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衍生》苏芊芊

9、晴雪远游归来

　　幽都

　　欢欢做完了一天的杂事，打着灯笼穿过幽都天梯准备回去，天梯吊桥悬于悬崖之上，悬崖下是幽都禁宫地界，除幽都祭司与灵女，其余人不得入内。

　　欢欢走在天梯吊桥上，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桥下，黑乎乎的一片，令人不寒而栗，但这万丈深的悬崖峭壁上竟然冒出一抹微弱的亮光，欢欢本以为看花眼了，揉了揉眼睛，伸头朝那个方向看去，亮光下居然有一人影。

　　“谁？！”欢欢大叫一声，想也没想便朝那人影扔出数个暗器。只见那人影一阵晃动，亮光也消失了，悬崖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欢欢朝悬崖下望了望，良久没有动静，正打算走，忽然从谷底传来一个声音：“欢欢，这么多年没见了，怎么还是这么个劲儿，连人也不看清，就直接下杀手嘛？这幽都的禁宫地界，除了我跟大哥能进，还能有谁。”

　　“晴雪？”欢欢站住脚步，不可思议的回头，晴雪用轻功飞上吊桥，“好久不见了欢欢。”

　　“晴雪，真的是你！”欢欢上前，拉住晴雪，“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找一个东西。看完就走，你不要告诉婆婆和大哥我回来的事。”

　　“晴雪，你还在找屠苏啊？”

　　晴雪垂眸深吸了一口气，道：“找啊，这是我们的约定，我一定要找到他。”

　　欢欢叹了口气：“知道也拦不住你，不过，你动了禁宫的古籍，祭司大人不会不知道的，你真的不打算，见他一面啊？”

　　“不了，这就走了。替我照顾好他们。”晴雪说完，轻轻放开拉住欢欢的手，侧身一步，走向幽都结界口……

　　幽都结界口，晴雪正准备动用灵力打开结界，忽然一个空灵悦耳的声音传入耳中……

　　“晴雪，你真的就如此，不管你的族人了嘛？”

　　“女娲娘娘？！”

　　“晴雪，你还记得许多年前，你第一次出逃要去寻找屠苏，你答应过我，找到屠苏，便会回来的，可是时逝如水，你还是食言了。”

　　“女娲娘娘，你是知道晴雪的性子的。当年你赐予我长久的寿命时，晴雪就已经表明心迹了，至于幽都，有我大哥在，我想，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可是苏苏，他只有我，他说过会等我去找他的，我不可能在幽都什么都不管。”

　　“晴雪，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一切都是天意，任何东西都有等同值，你应该清楚，生命的等同值是什么……”

　　女娲大神的声音消失在空中，只留晴雪一人，愣了好一阵。

　　“晴雪！”风广陌叫住了幽都结界口的晴雪。“怎么这次回来也不跟婆婆和大哥打个照面。匆匆忙忙的就要走了？”

　　“大哥。”晴雪转过身，“晴雪不是不想见你们，复生苏苏心切，我回来找点东西，必须赶紧出去解决。”

　　风广陌看着结界外的世界，叹了口气，“我都多少年没出幽都的结界了，外界之事，我只能从水镜中得到消息，晴雪，大哥如今身不由己，帮不了你什么，但你若在外面遇到什么事，一定要跟大哥说，复生屠苏不是什么简单之事，你自己一个人，不要硬着头皮，免得走了弯路。”

　　晴雪点点头，道：“大哥，你收回七大凶剑了吗？”

　　“六把剑都已经收回，唯独这焚寂剑……还没有回鞘。”

　　“大哥，我觉得苏苏的仙灵一定在焚寂剑里。”

　　“你这么确定？”

　　“应该不会错的，极北之地的巫女和祭司告诉我说，仙灵破散，会随着原本最栖身的东西去寻找宿体。像苏苏这种情况，生前就是集三个仙灵于一体，太子长琴，韩云溪，焚寂剑集合成了百里屠苏，欧阳少恭已仙去，而韩云溪更是早在焚寂入体时便已死去，所以太子长琴与韩云溪就已没什么可能，唯一有可能的，便是这焚寂剑。”

