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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隐患 ...

  •   云倚漠说一早就到,结果真的是“一大早”就到了。
      他搬了把凳子坐在戴映棠的大床前,双腿架在床沿上,一边悠然自得地摇晃着,一边等着他醒来。
      那样子完全是在效仿前天晚上戴映棠对他的“恶行”。结果戴映棠醒来后果然吓了一跳,嘴里跟着一阵谩骂。
      云倚漠掏掏耳朵,完全不为所动。他从怀里拿出一块怀表,弹开表盖看了看:“只让我等了半个钟头,还不算太晚。”

      戴映棠闻言,气急败坏地隔着被子踹他一脚:“你这人能不能心眼大点,非得什么事都以牙还牙吗?”
      云倚漠薄唇轻挑,一条大长腿高高抬起又放下,准确无误地砸到戴映棠的身上,果断回道:“不能!”
      “我艹!”戴映棠疼得大骂一声,再不顾身上只穿着一条裤衩,跳起来就要揍人。云倚漠坐在椅子上轻松躲过。
      从小打到大,他还能输他不成?

      二人在屋里打闹了一场,戴映棠也算是彻底醒了盹儿。他气喘吁吁地仰面倒在床上,把头扭向云倚漠,问道:“喂,你怎么没带着那个漂亮的跟幅画似的小少爷一起过来?”
      “少管闲事。”云倚漠闷声闷气地答道,望向天花板的眼神写满沉郁。
      一想起早上天还没亮,就被那个可恨的叶丈秋扰了清梦,还仗着人多势众地劫走了人,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最可气的是锦熙那混账竟然头也不回地就跟那厮走了,而且连句再见都没说,睡完了就跑,简直可恶至极。

      “看你这样子,倒像是被人摆了一道。”戴映棠向来善于察言观色,尤其对云倚漠更是了解得很。
      “与其打听我,还不如先担心担心你自己。我给你的‘护身符’带着了吗?”云倚漠实在不想再谈早上那桩糟心事儿,于是便调转了话题。他斜眼觑着戴映棠那一身光溜的模样,觉得对方肯定把他那”护身符“早抛到了九霄云外,于是眉头也跟着微微蹙起。
      但戴映棠却从枕头底下拽出一角黄色,然后得意洋洋地在云倚漠的眼前晃了晃:“我这个人惜命得很,云大师给的护身符怎么可能不当回事。那么现在可以说说你和那‘小少爷’的事了吧?”

      云倚漠懒得跟他胡闹,于是腰腹一挺坐起身来,直接忽略他的问话,说起正事:“你最近别去梦回了,我在你这公馆的四周布了阵法,妖魔难近,你先在家里消停几天。”
      戴映棠也跟着坐起身,边不紧不慢地套上睡衣、系好腰带,边扬眉问道:“消停几天?那到底是是几天?”
      “少则三、五日,多则一、两月。等我查清事情的原委,把这麻烦解决了,你再出来活动。”云倚漠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的园林,在那里他扎下了七根鸡的肋骨,鸡肋骨又穿过七枚从古墓里挖出来的铜钱,铜钱上又沾了他用龙纹匕首剌破的鲜血,鲜血是他的,干涸在铜钱的方孔上。

      “到底是三、五日,还是一、两月?你可得给我说清楚。”戴映棠走到云倚漠正在望着的那扇大窗前,用力地伸了个懒腰,在冬日灿烂的暖阳中微微眯了眼。金色的阳光铺在他的脸上,将那玉色的肌肤照得更加晶莹剔透。

      “说不准。”云倚漠望着他的背影果断回道。他向来做事有把握,对于没有把握的事,他绝不会夸下海口。三、五日是他能给的极限,一、两月是他承诺的底线。

      “小云,你觉得我这座公馆漂亮吗?”戴映棠话锋一转,突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云倚漠却是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漂亮。”
      “那你觉得我能住在这么漂亮的公馆凭的是什么?”说话间,戴映棠从窗前转过身,笑着望向了云倚漠:“你不会真的以为是靠唱戏吧?”

