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反派小毒物》书女七七

57、五十七

　　眼前这个道长她认得，曾经在牛家村有过一面之缘，那时铁哥还未死，她腹中还怀有康儿，连康儿这个名字都是由道长起的。如今虽过去几年，道长面容依旧，轻易便认了出来。包惜弱心下乱成一团麻，他来做什么，是来带自己和康儿走的吗，可是她已经嫁进王府了。

　　“娘，娘！”完颜康见她神色有异，喊了几声。

　　“啊？”包惜弱回神，强颜欢笑道,“康儿，你刚刚吵着要赶谁出去呢，娘不是说过对人对事要温和向善吗？你又忘记了。”

　　“孩儿记得。”完颜康嘟嘴，“可是这个臭道士非要收孩儿为徒，孩儿都表示自己不愿意了，他还纠缠上来，脸皮厚得很。”

　　包惜弱忽然见到旧识，想到自己现已嫁给金人王爷，正是心虚得厉害。一听说道长要收自己的孩儿为徒，忙劝道，“康儿听话，道长武功高强，全真教在世人心中也很有威望。再者，道长和你爹还是朋友，刚才你已经对他很无礼了，快去给道长道歉赔罪。”

　　完颜康小眉头紧皱，“孩儿怎么不知道父王还有这号朋友？”瞥见父王似笑非笑的点头，他才不情不愿的挪过去拱手道歉，“适才是小王未问清楚，既是父王的朋友，还请道长原谅我无心之失，莫与我计较。”

　　丘处机脸色稍缓，看向包惜弱道：“夫人，好久不见。”

　　包惜弱扭着帕子，“听闻道长要收小儿为徒，这是小儿的荣幸。”末了，招手道，“康儿，快过来拜见师父。”

　　完颜康呆了一呆，“娘，您说什么呢，孩儿已经有师父了。”说着，略嫌弃的看了丘处机一眼，这人不管是长相还是武功，都不及师父万一。想要自己拜他为师，就算是亲娘开口都不行，他此生只有一个师父，不会再拜旁人。

　　丘处机也知道自己将个孤儿寡母带在身边，实在不像样，现在包惜弱已经另嫁，他就更没有权利决定这对母子的去留。况且全真教就在金国境内，若真跟金人起了冲突，必会招来灭教之危，得不偿失。这才铁了心要收完颜康为徒，只要占了师徒名分，就有话语权。一来可以完成与江南七怪的赌约，二来若完颜康敢危害中原，他也可借着清理门户，为民除害。

　　此时乍一听他已经有师父了，差点蹦起来，脸色难看道：“你先前拜的师父不作数，贫道才是你真正的师父。”他以为小孩口中的师父，只是府中会点功夫的亲兵，比不得自己武功高强，因此也没看在眼里。

　　完颜康扶着娘坐下，哼道：“小王可是正经行过拜师礼的，什么不作数！难道就凭你空口白话就能算作师父了？”

　　眼见儿子对道长出言不逊，包惜弱眼泪一下就出来，啜泣道：“康儿，让你拜师是娘的主意，你连娘的话都不听了么？”

　　完颜康最见不得娘亲伤心，每次见到她哭就会无条件妥协，但是在这事上他绝不可能让步。同时也为娘不顾自己意愿，逼迫自己拜臭道士为师而感到愤怒，可孩子亲近母亲是人之天性，完颜康再有气也不可能对自己娘亲发火。无奈给她擦眼泪，委屈巴巴的看向父王，跟他拼命使眼色。父王快来，孩儿顶不住了……

　　完颜洪烈想发笑又忍住，干咳道：“惜弱，康儿确实已经有师父了，你让他另投名师就是让他欺师灭祖、不忠不孝。”

　　“哪，哪有这么严重？”包惜弱被他唬住，眼泪都忘了掉。

　　完颜康重重点头，“娘，就有那么严重，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这人孤傲得很，孩儿若敢背着他跟别人偷学武功，就要自废经脉、被逐师门，师父一辈子都不会认我了。”关键是这世上再没一人能像师父一样，全心全意只收他一个徒弟。虽时常被师父罚，他却很开心，只因知道师父是在为他好，就像上次的事情一样，师父虽然气，但还是做了木簪给他。

　　被父子两一通游说，包惜弱也不知如何是好，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但一看见道长就想起自己的亡夫，浓浓的愧疚感快将她给淹没，央求道：“那你就去跟你师父说，是你自愿退出师门，你师父深明大义定不会阻拦的，而你又没犯大错，他也没理由挑你经脉。”比起不认识的陌生人，她更愿意将自己的儿子交给道长。

　　“惜弱，康儿的师父是经过本王首肯，也是本王亲自为他们办的拜师礼。”完颜洪烈剑眉紧蹙，冷然道，“向来只有师父逐徒弟的份，万没有徒弟自请出门的道理，你这样做，是不是想让康儿背信弃义？”

