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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故人如相问(二) ...

  •   白楼月看到云倚漠孤身一人回到云家时,心中顿时一沉,赶忙问道:“小少爷呢?”站在一旁的陆无涯本还在嬉皮笑脸,见状也不免敛了笑容。
      “不见了。”云倚漠闷声道,眉眼比平常更冷。
      “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白楼月拧起眉,实在不能理解这三个字的意思。锦熙也算是他的故人之子,“不见了”叫怎么回事?
      陆无涯拉住稍显激动的白楼月,朝云倚漠问道:“小云,出什么事了?”
      云倚漠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迈步进了门,沉声道:“进去说。”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让他把锦熙给弄丢了?

      云倚漠将他所知道的事情的经过,与白楼月和陆无涯全说了一遍。
      两人听后,同时陷入了沉默与深思。
      良久,还是白楼月先开口道:“云哥,其实这件事看似复杂,实则不难。你还记得你送给锦熙的‘玉觽’吗?”
      云倚漠还没点头,陆无涯先用力拍了白楼月后背一掌,眼冒亮光地赞道:“小白,行啊,又有鬼主意了?”
      白楼月嫌弃地向旁边挪了挪,对他的“称赞”明显不屑一顾。
      云倚漠也瞪了陆无涯一眼,嫌他一惊一乍。
      陆无涯撇撇嘴:“我看气氛这么凝重,这不活跃一下吗?”
      云倚漠懒得理他,问白楼月:“小白,‘玉觽’是咱们两个人共同加持过的,也是咱们现在与锦熙唯一的联系。但说实话,这联系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
      白楼月胸有成竹的一笑:“你知道我当初是怎么找到沈三爷的吗?”
      云倚漠心里渐渐生出一丝希望,他全神贯注地听白楼月继续说道:“我会寻灵之术,只要被我标记过的东西,就有可能被找到。”
      “这么说···你能找到锦熙?”云倚漠闻言,脸上立显激动之色,整个人更是按耐不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变得坐立难安。
      陆无涯从未见过他如此“激动”或者说是“慌乱、紧张”的一面。他眼中的云倚漠就像是一潭水、一块冰,永远波澜不惊,从来不动声色。如今看来,也不尽然。

      白楼月冲云倚漠举起一只手掌,实话实说:“我有一半的几率。毕竟寻灵之术也不是万能的。”他不能给云倚漠太大的希望,否则万一失败了,他一定会剥了他的狐狸皮。
      云倚漠皱紧眉头,目光一沉:“什么叫一半的几率?难道说还有可能找不到吗?”他一把攥住白楼月的那只手掌,反对道:“不行!小白,你一定得找到他!必须要找到他。”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攥得白楼月叫苦连连。
      “云哥,你别激动,这个事情吧,我当然也是想找到锦熙。毕竟他也算我半个大侄子。但是吧,我实在跟你保证不了百分百的成功,我只能尽力····”
      白楼月话还没说完,云倚漠突然压低声音道:“小白,我··求你了。”
      他此话一出,白楼月顿时愣在当场。他从没想过“求”这个字有一天会从云倚漠的口中说出来。同样没想到的还有陆无涯。
      “云哥···你···”白楼月已经开始不知所措,语无伦次了。他现在既不想让云倚漠失望,也不像许诺他一个理想化了的假象。
      幸亏陆无涯这时灵机一动,解围道:“小白,如果加上‘天枢’那个宝贝,找到锦熙的几率是不是能大大提高?”
      白楼月被他一提醒,马上点头道:“嗯,如果有‘天枢’相助,定能事半功倍。”
      云倚漠闻言,二话不说立即起身:“我现在就去找三爷。”
      白楼月与陆无涯见状,也要跟着起身,却被云倚漠抬手拦下:“我自己去就行。”

      沈三自从云宅被烧,云倚驰被杀后,就很少露面了。
      他尽量不见云倚漠,云倚漠也心照不宣地维持着这种默契。
      但今天,他却不得不去打破这份默契了。

