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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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奴想要这个？”李世民拿起毛笔放在稚奴手上，稚奴坐在他膝盖上一直拼命地伸着手嘴巴啊啊个不停想要夺过他手中的毛笔呢！他总是喜欢在批改奏章时让稚奴坐在他的腿上。
“咯咯——”稚奴拿着毛笔玩的不亦乐乎。
“哎呦——”稚奴把墨汁都糊了他一身了，还笑个不停，李世民哭笑不得地看着稚奴，指了指被稚奴弄脏的地方，“看！稚奴把父皇的衣服弄脏了——”
好像是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又好像是看懂了他的表情，稚奴扔了毛笔捧着他的脸使劲啃了起来，稚奴开始长牙了，啃着他的脸像是在给他挠痒痒一样。
“二哥！把稚奴给我吧——”长孙无垢放下手中的书抱过稚奴，李世民一直在和稚奴闹，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批改奏章，等明日又该被人劝谏了，“这些都是奏章，被稚奴弄脏了弄坏了怎么办？”
“不碍事——”见长孙无垢过来，李世民急忙低下头捡起笔随手拿过一本奏章翻开严肃认真地批改起来，直到长孙无垢抱着稚奴离开才偷偷地看着长孙无垢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他那日被观音婢吓坏了，他何曾见过观音婢那么狼狈的样子？赤裸着上身、浑身冻得发红、不停地发着抖打着寒颤，紧紧地搂着稚奴说什么都不肯放手，他硬是扳开观音婢的手从观音婢的怀里把稚奴抱出让太医诊治。稚奴喝过药，体温也降下来了，在他的怀里不停地蹦着。
“小皇子病了为何不去禀告朕？”李世民搂着稚奴心疼不已，稚奴发高烧，可他却不在稚奴的身边，也不在观音婢的身边。
“娘娘吩咐过不许告诉陛下——”宫人们皆低着头，皇后的命令谁敢不听？
是观音婢的吩咐？
李世民抱着稚奴守在长孙无垢的床前，他才抱开稚奴，观音婢就直愣愣地倒在一边不省人事。
“啊——啊——”稚奴指着母后好奇地看着父皇，像是在问为什么母后不理他。
“嘘——”李世民亲了亲稚奴，“母后在休息，稚奴安安静静的好吗？”
“稚奴——”长孙无垢醒了，一睁开便看见李世民抱着稚奴守在一旁，稚奴——
“你不要担心！稚奴很好！稚奴的烧已经退了——”李世民抱过稚奴放在长孙无垢的怀里，这孩子已经吃饱喝足乖乖地在啃着手了，稚奴总是很乖的。
“稚奴——”长孙无垢蹭着稚奴的额头，连眼泪都顾不得擦，太好了！她的稚奴还在！“稚奴——”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李世民看着长孙无垢和稚奴，幸好他的稚奴还在，如果稚奴有什么意外，他不会原谅自己的。
裴寂最近很安分没有故意挑事儿，他的奏章早就批改完了，若是平时早就搂着长孙无垢和稚奴入睡了。可是——
李世民在桌案旁徘徊了一圈又一圈，听着长孙无垢和稚奴的笑声不敢靠近床前一步。他去了，大概观音婢和稚奴就不会笑的这么开心了吧！李世民苦涩地想着，毕竟观音婢早就——
如果观音婢真的不——
那这些年观音婢她——
她是不是一直过得很累很辛苦？
他好像总是会耍小脾气非要观音婢哄着他。
他还总是喜欢不依不饶地缠着观音婢，不管观音婢是不是愿意，只要他高兴就非要拉着观音婢。
他还拿宇文成都来羞辱过观音婢。
可他——
在观音婢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总是不在观音婢的身边。没有一次，他能及时地出现在观音婢的身边支撑着观音婢。反而还会狠狠地推观音婢一把，在观音婢的心上割上一刀。那些时候，出现在观音婢身边的人是宇文成都呢！是宇文成都每一次把观音婢救出来，不是他。这一次稚奴病得这么重，他竟然也不在观音婢的身边！
那些流言、那些背地里嘲笑诋毁观音婢的话，他听了都疼呢！那个时候观音婢是怎么忍下来的？他总是像一个小孩一样无理取闹，观音婢怎么忍下来的？
不爱了吗？
他这么爱观音婢、很爱很爱观音婢、爱到无法自拔，他想象不出观音婢做了什么事情才能让自己对观音婢心如死灰。
不爱了啊——
到底会对一个人失望到何等地步才会不爱？才会死心？
他做了多少件伤害观音婢的事情啊？他让观音婢失望了多少次啊？他明明知道观音婢最害怕什么为什么却总是丢下观音婢一个人？
“观音婢，我们说说话吧——”李世民在长孙无垢身侧躺下。
