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二月之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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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二月二十四日
今天我去看望了贝兹小姐，发现高达德太太在那儿。我进门的时候她们正在谈论郎瑞杰先生。
“一个非常好的人。”贝兹小姐在说，“他真是不幸失去了妻子。到昨天就刚好二十年，他告诉我，而且他从未忘记她，可怜的人，但是还是这么善心！他过来看母亲和我有没有足够的煤炭。他好像做这方面的事，尽管我不清楚是怎样的。我猜好像是跟运河有关，但是运河怎么跟煤炭扯上关系我也不清楚。哈，奈特利先生在这儿。”
我问候她的健康，以及她母亲和费尔费克斯小姐的健康。
“很好，谢谢你。”她说，“我们都很好。”
我觉得，或许，费尔费克斯小姐看上去好了一些。她不像之前那样苍白，尽管这可能是因为她坐得离炉火比较近，然后炉火的温度给她的面颊渡上一层红润的光泽。她在帮她的外祖母绕羊毛线。
科尔太太在谈论她打算举行的晚宴。自打她丈夫给她提供了一个全新的餐厅，她就一直盼着在那儿招待客人。
“我从伦敦订购了一面屏风，只希望伍德豪斯先生会参加我们的晚宴。我知道他一向不外出，但是如果他肯屈尊来我们家，我们将倍感荣幸。而且我想，也许，如果他能妥当地被安置在风吹不到的地方，他和伍德豪斯小姐有可能会接受我们的邀请。”科尔太太说。
这么说科尔太太打算邀请爱玛参加她的晚宴。看哈特菲尔德的伍德豪斯小姐怎么应对将会非常有趣！
星期四二月二十五日
在这一段被账目上的问题，糟糕的天气，还有绵羊们的麻烦困在埃比不得脱身之后，出门在渥特维家吃晚饭是一件好事，哦，除了我还在哈特菲尔德用过晚餐之外。
晚餐前照例有一番聊天。郎瑞杰先生看了邻近海波里的两栋房子，但是它们都不合适。三座烟囱的大厅光线太暗，白石的花园太小。
“几乎放不下一张椅子，更别提在夏天时邀请朋友聚会了。我喜欢花园。”郎瑞杰先生说。
威斯顿看上去很开心。他什么也没说，但是他和威斯顿太太已经结婚有几个月了，我想我们可能很快就能听到将有另一个威斯顿来到的消息。威斯顿太太今晚不在这儿，因为她身体不适，为我的推测提供了凭据。
晚上结束的时候，威斯顿和我一起走到岔路口。他告诉我他仍然希望能在海波里见到他的儿子，但是直到那个时刻的来临，他用和费尔费克斯小姐谈论起弗兰克来宽慰自己。
“真是走运她在韦默思见到了他。”他对我说，“她可以告诉我他长得如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尽管她比我记得的样子更紧张。”他皱着眉头说，“每一次我问她问题时，她回答之前都要脸红。”
也许只是因为她的情绪低落，但是我怀疑还有另外的原因导致了她的窘迫。我想也许是弗兰克·丘吉尔让她感到不快。如果他是我想像中的那样，也许他对她和她的朋友抱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当然她不想要这样对威斯顿先生说，而这就是为什么她会感到尴尬。
我没有告诉威斯顿自己的猜想，他可以尽管去想他的儿子完美无缺。
星期五 二月二十六日
我已经发现了爱玛对科尔夫妇打算邀请她参加他们家的晚宴的反应。我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听说的，尽管我怀疑是从威斯顿太太那里听到的，经由威斯顿和科尔，但是她已经决定了她不会去。
“科尔夫妇是谁？”当她父亲喝粥，而我们下国际象棋时，她以一种优越的语气问。
“他们是你的邻居们。”我说。
“但是出身低下，还是做生意的！”
“你每天晚上都和哈丽埃特一起吃晚餐，同时对她的祖先一无所知。如果她有一打做生意的亲戚，我也不会感到奇怪。”我提醒她。因为哈丽埃特这次不在场，我觉得自己可以诚实地说话。
“那不一样。”爱玛说。
“怎么不一样？”
“因为，象你说的，我对她的祖先一无所知。她父亲可能是个小店主，尽管我怀疑一个小店主能生下这样一个迷人的女儿，但是他也可能是个王子。”她完全严肃地说。
“噢，爱玛！”我摇头说，“就算是你也不可能有这样荒唐可笑的想法。”
“我看不出哪里荒唐可笑了。”
“因为一位王子永远不会把他的女儿留在高达德太太这里！”
“高达德太太的学校是一所非常高尚的机构。”她淘气地说，但是她忍不住笑起来，“好吧，也许不是王子。”她一边移动棋子一边说，“不是这么高贵的人士。”
“一位公爵，也许？”
“注意你的棋局。”她警告我，“你打算走的是一步臭棋。”
“对你来说是臭棋。”我说着，挪动了我的棋子。