      云倚漠见到沈三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晚辈礼,然后将自己的请求,说得一清二楚。
      沈三眯着眼听完他的话后,先没答应,而是问了一句:“你说的锦熙,是上次为了救你,跟着小白闯进云宅,那个长得很漂亮的青年吗?”
      云倚漠点头道:“是。”
      沈三又问:“你与他什么关系?”
      云倚漠毫不避讳地据实以告:“我喜欢他。”
      沈三语调微扬,“哦?”了一声,但脸上却并没显出太大的惊讶,接着问道:“那他喜欢你吗?”
      云倚漠迟疑半晌,才回道:“以前很喜欢。但现在,不好说。”他想起自己的失约,想起自己的消失,想起大火中锦熙的恐惧与无助,想起在对方需要自己时,他却杳无踪影·····想到这些,他就不敢再肯定地说,锦熙还喜欢他。
      他没有直接伤害他,但却比那些直接伤害了他的人,更加不是东西。

      沈三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心道:难道说“痴情”这种东西也会遗传?想骂云倚漠一句“傻小子”,但话到嘴边,忍了忍,又收了回去。
      他将手伸进衣服内袋,不一会便拿出一块像石头一样,长得歪瓜裂枣一样的东西,说道:“天枢可以借你,但是你需答应我一件事。”

      云倚漠不是第一次见天枢,但每一次见,他都要拧一拧眉。因为他实在想象不出来,这样一块破石头,怎么会是令人争得头破血流的上古秘宝。

      “什么事?”云倚漠问道。
      “不管你喜欢谁,以后还是要娶妻生子。云家的香火不能断。”沈三说完这句话后,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这也算是你父亲的遗愿。”
      云倚漠冷哼道:“我父亲的遗愿还真多。三爷,我父亲是不是经常给你托梦啊?”
      沈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反问道:“你猜?”
      云倚漠才没工夫跟他打太极,直截了当道:“三爷,你说的条件我不能答应。但这东西,你今天必须借。”他显少对沈三如此态度,今天却是破例了。
      沈三并没有生气,他摩挲了下手中的天枢,没再说什么,就将其递给了云倚漠。
      云倚漠见状,有点意外。一是因为沈三居然没有再纠缠方才提出的条件,二是因为以往他们借天枢,沈三从来都是宝物不离身的。
      他狐疑道:“你这是要把它给我?”
      沈三的手依旧摊在云倚漠的面前,天枢毫无防备地平放在他的手掌上:“对,反正早晚都是要给你的。毕竟你已经是云氏的宗主了。我再拿着它也不像话。”
      云倚漠再次问道:“你舍得?”
      沈三随然一笑:“这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我拿着它又没什么用。你刚不是问,云非是不是常给我托梦吗?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他昨晚上就给我托梦了,说这宝贝可以交给你了。”
      云倚漠静静地看着沈三,有些话哽在他的喉咙里,一直想要呼之欲出,却又几番欲言又止。
      这一次,他还是忍住了,什么也没有问。

      云倚漠拿走天枢,对沈三深深一揖,谢道:“多谢,三爷。”之后便迅速离去。
      沈三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身影,心里直摇头:真是儿大不中留啊。

      白楼月有了天枢后,很快就找到了锦熙所在。或者说是“玉觽”所在。
      众人见状,俱是欣喜若狂。这说明,锦熙还活着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尤其,云倚漠,俨然再也坐不住了,不管不顾地抬腿便要奔向车站。
      白楼月则兴奋不已地也跟了上去。

      这时,还算比较“冷静”的陆无涯,忽然一手拉住一个,提醒道:“你们身上钱都带够了吗?坐车不用买票吗?”
      两人愣了一下,互相看看,后又彼此尴尬地别开视线。

      陆无涯叹道:“我现在真有点怀疑,就靠咱们仨是怎么把云家给弄到手的。”
      白楼月小声嘟囔道:“你最没资格说这话。”
      陆无涯听见后,狠瞪了他一眼,白楼月转开目光,眼神左飘右荡,装没看见。

