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幸福》秋之挽歌

18、危機

　　夏雄幾人回來之後，把有關冥界磁石的一切源源本本告訴了他。

　　夏宇有些失笑于自己的胡思亂想，都是鬼鳳說了那麽奇怪的話，才讓他以爲與家人之間有什麽隔膜。

　　被太多事情佔據的頭腦，沒有注意家人們互相交會的眼神，那裏面有一些不想讓他知道的東西。

　　進滅的人是蘭陵王，擁有七星咒護体的他確是最佳人選。

　　在蘭陵王走進那扇無知前路的門之前，他悄悄對他說了一句“謝謝”，沒有別人聽到。

　　蘭陵王當時看了他很久，沒有回應，帶著淡淡的疑惑。

　　夏宇卻也沒有過多的話，他知道蘭陵王是爲了報恩才入去那個地方，所以他不需要說得太多，一句謝謝足矣。

　　冥界磁石很順利地拿到，至少沒有什麽人因此而受到太大的傷害。

　　一切又重新恢復平靜，灸舞還是往夏家鑽，每天歡聲笑語，談些關於異能界未來的好事，或者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廢話。

　　這種悠閒的日子，讓人幾乎要忘記極陰之日正在一天一天逼近，若不是灸舞偶爾在笑容下露出一絲陰鬱，連他都幾乎要以爲已經沒什麽需要擔心。

　　“暴風雨前總是平靜的。”鬼鳳有一天這麽跟他說。

　　他的回答是淡然一笑，暴風雨就算來了，也和自己沒有關係。準確來説，是沒有需要他做的事，沒有用到他的地方。

　　鬼鳳卻對他的想法不以爲然。

　　“你可以用鬼控朮，我不介意你將我的力量拿去一部分。”他已經不止一次這麽說。

　　但是夏宇的回答總是搖頭，使用了鬼控朮就必然會越來越強，這樣下去鬼鳳遲早有一天會消失，除非他的能量無窮無盡。但是放眼宇宙，又有什麽力量可以是永恒？

　　雖然自己仍然很希望得到力量，但經過那件魔化事件后，他已不想再犧牲任何人來成全自己的夢想，縱使那個人是形同他自身戰靈一般存在的鬼鳳也一樣。

　　“今晚做什麽好吃的？”灸舞又把一張貪吃的臉伸過來。

　　夏宇打電腦的手無奈停住。自冥界磁石拿回來已經三天，重獲自由的灸舞就賴在他們家，一天至少要他做五頓供他吃才夠。

　　他看了看時間，剛下午三點三十分：“再這麽吃下去，你早晚變小豬。”

　　灸舞嘿嘿笑著不説話。

　　“過來坐。”夏宇把電腦合上：“有事問你。”

　　“什麽事？”灸舞警惕地說：“如果還是那個問題，我一樣不能回答你的。”

　　夏宇眯起眼睛，這個時候才給他擺盟主的架子，那天他和夏天倒底說了什麽？爲什麽這麽神秘兮兮。

　　“不說就不說，不過來坐坐縂可以吧？”他向灸舞伸出手。

　　灸舞走過來，坐到他身邊，卻特意隔開距離，不讓夏宇踫到自己。

　　“你到底在躲什麽？”夏宇有些不悅地說。

　　雖然看到他不再憔悴很安心，但是三天了，他一直沒讓自己擁他入懷。

　　“沒有躲。”灸舞立刻說。但不光是他的身體在躲著他的碰觸，連他的眼神都在躲避他的目光。

　　“如果這樣還算是沒有躲的話，那你以前對我的親熱還真是要讓我受寵若驚。”夏宇有些動了真火，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這些天多擔心他，多想念他，想到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經與血管都在隱隱作痛。

　　他伸過手去，不滿地看見灸舞又要躲開。

　　“不許動！不然我會做什麽……你可以猜得到。”夏宇威脅的話語成功地讓灸舞的身體不再後退。

　　那手指觸到皮膚的一刹那，夏宇深情的臉龐突然變成鬼鳳的邪佞！

　　“鬼鳳。”灸舞似乎不意外他的出現。

　　“怪不得不肯讓夏宇碰，原來如此。”鬼鳳的手停在灸舞臉上沒有拿下來：“這魔性既然能強到喚醒我，那麽你壓制它也應該不容易吧？”

　　“不要告訴夏宇。”灸舞說。

　　“哦？我是可以答應你，不過……這麽相信我嗎？”鬼鳳頗感有趣地說。

　　“不知道爲什麽，我想你是可以相信的。”灸舞毫不掩飾地說。

　　“好，我答應你。”鬼鳳乾脆地說。

　　“謝謝。”灸舞說。

　　“不用謝，不過我要問個問題。”鬼鳳說：“爲什麽不想讓夏宇知道？”

　　灸舞想了想：“也沒什麽吧，既然夏宇沒有異能，我想不必讓不相干的人一起擔心。”