“不是公爵，也许，但是可能是一位男爵或者从男爵。我觉得这很有可能。一个要维护自己的地位，又有足够的金钱来保证哈丽埃特的幸福的人。
“我希望你没有把这种无稽之谈塞到她的脑袋里。”我强调。
“我只是在鼓励她把自己想得好一些，如果这就是你指的意思。我不想看到她因为缺少支撑她的自信的人而渐渐泯然于众。一个性情甜美又有张漂亮脸蛋的女孩应该有权利对自己充满信心。”
“小心一点，爱玛。自信和自欺欺人只有一线之隔。如果你鼓励她去想她的父亲是个男爵，但是最后发现他不过是个小店主，那将怎样？”
她看上去不太自在。
“我只是在试图帮助她。”
“用不切实际的空想填满她的头脑不是帮助她。我以为你现在已经从多管闲事中吸取到教训了。”
“我想为她做最好的打算，仅此而已。”她说，但是她没有正视我的眼睛。
“那么就让她感到快乐，以她自己的方式。”
她大笑了一下，但是放弃了这个关于她的朋友的话题，说：“但是我们不是在说哈丽埃特，我们是在说科尔家。”
“非常好，不做作的人。”我回答，“他们值得尊敬，被他们的邻居们高度认可。他们的生意兴隆，他们的生活方式仅次于哈特菲尔德。”
“这刚好是我想要说的。什么样的生意能让他们拥有这样的生活方式？这就证明，如果需要证据的话，他们仅仅只沾了点上流社会的边儿。居然奢望邀请本地最有名望的人家去他家参加晚宴？如果你能按我说的做的话，你就会告诉他们你很遗憾但是你宁愿待在家里。”
“我不会做这种事。威斯顿也同样不会回绝他们的邀请。”
“那就要靠我来让他们明白他们处事的错误了。没什么能吸引我去那儿，而我唯一的遗憾是我父亲的习惯是如此的广为人知，他们大概理解不了我拒绝的真正原因；而我实际上想说的是，他们可能会以为是因为爸爸不喜欢出门做客，而不会意识到是因为他们的邀请十分冒昧。”
我摇摇头，笑了。
“从科尔夫妇的角度出发他们确实是十分值得尊敬的人物，但是他们必须被教导以了解，更高贵的家庭是否屈尊下访他们家这种事情不是能任由他们来安排的。”她庄严地说，“社会准则必须被维护。我绝不可能参加他们家的任何晚宴。”
“你不需要担心这些。我怀疑他们会不会邀请你。”我用言语打击她的自负。
她看上去很吃惊，然后很不高兴，然而我大笑起来。她不想去，因为她觉得那样有损她的尊严，但是她同样不想被忽视。
我们下完了那局棋。我赢了，这让她不开心，但是她和我一样都是好棋手，等下次我们下棋的时候，她可能会翻盘呢。
星期六二月二十七日
今天天气不错。在经过最近的坏天气之后，醒来就看见蔚蓝的天空并感受到一阵阵微风，而不是冻雨和雪花，真是让人松了口气。早上我收到了约翰的信，于是去了哈特菲尔德和他们分享信里的消息。
“复活节的时候他会来看我们吗？”爱玛问。
“不，他说他太忙了走不开，但是他保证夏天的时候会回来和我们住上很长一段时间。”
“但是孩子们那时侯就会长大了很多了！”
伍德豪斯先生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念念叨叨地说：“可怜的伊莎贝拉！她一定想我们想惨了。”
“你一定要回信说服你弟弟为我们抽出几天空来。”爱玛说。
“我只希望自己可以。我自己也想要那些男孩们到这儿来。”
“不包括女孩们？”爱玛调侃我。
“还有女孩们！”
“我们下一次看到爱玛的时候她就不是一个小宝宝了。如果我们等到夏天的话，她就有一岁多了。”
“但是她还没有大到让她的姨妈没法跟她玩了。”我说。
“还有她的伯伯。你和我一样易于溺爱那些孩子们。”
这时伍德豪斯先生焦虑地插了句话：“只是有时候，奈特利先生，我担心你太粗纩了。我看见你把他们抛到屋顶那里（再接住），这样做非常危险。”
“别担心，爸爸。孩子们喜欢这么玩。”爱玛说。
“孩子们热衷于各种各样对他们不好的东西，我亲爱的。”他说，“有一次，亨利找我要一把刀，但是我告诉他刀子只是给祖父们用的。我没法想像让他拿着那么危险的东西。”
爱玛很明智地转移了话题。我们聊起来贝兹一家，科尔一家，还有威斯顿夫妇，伍德豪斯先生很快就被安抚下来。
埃比有事需要我回去处理，所以我没办法留下来吃午饭。不过晚饭后我去了哈特菲尔德，度过这一晚余下的时间。
我刚在椅子上坐好，爱玛就告诉我她给伊莎贝拉写了封信，请求她把两个年纪最大的男孩送回来住一段时间。
“我知道她没法离开年纪小的那些孩子们，但是如果约翰刚好到这边来办事，他可以把大点的孩子们带过来，然后把他们留在这儿。”
她看着我。
“然后呢？”我问她。
“我觉得你可能也想要写类似的一封信给约翰。”她说。
“哈！好极了。我会在你的请求之外加上我的，然后看看我们两个能不能说服他们。”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二月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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