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反派小毒物》书女七七

56、五十六

　　两人相携回到鸿鹄院，屏退左右。完颜洪烈拿出层层包裹好的人皮，新鲜人皮需要做旧处理方能使用，因此很花了一番功夫。欧阳克接过来端详片刻，甚是满意，有心在上面写些字，想了想还是作罢。反正梅超风的眼睛已经看不见，写不写又有什么区别。

　　“不管你计划是什么，掉包之事就由我去做罢。”欧阳克控制住内心的急切，直勾勾看着他道。

　　完颜洪烈想起自己的计划，果断摇摇头，“不妥，这事我另派人去做，今晚定当将东西给你双手奉上，别急，恩？”

　　欧阳克看了他半晌，缓缓点头，“好吧。”

　　完颜洪烈莞尔，抬手想顺顺他的头发。欧阳克闪身避开，想起这人总是摸完颜康小发辫的行为，眉头蹙了蹙，正对上他的眼睛，瞬间怪异道：“你这是什么眼神，父爱？”

　　完颜洪烈神色一僵，咬牙道：“本王的年龄还未及你的父亲……”父爱？他有那么老么？再说他也从未将少年当成小孩看过，一直以来都是将他放到自己同等的地位，虽然这种感觉很奇怪，但他总觉得少年的心智比他真正的年龄要高。

　　欧阳克上下打量他，不得不承认道：“确实比我父亲年轻。”这样貌，这身家，摆到新世纪都是妥妥的黄金单身汉，唔，不对，他已经有夫人，乃是有妇之夫。只因从未听他提起过包惜弱，欧阳克都差点将这茬给忘了，现在想起来居然略心塞。

　　完颜洪烈比他更心塞，好半晌才缓过来，拽着他来下棋，一门心思要在棋盘上找回点自尊。欧阳克一边跟他下棋，一边问他的计划是什么，被无意中得罪的完颜洪烈就不告诉他。欧阳克从未见过他这么幼稚的一面，默默无语。

　　梅超风心思细密、耳听八方，想要接近她还不被察觉实在太难，幸好人在沐浴的时候，贴身之物定然会离身。当天晚上梅超风入水之时，外面忽然起了大火。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数十名婢女快速闯进来，一边喊着救火，一边给她穿上衣服拉着往外跑。梅超风进府时扮演的是毫无武功的婆子，这会当然也不能露馅，听周围乱成一团，她摸摸身上的衣服，瞬时大惊失色。

　　“我的东西，我的东西呢？”眼瞅着梅超风又要返回去往火里冲。

　　“东西在这，火太大了我们快逃。”

　　混乱中有什么塞进了手里，梅超风伸手一摸，触感正是人皮真经，里面包住的匕首也没少。她松了口气，知道烟雾太大别人不会看清，这才跟着往外跑。一直到了安全的地方，那名婢女才放开她的手。梅超风被呛得咳嗽，自此之后，就连洗澡她都将东西拿在手上，却早已经晚了。

　　鸿鹄院，欧阳克被拉着下了一晚的棋。难得有人跟自己旗鼓相当，完颜洪烈越下越亢奋，就在快要反败为胜之时，外边有人敲响了门，声音三长一短。完颜洪烈将棋子一扔，好笑的看着少年亮起来的眼眸，大声唤人进来。

　　“奴婢参见王爷。”进来一名穿着青衣的婢女，埋着脑袋，将双手高举头顶，呈上一物。

　　完颜洪烈拿过来挥手让她下去，门一关，东西就到了欧阳克手上。梦寐已久的九阴真经这么轻易就到手，想起来真像是做梦。他仔仔细细检查一番，确定是真经无疑，心情激荡万分。

　　“从今天起我要闭关了，你派人每日将饭食送到我门口就成。”将人皮真经卷成一团，塞进袖子里。

　　完颜洪烈点头应好，两人之间不知从什么时候建立了信任。就好像欧阳克知道这人会帮自己拿到九阴真经，也不会因为真经害了自己，更不会将这事透露给任何人知道。而完颜洪烈知道少年对他的信任，也知道少年与他交好不为所图，所行所想全凭本心。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难能可贵，不忍辜负这份信任。

　　欧阳克闭关前不忘布置任务，交代完颜康每日必做的功课，由完颜洪烈代为监督。可怜完颜康刚以为师父不生他气了，才过一天又见不到人，心里烦闷，却不敢不完成师父的嘱咐。每日认认真真打坐习武，完颜洪烈政务不忙时也会陪他读书习字。如此过了十来天，侍卫禀报门外有道士求见，还点名要见小王爷。

　　“道士，哪里来的道士？听都没听过，打发了就是。”完颜康按照师父的字迹临帖，无所谓道。

　　完颜洪烈在旁看公文，随手指出他的错处，抬头道：“既是找上门的，便请他香雪厅坐一坐，本王随后就来。”

