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后》木叶Lily

80、高士廉归来

　　李世民被打得不轻，他怕吓着青雀一直忍着装作一点儿都不痛的样子。
　　“观音婢，你去哪儿？”高士廉被青雀缠着，顾不上他们，李世民见长孙无垢要出院子急忙拦着，高士廉都已经回来了，无垢难道还要走吗？
　　“我去哪儿需要向秦王汇报吗？”长孙无垢看向别处，根本不看李世民一眼。
　　“我——”她自是无须向他汇报，但那日他说无垢不再是王妃了是气急了的话，无垢记在心里面了吗？李世民语塞，无垢还要执意要离开他也没了法子。
　　“来人——”他听见长孙无垢喝道，“扶秦王去书房，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给秦王东西吃！谁也不许给秦王涂药！”
　　“观音婢——”
　　无垢话里面的意思是她不会离开了？他看着无垢，无垢依然没有看他，只看着偎依在高士廉怀里面的青雀。
　　李世民放下心被三宝扶进了书房，“哎呦喂！你轻一点！疼死我了——”
　　“殿下，您刚才怎么一直逞强呢？打成这样王妃也够狠了！您怎么不早点向王妃求求饶呢？”秦王殿下挨揍的时候，他平日里的伶牙俐齿全部忘了，吓得跪在一旁不敢抬头。
　　“我要是求饶的话还能把王妃留下吗？笨！去去去！你去看看青雀怎么样了！”这倒霉孩子，没能逃过无垢的眼睛，高士廉在府里无垢自不会说什么，可待会儿高士廉回了长孙府，青雀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有舅公在，娘不会罚他和爹一起欺骗娘了。青雀经过大厅，看见案上摆着几个又大又圆的石榴。这石榴是哪儿来的？
　　石榴不是点心，娘只说青雀一个月不许吃点心了，没有说青雀不可以吃石榴。青雀捧了几个石榴直奔书房，娘不许爹吃饭，爹一定饿坏了。
　　李世民趴在书房的软榻上，背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痛。
　　“咚咚咚——”
　　听见敲门声，李世民心中一喜，就知道观音婢心软不会丢下他不管的！
　　“进来——”李世民有气无力。
　　“爹——”
　　门打开了，是青雀不是观音婢。
　　“到爹这儿来——”李世民看着青雀哭红的眼圈，今天真是把青雀给吓坏了，观音婢竟当着青雀的面鞭打他。
　　“娘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坏？”青雀在软榻边坐下撑着小脑袋。
　　“因为爹做错了事，娘生气了——”李世民揽过青雀，“所以青雀一定要听娘的话！好好孝顺娘亲啊！”
　　“嗯——”青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是什么？”青雀的肚子怎么比平日里还要大上几倍？
　　“给爹吃——”青雀从怀里面掏出一个石榴，“青雀偷偷地藏在衣服里面的——”
　　这孩子——
　　李世民看着青雀剥开石榴，观音婢怎么能舍得不要青雀？
　　“这孩子长得真好——”高士廉连连夸着青雀，他一眼就喜欢上了青雀，还没有见过比青雀更可爱的孩子。
　　“过继给了元霸——”长孙无垢看着肉球一样的青雀晃悠悠地捧着几个石榴朝着书房方向挪着步。
　　“承乾呢？怎么没看见承乾？”承乾才是王府世子，他早听见承乾是如何的聪慧，怎么不见承乾？
　　“承乾一直跟着孔颖达和陆德明身后读书，这会儿还在读书，舅舅待会儿便能看见了——”长孙无垢噙着眼泪，舅舅真的回来了！不是骗她哄她的！舅舅真的站在这里了！
　　“好好的哭什么？舅舅这不是回来了吗？”高士廉哄着长孙无垢。
　　她出嫁那年只有十三岁，如今已经二十三岁了，十年未见，舅舅还当她是太原府内爱哭的小女孩般哄着她。
　　长孙无垢擦着眼泪，见到舅舅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啊！她明明在树下对着稚奴发过誓不会再流泪，为什么现在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为什么要扑在舅舅怀里面像个孩子一样抽抽噎噎怀里哭个不停？
　　高士廉轻叹了一声，他一路上便听得人议论秦王妃失了孩子，不顾无忌的阻拦，心急如焚地赶来秦王府，却看见李世民狼狈不堪地站在院子中间罚站，背后还一片血痕。他差点晕了过去，这不是他悉心培养的长孙无垢能做出来的事情！不是温婉贤淑的长孙无垢能做出的事情！
　　“我进来时看见院外跪着不少侍妾——”他虽未细看，却知道那些都是倾国倾城之人，围着院子跪了好几圈。
