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特利先生的日记(爱玛同人原著翻译)》程娅

9、十一月之一

　　十一月

　　星期二十一月三日

　　终于有时间来规划通向兰遏姆的小路了——尽管我早就想要把它重新铺一下。这条路现在是从草地中间穿过去，不过我并不喜欢，我想把它改成沿着草地边上走。威廉·拉金斯听了我的计划以后也觉得不错，不过我还是打算推迟到约翰回来看过之后再动工，万一他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呢？

　　花了一整天处理与产业相关的事务之后，我在格兰姆家参加了一个晚餐聚会，然后发现他妹妹已经回巴斯了。格兰姆有个朋友过来看望他，一位安静又有礼的绅士——朗瑞杰先生。我们三个，还有奥特维和科尔斯两对夫妻，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尽管比不上在哈特菲尔德的那些夜晚更令人身心愉快，但也很不错了。

　　星期五十一月六日

　　我有些公事要找威斯顿先生，所以下午去了他家。但是他不在，我只看见威斯顿太太和贝兹小姐在休息室，而贝兹小姐看起来十分激动不安。

　　“她在信里一个字都没提，不过她从来不愿意让我们为她担心，她一向是个贴心的好姑娘。但是丘吉尔先生，哦，是的，一定是这样的。奈特利先生，你觉得呢？”

　　我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于是也没法回答她的问题。不过威斯顿太太随即解释说她的继子，丘吉尔先生，给她写了一封信，信上提到他参加了一个游船聚会。这也没什么，除了他说起他出海的时候遇到的一件事。那是一场事故，或者说几乎是一场事故，因为一位年轻女士，也是聚会的一员，差点从船上掉下海去。丘吉尔拉住了她，所以没出什么大事，但奇怪的是，这位年轻女士是费尔费克斯小姐。丘吉尔碰巧在韦默思碰到她们一行人，又碰巧凑在一起出海游玩。

　　“威斯顿太太以为我已经知道了，因为简应该在她的信里提到过。但是我一点也没听说过。现在我一想起亲爱的简，就没法安心。”贝兹小姐说，“奈特利先生，你觉得我应该让她立刻回海波里吗？只是坎贝尔一家这么好心地让她还跟他们住在一起，哪怕坎贝尔小姐已经结婚了并且去了爱尔兰。我觉得她不想辜负人家的好意，但是我害怕他们再带她出海去玩然后可怜的简会掉到水里淹死！”

　　我抗议她这种可怕的设想，然后问她简计划什么时候离开韦默思。

　　“她已经离开了。”贝兹小姐说，“我前两天才收到她的信，说第二天他们就会从韦默思出发。所以当我收到信的时候她应该已经到家了。噢，可怜的简！”

　　“那这就没什么好继续担心的了。”我对她说，“没什么理由能阻止你邀请她来海波里的，只要你觉得坎贝尔家能让她回来。”

　　这样不光可以使贝兹小姐不再担忧，我自己也很乐意见到费尔费克斯小姐来海波里。爱玛不可能看不出费尔费克斯小姐和史密斯小姐之间的天壤之别，并且我相信，就算爱玛仍然心存偏见，她也很快就会学着重视起费尔费克斯小姐这位同伴来。

　　“我已经写信要她过来了。”贝兹小姐说。

　　“那么你收到回信了吗？”

　　“收到了。可惜她没法来。她已经答应和坎贝尔一家一起过圣诞了。”贝兹小姐说。

　　我很失望，但是也无能为力。

　　贝兹小姐的紧张忧虑慢慢平息下来，等威斯顿先生进来时，她已经和从前一样心平气和了。

　　威斯顿先生和我一起到他的书房里谈正事。等我们谈完正事，我提到了那封信，然后发现他还不知道呢。

　　“什么！弗兰克！救了费尔费克斯小姐！”他心满意足地说，从来没有象这一刻一般为他的儿子自豪过。“你也应该生个儿子，奈特利。结婚吧！找个太太！拉文杰太太会心甘情愿的。”他补充道。

