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三月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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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
星期一三月一日
今晚和格兰姆他们吃饭时，朗瑞杰先生说起他最近坚持不懈地在海波里附近找房子的努力。
“我已经看了这么多栋房子了，如果没有朋友们帮助我的话，我就会彻底地糊涂了。”
“你去看了布鲁克菲尔德？”科尔太太问。
“还没有，但是它在我打算去看的单子上，我明天就会去。我对它的期望很高，因为我听说那是一栋出色的房子。”
“它的位置十分便利，刚好在通往伦敦的路上。”
“我不觉得自己会经常去伦敦，除非是偶尔去城里的店铺或者剧院。我喜欢这附近的乡村景色，而且我定做了一架新马车，能更加方便地到周围游玩。和我现在所处的春天相比，以往的春天都不值一提了。”
“哪里哪里。‘舒适极了。’今天早上简刚刚这么说过。”贝兹小姐说。
当她和科尔太太愉快地分享朗瑞杰的新马车的种种时，我开口和费尔费克斯小姐说话，试图把她从马车的话题中拉出来，但是她用一个字回答了我的问题之后，又重新保持了沉默。
“我喜欢看到我的朋友们生活舒适，我自己也喜欢过得舒舒服服的。” 朗瑞杰先生说。
当关于马车带来的舒适的谈话告一段落之后，高达德太太说马丁小姐们去探望过她。
“她们是你的农庄的租户，罗伯特·马丁先生的姐妹，我相信。”格兰姆说。
“是的，我认识他们一家人。马丁先生是一位出色的租户，他的家人也很有礼貌。”我说。
“她们在学校里的时候和哈丽埃特是好朋友，但是她们最近没怎么见过面。”高达德太太说，决意要在这个谈话中占有一席之地。
“真遗憾，因为哈丽埃特很享受去年夏天在他们家住过的那段时光。不过现在，我希望，她们的交往将会恢复。”
“哦？”
“她们看起来相处得非常愉快。史密斯小姐刚开始看见她们显得有些意外。她最近经常和伍德豪斯小姐在一起，而她们，毫无疑问，在家里有很多事情要忙，但是她很快就和她们聊得兴高采烈。我对史密斯小姐说她一定要回访，然后她答应了并且说她很期待去她们家拜访。她在埃比磨坊农场待得很开心。”
高达德太太说话的时候看着我，然后把视线移开了。这许多年来她一直给予史密斯小姐母亲般的关怀，我确信她乐意看到史密斯小姐有幸福的归宿，就象我期望的那样。
只等着看爱玛有没有吸取教训，并持有相同的意愿了。
星期二三月二日
我有正事去哈特菲尔德找伍德豪斯先生，顺便也希望能见到爱玛，但是听说她出门了。
“她带哈丽埃特去看望她的几位朋友们，马丁小姐们。她向我保证她不会花很多时间。”伍德豪斯先生说。
我一下子没了心情。我曾经希望爱玛会鼓励她的朋友去马丁家，但是她决定跟她一起去让我很不高兴。我希望她是出于善心才用马车送史密斯小姐过去，但是我恐怕她是因为不想让她的朋友在那儿待久了。
我几乎没怎么用心听伍德豪斯先生抱怨天气，他虚弱的身体，和他想像中的他朋友们的弱不禁风。我一直在忙着想爱玛，直到我听到弗兰克·丘吉尔的名字，才开始注意起来。
“威斯顿先生和太太今天早上在这里，带来了关于威斯顿先生的儿子的新消息，弗兰克·丘吉尔将要来这里了。”他说。
“过去的六个月里我一直听说他要来，但是他一直没来。”我说。
“他的时间不属于自己。”伍德豪斯先生摇着头说，“丘吉尔太太病得很重，可怜的人！如果有帕里为她治疗的话，她就会很快看到自己的身体大大地好起来，但是她不得不依赖什么约克郡的医生，我敢说那什么医生没什么本事。”
“那么弗兰克·丘吉尔什么时候来？”我问道，但心里不太高兴。
“明天。”
“明天！”
我几乎没法相信。在经过各种各样的拖延之后，突然听说弗兰克·丘吉尔马上就要来了！
“这是威斯顿先生说的。”伍德豪斯先生接着说，“他们确信他们将会在晚餐之前见到他。他今天到了牛津，而且要在这里住上整整十四天。”
“整整十四天！”我叫起来。
我想不出有什么比连着十四天都看到弗兰克·丘吉尔更糟糕的事情。
等我回到埃比之后，我发现自己已经不再那么情绪激昂，并且开始思考为什么自己会对他近在眼前的到来而感到愤怒。我甚至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年轻人，这么强烈地讨厌他简直荒唐可笑。但是当我晚上去格兰姆那儿，听说弗兰克·丘吉尔已经来了之后，我的敌意卷土重来。