　　“你是這麽想的？”鬼鳳意外地看著他，喃喃道：“還真不是一般的遲鈍……”

　　“嗯？”灸舞奇怪地看著他：“你說什麽？”

　　“沒事，我說你很可愛而已。”鬼鳳湊過去，一張臉在他面前放大，近在咫尺：“看看，又臉紅了。”

　　灸舞沒有推開他，他想弄清楚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麽。兩天前也試著和夏天親近一點，可是卻完全沒有這種感覺……

　　“不躲了？”鬼鳳停下動作說，一副樂趣被奪走的樣子。

　　灸舞忽然傾身向前，在鬼鳳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唇上已經被溫暖覆蓋。

　　雖然只是一秒鈡的事，但是也夠鬼鳳驚訝的了——他竟然主動吻他？？

　　“我說小盟主，你是不是在異能轉換所呆得太久，這裡出了問題？”他點點灸舞的腦袋：“你知道你剛剛在做什麽嗎？”

　　“我只是想看看你和夏天有什麽地方不一樣。”灸舞回答得令人噴飯。

　　“你吻過夏天？”鬼鳳挑高聲音問。這消息要是被夏宇知道，他准會發狂。

　　不過還好灸舞搖頭：“沒有，只是稍微接近了一點，不過沒有這種感覺。”

　　看著灸舞一臉認真的樣子，鬼鳳只能大搖其頭。這個大麻煩還是交給夏宇來解決，自己可沒那麽好的耐性。

　　“我走了。”他的指尖掃過灸舞的鼻子：“給你一個忠告，你的魔性再這麽放任下去，會出大事。”

　　還是回去睡覺的好，順便把灸舞着魔的事告訴夏宇，他就等著看好戲嘍。

　　在夏宇的大發雷霆之下，灸舞終于乖乖去除魔。

　　“夏宇，你怎麽知道盟主中了魔的？”在一天晚上，夏雄走進他房間，貌似不經意地問。

　　“是鬼鳳察覺到，然後告訴我的。”夏宇回答。

　　“啊……是這樣嗎？那你最近有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夏雄試探著問。

　　夏宇這才奇怪地回頭看著她：“雄哥，你又出什麽毛病？我能有哪裏不對？”

　　“哈哈哈，問問而已，沒有就好。”夏雄連連揮手：“沒事就早點睡。”

　　夏宇應了一聲，又重新盯住他的電腦。借助桌面的反光，他看清夏雄在關門前，看向他的那種帶著疑惑和防備的眼神。

　　他的心裏猛地一沉：果然還是像鬼鳳說的，有什麽他不知道的發生了嗎？

　　等到夏雄他們都睡着，夏宇悄悄推開夏天的房門。夏雄的態度讓他沒辦法好睡，要想知道什麽確切的消息，還是來問不會説謊的夏天更保險一點。就算問不出什麽，也不怕他說出去。

　　“夏天？夏天！”他輕輕推著夏天。

　　“喲，半夜三更來打擾我睡覺。怎麽？想我了？”蘇醒的不是睡得跟死豬一樣的夏天，而是鬼龍。

　　“鬼龍……我沒有叫你好不好，你幹嗎跑出來？”夏宇口氣不善地說。

　　“火氣很大嘛，敢和我鬼龍這麽説話。不過看在某人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鬼龍一把拉住他：“我要的不是你，把他給我叫出來。”

　　“我要找得還不是你叻，我要找夏天談正事，你把夏天放出來。”夏宇毫不相讓。

　　“不怕我了？有進步。”鬼龍哈哈大笑。

　　“給我小聲點！”夏宇連忙捂住他的嘴，仔細聼著外面有沒有別的聲音。

　　“哦……夏家老大是來做壞事的，所以不能被別人發現。看來你要乖一點，不然的話——我鬼龍可不是一個喜歡忍耐的人。”鬼龍壓低了聲音說。

　　夏宇低咒一聲：“那好，條件交換。你先讓我問夏天問題，我就把鬼鳳放出來。”

　　“你以爲我會信嗎？讓夏天醒過來，好讓他把我再壓得死死的！告訴你，不可能。要問什麽，你可以問我鬼龍，夏天知道的——我都知道。那傻瓜根本沒有什麽東西瞞著我。”

　　夏宇咬咬牙：“那好，我問你，這些天家裏有關於我的什麽事嗎？”

　　“……哈哈哈！”鬼龍突然又低低地笑起來：“這麽回事啊，我說今天你這個麻瓜怎麽情緒低落的，如何？被家人疏離的感覺不太好吧？”

　　夏宇瞪著他：“你不想見鬼鳳了，是不是？”

　　“好好好，用不着拿這個威脅我。”鬼龍說：“其實很簡單，據説，有位叫沒臉和平的——真是個難聽的名字——來過這裡，還和你說過些什麽。碰巧的是，這件事被你們家裏人知道了，更巧的是，你竟然隱瞞不說。”

