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特利先生的日记(爱玛同人原著翻译)》程娅

22、二月之二

　　星期一 二月十五日

　　今晚在科尔家的晚宴上我见到了埃尔顿。他看上去对自己十分满意，张口闭口都是他亲爱的奥古斯塔。

　　“亲爱的埃尔顿先生，你真是慈悲为怀，在圣瓦伦丁节之后的第二天就回到这里。”贝兹小姐说，“我敢说这真是浪漫，不是吗，简？今天早上我还在对妈妈说，多好的一个巧合，埃尔顿先生能在这么接近圣瓦伦丁节的日子里回来，和我们分享他的幸福。”

　　“非常幸福的追求。”埃尔顿笑容满面地说，“圣诞节之后我离开你们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订了婚的男人回来。但是我刚一见到我亲爱的奥古斯塔，我就知道她一定要成为我的。”

　　“啊，这也是我和我亲爱的妻子如何开始的。”郎瑞杰先生擦着眼泪说，“刚一见到穿着蓝色绸缎连衣裙的她，我就想，这就是我要找的女孩。”

　　“哦，我一直认为蓝色绸缎很衬人的。”贝兹小姐说，“我记得简曾经有过一件蓝色绸缎长裙，不是吗，亲爱的？坎贝尔上校买给她的，他总是对简非常好。”

　　“我肯定他不会因此而损失什么。”郎瑞杰先生殷勤地说，“我亲爱的妻子一直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我们想要个自己的女儿，但是很遗憾。”

　　他再次用手绢擦了眼睛。

　　“不过，埃尔顿先生，告诉我们关于你可爱的奥古斯塔的所有事情。”科尔太太说，“她是不是非常美丽？”

　　埃尔顿先生微笑。

　　“这不是我说了算的。你一定不要听我说的话——我终究是个热恋中的男人。但是我认为她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性。”他说。

　　“她有兄弟姐妹吗？”科尔太太问。

　　“一个姐姐。”

　　“她们住在巴斯吗？”

　　“不，这就是奇妙的地方。她们住在布里斯托尔，但是奥古斯塔每年冬天都去巴斯，一个在那个季节最让人满意的地方，我可以说。那里有许多事情可以做，人们个个都优雅无比。我非常喜欢巴斯。”

　　“她的父母毫无疑问十分开心？”

　　“哎呀，她的父母已经去世了。她住在一个叔父家里，一位从事法律工作的非常受人尊敬的人。”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她？”科尔先生说。

　　“我已经说服她来挑个日子了，然后我将返回巴斯举行婚礼。只等一切安排妥当，奥古斯塔就是我的了。”

　　“然后你就会带她回海波里？”

　　“当然。我只希望除了牧师薪俸之外我还能给她更好的东西——她已经用惯了精致的东西，在她姐夫——撒克宁先生的产业——枫园里。但是她并不追求时尚，她是一个有真正的生活品位的女人。”

　　“唉，我妻子就是这样的。”郎瑞杰先生说。

　　沿着这个主题还有更多的延伸，所以等这个夜晚结束的时候真是一种解脱。可怜的爱玛！我不知道她该怎么忍受，不得不先听着人们谈论埃尔顿和他的婚约，然后是埃尔顿和他的婚礼，再然后是埃尔顿和他的新娘，除此之外别无他话。

　　星期三二月十七日

　　威斯顿太太今天晚上为埃尔顿举行了一场晚宴。他的婚约激发了广泛的关注，而我不得不听他进一步地描述奥古斯塔的完美。

　　爱玛是参加晚宴的一员。在埃尔顿详细讲述他幸福的爱情之路时，我关注着爱玛。他有好几次控制不住地把得意洋洋的视线投向爱玛那个方向，我相信她一定觉得很不舒服。

　　“我们只是偶然相遇，完完全全地偶然。”埃尔顿在说，“一想到如果我没有这样偶然地认识我亲爱的奥古斯塔，我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我就浑身发抖。幸运之神指引我前往巴斯。我对奥古斯塔一见钟情，完全无法忘记她，所以你们可以想像当我们再次偶然相逢时我的惊喜。那是在格林先生家里，格林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他的晚宴总是很精致。我对这晚很期待，只除了一件事：我无法忘记前一天我偶然邂逅的那位小姐的面容。然后，谁想到下一位到达的客人就是霍金斯小姐，而她正是我邂逅的那位！”

　　一片惊奇和赞同的低语在屋子里响起。

　　“考虑到你们在一个城里，这也不是一个完全不可能的巧合。”威斯顿温厚地说。

　　“但是在同一天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埃尔顿说，“当我想到只差一个晚上我就可能会错过她——我的整个人生都将因此而完全不同。”

　　就这样他继续不停地说下去。

　　“那么你对埃尔顿的婚约怎么看？”当我看见爱玛一个人的时候，我问她。

　　我怀疑她是不是会承认她试图为小哈丽埃特捕获埃尔顿。她从来没有这样告诉过我。事实上，当我提到这件事时，她的宣称完全与此相反。但是我很确信事实就是如此。同样我也怀疑，她是否会承认圣诞前夜的马车里他曾经向她示爱。

　　但是她什么也没有承认，而仅仅说：“从他说过的所有话中可以看出，霍金斯小姐似乎是一位既美丽又多才多艺的女性。我祝他们两位幸福美满。”