“已经到了？但是他应该是明天才到！”我说。
“他早到了，作为一个惊喜。”格兰姆心情很好地说。
“真是个好主意。”科尔太太说。她和她的丈夫，还有渥特维夫妇，今晚在格兰姆家吃的晚饭。
“一个不可原谅的主意。”我说，“什么？提前一天到达，当所有的事情都还没有准备周全，还让他的主家大吃一惊。万一他们出门了呢？”
“但是他们没有出门。”格兰姆好脾气地说，“威斯顿先生乐坏了，威斯顿太太也一样。”
我没什么可说的了，但是这不能阻止我去想。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总是不在意别人的感受。他们还没有生活经历带来的稳重性情。他们是非常糟糕的儿子，还是更加糟糕的丈夫。真可惜弗兰克·丘吉尔没有一直待在恩科姆。
星期三三月三日
所有我去到的地方都只能听到人们在聊一个人——弗兰克·丘吉尔。今天早上我去看望贝兹小姐，以为在那里我可以歇歇自己的耳朵，但是却发现他已经拜访过她了，而她除此之外别的什么都不提了。
我想不出来他刚刚到来能在贝兹家做些什么。应该是他父亲让他去的，我猜。知道贝兹小姐的处境困苦，所以他确保他的儿子马上登门拜访，以表示尊重，他的行为该得到称赞。因为如果要全靠他儿子本身，恐怕永远不会有这次拜访。
“真是一个俊俏的年轻人！”贝兹小姐说，“风度翩翩！妈妈说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出色的年轻人——多亏了威斯顿先生。威斯顿太太非常高兴。在我们这里待了三刻钟。说真的我不知道我们做了什么值此殊荣。我们都对他非常满意，不是吗，简？”
这样被问到，费尔费克斯小姐说他是一个惹人喜欢的年轻人，但是她的用词并不由衷。因为她是一位有品位有能明辨是非的女士，如果她发现他在某方面有欠缺，那么他一定有所欠缺。我试着鼓励她多说一点，但是她不为所动。
“他到这儿来问候简。他在韦默思遇到的她。你记得我告诉过你简去过韦默思？就在那儿她染上了糟糕的感冒。就在她差点落水的时候，我敢说。”
“不。”简喃喃地说，但是她的姨妈不肯停下。
“过了那事没多久你给我们写信，简，亲爱的，就是那个时候你说起你不太舒服。坎贝尔太太也说起过，你说过。你告诉我们你情绪低落，而且很高兴能把韦默思抛在脑后。”
我发现自己再次怀疑弗兰克·丘吉尔是否在那里冒犯了她。那可以解释她的情绪低落，她离开韦默思后感到的解脱，而且这也符合我对他的认知。看见她如此优雅出众，他或许错误地认为她是上流社会的小姐，然后对她表现得彬彬有礼，但是当发现她的命运将是成为一个女家庭教师之后对她置之不理。或许他曾经与她调情，或者向她求爱，在了解到他的错误认知之前。在海波里看见她对他一定是极大的惊吓，他的负罪感可能导致了他早早地前来拜访。
“我相信就是在那儿她染上了那场重感冒。帕里先生也赞成。”贝兹小姐说。
费尔费克斯小姐抗议说她很好。我没有说她看上去不太好来增加她的烦恼。但是尽管如此，我还是决定送一些鸡肉给贝兹小姐，希望她们能劝说费尔费克斯小姐吃一点。除此之外我不能再做什么，从而不再引起科尔曾经有过的我爱上了她的怀疑。
我开始认为这种感情不可能出现。她很优雅迷人，但是她身上缺少一种温暖，而我发现自己无法忽视这一点。
星期四三月四日
今天早上我在哈特菲尔德见到了威斯顿夫妇，同样在谈论弗兰克。我不想聊起他，但是我也不能就这么离开，于是我拿起一份报纸，开始专心致志地读报。
“我告诉过你他会来！”威斯顿先生说，“我没有说过他春天的时候会到我们这里来吗？我就知道会这样。只要丘吉尔太太能给他点时间，他就直接过来了，而且他很高兴自己来了。他亲口这么说的。”
威斯顿转向爱玛。
“他非常欣赏你。”他说。
哈！他已经见过爱玛了。我在报纸后面清了清嗓子。这种评论总是会让她开心，或者让她更加虚荣自大。
“他觉得你非常美丽迷人。”威斯顿太太说。
如果命中注定有什么东西会让爱玛比以往更加自负，那就是弗兰克·丘吉尔的到来！如果她长期被阿谀奉承所包围，还有什么希望能让她比较好的天性得到发展？我相信威斯顿夫妇希望爱玛嫁给他。这就是所有这些关于她的美貌和她迷人的性情的评论所意味的。
如果伍德豪斯先生能够理解就在他眼皮下进行的这些阴谋，他会立刻需要叫帕里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三月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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