我也很难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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