“稚奴睡着了——”长孙无垢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搂着稚奴也进入了梦乡。
观音婢是昨夜累到了，李世民看着长孙无垢和稚奴的睡颜，观音婢还在他的身边不是吗？观音婢还肯留在他的身边，那他还有机会！他不怕！他还有机会和时间让观音婢重新爱上他！
“我爱你——”李世民悄悄地在长孙无垢耳边低语。
长孙无垢轻轻地拍着稚奴的背，二哥最近好像不太正常，难道是朝中发生了什么事？总是皱着眉头连稚奴都不能让他高兴起来吗？那日他好像想要和她说什么话来着，可是她太困太累了什么都没有听见，只依稀听见叹息声。他在她的耳边叹了一夜的气。
“二哥，你有心事？”稚奴睡熟了，长孙无垢在李世民身边坐下，否则李世民怎么会一个人在月下抚琴？他一直坐在琴旁是想让她来问他吧！
“无事——”李世民摇摇头，止了琴，“还记得在高府的时候吗？那时朕抚着琴，你坐在一边弹箜篌——”还有无比碍眼的长孙无忌混在他们二人之间吹着笛子。若是再能回到当初的时光该有多好！
“记得——”长孙无垢笑了，她好久都没有弹箜篌了，大概都已经手生了吧！
“朕还记得，那个时候你只有这么点高——”李世民比划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就和青雀一样高！朕不管和无忌比什么，只要无忌输了你就气鼓鼓的不高兴！”
是吗？她那个时候很喜欢生气？她怎么不记得？她在舅舅家时明明对任何人都是彬彬有礼的！真的会独独对他发小脾气吗？一定又在骗她！
“朕带着你去骑马，你看见国公府驯马的方式很心疼马，端着一桶糖水喂马喝，说这是你驯马的法子，不管是什么样烈性的马都会被驯服的——”李世民将长孙无垢散落的头发拢到耳后，这些事情他都还记得，观音婢难道忘了吗？
她那时才和青雀差不多大，天不怕地不怕的，在国公府面前说这样的大话了？想来真是羞死她了！长孙无垢看了一眼李世民，那个时候他是骗她和他一起去骑马的，他是为了取笑哥哥，她也还记得！哥哥被三宝嘲笑的涨红了脸。
“二哥！那个时候你好嚣张——”长孙无垢也笑了，她踏入太原城时便看见他的骑马的样子，一袭紫衣放荡不羁，而后出入高府像是在自己家中一样，任人都不敢招惹，人人都说李家的二公子脾气不好呢！日日赖在高府欺负哥哥，他是怎么对哥哥解释的来着？说窦夫人急着给他寻一门亲事，他只能躲在高府。
“你的脾气也不好——”观音婢可不是爱耍小性子吗？他明明与无忌是闹着玩的，可是观音婢见了就嘟着嘴巴真的生气了，跑到舅舅身边哼哼唧唧地说着他的不是，不许他再去高府。被舅舅戳穿了拼命地挡在无忌的面前帮无忌和他比试！生气了谁也哄不动她！可有的时候也很好哄，只要吃一个石榴就很开心。他总是会带一个最大最好的石榴去高府，名义上是给无忌的，可他知道无忌每一次都会留给观音婢。
“那还不是因为你每一次都喜欢欺负哥哥——”还好意思说她的脾气不好？他是看不见他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吧！
他喜欢欺负无忌？真是天大的冤枉啊！谁叫无忌总是在观音婢身边不让他和观音婢独处？他好容易来一次高府，好容易才见到观音婢一面，想和观音婢说说话儿，无忌还要在一旁杵着，他自然看无忌不顺眼。他欺负无忌？那还不是因为只要他欺负无忌观音婢就会出来帮着无忌！要不然他怎么见得到观音婢？
二哥为什么会突然回忆起高府时发生的事儿？长孙无垢看着陷入回忆之中的李世民，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小，只有青雀这么一点点大呢！二哥也只比承乾高一点点！
“二哥，你那时候日日都来高府——”她一直都纳闷为什么窦夫人怎么会放心李世民日日出府游荡，起码她自己的娘亲是不愿意让哥哥离开视线一步的。
“我日日都去高府？”李世民脸上染了两团可疑的红色，他和观音婢定亲后就没有去过了。娘一直知道他对观音婢的心意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骗他说要给他定亲，把人请到府门口了。他的心早就给了观音婢，岂会娶其他女子为妻？下令让三宝去府门口拦着，还扔了娘给他做的新衣，听见人已经到了大堂，气的什么都顾不上恨不得冲进大堂将那女子赶走。
他正要发火，却——
却听见观音婢向爹娘行礼。
“侄女无垢拜见伯父伯母——”
他被娘坑的好惨！他把新衣扔了，衣衫不整地出现在她的面前，还一脸惊愕，像一个傻瓜一样！
“嗯！是日日来高府——”长孙无垢点点头。
“是吗？日日都在高府？那是因为——因为——”李世民低了头抓住长孙无垢的手心跳如鼓，“因为你在高府——”
作者有话说
第155章 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