      云倚漠眸光清明,心底更是亮如明镜,听了便言简意赅地回道:“是凭杀人。”他与戴映棠相交多年,彼此间真正在做些什么事,也是心照不宣。
      戴映棠听了他的回答,却摇了摇手指,否决道:“错!我以前凭的是杀人,现在凭的是信誉。以我现在的名声,很多生意是绝不能推掉的,不仅不能推掉,还不允许出任何的差池。你知道吗?如今这个世道,亡命徒简直多到无法想象,干我们这个行的饭,是越来越难吃喽。”
      说罢,他露出一个十分头疼的表情,眼中尽是无奈。

      “你就不怕最后生意没做成,倒把自己的命搭了进去?棠子,你要知道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房子再漂亮,你也住不上了。”若不是戴映棠,云倚漠不会说这么多。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人性之侥幸,人性之贪婪,尤其是像戴映棠这种做惯了“亡命徒”的人,更是难以劝服。因为对他们来讲,钱,确实比命重要。否则他们也不会做这以命换钱的生意了。

      果然,戴映棠满不在乎地答道:“小云,我从决定干这行起,就知道这是个有今天没明天的行当,这条命多活一天都是赚的。但只要多活一天,我就得由着自己自在一天。”
      “你既然这么看淡生死,那还找我来做什么?”云倚漠的脸色明显已经沉了下来,他这人向来情绪淡然,怒的时候跟喜的时候一样少。但此刻显然是动了气。
      “我找你来自然是为了能多赚一天是一天。何况····”他顿了一下,嘴角扯过一抹苦笑:“我也没想到这事会这么邪门,竟然到了要命的地步,连你都摆不平。”

      “岂止是要命。”云倚漠冷哼一声,神色蒙上一层凝重。
      “要了命还不够吗?”戴映棠惊讶问道。
      “你难道不记得台上的那只‘人胄’了吗?这人死得怨气越大,制成‘人胄’的威力就越大,而且魂魄遭到拘禁,要么永不超生,要么魂飞魄散。你以为所有的死都是一了百了,简单干脆吗?被这些个邪门歪道缠上,身后之事那才叫做精彩。”云倚漠知道劝是劝不住对方了,于是开始出言恐吓,但所说却也不全是危言耸听。

      戴映棠听了果然咽了咽唾沫,但他见惯风浪也不是这三言两语就能糊弄住的。于是只是略微松口:“行了,你别在这吓唬我。我最多这三五日就不接生意了,但过了这三五日我还是得照常过活的,到时就看你本事了。我要出了事,你就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云倚漠从来就没遇见过像戴映棠这么讨厌的人,找人办事还得让人求着他,末了还要倒打一耙。这件事完结之后,他一定要跟他绝交个几年。

      这时,戴映棠又随口问道:“对了,你那个姓陆的‘同居人’怎么好长时间都没见人影了?”
      “好几天没回来了,不知道死在哪个烟馆妓院了。”想起陆无涯,云倚漠就头疼。这人简直就是五毒俱全,不知道哪天就给自己折腾死了,还得连累他给他买棺材收尸。

      “哦,看他那邋里邋遢的模样,没想到还是个风流人物。”戴映棠肚子叫了几声,立马吩咐下人去弄早餐。
      云倚漠听了戴映棠的评价只是“呵呵”两声,不予置评。

      及至两人坐到餐桌上,开始喝粥吃馒头时,云倚漠突然又想起一事,于是开口问道:“对了,你跟那个叫苏黄梁的是怎么认识的?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戴映棠咬下一口馒头,就了一筷子咸菜,口齿不清地回道:“你打听这个干嘛?怎么,我新认识了朋友,你还吃醋了?”
      云倚漠送给他一记白眼,不屑道:“少来倒贴我。我只是觉得他···很可疑。”
      “可疑?谁?你说苏黄梁?”戴映棠听了一脸不信,差点笑出声来:“就那个卖黄书的穷书生,浑身上下又穷又酸,除了长得好看了点外,还真看不出有哪儿可疑了。”
      “你不觉得昨天事发时,他的反应太快了吗?若不是事先知道你可能会有危险,任谁都挡不下那一刀的。而且对于那具‘人胄’,他的脸上没有显示出任何的惊惧害怕,就算你我都做不到如此,何况他他一介文弱书生又是如何做到处变不惊的呢?”

