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衍生》苏芊芊

10、月言离世

　　十八年后

　　“姐！你等等我啊！”山下琴川城内，一个身穿淡蓝色衣装的男孩紧赶慢赶的追着一个粉红色衣裙的女孩，两人的年龄差不多有十八九岁，一前一后的走着，女孩儿倒是走路轻盈，身后的那个男孩儿喘着粗气小跑着跟上。

　　“爹说了，不要整天呆在家里，要多出来走走，瞧你这什么劲儿，才走几步就累了？”女孩在前面唠叨着身后的弟弟。

　　“哎呀！我走不动了，不走了不走了！”男孩一屁股坐在了路边树下，捡了一片树叶忽闪着凉风。

　　女孩儿回身瞪着他，大步走了过来，伸手掐他的耳朵，男孩突然大叫一声：“哎哎哎！姐，姐！疼！嘶……”

　　女孩儿松开手，对男孩儿道：“赶紧起来，别装懒猪啊。琴川最近妖怪越来越多了，那么多人都死于非命，现在连娘也病了，我们待赶紧去天墉城。”

　　男孩儿忽闪着手里的树叶，道：“我就不明白了，你说大伯也不在了，芙蕖姑姑常年闭关，这斩妖除魔干嘛非要去天墉城啊，还有人嘛。”

　　女孩儿听此，也在一旁坐了下来，叹气道：“说来也是，你说这些年来，每次琴川有妖怪，爹都让我们去天墉城，哪次也没请来人。”

　　“哎！姐，我在学堂听同窗说有一地儿，也有能除妖的高人。”

　　“哪里呀？”

　　“就是城南的遥天府啊”

　　“遥天府？哎呀，亏你还整天去国子监读书呢，遥天府是衙门，那里面只有捕快，没有捉妖师。”女孩儿站起身准备走。

　　男孩儿一撅屁股站起身，紧跑上前道：“姐，是我同窗说的，他说他亲眼见过，那天晚上……”

　　襄铃远远从青丘之国回到琴川，发现琴川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最后一次离开琴川的时候，琴川变成了一座可怕的空城，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繁华依旧，但街上的每个人都好似在匆匆赶路，门市店铺没有几家开张的，在这个盛夏，街上的冷清却如同冬日一般，让人不觉有些奇怪。

　　襄铃迈步在街上缓步走着，时不时的四处张望，忽然，她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人，身着淡蓝色的衣装，手里捏着一片树叶，指手画脚的追着一个女孩子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这长相……襄铃不由自主的跑上前，“兰生！”

　　男孩儿听到有人叫他，站住脚步回头，一瞬间，襄铃仿佛看到那个年轻时活蹦乱跳的方兰生，跟她嬉戏，从不靠谱却很可爱的方兰生，仿佛听到他笑着回应他：“襄铃，你回来了。”

　　男孩儿看襄铃如此看着他，有些害怕的躲到姐姐的身后。

　　女孩儿上前对襄铃道：“这位姐姐，你认识我爹爹？”

　　襄铃回过神儿，转头看到一个跟方如沁长得很像的小女孩儿，只是这女孩儿，看起来比方如沁多了一分稚嫩和活泼，少了一份方如沁身上独有的落落大方。

　　“你，你爹爹？”

　　“姐姐，你认错人了，方兰生是我爹，我叫方思往。”

　　“方兰生，是你爹？”

　　“对呀，我爹就叫方兰生，哦，这是我姐姐，她叫方沁儿。这位漂亮的大姐姐，你，是不是认识我爹爹啊？”

　　襄铃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妖，百年后容颜也不会老去，可兰生，是人，这离上次分别，都已过去二十一年了。

　　“哎！哎！姐，姐，你看！”

　　方思往的叫声让襄铃回过神儿，顺着他的手指指过去的方向，三人看到不远处的一座短桥上，站着一个人，紫红色的衣装，直勾勾的望着这边。

　　“姐，你看那女的跟你长得好像啊！”

　　“如沁姐？”襄铃喃喃道，却听到一旁的方思往说道：“姐，爹说过，你跟姑姑长得最像了，你看，你们简直长得一模一样，那会不会是姑姑啊。”

　　“不对呀，可是爹说，姑姑已经……”

　　说话间，紫红色衣服的人影竟然刷的一下飞到了两个孩子跟前，目露凶光，杀气腾腾，襄铃看清楚了，那只妖怪的确是方如沁的容貌，只是以前的方如沁落落大方，温柔可人，可如今再看，面容虽不改，但眼角似是透着一股缭绕的妖气，眼神不再柔情似水，而是时刻透着重重的杀气。