　　“我前几日寻着追魂绳到蜀山的时候，看到了苏苏，虽然，紫胤真人认定他是焚寂剑灵的宿体，但我觉得，苏苏的魂魄，很有可能还是和焚寂剑灵混为一体的。”

　　风广陌皱着眉头，来回度着步子，道：“这种事情，我以前在古卷上倒是瞧见过一二，若是屠苏的魂魄与焚寂的剑灵混为一体，你要复活百里屠苏，稍有不慎，就会连同焚寂剑灵一起复活，那所有的事情，就又回到了原点，那当初百里屠苏，也就白牺牲了。”

　　“可是大哥，我想试试，苏苏仙力巨散，如今正被强大的焚寂剑灵做为宿体所利用，一定很痛苦的。”

　　“若你真想救他，只有先分离焚寂剑灵和屠苏的魂魄，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上古时期，太清仙宗门下徒孙玄霄因羲和剑焚心，走火入魔，太清三大弟子宗炼，青云，重光三位长老合力将玄霄压入千年寒洞冰魄之下，并用一种损耗修为的法术分离了玄霄和羲和剑灵的魂魄，玄霄羲和的魂魄一经分离，三位长老便相继去世。如今，晴雪，你到哪儿去找会此等法术之人。”

　　“既然这个世上有人用过此等法术，就一定会有记载，大哥，晴雪不会放弃任何希望的。”

　　“你若执意如此，我又如何挡的了你，只是晴雪，今后，好自为之吧。”

　　晴雪点了点头，道：“晴雪知道了，大哥，您和婆婆多保重。”

　　临天阁外的空地上，三年前，这里跪的是来跟紫胤真人告别的屠苏，而如今，这里跪着的，是晴雪。

　　“紫胤真人，晴雪来看你了。这么多年了，我依然没有找到苏苏的仙灵，大师兄的事，我听芙蕖师姐说了。紫胤真人，是否很久没听到有人叫您‘师尊’这个称呼了，也是否更久没人称呼您‘剑仙’了？今日，我替苏苏叫您一声师尊。师尊，人们都说仙看破世间一切风云变幻，经历过真正生死离别，千百年间，窥得缘生缘灭不过如四季般轮回运转，无恒生，无恒灭。但晴雪与苏苏的缘分，如明朝逝水，就算到了地幽轮回之井，也不愿各自往生，不愿再世互不相认。晴雪明白，总有试图逆天之人，终究抵不过岁月的侵蚀，让时间来冲破这无谓的执念，可是，晴雪不甘心，虽跟女娲大神借了长久的寿命，不知何时走完这一生，但晴雪的余生只为复生苏苏而活，不论归期。师尊，您多保重，若有缘，晴雪，一定带复生后的苏苏，去见您。”

　　时光闪现，与当年的场景几乎不谋而合，红玉扶起了屠苏，芙蕖扶起了晴雪，同步转身，向外走去……何以飘零去，何以少团栾，何以别离久，何以不得安……

　　只是临天阁的大门，没有打开，紫胤真人也没有走出来。

　　芙蕖与晴雪走在出天墉城的大道上，晴雪道：“芙蕖师姐，你就打算一直守在这里吗？”

　　芙蕖点点头，无话。

　　“那你不打算下山再去找找陵越大师兄的下落？”

　　“天墉城不能没有人，若是我也走了，天墉城就真的成了一座空城了，我要在这里等他回来。至于找他……”

　　晴雪拉住芙蕖的手，道：“芙蕖师姐，你放心，我游遍山川寻找苏苏，一定也会帮你留意大师兄的，若是有消息，我一定告诉你。”

　　“谢谢你晴雪。”

　　日子久了，陵越衣冠冢前的霄河剑，通身剑体的蓝斑已渐渐黯淡。但在一个乌云密布的夜晚，它又重新绽放出了照亮整个天墉城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