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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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明天是校篮球队的比赛，你要去替我加油吗？”岚轻声说着，似乎怕吓着谁。不过，他是破天荒第一次到画室来找我。这倒让我觉得受宠若惊了。
“岚要比赛了么？我一定去！”我扔掉手中的画笔跑到岚面前，仰视着他。岚比我高一头，是校篮球队的主力。“耶？岚又长高了么？”我抬手伸向他的头顶，有一些困难。踮起脚，左手不经意间支撑在岚的前胸，他就象被电击了一样立刻跳开了。
“别乱碰我！”岚很生气地吼我，就象我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
“你又不是女生！干吗那么大惊小怪的？”我假装生气，瞪了他一眼。岚的脸有些红。
“反正你不要碰我就是了！”岚站在离我老远的地方，大声吼着。
“我不记得你有洁癖呀！？”我挠着头皱眉思索。
“你才有洁癖！”他环着双臂站在那里，毫不留情的反驳我。
“我是你哥耶！怎么能那么说我……至少一次，你喊我一声哥哥吧！”我状作祈求地看着他说。
“你不觉得称比我矮一头的家伙为哥哥，是一件很丢人的事么？”岚忽然不怀好意的笑起来，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地弯着。
不知为什么，初三年级时岚就不再称我为哥哥了。真是个性格别扭的小孩！难道真是因为我比他矮吗？这……这也太欺负人了！
因为只顾着生气，所以等我回过神时他已经走出老远了。只是那背影为何会让我阵阵心疼呢？
“……唔…岚…岚……”岚走了，走的决绝。无论我怎么喊他，他都不回头。
天刚亮时，听到玄关的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King似乎出去过到现在才回来。他的脚步很轻，但能听到他手里提着的塑料袋的响声，他大概去了那种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东西。因为工作的关系，King常常是凌晨4、5点下班，为了买做早餐的食材，他常去这种24小时都营业的便利店。可有趣的是，即使他晚上休息，也有时会为了买食材而早起去便利店买。我曾奇怪他为何不去超市买东西，却被告之那是他的习惯，改不掉了。我又笑他年纪轻轻就有这种莫名其妙的习惯，就象老人家一样总有些莫名的坚持。他竟然一脸神秘的笑而不答。虽不明白他为何如此，但那时就觉得他有能让自己幸福的秘诀。
蓝骥已不知去向，就像他昨晚从不曾出现过一样！
躺在床上，听着King在厨房做早餐的声音，我心如止水。
King把最后一个菜端上桌来，边用毛巾擦着手，边说：“吃吧！你太虚弱了。医生说是有些贫血，食补就可以，不用担心！”
“唔。”我随意的应了一声，拿起筷子夹了一些木耳放进嘴里。其实我并不担心自己的身体，虽然这些年来早已被我糟蹋的不成样子，酗酒，饮食不规律，睡眠不足，黑白颠倒得过活……这种不负责任的活法，迟早有一天要付出代价。
“我……”King似乎在迟疑，吞吞吐吐却只说了一个字，便没有下文。
“什么？”我抬头看他，光线从他背后的窗口照射进来，有些刺眼，他的身影模糊成一团黑影，我看不清他的脸。微眯起双眼，我试图将那刺目的光线隔离出去。
“没什么！你吃吧，多吃一些！”King将脸转向一边，光线在他的侧脸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虽棱角分明，却透着一股飘渺的意味。
似乎是胖了一些，脸也逐渐有了血色，将近半个月的时间，King研究了他能找到的几乎所有的食补料理，每天都有不同风味的菜式摆上桌面，他的厨艺似乎已登峰造极。每做出一道菜，King都会先行试吃，觉得味道好的才会端来我吃。事实上，我并不是挑食的人，King所做的每一道菜对我来说皆是美味。短短十几日，我吃到了即使再活十年也未必能吃到的数量庞大的各种菜肴。我开始怀疑King所谓飞行员的梦想其实是厨师也未可知。210道菜，我暗自记数着，King的执着似乎都凝结在这些美味之中，数量不断累积，他的身影穿梭于厨房的雾气油烟之中，逐渐模糊。菜式不断变换，我将那些数字一一罗列相加，215、234、269、271……似乎在等待某个临界点的到来，又似乎在等待死刑宣判。King于酒吧厨房间穿梭，不分昼夜。他与我之间似乎隔着一层薄纱，他的眼睛深邃而幽暗，在我烦躁着拉住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不敢正视着他。
“岚怎么这么厉害呢？”我左手托腮，艳羡不已的盯着岚的脸。岚却一脸无奈的将头转到一边。我们并排坐在篮球馆的赛场地板上，刚刚结束比赛的岚，一身宽松的白色球衣显得帅气无比，他的头发和衣服都被汗弄湿了，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闪着一层晶莹的水气。
“岚的功课也是全校第一吧！篮球一级棒，其他运动也无人能及！身高185，脸更是帅到没话说……”我如数家珍地列出岚的优点，暗自想着，自己若能像岚一样该有多好。
岚还是不说一句话，虽然是在夸他，但他似乎对我的话嗤之以鼻。而我还沉浸在刚才岚的球队在比赛上的大比分获胜的喜悦上。
“不要不好意思嘛！”我故意拿话激他，他果然上当。
“我那有不好意思！”他转过头来吼我。篮球馆里只剩我们两人，倍显空荡的篮球馆里回荡着他的声音。
“那就说句话呀！”
“是你一直不停地说，我才没办法插嘴的啊！”他用一脸觉得我不可理喻的表情瞪着我。
“是么？”我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传闻说的‘冷面美人’是你么？怎么到我这就现原形了？”他拿眼睇我，邪气地笑着。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个外号，我有做什么吗？”学校的同学都叫我“冷面美人”，只是因为我的寡言少语么？事实上，除了岚以外，我不太喜欢和其他人聊天。但也并不是完全不说话，只要别人主动和我交谈的话，我不会不理，我只是不擅长主动同别人交谈罢了。而且，熟识我的朋友也都知道，我绝不只是有冷漠的一面。
“不是你有做什么，而是你什么都没做才会这样。”岚的话让我摸不着头脑，看着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只能无语。
“不知道你在别人看来其实是很神秘的么？”岚挑挑眉，薄唇性感地勾起。
“……”我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迷惑。
“就是说……”岚忽然将身体靠过来，整个胸膛都压在我的肩膀上。虽然他的重量压得我很疼，我却没有时间顾及这些。因为岚的嘴唇已经贴到我的耳朵上来了。他似是低喃的耳语带来阵阵热气，吹到我的耳朵里，钻进我的脖颈之间，引来我的一阵阵战栗。
我终究没能听清岚都说了什么，可是全身莫名的燥热似乎是要燃烧每一个细胞，我口干舌燥地吞了吞口水，吞咽的声音竟大到难以想象的地步。我如被针扎似的抖了一下，耳朵却不小心碰到岚近在咫尺的嘴唇上。我如遭雷击，一手捂住耳朵，一手扶地，快速的移到离岚远一些的地方。
岚镇定自若的轻声笑着，他的眉眼低垂，在他那双若隐若现的黑色瞳人里，有我无法理解的东西。不，也许只是我不想去理解罢了。
“羽……不喜欢我么？”岚发出的声音低沉悦耳，似乎还隐隐透着一些哀怨。
“恩？——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岚呢！岚是我唯一的弟弟呀！”为什么要那样说？明明知道……
“只是……弟弟么？”岚抬眼看我，一瞬间，我似乎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绝望，漆黑而幽怨。
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流到嘴角，那是一种不带温度的咸咸的液体。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