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一切都是为了何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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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追问了两句，只得到何必茫然的摇头。
他来这边的时间不短，但是大部分都在沉睡，有印象的只有那个拿他自杀的女人和艾伦唤醒他后遭遇的人。唯一会魔法的就是巴奈特，而他敢肯定，这并不是巴奈特的气息。
何必懊恼的敲敲脑袋，总觉得刚刚摸到那枚光点的瞬间，答案已经到嘴巴边了，偏偏他迟疑了一下，忽然就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何必敲打自己的那只手碍眼的很，艾伦伸手将他捏在手里，说，“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我们先离开这里。”
要出去，自然是死灵藏匿不出的白天最合适。
两人计划了一番，翌日艾伦留在阵中，何必先去探路。一切顺利，当晚何必就回来你了。两人又多等了一天，等到死灵消退便出发。何必不再吝惜灵气，在崖壁上凿出凹槽供艾伦攀登。但是设想的再好，也耐不住事情跟他们想的压根不一样。
在隐匿阵里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一出到阵外，四周粘稠的空气立刻寻隙粘了过来。就像有无数双手拽在衣服和裸露的皮肤，试图将人拉下深渊。
艾伦终于记起当初在悬崖上只看一眼都好像灵魂被吸附的感觉。
“不要往下看，继续往前走，走出去就好了。”
何必身周灵气环绕，这些莫名的吸力近不了他的身，只能从探出去的灵气中感知到一二，这些力量于他不算什么，却苦了艾伦。他咬紧牙关向上攀爬，可是在这一线天光也无的深渊，出口似乎遥遥无期，单调沉寂的漆黑使人感觉压抑，体力无形中消耗的比平时更快。
何必看出他的力不从心，在崖壁上凿出一个山洞，将他扶进去，又布了一个隐匿阵，艾伦这才能将气喘匀。
“休息一会儿吧。”
艾伦立刻瘫在地上，呼吸粗重的问：“照这样的速度，我们多久可以爬上去？”
何必一天之内跑了个来回，艾伦本来以为这深渊只是有点玄奥，看不到出口，实际上出口应该离的不远。而何必也是这样说的，他说按艾伦的速度，大概两天就能爬出去。没有想到，实际爬起来却是这么的艰难，想也知道何必估算的不可能是以他现在的速度。
何必掰着手指算了算，不确定的说：“四五个月吧？”
“……”
他万万没有料算到，艾伦会爬的这么艰难……何必偷偷往他肚子上瞄了瞄。
艾伦警觉的发现了他的动作，防备的弓腰抱住肚子，目光瞬间变的凌厉：“不要打它的主意。”
艾伦这个财迷！从巴奈特城堡中得到的珍宝他收藏的很用心，用掉一些，不可避免的也遗失了一些，但是绝大部分还缠在他腰上腿上胳膊上！！！这些珍宝的重量使得他在森林中行走都艰难，更别说是攀爬空气都带着阻力的深渊了，所以才会跟何必估算的速度差那么多。
“难道你真的要爬四五个月么？”
常人被关在幽暗寂静的屋子里，时间长了都会精神失常，何况深渊里还有那么多死灵。艾伦早就想从这里离开了，何必以为他这么一说，艾伦会主动把怀里的东西拿出来。没想到艾伦抱着肚子翻身面朝洞壁，竟然佯装没有听到何必的话。
何必把玩着摆阵摆阵剩下的石头，片刻后往旁边一丢，扑到艾伦身上，抓住他胳膊摇晃，道：“又要摆隐匿阵，还要供给你灵气，我，我要花好多灵气的！”
艾伦眼珠子一转：“等离开这里，我请你好好吃一顿，你肯定没有吃过魔兽肉吧？无论是骑士还是魔法师，甚至普通人都说吃了魔兽肉以后浑身充满能量。你也能从里面吃出灵气，我多请你吃几顿，帮你把损耗的灵气补足。”
何必不信，吃魔兽怎么可能补的了灵气？即使可以，这种吞噬别人灵气的方式，也不是他立志成为圣剑的何必能够接受的！
何必恐吓道：“不行！把它们拿出来！否则我就不带你出去了！”
“请便！”艾伦耸耸肩，根本不把何必的威胁放在心上。连不认识的人的死活都要管的何必，怎么可能不管他？要不管，就不会尾随他进入森林，并且在他坠崖的时候跟着跳下来了。
“那我走了！”
何必瞪圆了杏眼，略显稚气的漂亮五官震惊中带着点伤心，不自知的呈现出泫然欲泣的表情。艾伦的心口像被谁用巨锤砸了一下，震的五脏六腑都在颤动。不知从何而来的感觉让他僵在原地，脸上无所谓的表情也被冻结住了。何必看不出他的异常，见艾伦表情都没变一下，赌气转身朝洞口走去，脚下用力，踩的咚咚作响，却始终听不到艾伦出言挽留。