      “或许他这人神经比较粗,表情也欠缺生动。”戴映棠找着理由为苏黄梁开脱,但声音是越说越小,到最后已被喝粥的声音给掩盖了。一时间他想到好多关于苏黄梁的事情,比如初遇时他眼中灵动的光芒,一点都不像个书生,倒像个游戏人间的浪荡子;再比如这几次遇险,似乎身边都有他的存在,尤其是他为他挡枪那次,简直就像事先预知了一样;还有他写得那些戏文,乍看起来是才子佳人、风花雪月,实际上又有哪一出没夹杂着灵异志怪?

      他原先一直以为苏黄梁就是苏黄梁,就该是那个样子,没有什么不对;他也曾以为苏黄梁就该对他那个样子——对他好,为他挡子弹——都是应该的,没有人不对。如今这些事经他人之口点出,却是发现一切都不对了!
      苏黄梁用他的理所当然,卸掉了他所有的防备,而他至今竟毫无察觉。
      想到这里他的脑袋就非常乱,思维一度停摆。他感到眼前有一扇半掩着的木门,门后或许就有所有的答案,但他就是不能也不愿伸手将其推开。

      “或许吧。”云倚漠见戴映棠怔楞的模样就没有再逼问下去,只淡淡道:“我早上来的时候,看见他躲在你家门口的梧桐树后干坐着,好像是呆了小半夜。这样举止怪异的人,你总该是多注意些的好。”
      戴映棠没有答他,依旧是眼神发怔。吃东西的样子也没有刚才那么起劲了。
      云倚漠没有再打扰戴映棠,他隐约察觉出戴映棠对那个叫苏黄梁的很不一样,或许,有些事他该留给他自己好好地想清楚。

      云倚漠刚吃完早饭,戴公馆的丫头就从门外匆匆跑来,禀报道:“云先生,外面有几位军爷找您。”
      “军爷?”云倚漠长眉微挑,思忖道:他从没与军方打过交道——当然,除了叶丈秋。
      小丫头连忙又递上了一张纸条:“他们说您看了这个,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云倚漠狐疑地接过那张皱皱巴巴的纸条,看完后立即毫不留情地将其撕了个粉碎,并骂道:“陆无涯那个混蛋,没事净添乱。”

      戴映棠见状也回了神,开口问道:“怎么?有麻烦?”
      云倚漠果断摇摇头:“没事。你吃你的吧,我先走了。”说完他迈腿就走,连开口询问的机会都没留给戴映棠。
      “什么急事,这么火急火燎的。”戴映棠一阵莫名其妙,小声嘟囔道。
      小丫头听见了,忙回道:“爷,我看门口那几个军爷脸上凶神恶煞的,感觉来者不善。”
      戴映棠心思细腻,听了便揶揄一笑:“怎么着,我们的冬儿担心了?”
      叫冬儿的丫头脸上顿时一红,忙低头恼道:“爷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云先生是爷的朋友,我、我是替爷担心云先生,怕他、怕他···怕他吃亏!”说完最后一句,她的脸就更红了,那点怀春的心思全部写在了一张俏脸上,表露无遗。

      “哈哈··”戴映棠忍不住大笑出来,边笑边道:“他吃亏?我看你还是先担心担心找他的人吧。”
      “哎呀,爷!云先生长得这样高瘦,找他的那几个人都是五大三粗的兵痞子,万一真打起来,云先生双拳难敌四手,怎么会不吃亏?”
      “好好,既然如此,那你叫戴臣过来吧,我就派他去替我看看云倚漠吃亏的模样。“