　　“我没有这个意思……”包惜弱从未没见过他这般严厉，皇家威严压得她白了面色，急急辩驳道。

　　完颜康将帕子塞回她手里，“娘，这事你就别管了，回去歇着吧。”说完招招手。

　　两名婢女立即过来要扶王妃回去，包惜弱有心再说两句，又怕惹得儿子不高兴。她知道自己夹在中间，只会愈发尴尬，便冲着道长微微颔首，说句：“抱歉。”任由婢女搀下去。

　　完颜康轻舒口气，“父王，孩儿也要回去了，师父交代的功课还没完成呢。”他被叫过来时还以为是师父出关了，谁知竟是个板着脸的臭道士，真是白高兴一场。这会也不想再待下去，反正父王绝不会同意这个臭道士收他为徒，有父王在就行了。

　　“慢着。”丘处机喊住要出门的小孩，事态发展远远超出预料，他脸色一阵青白，冷哼道，“既然尊师如此厉害，不知是何门何派？贫道倒要向他讨教讨教。”

　　“小王的师父岂是你能见的，快滚吧！”完颜康脚下不停，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你……”丘处机浑身气到发抖，起身就要抓他回来。

　　“道长何必跟小儿置气呢。”完颜洪烈拦住他，“看来本王的妻儿都不愿随道长走，还请道长记住之前的约定，莫要打扰本王一家。又或者，全真教愿意加入大金，圣上定会表彰，本王也会敬道长为座上宾。”

　　丘处机紧咬银牙，憋出三个字，“你做梦！”金人与宋人之间早已势成水火，全真教一直以江湖人自居，从不参与两国间的争斗，但他们却都是宋人子民。加入金国就会成为叛国贼子，也为汉人所不耻，必遭千古唾骂。

　　完颜洪烈也没指望他会同意，手一抬，“既然如此，君子一诺千金，道长请。”这便是要赶人了。

　　丘处机从进府就没讨着好，又多了个赌约要遵守。可一旦履行这个约定，就要违背与江南七怪的十八年之约，总之不管怎样都要违约，两相厉害取其轻。丘处机想了许多，在出府后，心中已有了计较。

　　而另一边，欧阳克练功差点走火入魔，一双眼睛通红，接连吞下四颗造化丹，才免去身体自爆的危险。此时的他衣襟散乱，肩膀还在颤抖，额上布满了汗。待休息一会后，紊乱的内力归于舒缓，他定定看了人皮真经半晌，扬手将之收进游戏空格里。

　　九阴真经下卷共有五种武功，其中以九阴白骨爪和摧心掌最为厉害，却不料这九阴真经乃是正统的道家玄学。欧阳克不懂道家功夫，在没有上卷内功心法的配合下，极容易走入岔道。这才明白为何黑风双煞会变成那个样子，欧阳克比他们好一些，还尚能够控制住自己，在知道自己不能再练下去时，及时刹住。

　　所以说只要没取得上卷，这下卷的功夫他就不能再练，否则定会自取灭亡，这是何等残酷而坑爹的存在。欧阳克现在极想将梅超风揪出来，痛扁一顿，你说偷什么不好，非要偷下卷。怪不得都这么短命，搞半天都不知道没有内功心法不能随便练，老天不亡你亡谁。

　　带着浑身的戾气出关，一打开门，有个背影正立在院里的梨花树下。穿了件绣金线的锦衣，听见动静，转过身迎着阳光冲他一笑。风铃声轻响，清风煞爽，欧阳克眼前微微迷蒙，忽觉心中的郁结都消散了不少。

　　“为何看你脸色这么差，可是出了差错？”虽然少年的神情没什么变化，可完颜洪烈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出不对来。

　　“没什么，遇到点麻烦而已。”欧阳克轻舒口气，摆了摆手。

　　完颜洪烈盯着他片刻，笑道：“我正要带康儿骑马去郊外踏青，一起？”

　　欧阳克点头，“也好。”

　　得知消息的完颜康，“……”父王要带我踏青，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三人整装待发，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包惜弱在婢女的带领下前来，完颜父子齐齐愣住，简管家在旁边笑得尴尬，心中小人泪流长河。往常王爷要去哪里游玩总要去问王妃，虽然王妃次次都没同意一块出去，但简管家已形成习惯。这次王爷出行他照惯例又去问了，哪知王妃居然破天荒的答应了，可看王爷的样子，似是不准备带她出去。

　　马屁拍到马腿上，简管家在王爷瞄来的视线下，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包惜弱走近时，一眼便注意到人群中的少年，一袭白衣在阳光下有些晃眼，更难得的是他那出众的相貌。公子如玉，大抵就是形容他这般从画中走出的人，他只站在那里，旁人自然而然就会被他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