临时凿出来的山洞并不深，纵使何必拖拖踏踏，踩蚂蚁一样，一步分作四五步，不多会儿还是走到了洞口边沿。
何必站在洞口，低垂着脑袋，身上的灵光似乎都暗淡了许多，落寞的背影就像是对他的一种控诉。艾伦从地上坐起来，不由自主的朝背影伸出手。
这时，何必身上的灵光陡然如燃烧起来了一般，照亮方圆数丈的范围，亮度足足是平时的数倍，刺的艾伦忙用手挡住眼睛。
何必转过身，仍然是气鼓鼓的样子。如果他真的走了的话，就算艾伦不被夜晚的死灵伤害，在这什么活物都没有的崖底，迟早也会被饿死。就像艾伦想的那样，他无法放着眼前随时可能死掉的人不管，哪怕这个人各种劣习常常让他恨不得送他去轮回一次重新来过。
“我，我把你送出森林就离开！”
说完，自暴自弃的缩到一边面壁思过。从他被锻造出来至今，第一次厌恶起自己的性子，第一次觉得救人未必是件好事。如果不醒来就好了，如果不远渡重洋就好了，如果不离开魔教就好了。如果只是嘴巴坏点，其实并没有那么惹人讨厌啊，跟艾伦比起来，品德高尚的简直就像圣人一样。每次如果跟少主出去，还会给他带礼物，给他讲好玩的见闻。干嘛要跟如果攀比，非得做什么圣剑。如今，他已经见了血，无论救多少人，无论攒多少灵气，也成不了圣剑了。这个世界的人说着饶舌的语言，长的跟妖怪似的，自私自利毫无礼德。他讨厌这里，我想念如果，想念少主，想念承托他的那面墙，想念擦拭他的那块布。
可是……
回不去了。
已经回不去了。
都怪他。
是他不自量力，才是落到这个境地。
一切，都是他活该……
何必越想越伤心，眼前的景物慢慢变的模糊。
忽然从旁边伸出只手，托起他的脑袋。
“你哭了？”
艾伦抹掉何必眼角的泪珠，涌起一股慌张让他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才好，慌不择言的说：“我不带珠宝了，你别哭。”
何必陷进自己的思绪中，根本听不见艾伦在什么，只感觉身边人的体温熟悉，便扑了过去，抱住艾伦嚎啕大哭起来。上千年来独自追寻的寂寞，因一个目标支撑起的坚强，也因这个目标的轰然倒塌变的没有意义。回不去的故乡，断掉他最后的退路。纵使迷茫不知去路，他也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情执意向前，否则，之前数十万个日日夜夜的坚持，便失去了意义。如果那些都成了徒劳，他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你别哭了，我现在就把它们拿出来，真的，我不带它们了。”
艾伦的手伸进衣服里，随即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一堆宝石从他身上掉了出来。何必搂着他的脖子，他脖子那一段便像石化了一样僵直的无法动弹，真正是“梗着脖子”拧着身体，抬起腿，将裤脚松开，一抖，又是一堆珠宝落地。慢慢在两人身边堆起一座流光溢彩的宝山。
但是何必还在哭，艾伦没了办法，只能搂着他温软的身体，无师自通的轻拍他的背部。两人如此依偎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的何必渐渐的止住哭声，脖子上的手臂也变的绵软无力。艾伦松了口气，捞起何必腿弯，换了个姿势背靠洞壁，给睡着的何必摆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洞外又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入夜了。怀里的何必尤挂着泪痕，偶尔因为哭的太久一时收不住而抽噎一下，可怜又可爱，体温更是熨帖人心的温暖，让艾伦的心变的平静又柔软。
艾伦轻轻替他擦掉脸上的水痕，喃喃自语：“真能哭，你身上那么厚的铁锈，就是这样来的吧？”
平静下来以后，艾伦理智回归，又开始担忧起未来。刚刚老实的连自己私房银币都丢了出来，现在身上真的是什么东西都没有了，等他们出去了，该怎么生活？
他舔舔嘴唇，为自己找了个好理由，手从何必腰上慢慢朝身边的宝物上伸：他绝对不是说话不算话，只拿一件，嗯，一两件，以后才好养好何必。何必能变成人，就可以吃东西吧，总不能以后他吃东西还让何必在旁边干看着。他不是自己想要，而是为了养活何必。
一切都是为了何必。
艾伦的手刚碰触到一条镶嵌着鸽卵大红宝石的项链，他怀里的何必突然毫无预兆的呜咽一声，身体因为这声呜咽抽搐了一下，吓的做贼心虚的艾伦手一哆嗦，赶紧收了回来。
半晌才敢低头看何必的表情。
而何必，正睡的香甜呢。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15，一切都是为了何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