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后》木叶Lily

156、失恋

　　独孤珂看着长孙无忌醉的不成人形既心疼又生气，忍不住埋怨起李世民和长孙无垢，“都几十岁的人了，还为了这样的事情闹个没完了？”无忌醉的都快吐血了！
　　“唉——”长孙无忌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一口一口地喝着独孤珂喂他的解酒汤，“你也不能怪陛下，是观音婢——是皇后——是我的错——”
　　“你有什么错？”独孤珂心疼的快要落泪，“明日不许进宫喝酒了——”
　　长孙无忌没有答应，如果他陪着世民喝酒能让世民好过一点的话，他宁愿喝死自己。
　　“观音婢——”李世民下朝归来后照例唤了一声长孙无垢，回答他的是一片死寂，他想起来了，观音婢带着稚奴去清凉殿了，观音婢搬去后宫了，以后就是他一个人住在这空荡荡的宫里了。
　　朕可以的——
　　李世民悄悄地安慰自己，他可以忍着不去打扰观音婢宁静的生活的，不再去伤害观音婢的。可是——
　　可是好像有点难过——
　　原来一个人这么难熬啊！
　　没有稚奴在他怀里面痴缠，没有观音婢温柔的抚慰，只有残茶冷榻，寂静无声。
　　李世民闭上眼睛想象着稚奴小小的乖乖的睡在自己的怀里，想象着观音婢就躺在自己身边，好像这样想一想观音婢和稚奴便真的在他的怀里面一样。
　　“观音婢，朕今日好累——”李世民摸着长孙无垢平日安睡的地方，仿佛那上面还留着观音婢的气息呢！
　　若是观音婢在的话，她会怎样？一定将睡熟的稚奴挪到一边，搂着他好叫他安下心不再焦灼，观音婢身上独有的味道比安宁香还要好闻，观音婢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就算——
　　就算观音婢不爱他又如何？是骗他的又如何？他不在乎！
　　就算观音婢做的一切都是敷衍他的又如何？他什么都不在乎！
　　“裴寂欺负朕——”李世民合上了眼睛。
　　清凉殿的这几天长孙无垢过得无比舒心，像是又回到了儿时一样，可她也清楚这样的日子不会长久，也就这几天罢了，她大概还是要回到前宫的吧！那这几天她可不可以自私一点？可不可以暂时忘记自己皇后的身份？
　　“嗯——”长孙无垢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稚奴早就醒了可是没哭没闹乖乖地玩着自己的小手，“稚奴——稚奴——”
　　长孙无垢抱起稚奴，稚奴真乖！根本都不用她操心，每日都会乖乖地喝奶睡觉，醒了也不哭不闹安安静静地自己一个人玩儿。李世民若是见到稚奴这么乖定会把稚奴抱在怀里面亲个不停糊稚奴一脸口水了。想来有点惭愧，她很少会想起李世民，大抵只有对着稚奴时脑海中才会浮现出他和稚奴玩闹的样子，那日他痛极的样子她到底不忍心看，可是却也没有办法继续哄骗他。其实他大概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一直没有说一直忍着吧！
　　一起经历了乱世、生离死别、悲欢离合、政变、宫斗后，李世民对长孙无垢的爱刻骨铭心，可长孙无垢却不爱李世民了。
　　“因为你在高府，所以朕日日去高府找无忌！你总是喜欢乱想不明白为什么天下的公子那么多，朕去偏偏和无忌交好，因为你是无忌的妹妹！如果无忌没有你这个妹妹，那他在朕的眼里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了！朕和无忌成为密友，就能见到你了——”李世民热切地说着，不停地说着，说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像停下来就会忘了他在说什么一样，“因为那个时候朕就爱上你了！朕想每一天都见到你！观音婢！因为朕爱你！”
　　安静——
　　一片安静——
　　回答李世民的只有安静——
　　那个时候他就爱上她了？是吗？怪不得呢！如果那个时候他就爱上她了，那么很多事情就能说的通了。
　　比如，他和哥哥成为好友。
　　比如，他带给哥哥的东西都是她喜欢的。
　　比如，他带着哥哥和她一起出去，哥哥总是会被三宝拉开，只剩下他们二人。
　　比如，他总是赖在哥哥的房内等哥哥睡着了就去找她。
　　比如，他虽然不羁但是对人总是不至于失礼，却对宇文成都恶言相向。
　　比如，他最讨厌窦夫人为他说亲却答应娶她为妻。
　　比如，他为青雀取名为泰，那是窦夫人临终前为他未来的儿子起的名字，他唤青雀为李泰。
　　原来都是因为他爱她啊！
　　那她要怎么回答？说一声多谢吗？谢谢他那个时候出现在她身边，把她从丧父之痛中解救出来？还是一直沉默不言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然后笑呵呵地说一句，二哥又犯傻了？干脆跑开吧！等到明日的时候再装成羞涩的样子糊弄过去？
　　可是——
　　可是她的手还被他紧紧地拉着放在他胸口处！她怎么跑的开？怎么躲得开？