　　干得漂亮，爱玛！我佩服地想。

　　埃尔顿朝她那边看去的耀武扬威的目光，他对他的爱人的嫁妆以及她与枫园的关系的喋喋不休的叙述，都是试图用来羞辱她的，但是它们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她凌驾于它们之上，表现地完美无缺。就算是埃尔顿如此恬不知耻的表演也不足以让她变得气量狭窄，或者让她说些什么针对奥古斯塔·霍金斯的无礼话语。

　　而且这也是为什么，尽管我时常被她激怒，也经常对她感到失望，我还是总是觉得爱玛惹人喜爱的原因。

　　星期六二月二十日

　　埃尔顿终于出发去巴斯了，我们又可以重归安宁。在埃比，这是一年中忙碌地围着绵羊转的一段时间。天气不算好，因为又下了雪，但是我的羊倌们都很有经验，我希望今年我们能有更多的小羊羔。

　　星期一 二月二十二日

　　今天早上我去海波里办事的时候去拜访了贝兹小姐，但是她出去了，我只看到贝兹太太一个人在家。跟她说话很艰难，因为她越发耳背了，但是我拼凑出贝兹小姐是出门帮助郎瑞杰先生选房子去了，费尔费克斯小姐也跟他们一道。

　　看起来是郎瑞杰先生需要一位女士的建议，因为他对厨房之类的安排知之甚少，而贝兹小姐很乐意地去帮他这个忙。

　　我相信他寻求她的帮助的动机是出于好意：贝兹小姐，受限于自家的小公寓，对房子几乎没有什么了解。

　　听说他说服贝兹小姐和费尔费克斯小姐随后和他一起共进晚餐，在一个小乡下旅馆，有渥特维夫妇和科尔夫妇作陪，我越发喜欢他了。他本来想要贝兹太太也一起去，但是她更愿意留在家里，坐在壁炉旁编织。

　　就这样，他为贝兹小姐和她的外甥女安排了一天愉快的活动，还包括了一餐。

　　很遗憾我没有见到费尔费克斯小姐，但是她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我将会有充足的机会和她交谈。

　　星期二二月二十三日

　　天气变得更糟糕了，让我晚餐后前往哈特菲尔德的路程变得困难，但是我不想忽视我的朋友们。我去了那儿看见爱玛和她的父亲正和哈丽埃特坐在一起。

　　我已经习惯了在那儿看到哈丽埃特，在这个晚上这件事尤其受欢迎，因为这意味着爱玛和我可以下十五子棋而不用去担心她的父亲没有人陪。他让哈丽埃特坐在他旁边，然后她再一次给他读伊莎贝拉的信：小乔治感冒了，小宝宝长得很快，亨利的阅读进度很好。

　　“今天早上我去看望贝兹小姐了。”她说。

　　“然后你想要我因此而表扬你吗？”我说。

　　“不。如果我想听到奉承话，我知道自己得到别的地方去找！”

　　我们开始下棋。

　　“你看到费尔费克斯小姐在家吗？”我问她。

　　“有看到。她刚刚从邮局回去。如果我提早半个小时去拜访的话，我就碰不到她了。”

　　“你还觉得她有保留吗？”

　　“是的，我还这么觉得。我发现和她聊天非常困难。她有礼貌地听我说的每一句话，回答我问她的每一个问题，但是她从不主动说什么。”

　　“也许她没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当她这两年都在远离我们的地方度过的时候？比如说她都有些什么新消息？谈谈她的朋友和她朋友的婚礼？谈谈坎贝尔夫妇，还有她和他们生活的事情？谈谈她在韦默思度过的时光，她在船上的遭遇？我肯定这至少能聊上半个小时。”

　　“我记得几天前她告诉你关于她朋友的婚礼的什么事了？”

　　“她说了，但是仅仅在我直接问她相关问题时。”

　　她的语调里有些东西让我暂停了一下。

　　“你现在又在琢磨什么坏主意？”我问。

　　她无辜地看着我。

　　“你是一个非常多疑的男人，奈特利先生。是什么让你觉得我可能在打什么坏主意？”

　　“以往的经验。”我说。

　　“有些时候跟一个我打小就认识的人聊天真是不方便。”她开玩笑地说，“而且也非常不公平。你在这方面有优势。你知道我所有的童年糗事，我却对你的一无所知。”

　　“那是因为我压根就没有！”我回答。

　　她大笑起来。

　　“怎么了，亲爱的？”她的父亲问，从信纸上抬头看过来。

　　“奈特利先生说他没有童年糗事。”

　　“我相信他没有。”她的父亲说，“我从奈特利先生小时候就认识他了，他从来没有任性妄为。很难找到一个更好的男人了。哎，甚至在他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他就举止有礼。我还记得我有次感冒的时候他对我说：‘很遗憾听说您身体不适，希望您已经康复了？’那时侯他才五岁。”

　　我不记得这个作为我幼年时期优点的证据，但是我仍然对爱玛说：“你看吧。”

　　“我确定我会在下次看到约翰的时候问他以找出真相。”她回复，“我无法相信你有一个完美无暇的童年。我肯定你也有调皮捣蛋的时候。”

　　“鉴于他在夏天之前都不大可能回来看望我们，我一点都不担心。”

　　“夏天总会到来。”她说，“我会一直等着！”

　　“你真是冥頑不化。”我对她说，然后她大笑起来。

　　这真是一个愉快的夜晚，我心满意足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