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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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欧阳克面色不变，蹲身去探沙弥鼻息，触手果真一片冰凉，不由眯了眯眼。
比武中刀剑无眼，期间有些伤亡在所难免，可坏就坏在高僧事先说了要点到为止，如今出了人命他定然不依不饶。见徒弟‘死’了，高僧保持着表面上的震惊与悲痛，内心却无比得意。想着自己若要报仇，白驼山庄的人也不能说什么，就是围观群众也会替自己讨回公道。
可事实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众人非但没有站在他那边，还为欧阳少主狠狠担心了一把。更有女弟子嚷着要将‘死尸’扔进蛇窟，誓死维护少主，毁尸灭迹的想法不能再明显。
“我就说嘛，一个光头和尚哪里是欧阳少主的对手。前年有伙不长眼的中原人来西域卖假货，在棉絮里头掺加稻草，那被子盖了岂能御寒，没冻死就算不错的了。可欧阳少主一没生气二没伤人，就在那些人的饮食里下了寒冰露，服之使人遍体生寒。再以打假为由将他们遣送回去，结果这帮人竟活活冻死在沙漠里，临死时还裹着掺着稻草的衣服……”
这人滔滔不绝，俨然是一位脑残粉，另一人打断他道：“西域有欧阳少主在才有我们今天，出家人应当四大皆空，可这两人却找上门来挑衅，摆明了没安好心。”
“哼，挑衅算什么，这几年有不少来进行死斗的，有一次还是群攻。说到底还不是看白驼庄主身受重伤，欺我们西域无人，要不是少主将他们一一打败，哪还有我们好日子过。”若不是少主身边美人太多，他还准备将自家妹子嫁过去呢！最后一句话碍于身边有众多女弟子，他没敢说。
高僧正扑上比武台抱着徒弟的‘尸身’痛哭，想要博取同情，再借着报仇血恨将少年杀了。这样整个白驼山庄的金银都会纳入他的口袋，还能扬名立万。此时一听众人的议论早已将他气得半死，憋出一口老血，连地上的‘死尸’都僵硬了许多。
如今骑虎难下，计划全盘打乱，高僧师徒离开西域多年，听到欧阳锋在全真教被废功力的消息后才赶了回来。他没想到欧阳克会在人们心中有这么大的威望，甚至超过欧阳锋，老毒物教出来的传人果然非同一般。可不管是为了现在还是将来，这个传人都必须交代在这里，给他们师徒铺路。
花大夫听了一圈，乐呵呵道：“庄主，这下您可放心了吧？”
欧阳锋望向台上，轻轻颔首，正预备抬足离开，余光瞟见高僧要对侄儿下手，原本他没在意，却见侄儿忽然背过身去避也不避。后背乃是人体要害，轻易不能对着敌人，侄儿怎会连这点浅显的道理都不懂？他狠皱眉头，直到高僧快要打中时才终于忍不住。蛇杖凌空出击，黑色身影随之而至，高僧连人带袈.裟一块被抛之台下，落地时众人及时让开，避免让他砸中自己。
“叔父。”欧阳克转过身来，抱拳拘礼。小白疑惑地望向主人，将自己的小脑袋也点了点，那模样似是在向人问好，有趣得紧。
“看你平日武功进益颇快，为人机警，刚刚是将所学的东西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么？身体要害切莫暴露人前，方才若非我在，你早被废去一身功力，现在焉能好端端站在这里与我对话。”欧阳锋冷声斥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侄儿是看这沙弥的童子功甚有意思，想从中观摩一二。又见叔父就在台下侄儿才无惧无畏，刚才也有所防范，不会让自己伤着。”
童子功？欧阳锋诧异了一会，视线将少年从头扫到脚，恍然记起侄儿似乎还是童子之身。这不近女色是好事，可一点不近女色……他微微皱眉，将来总不能让侄儿一辈子与武功为伍，没有知冷知热的人陪在身边。虽说他将传宗接代一事看得极淡，但白驼山庄的武学总要有个人去传承，待千百年之后还会有人能够提及到，那也不枉他在这世间走上一遭。
“看，是白驼庄主！”众人静默了一会后，顿时哗然。
“真的是庄主，不是说他被废了武功么？看刚刚那一下可半点也不像是个废人，我就知道传言不可信。好端端的，活人都被说成死的了，那中原说书先生再敢胡扯，我就撕烂他的嘴。”西域越来越繁荣，吸引了许多中原人来此淘金，带来了不少新型产业，如茶楼的说书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里话外都表明了对欧阳锋和欧阳克的支持，不少中原人亲眼见到欧阳锋恢复了往日功力，心下直打鼓。原本有个小毒物就够难对付了，现在老毒物又身体康健，看那模样用不了几年就能去中原兴风作浪。而唯一能制住他的重阳真人已经死了，这天下间还有谁能阻挡老毒物的脚步呢？这么一想，不免更加忧心，中原武林闻风而动，齐齐询问全真七子的武功进度，对他们寄予厚望。