      冬儿听了吩咐,脸上一喜,马上像风儿一样快地跑去找大管家戴臣了。戴映棠嘿嘿笑着,真心觉得冬儿这一朵鲜花是插在了云倚漠那摊又臭又硬的牛粪上了。

      戴臣来了以后,他立马吩咐对方叫几个人去跟着云倚漠,以免对方“吃亏”。戴臣是个恭肃严谨的人,领了命令立刻去办,不会多问一句废话。戴映棠十分满意这个“老头子”给他留下来的“遗产”,真是让他省了一半的心。

      云倚漠跟着那几位军官来到一处空旷的仓库,就见陆无涯东倒西歪地被人绑在椅子上,神思恍惚——一副纵yu过度的模样。

      “人你见到了,钱该给了吧。”其中一位反戴着军帽的军官抬起下巴指了指陆无涯,对云倚漠道。
      “我得先把他松了绑,检查一下这人是不是全须全尾的。”云倚漠大喇喇地走到陆无涯面前,伸手便解他身上的绳子。
      其中一名留着寸头的军官想上前阻拦,却被反戴军帽的军官拦了下来:“让他解,那人跟摊烂泥似的,料也耍不出什么花样。何况···”他突然压低声音阴笑道:“咱们人多。”

      陆无涯抬头看了一眼,见是云倚漠,便浑浑噩噩地扯出一个笑容,出声叫道:“小云,你来了?”
      云倚漠没有给他好脸色,伸出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脸,那声音又响又亮又清脆,来来回回地回荡在空旷的仓库里,让在场的人听着面颊都有些疼。
      “该清醒清醒了,要不该回不去了。”云倚漠边拍边道,果然给陆无涯的眼神拍得清楚了不少。
      “小云,别拍了,疼。”陆无涯刚一松绑,就抬手抓住了云倚漠的手腕,制止他在荼毒他那本就不算细嫩的面颊。
      “不疼能清醒吗?”云倚漠冷冷地看着他,整个人看起来比那些个丘八们还可怕。
      “能、能能。”陆无涯感觉撑起眼皮,瞪大双眼,做出个精神抖索的模样。但却也并没有融化云倚漠脸上的那一层寒冰。

      这时反戴军帽的军官就骂骂咧咧地大声喊道:“你们两个磨叽完了没有?嘀嘀咕咕地跟个娘/儿们似的。赶紧交了欠下的赌债,交完滚蛋。”

      云倚漠听了脸上冰霜更重,但却不动声色地给自己点了根烟,然后吐出一缕青烟,淡淡问道:“他欠你们多少?”
      “不多,正好五千块!。”寸头军官冲他伸出一个巴掌,正反着比划了比划。
      陆无涯闻言,立刻怒瞪了双眼,大声骂道:“五千块?我明明就只输了一百块,你们这是要明抢吗?”
      寸头军官听他“不认账”脸色瞬间一变,骂骂咧咧道:“你他/娘/的不知道欠钱是有利息的吗?你个穷瘪三,还敢不认你爷爷的账?看来是活腻歪了。”他说着就要上前踹上一脚,但却被云倚漠给伸腿拦住了。
      顿时,那军官的脚就像踢在了一块铁板上,差点疼得露了相儿。

      “军爷,你说欠五千就五千,总得有个凭证吧?”云倚漠给陆无涯使了个眼色,自己继续问道。
      寸头军官见云倚漠并不像个善茬,因此就压着火气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据伸到云倚漠面前,趾高气扬道:“看见了吗?这是那个穷瘪三亲自按了手印的,上面清清楚楚地写了‘欠下五千元’”。
      没想到他话还没说完,云倚漠连看都没看,就将那字条一把抢过来撕了个粉碎,并满不在乎地撒了满地:“现在,我们两清了吧?”

