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荷香》楚舒月

98、第 98 章

　　第98章
　　白灵走后，勾践徒然坐在地上，他头痛欲裂，忍不住“哎呦”叫唤起来，侍从黄校跑来问：“大王，您怎么啦？中午的生辰宴上，您不是还好好的吗，要不要传太医？”
　　勾践用手捂着头说道：“不用，不用，不要惊动任何人，替我把头揉一揉。”黄校一边给他按摩头一边说道：“老太君今儿个可真高兴，对了，大王，您赏了什么给白灵公子，要知道您的赏赐就是他歌舞坊的金字招牌，这下他的歌舞坊生意肯定火爆了！”
　　勾践打断他，说道：“你给我闭嘴，要你按摩你就按，说什么话呀，吵死了！”黄校吓得赶紧闭了嘴。不一会儿曾将军求见，勾践命黄校下去，勾践勉强支撑起身子，接见曾将军。
　　曾将军见勾践气色不太好，问道：“大王还好吧，前方来报，我军已经越过吴国边界，大军直逼吴国都城，大王，我们要不要乘胜追击？”
　　勾践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让大军沿邗城筑墙，邗城位于蜀冈的尾闾之上，西可抗强楚，北上可争霸中原，东临大海，南跨长江，既控长江入海口，又连接吴腹地，乃吴国军事重地。我们只要围住了邗城就像是扼住了夫差的咽喉，到时西楚和晋国再对它两相夹击，哼，我倒要看看他夫差还能支撑多久！”
　　曾将军道：“还有一个好消息，吴国太子上月底与我军交战时中箭，据禧丕那边的密报，十天前已不治身亡！”
　　勾践一听大为振奋，大喊一声：“好！”然后“哎呦”一声，又捂住了头。曾将军忙上前扶住他，勾践摇头说道：“不碍事！曾将军，我有一事问你，你当如实禀报。”
　　曾将军忙跪下，说道：“大王请问，臣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勾践问道：“如果凤颦有罪，你可会包庇她？”
　　曾将军吓得面如土色，说道：“启禀大王，微臣实不知情，绝无欺瞒大王之心，还望大王明鉴！微臣一心侍奉大王，如若凤颦罪证确凿，微臣定当将她绳之以法，绝不包庇！”
　　勾践冷冷一笑，曾将军浑身一颤，勾践说道：“本王就再相信你一次，曾将军听旨：即日起彻查凤颦指使黑心白魔谋害荷香一案，任何人不得踏入凤藻宫半步，更不得与嫌犯通风报信，如有违例，当视为其同党，严惩不贷！”
　　曾将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答道：“臣领旨！”曾将军此刻才算明白，原来凤颦犯了如此滔天大罪，难怪会被一直禁足在凤藻宫，看来在保凤颦，想拉她为靠山已经不可能了，大王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如果还不与她划清界限，将功抵过的话，搞不好自己也会被牵连进去，既然大王已经开口准许调查凤颦，那证明他已有废除她之心，这凤颦虽是自己义女，但又非亲生骨肉，实在无需心疼，况且古往今来大义灭亲者比比皆是，自己又何必忠奸不分，执迷不悟呢，想到这儿，他不禁擦了把冷汗，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此言真不假也！
　　曾将军出了宫，径直来到京都府，将勾践的旨意一五一十告诉了赵捕头，赵捕头一听，原来这黑心白魔背后还另有主谋，不禁说道：“那这样看来，当年赵淑媛被害一案也和凤颦脱不了干系，看来这凤府也有问题，居然敢窝藏朝廷钦犯，黑心白魔既然是凤府的管家，那少不得要把凤夫人带来盘查了。”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瞅曾将军，试探他的心意。
　　曾将军见赵捕头有些犹豫，说道：“不用看我，我如今已和凤府再无半点瓜葛，我们食君之禄，始终是要效忠大王的，该怎么查就怎么查，彻查期间，大王有令，任何人不得为嫌犯及其家属求情，也不得探望，更不能与他们通风报信，违令者，视其同党，与嫌犯同罪！”
　　赵捕头一笑，说道：“明白，看来大王这次是铁了心要查办此案，曾将军无需多言，小的一定铭记在心，用心办案，定要让此案水落石出！”
　　送走了曾将军，赵捕头即刻带领全部人马包围了凤府，将凤府连凤夫人并丫鬟婢女、大小管事、杂役一共五十八人，一个不漏全部关押到京都府大牢，一时引得路人纷纷围观，街头巷尾传得沸沸扬扬，都言勾践大王意欲废妃。
　　赵捕头亲自审讯，第一个受审的就是凤夫人。赵捕头问道：“大胆刁妇，你可知罪？”
　　凤夫人大骂道：“狗奴才，你也配审我，叫曾将军过来，我有话要问他！当初可是他找我，求着我把凤颦送到宫里去的，怎么，现在凤颦见失宠了，想和我们撇开关系，拿老娘撒气？”