      云倚漠这会儿稍冷静了些,于是按耐住心中焦急,果断交代道:“我去拿钱,再去准备些东西。小白跟我去,老陆你留守。”
      陆无涯摇头道:“不妥。怡亲王府那场大火烧得实在蹊跷,锦封隐瞒真相的态度也十分可疑。小云,我觉得你还是多带点人手去,以防万一。”
      云倚漠想了想,同意道:“也好,那我去筹备一下,今晚再出发。”说罢便快步离开。但他明显心神散乱,没走两步就一头撞在了门框上,看得陆无涯与白楼月大跌眼镜。

      白楼月颇为担心道:“云哥,这个样子,真的能筹备好吗?”
      陆无涯晃着头,无奈感慨:“我那冷静沉着的小云去哪了?我那朵高岭之花去哪了?”
      白楼月苦着脸,附和道:“我觉得这回要是再带不回锦熙,云哥就得疯了。你看他现在已经开始出现人格分裂了。”
      陆无涯对此十分赞同,对白楼月双手合十道:“那白大仙,我求求你,千万别给我带回个疯子回来。我下半生还指望着跟云宗主吃香的喝辣的呢。”
      白楼月挥手打掉他那合十的双手,啐道:“去去去,乌鸦嘴。”

      灯光昏暗,烟雾缭绕。
      古铜色的唱机里,传出咿咿呀呀的戏文,混杂在这浑浊的空气中,已听不出其中的韵味。
      锦熙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狠狠地抽一口叼在嘴里的烟,眯着眼随手扔出一张“二筒”。
      他刚将这张牌打出,对面一个身穿军装的中年汉子立马乐不可支地喊了声:“碰!”并伸手将那张“二筒”收入“囊中”。
      这时,牌桌上就有人不满了,讥讽道:“我说云秘书,你这一晚上怎么总点炮啊?到底会不会玩?”
      锦熙现在化名云熙,闻言立即陪笑道:“张处长,在下确实牌技生疏,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后面一定注意···”
      “注意什么?”刚才碰了锦熙那张二筒的中年汉子拍桌道:“娘了个西皮,张德成,你到底会不会玩?自己不胡牌,就不要把屎盆子往别人脑袋上扣!云秘书,这牌你该怎么打就怎么打,我看你打得挺好,不错!”他故意加重语调,一脸的你奈我何。
      张处长听得心里起火,却也不敢明面上跟他硬抗,于是阴阳怪气道:“宋团长说得对,云秘书这牌技确实了得,否则怎么能想给谁喂牌就给谁喂牌呢?”
      宋团长瞪眼道:“你这拐弯抹角地说谁呢?”
      眼见这两人间的唇枪舌剑一触即发,牌桌上的另一个人马上做起了和事佬:“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为了打个牌伤了感情,实在不值当的。来来来,今天我做东,这牌桌上的输赢都算我的。”说和的是陈友年,新新歌舞厅的老板,也是锦熙的“顶头上司”。

      张处长闻言,神色稍缓:“陈老板这话说得在理,玩个牌而已,实在不必将胜负看得那么重。”
      宋团长冷哼道:“今天我就看在陈老板的面子上,不跟某些人一般见识。”
      陈老板见张处长又要回嘴,立刻对锦熙吩咐道:“小熙啊,赶紧去给宋团长和张处长倒杯酒,压压神。”
      锦熙闻言立即起身去倒酒,心里却将牌桌上的三个人的祖宗八辈都骂了个遍!
      他妈的,你们之间勾心斗角,却拿我当枪使,真不是东西!