　　夏宇緊皺著眉坐在那裏。原來問題是出在這裡，怪不得夏雄態度那麽奇怪，不會以爲自己是被老爸的老爸附身吧？更糟的是如果誤會他又在變坏，那可就不好解釋了。

　　“等等……不應該啊。”他說：“就算是雄哥對此有所懷疑，她也會直接問我，不可能這樣提防著我，鬼龍，你不會因爲想見鬼鳳就隨便亂掰吧？”

　　“我鬼龍大人什麽時候會騙你這種小人物啊！”鬼龍猖狂地說。

　　夏宇翻翻白眼，不過也承認他說的是不錯，沒有騙他的必要。

　　“啊！”他突然跳起來：“是因爲鬼鳳！”

　　“我說夏宇，這需要一驚一乍的嗎？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吧，不是因爲你當然是因爲我家鳳鳳。”鬼龍鄙視地看著他：“你們家這幫愚蠢的白癡，我算是快忍耐夠了！竟然說我的鳳兒是葉赫那啦家的走狗，要不就說他是魔界派來的間諜……真是看不起人啊。”

　　“我說鬼龍……”夏宇張了張嘴巴。真想建議他一下，能不能不要鳳鳳，鳳兒的那麽叫，就不能有個正常點的稱呼？一想到他是在叫另一個自己，就渾身不舒服。

　　“怎麽？還有什麽不明白？”鬼龍不耐煩地說。

　　“沒什麽。但是，鬼鳳並不是呀。”夏宇想了想，還是決定明智的不提這個問題。

　　“廢話，我也知道不是，不過你那些蠢蛋家人，他們怎麽可能明白？”鬼龍說：“少囉嗦，該告訴你的都告訴你了，馬上把鳳兒給我放出來。”

　　“鬼鳳啊……還是算了。”夏宇站起身：“夏天可是我弟弟，這個也是我的身體。所以，還是不要放出鬼鳳讓你亂來的好。”

　　“你敢騙我？”鬼龍冷著聲音說：“再説一遍？”

　　“我說鬼龍，你和鬼鳳都是男人好不好？有什麽好見的。”夏宇說:“而且我騙人，很正常。”

　　“少來！你以爲我不知道？你不過是因爲喜歡上了那個什麽盟主而已。”鬼龍逼近過去，把他困在雙臂于墻之間：“既然說到這個，我就警告你，離那個盟主遠一點，否則的話，我會很願意殺了他！”

　　“鬼龍！你不要發神經，”夏宇用力甩開他的手臂：“我是我，鬼鳳是鬼鳳，他又沒有和小舞多親近。”

　　“生氣了？”鬼龍上下打量著他：“仔細看你也不錯嘛，反正早晚你會和鳳兒合為一體，我就一起接收好了。”

　　“鬼龍……我警告你，你不要亂來。”

　　“又警告我了？那就看看你的警告有沒有用！”鬼龍猛地抱著他，把他掄到床上。

　　“對了，讓你隨便亂動可不好。”鬼龍輕輕一笑：“Freeze，烏拉巴哈。”

　　看著被定在那裏不能動的夏宇，鬼龍好整以暇地躺回床上，還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噓，你可不要亂叫。你也知道，現在夏天在睡覺，無法控制我。你要是叫醒了幾個人，我一錯手宰了他們——可就不好了。”鬼龍一根手指輕點在夏宇唇上。

　　“放開我。”夏宇恨恨地說。

　　鬼龍做了個‘我做不到’的手勢，慢慢開始解夏宇的衣服扣子。

　　一顆，二顆，三顆——手下白色的衣服不見了，變爲一襲火紅。

　　鬼龍俯身把臉埋在他的胸口，發出愉悅的笑聲。

　　“用這個方法把我逼出來，很奸詐。”鬼鳳半支起身體看著他。

　　“不管奸詐與否，能讓你出來就好。不過有點無趣，還以爲夏宇可以多堅持一會兒，多給我點樂趣。”鬼龍擡起頭看著他，熱熱的呼吸噴在他胸膛上。

　　“真不明白你爲什麽這麽想見我，難道你不怕嗎？”鬼鳳的十指在鬼龍頸項附近與髮中遊移。

　　“怕什麽？”鬼龍閉著眼睛享受他的撫觸。

　　“弄不好，我會再殺你一次。”鬼鳳低聲說。

　　“知道我爲什麽這麽長時間沒有找你嗎？因爲我一直在考慮，不過我現在想通了。”鬼龍換個姿勢，把他圈在懷裏：“如果你捨得再殺我一次，我就再死在你手中一次好了。”

　　鬼鳳許久許久沒有説話。

　　“怎麽？在考慮該不該殺了我？”鬼龍笑問。

　　鬼鳳突然轉身吻住他，很用力，很深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