　　“观音婢——”李世民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长孙无垢的表情，她连一丝惊讶都没有表现、一点羞涩都没有，“观音婢，你——”
　　“观音婢，你是不是——”李世民松了长孙无垢的手，艰难地开口，“你是不是不爱朕？”
　　“我——”长孙无垢说不出，她的确，的确很久以前就不爱李世民了，可是这话她能说出口吗？
　　“可是——可是——”李世民慌乱了，原来观音婢真的不爱他！“可是，朕爱你——朕爱你啊——”
　　不是的！观音婢还没有说话呢！观音婢只是太害羞了！只是被他的话惊呆了！因为他表现的太赤裸裸了！他都忘了观音婢最害羞了！观音婢——
　　观音婢——
　　观音婢是爱他的！
　　“观音婢——”李世民的声音里带有一丝期望和恳求。
　　“二哥——”长孙无垢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犹豫着要不要说一个善意的谎言，终于还是轻轻地摇了头，“二哥，对不起——”
　　对不起？李世民顿时脸色惨白，观音婢刚刚对他说对不起？观音婢为什么要对他说对不起？他不要观音婢的对不起！他要的不是观音婢的对不起！
　　“二哥，我不爱你——”她一直害怕李世民会对她说这句话，一直想要躲避这个问题，可是这一天终于是到来了，“我没法对你撒谎——”见他神情悲切，长孙无垢自嘲自己竟然还会不忍心，“二哥，即便你我二人之间无男女之情，我也——我曾经说过不会离开了，这句话永远也不会变——”
　　没有男女之情？只剩一个苍白的誓言？
　　“那你现在对朕还有什么？”他本以为唾手可得的到头来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了吗？
　　还有什么？他们还有孩子、还有天下、还有这江山——
　　“二哥——”长孙无垢含泪，李世民这是在哭吗？若是能够，她不愿这样伤他的，“二哥终归是我的亲人——”
　　亲情？是亲人？只有这个了吗？他们之间只剩下了亲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二哥——”长孙无垢下定决心，“明日我会带着稚奴去清凉殿，你——你好好保重自己——”其实他早就不需要她再操心了，是她一直不肯认清这一点，若是她能早一点看开，或许他们二人之间就不会是今日这般局面。
　　“你不爱朕？”李世民放佛着了魔一样重复了好几遍，“那你对朕的好都是装出来的吗？朕不信！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不会装！”
　　“我对你好不好吗？”长孙无垢看着狂乱的李世民，她对他好一点不好吗？
　　“不好！不好！不好！那都是你装出来的！朕要的是你的真心！”李世民紧紧地搂着长孙无垢，他不会放长孙无垢离开！他不会让她搬去后宫的！
　　“二哥，你冷静一点——”长孙无垢无力地说着，可李世民好像根本听不见她的话一样。
　　冷静？她让他怎么冷静？她以为他是神吗？他怎么可能冷静的下来？
　　“长孙无垢，你当真不知道朕爱你吗？”
　　她抱着稚奴要离开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做，没有拦着她，只是问了她这一句话。
　　当真不知道二哥爱着她吗？
　　稚奴已经睡着了，长孙无垢看着稚奴熟睡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她不笨不傻，自然是能察觉到的，只是——
　　只是当她发现二哥对她的心意之后，她已经不再把爱情放在心中了，她那时太慌乱了，她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思考了，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去回应他的爱情。
　　她不能再想下去了！她要做一点其他的事情！
　　长孙无垢没有想到她刚一出清凉殿便看见了李世民，他是在殿门口等她吗？还是只是路过而已？或许是为了其他的事情也不一定吧！一时之间，二人皆是愣愣地看着对方没有说话。
　　“你——”长孙无垢先败下阵来，刚走到李世民身边便闻到一阵浓烈的酒气，心中火气顿起，“你又找哥哥进宫喝酒了？”
　　“你管不着——”李世民理直气壮，观音婢都不要他了，为什么还要问他和谁喝酒？他和无忌喝酒关观音婢什么事情？还是——
　　还是观音婢其实是口是心非，其实观音婢是在关心他的身体？
　　他就知道观音婢放不下他！
　　“自然不关本宫的事情——”长孙无垢被噎的不轻，“陛下和谁喝酒本宫都不会过问，只要陛下不是和本宫的哥哥喝酒就行！本宫只是担心哥哥的身体——”
　　只担心长孙无忌？那他算什么？

作者有话说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偶像刘亦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