      原来,陈友年最近想要拉拢此二人,所以才组织这个牌局。
      但他虽想拉拢他们,又不想让这两人连成一气,于是便利用他们间的矛盾,达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效果。
      所以锦熙就要不停地给宋团长“点炮”,陈老板就负责在中间和稀泥。

      锦熙在这已经熬了一天一宿了,不只双眼发直,而且两腿发软,脑袋里全是麻将牌哗啦哗啦的撞击声,简直头痛欲裂。
      但他还是满脸堆笑地将酒杯端到宋团长与张处长面前,尽职尽责地装着孙子。
      “宋团长,请。张处长,请。”
      宋团长很给面子的接了他的酒,笑得分外爽朗。但在拿过酒杯的一瞬间,却趁机在他的手背上摸了一把,这一下可把锦熙恶心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张处长倒是没有摸他,却也没有接酒。他眼珠不怀好意地飘向锦熙,刁难道:“方才云秘书总是乱出张儿,现在是不是也该自罚一杯啊?”
      锦熙对这个人实在厌恶至极、忍无可忍,说出的话也不由带了情绪:“张处长,按照您刚在在牌桌上吃的亏,罚一杯真的够吗?”
      张处长听了脸色大变,恰好这时旁边的宋团长又跟着嗤笑出声,当下面子就挂不住了,怒声吼道:“你他妈的敢给老子再说一遍吗?”他一把掀了桌子,桌上的麻将牌劈头盖脸地全砸在了锦熙的脸上,身上。有几块弹进他手中的酒杯里,砸的那酒液全溅了出来。
      陈老板看着也是一惊,忙打圆场道:“张处长,您跟他一个马仔,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来,消消气,我让云熙给您喝酒赔罪,一杯肯定不够,我让人把那一瓶都拿来。”

      锦熙端着酒杯的手蓦然一抖,转过头瞪向陈老板。没想到陈老板迎面就甩了他一巴掌,厉声斥道:“你他妈的看什么看?张处长让你喝酒,那是看得起你。”
      宋团长出身行伍,军队里男风盛行。所以心里对锦熙一直抱有好感,见状忙劝道:“老陈,你下手轻点,这云秘书他这年龄还小,有点小脾气实属正常。”
      陈老板将目光转向宋团长,若有深意地问道:“看来您是喜欢有点小脾气的了?”
      宋团长听了老脸一红,嘿嘿笑了两声,算是默认了。

      酒瓶子拿来后,陈老板对锦熙催促道:“还不快喝?想让张处长等急了吗?”
      锦熙刚被扇过的脸颊还在火辣辣的发烫,他一语不发地站在那里,心绪翻涌,一口气堵在胸口,硬是再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他冷眼看着这些人拿他当个玩物,肆意欺凌,不禁想起以前在北京城里的日子。
      那时,只要提起他“锦熙”这个名字,提起他怡亲王府三少爷这个名号,谁人不是对他毕恭毕敬,礼让三分?
      如今,却凭什么被这些下三滥们欺侮?
      他们算什么东西?

      锦熙越想越气,眉眼间尽是倔强。
      他的手指悄悄伸到胸前,隔着衣服摸到了那块挂在胸前的“玉觽”。他脑袋里蓦然闪过一个念头:把这个扯下来吧。扯下来后也许能招来几只厉鬼,大不了跟他们一起同归于尽。
      他这样想着,手上便不自觉地用了力。
      却听耳边陈老板继续催促道:“你他妈聋了是吗?站在那里等雷劈吗?”

      锦熙一手抓着“玉觽”,一手攥着酒瓶。两只手全都指节泛白。
      他从过去想到现在,然后想起旧病缠身的二哥,想起之前的贫穷,想起那杯想买却买不起的牛奶,想起一时冲动所造成的后果····便渐渐松了那只抓着“玉觽”的手,转而拿起酒瓶,仰起脖子,将里面烫烈的酒精“咕咚,咕咚”,灌进喉咙。

      张处长斜倚在旁边,翘起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眼神既得意又轻蔑,就像是在看一只被耍的猴。
      宋团长虽然喜欢他,但也在冷眼旁观,而且还冷眼旁观的饶有兴味。
      锦熙从未受过如此屈辱,忍着眼泪继续给自己猛灌酒。
      这一刻,他倒是真想把这一瓶都喝下去,喝醉了,喝死了,都好过在这里供人取乐。