      此刻,除了陆无涯外,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傻了眼。但在短暂得震惊过后,那些军官们全都火冒三丈了起来,尤其是那个寸头军官一把就掏出了手枪,想要打爆云倚漠的头。
      他的动作虽快,但云倚漠更快。他枪还没有举起来,就被对方反手夺了过去。云倚漠一手勒住他的咽喉,一手拿枪指住他的头,对着其他人威胁道:“怎么着?是想大家一起同归于尽吗?”说着他微屈了手指,就见那枪上的扳机轻轻一动。
      “慢着。”那反带军帽的军官见了赶忙阻止:“有话咱们好商量。”这时被云倚漠制在手里的寸头军官已经彻底瘫软了。
      “好商量?”云倚漠冷哼一声:“不好意思,我从不跟人商量。”
      “话可别说的太满,你就不怕得罪了我们,以后都没好日子过吗?你可知我们是谁的队伍?”那军官也是急了,立马抬出后台。
      “谁的队伍?重要吗?就算是大总统的亲卫队,又怎么样?”云倚漠拖着那寸头军官一路往外走,云倚漠大大咧咧地跟在后面,倒也没人去拦他们。

      “好!好!好!”反戴军帽的军官一把将帽子扶正了,骂道:“艹你大爷的,算你有种!人留下,钱不要了。”
      云倚漠走出仓库大门,对里面道:“人我会给你们的,但不是现在。而且我也劝你们别跟着我,要不难保我枪顶在他脑袋上久了,走火。”
      他说完那些军官们果然就不跟了,陆无涯对着那些人做了个飞吻的动作,一脸的神采飞扬。

      后来云倚漠把那寸头军官一顿胖揍后,便打晕了丢在了路旁。陆无涯烟瘾酒劲都过去了,精神头也恢复了,也跟着上前凑了两脚。
      云倚漠冷笑着看着他,简直不愿在跟他说一句话,于是加快步伐回了家。
      陆无涯自知理亏,便屁颠屁颠地跟上。之后的几日也是低眉顺眼、安安生生的。早上出摊、晚上做饭,一副将功补过的态度。

      云倚漠忙着察戴映棠的事,忙着忙着也就对陆无涯消了气,不再同他计较。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三日已过,五日将近,云倚漠偶尔会想起一直未露面的锦熙,但那想念又很快被其它事所干扰,最后变成了零碎的星点,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扰他清梦。

      他想,那小子现在可能正与他那“发小”厮混得不亦乐乎,也许在金屋,也许在梦回,说不定还会去西餐厅里吃上一顿法餐,再去百乐门中跳上一支舞。反正那小子纨绔惯了,如今有了志趣相投的人陪着他一起荒唐,自是更加流连忘返了。
      他与他,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只是因为一点因缘际会才搅到了一起,又何必去谈私交?何况他从一开始,便是想去利用他,他在他身上在乎的本就是那点利益。
      至于在酒店里的那一夜,只不过是一场“醉时同交欢,醒后各分散”的闹剧罢了。

      翌日,云倚漠与陆无涯正在街边吃面,却突然被几十个军人给围住了。
      云倚漠见了,依旧不慌不忙地继续吃面。陆无涯则嚼着花生米,饶有兴趣地扫了一圈。

      这时,队伍中间自动分开,整齐划一地让开一条通道。从通道中昂首挺胸地走出一个披着狐裘大氅的男子。那男子高眉深目,轮廓深邃,高高的鼻梁上驾着一副金丝眼镜,遮掩了他脸上的戾气,显出几分斯文。不是叶丈秋又是何人。

      “我听说有人不仅嚣张跋扈地打了本座的人,还对本座大放厥词。本座今儿个正好有空,倒想看看是哪个狗娘养的敢这么目中无人。”叶丈秋边说边走近面摊。待瞧着那吃面人的身影,眼中不禁一愣,觉得那身影甚是眼熟,不仅眼熟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讨厌。

      云倚漠听了那声音,也觉得熟悉而讨厌,于是抬眼一看,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是你?”叶丈秋皮笑肉不笑地睨着面前之人,突然发觉这人和人之间要是不对盘,无论做什么都是会有冲突的。
      “是我,怎么了?”云倚漠语气也不善,他把面碗一推,挺身就站了起来。

      此时,云倚漠与叶丈秋相对而立,势均力敌。空气中立刻就弥漫出一股浓重的火药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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