如今五大高手只剩四个，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东邪黄药师为人邪性，不屑武林正道，跟老毒物乃是一丘之貉，南帝又出家为僧不问俗世，北丐神龙见首不见尾。全真七子是王重阳的徒弟，等欧阳锋越来越年老，就是被前浪拍死在沙滩上的时候。虽然全真七子的武功加起来尚不是老毒物的对手，可除了他们之外，也没人能够站出来跟西毒拼命。
武林人来了一波又一波，搅得全真七子苦不堪言，唯有闭关谢客耳朵才清净下来。思及小毒物与其叔父联手，全真教必然没有好果子吃，七子便开始着手从门中挑选优秀弟子，希望七人联手，能教出个不世之才。经过一段时间终于敲定人选，那就是性子温和、尊师重教的尹志平，全真七子对他颇为严厉，闭关时就让高徒赵志敬督促他练功，以期能够早日超过小毒物。
欧阳克对此自然不知，这时高僧看着已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围观群众表示赶紧埋了，免得弄脏西域的地盘。女弟子们纷纷挽起了袖子，就等少主一声令下。红离虽保持着冷酷的面容，手中的剑已然出鞘，想着在高僧师徒身上再补几个窟窿。
千算万算，没算到欧阳锋的武功根本没废，高僧悔得肠子都青了，灰溜溜爬起来就要跑，临走时还不忘朝徒弟喊上一句。比武台上的‘尸体’动了动，从地上一跃而起，身手那叫一个灵敏，显然没少干这脚底抹油的勾当。师徒两还是有些本事的，至少在人群中穿梭却无一人能够拦得住，女弟子们碍于周围堆满了人，无法组成剑阵，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师徒两逃窜。
“原来是在装死！”众人震惊了，破口骂道，“这出家人也忒不要脸，还好我们都站在欧阳少主这边，不然岂非被他们给蒙骗了过去。”
“听说中原有两个招摇撞骗的僧人，用闭气功装死骗取钱财，难不成就是他二人？”
旁人一拍大腿，“可不是么，刚刚那沙弥明摆着是断了气，这会又活蹦乱跳的，不是用了闭气功是什么。行骗居然行到欧阳少主头上了，莫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罢。”这人摇摇头一脸痛惜，可嘴角那幸灾乐祸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
红离冷哼，正要向那师徒两追过去，却被少主用眼神制止。欧阳锋看着侄儿脸上的笑意，皱了皱眉，旁人不知他却看得清楚，就在那‘尸体’蹦起来时，侄儿分明挥袖撒了点什么。他心中不解就问了出来，连带众人也是好奇得要死。依少主的性子居然就让这两人轻易逃了，显然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定是留了后手。
欧阳克望了望天边，悠悠道：“春.药罢了。”
“……”众人呆若木鸡，反应过来后哈哈大笑，大呼痛快。
出家人本就戒色，更何况这师徒练的乃是童子功，身子一旦破了，功力也会前功尽弃。这哪里是小毒物啊！分明是修炼到家的老毒物，忒毒辣忒爽快了。众人振奋了，女弟子们倒是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欧阳锋则摇了摇头，对侄儿的所做所为睁只眼闭只眼，将护短的叔父形象发挥得淋漓尽致。
欧阳克是白驼少主，知道打蛇要打七寸，对付敌人也要抓住命脉，一击即中。高僧师徒遇见他，估计这会已经悲伤逆流成河了，若给他们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定不会再往小毒物枪口上撞。
三天后，欧阳克带着闭月往蒙古出发，欧阳锋听侄儿提起过完颜洪烈正要出使蒙古，以为他去会友人。考虑到以后侄儿必定要去中原闯荡，就没有阻止他与六王爷交好，想着侄儿闷在山庄里对武学也无甚益处，也就随着他去了。
欧阳克之所以未将九阴真经一事告诉他，一是怕激起他心中的魔障，二是此行必须保持隐秘，欧阳锋目标太大，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这般想罢，他对此事闭口不言，心想等顺利抢夺九阴真经再告诉叔父也不迟，还能给个惊喜。
作者有话说第38章 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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