　　丘处机来之前已经打听清楚了，也做好了打进王府的准备，贸然被人请进去，面色依然不虞。只因前几日包惜弱心血来潮，要去庙里酬神还愿，下轿时恰好被丘处机撞上。可眼前的女子身边有金人随侍，地位尊崇，丘处机心生疑惑，等入夜后便潜入王府。

　　等确定王妃就是自己要找的杨家遗孀，他心中怒极，见她不守妇道，另嫁金人，扬手便要杀之。后来目睹包惜弱所住的环境，又见她对亡夫念念不忘，认定其中另有隐情，便收了杀心。等天亮进王府求个明白，到时再带走她们母子。

　　因此完颜洪烈一出现，丘处机便单刀直入的要人，“这些年贫道一直在找位故人的妻儿，日前得知她和那孩子就在王府。虽不知王爷留个汉人在府里做什么，但贫道找寻多年，还望王爷能够将她们交出来，也省却诸多麻烦。”

　　完颜洪烈垂眸，吹拂飘在水面的茶叶，声音低沉道：“本王记得你们汉人有句话，叫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如今惜弱是本王的王妃，康儿是本王的儿子。不知道长有何身份权利，能让本王将自己的妻儿交给你。”

　　“胡说，杨家夫妻情深意笃，她怎可能背弃丈夫嫁给金人，定是你花言巧语哄骗了她去。”

　　“你也说是夫妻情深，既是情深那就应当不惧任何困难，又怎会轻易嫁给本王。既嫁给了本王，自然就是她自己心甘情愿。”说到这，完颜洪烈蓦地闭眼，深叹口气，“再者，她那丈夫早已命丧黄泉，本王多年来悉心照料她们母子，从未有一天怠慢。道长若硬要带她们走，也得问她们会不会答应。”

　　“哼！她们当然会答应。”丘处机这会话说得毫无底气。

　　“好，那本王就跟道长打个赌。”完颜洪烈放下茶盏，冷声道，“待会就由道长亲自问他二人，但是不得透露其身份来历，只问她们愿不愿意随你走，若是二人皆愿意，那本王无话可说，自愿放她们出府，若是不愿意，还请道长别再来打扰本王一家，否则天涯海角本王定不会放过。”

　　仆役领了命去唤王妃和小王爷前来，丘处机半张了张嘴又闭上，望着门口的方向紧皱眉头。少顷后，一穿着富贵的小儿率先跑进来，规规矩矩向完颜洪烈行礼问安，口中喊着父王。丘处机见他生得机灵，又有功夫底子在身，心里满意了一分。

　　“父王，你叫孩儿来做什么？”厅中有生人在，完颜康困惑地往那边瞅了瞅。

　　完颜洪烈摸摸他脑后的发辫，安抚道：“这位道长想要见见你。”

　　“咳咳……你就是康儿吧？”丘处机坐端正，努力让自己脸上的表情不那么严肃，“康儿，你可愿随贫道走。”

　　这莫名其妙出现的臭道士，一开口就要自己跟他走，完颜康看白痴一样看他，哼道：“小王凭什么要跟你走，你是谁啊？”

　　丘处机噎了一下，他总不能说是我连累你父亲惨死，又跟人打赌要教你武艺，而你现在的父亲是个金人，所以你必须要跟我走。丘处机自然不会认为是自己错了，他将这一切都推到金人头上，若不是金人当初追杀他，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只是与这王爷有言在先，不得透露其身份，想了想还是换了个说辞。

　　“贫道乃是全真七子排行第二，见你天纵奇才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有心收你为徒。你若答应跟贫道回终南山，就是贫道的首徒，将来也可继承教派。”

　　师父在收他为徒时就说过，此生只有他一个徒弟，而这个道士却说是首徒，显然没将他放在眼里，两人高下立见。完颜康心中不屑，“什么教派，说来说去还不是道士，父王只有小王一个儿子，你要让他绝后不成？”

　　小小孩子就想着给自己留后了，完颜洪烈笑着摇摇头，对他亲手养大的儿子信心百倍。从小孩出生的那刻开始，他付出的心血就不比任何人少，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康儿都是他的儿子。这一辈子都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丘处机屡次被小孩呛声，呼吸不稳，“是贫道考虑不周，你确实是你爹唯一的孩儿，这样吧，你就做贫道的俗家弟子如何？”

　　完颜康懒得再与他废话，揪着完颜洪烈的袖子撒娇道：“父王，这臭道士满嘴疯言疯语，还要拐了孩儿去做小道士，你怎么也不说句话？”末了，冲门口的侍卫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将他赶出去。”

　　“康儿，你又在闹了。”包惜弱老远就听见儿子在发火，一进门见有个道士，瞬间怔在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