      陈老板见状,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然后对另两位陪着笑,说着漂亮话。

      喝到最后,锦熙开始边喝边吐。同时意识一片混沌,再也分不清此时此地,今夕何时。
      他双腿一软,“哐啷”栽倒在地,酒瓶子也跟着掉到了地上,里面的酒全泼在了他的脸上。

      张处长“啧啧”两声,对着陈老板摇头道:“你这手下酒量不行啊,是不是不给我面子?”
      陈老板心里恨道:真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口中却道:“张处长,这小子欠调教,我今后一定好好训练。下次,下次一定让他陪您喝个痛快!”
      张处长嗤笑一声,笑着摆摆手,没说什么。倒算是满意了。

      锦熙倒了,戏也散了。于是鏖战了一天一宿的各位,也纷纷打起了呵欠,准备打道回府。
      但散场前,张处长却给陈老板塞了一张字条,上面写道:调教之事,宜早不宜晚。刚好,在下深谙此道。
      陈老板接了字条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撇着嘴暗讽道:这张处长看着一本正经,原来也好这口。于是吩咐手下将喝得人事不省的锦熙洗涮干净,送到了张处长的别院。
      他心中其实还是有些不舍的,毕竟那小子长得实在好看,他还没来得及尝第一口鲜,倒让别人抢了去,确实可惜。

      张处长其实很少沾男人。他不过是见那宋团长对锦熙有意思,便想压他一头,以后拿着这事到他面前去炫耀几番。
      不过,锦熙这小子确实也长得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的,招人喜欢。尝起来应该滋味不错。

      锦熙迷迷糊糊地被送到张处长房里,刚一躺上那柔软的大床,整个身体也跟着软了,睡意汹涌而至。
      张处长看着他那“娇弱乏力”的样子,心头一热,搓着双手便露出了垂涎三尺的猥琐。
      锦熙不耐烦地皱起眉,心道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扰了他大少爷的清梦。抬腿就是一踹。
      张处长遂不及防,被他踹个正着,心里顿时一阵火起,脸上凶相毕露。
      “妈的。敢踹老子?你个下贱的东西!”他抽出裤子上的皮带,狠狠甩向锦熙。
      锦熙哀叫一声,本能地蜷缩起身体。

      张处长一鞭子犹不解恨,紧接着又落下了第二鞭。

      锦熙这回被抽得彻底清醒了。但当他看清眼前的情景时,倒宁愿自己没有清醒过来。
      他没想到陈老板居然会这样对他。他一直以为他拿他当条狗,却没想到他是拿他当biao子。

      “云倚漠···云倚漠····云倚漠····你在哪?”
      锦熙记得上次在那个可怕的洞穴中,他也曾如此绝望地呼喊过对方,结果下一秒云倚漠就出现了。将欺负他的怪物砍得七零八落,抱头鼠窜。
      而这一次,他已经喊了那么多遍,喊了那么长时间,云倚漠,你他妈的为什么还不出现?
      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锦熙彻底崩溃了。
      他疯了般将手伸向自己的脖子,想要将脖子上的玉觽扯下来。他一定要弄死眼前这个人,就算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就在他将要扯下玉觽的前一秒,他的眼前陡然一红。伴随着张处长的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铺天盖地的血红猛地飞溅过来。
      他直勾勾地看着张处长的那“玩意儿”被一柄雪亮的刀刃挑飞出去,而张处长的人,则像个破麻袋似的,被一只马靴远远地踢到了墙根。

      在锦熙被鲜血模糊了的视线中,他隐约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欺身过来,紧紧地抱住了他。那手臂格外有力,胸膛分外温暖,身上有着久违的熟悉。
      那人抱着他,声音里抑制不住地心疼与心酸:“锦熙,我来了。对不起,我来晚了。”
      锦熙听了那声音一阵恍惚,木然的双瞳里渐渐染上深切的失望。
      他缓缓弯起嘴角,凄然问道:“阿秋,为什么来的是你?”
      叶丈秋听了蓦然一愣,心里揪成一团。
      他黯然垂目,继续道歉:“对不起,可惜来的是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3章 故人如相问(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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