　　“舅舅——”长孙无垢依然只是哭。
　　“真是个傻孩子，你是怕舅舅担心？”当日被流放实在是没有办法，妹妹要带着无忌离开，
　　岭南路途遥远他不能带无垢一起去，只能将无垢嫁给李世民。他看着世民是个值得托付之人，没想到竟害无垢这样伤心。无垢的婚事是他做主的，所以无垢受了委屈也不能说吗？这些年，无垢是怎么过来的？高士廉心疼不已，他的妹妹他心里清楚，只要能保证无忌的前程不会顾忌无垢的感受。
　　“舅舅——”
　　只有在舅舅的面前她才是那个有点傲娇又有点孤单的小孩。行事滴水不漏、永远不会犯错的长孙无垢心里还是一个需要保护呵护的孩子啊。
　　“不哭了！”高士廉擦擦长孙无垢的眼泪，“舅舅回来了！”
　　长孙无垢擦着眼睛泪水还止不住流。
　　“怎么我回来你们都不高兴吗？一个个的都哭成什么样子？才帮青雀擦了眼泪，又要哄着青雀的娘亲了——”高士廉故意哄着长孙无垢，“怪不得青雀爱哭，都是跟观音婢学的吧——”
　　长孙无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又哭又笑——”高士廉一脸嫌弃，“哄舅舅吗？”
　　“舅舅——”
　　长孙无垢捂着脸，她十年未见舅舅自是伤心，她做了娘亲舅舅就不疼她了吗？
　　遂安夫人听见王妃归府便急急忙忙地跑去承乾的书房外，王妃好久都没有看见世子了，心中一定挂念。
　　她是个粗人，学问上的东西不懂，只会尽心尽力地照顾世子。陆先生和孔先生是秦王殿下特意从洛阳请回长安教导世子的，她在屋外看着世子专心地读书急的团团转。
　　世子想娘亲了——
　　她好几夜听见世子在梦里唤着娘亲。
　　待世子功课做完了，遂安夫人马上拉着世子，“王妃回来了，世子快去看看吧——”
　　“娘回来了？”
　　承乾又惊又喜，他好久都没有看见娘亲了。
　　“娘——”
　　娘哭了？
　　娘怎么哭了？
　　娘身边的人是谁？为什么娘在他面前哭的像一个小孩？
　　“承乾，快过来——”长孙无垢擦干净眼泪，“这是舅公——”
　　舅公？
　　是娘的舅舅吗？
　　“承乾拜见舅公——”承乾端端正正恭恭敬敬地向高士廉行礼。
　　“不愧是孔颖达和陆德明教出来的——”高士廉连连点头，李承乾当真是有大唐皇孙秦王府世子的风范，小小年纪便如此风度，日后定能担以大任。
　　“娘与舅公有要事相商，承乾先下去吧——”长孙无垢摸摸承乾的头，个子好像又长高了，只比青雀大一岁，倒是高不少呢！
　　“是——”承乾依言退出，“承乾拜别舅公——”
　　娘和舅公有要事相商，他理该回避。
　　可是——
　　可是他好久都没有见过娘亲了啊！李承乾回头看了一眼，又转过身子，只要娘在府里就好。
　　“一定要帮世民夺嫡吗？”夺嫡实在是太危险了，不能和东宫和平相处吗？
　　承乾！李渊当日为承乾起这个名字存了什么主意？
　　“已经势如水火——”
　　他们不和东宫争斗，东宫也不会放过天策府的！想起太子妃的种种举动，长孙无垢不会再忍下去。
　　高士廉连连叹气，“如果你已经决定了，舅舅会帮你——”皇后命是天注定的，怎么样都改不了！
　　舅舅回了长孙府，长孙无垢看着院外跪着满满当当众人，“都退下吧——”
　　怕她把秦王打坏了吗？
　　“王妃——”众人纷纷低着头起身退下了，只有遂安夫人没有离开，看着她面上倒有几分愤愤不平。
　　她虽然离开了天策府一段时间，可府里面的规章制度却是完美无缺的，即便她不在天策府内，天策府也不会乱的一团糟，依然会有条不紊地运作，像她从未离开过一样。遂安夫人是承乾的奶娘，她待遂安夫人素来不同礼遇有加，遂安夫人未和众人一道退下是承乾有什么吗？
　　“王妃这么久没有回来，怎么不见世子？”遂安夫人心疼极了，她看着世子欢喜地来见王妃，不过一会儿就出了院子。王妃十年未见舅舅固然是伤心，但是王妃也数月未见世子了，她对世子再忠心耿耿悉心照料也只是乳母，是一个下人，王妃才是世子的娘亲。
　　不见世子？这话从何说起？
　　“王妃——”遂安夫人索性趁着这个机会一股脑将心中不满说出，“青雀殿下早已经被过继出去了，不是王妃的孩子了！王妃的孩子是世子！怎么王妃疼别人的孩子比疼世子还要疼的紧？”
　　王妃生青雀殿下的时候确实难了点，青雀殿下确实比世子年纪小了点，可青雀殿下已经不是天策府的人了，若不是秦王殿下舍不得青雀殿下，青雀殿下早该搬出天策府了！

作者有话说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偶像刘亦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