　　赵捕头不理会，继续问道：“黑心白魔，也就是那个黑星，可是你家管家？”
　　凤夫人答道：“我不知道什么黑心白魔，我们家只有一个黑星，他是我的管家，没错，但是他已经失踪近三年了，我也不知他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你们也要管？”
　　赵捕头问道：“既已失踪三年，为何不报官？”
　　凤夫人哈哈一笑，说道：“报官有个屁用，他在外面玩够了自然会回来！”
　　赵捕头说道：“没想到凤夫人对手下倒是很宽容，看来他不是第一次玩失踪了？说，三年前的五月底是不是你派他去谋害一名叫做荷香的舞娘？还有三年前的正月舞娘赵淑媛被杖毙一案是不是也与你有关？”
　　凤夫人说道：“不是。我既不认识什么荷香也不认识赵淑媛。”
　　赵捕头说道：“胡说，这两桩命案都与黑心白魔有关，他既是你府上的管家，你手下人做事，你又如何不知？”
　　凤夫人百般抵赖，拒不认罪，赵捕头只好将她压入大牢，以备候审。对待凤府的其他人，赵捕头可没有这么有耐心，一顿乱棍之后，凤颦的贴身丫鬟蝴蝶终于熬不住疼痛，一五一十全都招了。
　　蝴蝶一语惊人，原来这凤夫人竟然是假的！听到这个惊天的秘密，曾将军即刻赶来再审，蝴蝶招供道：“多年前，还在凤颦五岁时，凤颦的生母带着凤颦回江浙老家，因与其一胞所生的孪生妹妹发生口角，被其妹伙同奸夫黑星，也就是凤府现任管家一同杀害，现在的凤夫人就是原来凤夫人的孪生妹妹，真正的凤夫人早就在十多年前死了，凤颦的弟弟凤无双也不是凤将军的亲生骨肉，而是假凤夫人与其奸夫黑星之子。”
　　曾将军问道：“难道凤府上下就没一人察觉？”
　　蝴蝶答道：“一来现在的凤夫人和她姐姐长得一模一样，二来凤夫人接管凤府后将原来凤府的人陆续遣散，跟前办事的都是她知根知底的人，其他外面做事的杂役本就没什么机会接近主子，又何来怀疑之说呢？我虽然服侍凤颦小姐，说到底我还是凤夫人的手下，其实就是凤夫人安插在小姐身边的眼线，小姐的一举一动我都要向凤夫人禀报。”
　　曾将军点点头，说道：“那你还知道什么，如果都说出来，我可以帮你向大王求情，说不定能饶你不死，可是如果你现在知情不报，我们早晚会查到的，那你可就成了凤夫人和凤颦的同党，到时跟着白白陪葬，你知道吗？”
　　蝴蝶答道：“我知道，我什么都愿说，赵淑媛是凤夫人设计让凤颦去做的，荷香是凤颦自己找黑星做的，老夫人不知道。”
　　曾将军问道：“此话当真？你可知凤颦还做了什么勾当？”
　　蝴蝶答道：“自从三年前她离开越国被送到吴国去后我们就没再见过面，就是她一年前回来入住凤藻宫，我们也只是替她欢喜，并未进宫去瞧她，所以她有没有做什么我确实不知，不过她离开凤府前，老夫人亲自将一盒藏有剧毒的胭脂交给过她，给赵淑媛行刑的那个士兵就是死于那种剧毒。”
　　曾将军这才相信张嫣红在密信中所言不假，如果凤颦继续留在吴国，还不知要毒死多少人，说不定也会对荷香下毒，幸亏大王英明将她带了回来，不然还不知她要闯下什么弥天大祸。
　　曾将军问道：“这黑心白魔可有手下或者帮手？”
　　蝴蝶答道：“黑心白魔手下有两人，一个叫黑老二，一个叫坨老三，以前专干些欺行霸市之事，垄断药材生意，后来被朗剑将军教训了一顿，让两人发誓再不踏入这行才得以保全性命，不过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他们俩人后来又做起了洗黑金的生意，就是专门帮人把那些来路不明的金器重新铸成金块，避开官府耳目重新流通到市面上用，不过他们俩时常干些缺斤短两，以次充好的事，所铸造的金块大多成色不好。但那些人就算知道也不敢较真，白便宜他们两个了。”
　　曾将军和赵捕头对视了一眼，赵捕头从仓库里取出一锭黄金问道：“你看看这个可是从他们那儿来的？”
　　蝴蝶拿起那锭黄金仔细看了看，掂了掂，又用牙咬了咬，说道：“没错，这个就是，比正规的黄金色泽要暗，分量也不足。”
　　赵捕头问道：“那你可知道他们干黑活的窝点在哪里？”
　　蝴蝶想了想说道：“具体地点我也不知道，但他们在赌场有人接头，那人有个绰号，人称祝老千，真名不知叫什么，平时有人要做生意总是通过他牵线。”
　　赵捕头审完蝴蝶，将她单独关押好，就派人乔装成要谈生意将祝老千约了出来，一番严刑拷打后，终于在城外十里坡的一家农宅内抓到了正在铸造金块的黑老二和坨老三。两人倒是个软骨头，不等用刑便一五一十全招了。至此人赃俱获，凤夫人再也无话可说，终于低头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