　　两个孩子被吓得大叫一声‘妖怪’，这一叫可把襄铃吓了一跳，以为两个孩子发现了自己是只妖，还没缓过神儿的襄铃想都没想，赶忙化作一只小狐狸跑掉，两个孩子大叫间转头就跑，可却被那女妖伸手用妖力吸的死死的，怎么挣扎都跑不动。

　　“救，救命啊！我还不想死啊！”男孩儿一边挣扎一边叫喊。

　　那女妖的手居然变成了爪子，发力间就要将两个孩子的脖子掐断。

　　就在这时，一个蓝色的光芒一显，瞬间打开了那只妖怪抓着两个孩子的手，两个孩子应声落地，随即晴雪出现挡在了两个孩子身前。

　　对面的妖怪看了看晴雪，又发力打来过了两招，发现不是晴雪的对手，一个妖力打过来，趁着晴雪挡去之时，化作一袅紫红色的烟儿消失不见。

　　“晴雪姨！”两个孩子跑到晴雪身边，看来是被吓坏了，晴雪一手揽住一个，安慰道：“没事了，不用怕。”

　　“大小姐，小少爷！”方家的管家从远处跑来，喘着粗气道：“老爷，老爷要我找你们，赶紧回去吧，夫人，夫人她……”

　　“我娘怎么啦？！”

　　“夫人突然病重，大夫说恐怕撑不过今晚了。”

　　说话间，几人已是赶了步子往方家赶去。襄铃见此，运气，一瞬间，便来到方家房顶……

　　“月言，你别起来了。”

　　方兰生扶着在床上半坐着的孙月言，一脸疼惜之象。

　　“咳咳，兰生，沁儿和思往怎么还不回来？咳，我有话要跟他们说。”

　　“我已经让人去找他们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娘！”

　　“娘！”

　　两个孩子几乎是飞奔进房门的，看到奄奄一息的孙月言，两人一同跪倒在床边，哭的泣不成声。
　　晴雪随后走进房门“月言。”

　　“晴雪？”兰生起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今天，在路上刚碰到思往和沁儿，就听管家说月言病重，我就赶过来了。”

　　“娘！你到底怎么了，早上不还好好的嘛。”

　　“咳咳，娘，怕是撑不下去了，咳，可能，没力气在照顾你们了，咳咳咳……”孙月言一阵咳嗽，拿开手帕一看，竟是一片腥红。

　　晴雪把兰生拉到一边，悄声问道：“月言到底是怎么回事，前年我离开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嘛？”
　　见兰生不语，晴雪追问道：“你没照顾好她？”

　　“晴雪。”

　　听到月言叫自己，晴雪赶忙走到床边，拉住月言的手，“月言。”

　　“你不要怪兰生，这些年他对我悉心照顾，很是体贴，只是我命不好，怕是过不了这关了。”

　　晴雪抿嘴掩饰自己心中的悲伤，宽慰道：“月言，你别怕，有我在呢，我是幽都灵女，一定保你平安无事。”

　　“晴雪，你找到屠苏了吗？”

　　晴雪垂眸，摇了摇头。

　　“那还要继续找吗？”

　　“找！当然要找。”

　　“娘！”方沁儿扑到月言怀中哭喊着。

　　月言抚上沁儿的额头，眼中含泪道：“沁儿，你以后要听你爹爹的话，不要再跟你弟弟置气，答应娘，好好照顾这个家。”

　　“娘，娘你不能丢下我们啊。”

　　“思往，记住娘跟你说的话，心之所向，无惧无悔，求仁得仁，复无怨对。”

　　兰生和晴雪一齐看向月言，一阵沉默。

　　只一瞬，天象突变，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孙月言撒手而去，静静的像睡着了一般，如同前世的贺文君一样，嘴角带着微笑。

　　晴雪连忙动用仙术想挽回月言的灵魄，但晚了一步，晴雪看到，月言的灵魄融入兰生腰间的青玉司南佩中，化作一股灵力。

　　屋内哭声一片，方兰生静静的流下一滴泪，将孙月言的尸体抱入怀中，良久良久，沉默不语。

　　房顶的襄铃望着天空阴沉之象，听着屋中哭声震天，再看兰生，抱着月言久久不愿离去，襄铃一时间感觉心底一阵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