　　“拉文杰太太已经回巴斯了。”我说。

　　“如果她感觉这里有一丝希望的话，她会迅速回来的。”

　　“就没有人能想些除了婚姻之外的事情吗？”我叫道 ，尽管我不想这么粗暴地打断他，但是我遗憾地发现自己对拉文杰太太毫无感觉。“你和约翰一直想给我找个太太，还有爱玛也是。”

　　“爱玛？”他问。

　　我无意透露爱玛试图给埃尔顿介绍对象的计划，因为埃尔顿听说了一定很不高兴。尽管他可能因为爱玛在本地的社会地位而对她另眼相看，但这也无法让他忍受她对他私人事务的干涉。

　　“爱玛热衷于再促成一对儿，在她宣称她是你们两人的大媒之后。”

　　“也许她就是。”他乐呵呵地说。

　　“那不过是她自以为是！”我反驳他。

　　“如果她想做媒的话，她应该帮你找个对象才对。”他回敬道。

　　“哈！她足够了解我，不会妄想我会看上任何一个她选中的人。”我说。

　　“她给我选的伴儿好极了。”

　　我感觉跟威斯顿争论毫无意义，所以就闭口不言。既然他乐意那就让他以为是爱玛安排了他的终身大事吧。只要他不这么跟爱玛说，那就无伤大雅。

　　星期六十一月七日

　　今天晚上贝兹小姐依然在谈论她对简的那场意外的担忧，并且在格兰姆家的晚餐聚会上从头到尾地复述了那场意外。科尔斯夫妇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安慰她，最后她很是感激，说如果没有这些好朋友们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真是一位好女人。” 在女士们离开餐厅之后，朗瑞杰先生这么说贝兹小姐，“她让我想起了我亲爱的太太。”

　　他擤了擤鼻涕，沉默下来。

　　我以为他太太刚刚过世，但是晚些时候听说他的太太二十年前就去世了。不过，他谈起她来依然十分深情。

　　直到跟女士们会合之前，我们一直都在聊着政治和公事。之后威斯顿太太给我们唱了几首歌，我跟她合唱了一首，这个晚上过得还算不错。

　　星期四十一月十二日

　　当我拜访哈特菲尔德时看到的场景十分美妙。爱玛在编织钱包，而哈丽埃特在缝一块手绢。

　　“你看我们没有在虚度光阴。”爱玛说。

　　“的确如此。”

　　两位姑娘心情都很好。当看到爱玛如此快乐时，我就没法强迫她终止与哈丽埃特的友谊，尽管我仍然希望她的同伴是一位更加适宜的年轻姑娘。

　　哈丽埃特的手工很漂亮，而且谈起她的手工活儿也是有条有理。就算她在我问到她最近读了什么书的时候回答得含含糊糊，我也没法苛责她。爱玛为她制定的教育计划目标远大，但是永远不可能成功。

　　我陪伍德豪斯先生聊天，又帮他处理了几份他处理不来的文件，顺便留下来吃午饭。伍德豪斯先生对我餐盘中的肉的质量忧心忡忡，说吃肉对我身体没什么好处，请求我和他一样喝碗粥做午餐。不过爱玛用伊莎贝拉即将来访这个话题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从而让我顺顺当当地吃完了饭。

　　星期六十一月二十一日

　　埃比磨坊农场的新粮仓计划进展得很顺利。等罗伯特·马丁到登威尔跟我讨论粮仓的事情时，我们一起去看了下进度。

　　我无意中提起在哈特菲尔德见到过史密斯小姐，他说他的姐妹们应该会很高兴知道这件事。他还不小心透露出等会儿跟我告别之后他要去趟金斯敦，去买一本史密斯小姐推荐的书。

　　“是什么书？”我问，同时暗自猜测会不会是哈丽埃特的读书计划上的某一本？

　　他脸一下子红了，手指捏着他的领带，然后害羞地告诉我书的名字。

　　我忍不住微笑起来。爱玛可能还无法诱导她的朋友去拜读莎士比亚，但是哈丽埃特已经成功地说服罗伯特·马丁来读《森林浪漫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