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五章 ...
-
第十五章
1995年春。
弗格森先生痛并快乐着。新年过后赛程密集，更衣室矛盾堆积，国王坎通纳深陷麻烦，即便如此，曼联也未尝败绩，面对弱队伊普斯维奇甚至打出了9:0这样吓人的高比分。更令人欣喜的是，虽然各位大牌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出场，他的雏鸟们却表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巴特在中场的表现不逊因斯，贝克汉姆租借回归之后脱胎换骨，加里内维尔刚刚站稳脚跟，更小的菲利普内维尔已经跃跃欲试要抢哥哥的位子。据说第一次听说龙凤胎哥哥菲儿首发而大哥加里却坐在板凳上的时候，内维尔家的小妹妹特雷西笑得差点从凳子上滚下来。
相比起来，大牌们的表现让弗格森先生郁闷到想吐血。舒梅切尔老想着当队长，在更衣室里时不时耍欧洲冠军的威风；马克休斯觉得自己是队内功勋，不能接受自己冲击力下降的现实，拒绝轮换；坎切尔斯基场外麻烦缠身不说，他那个不省心的经纪人还老闹着让他转会；最让弗格森先生想爆粗口的是因斯，偶尔客串队长冲昏了他的头脑，真的以为自己老子天下第一了，疯狂嚣张，十足□□老大的做派，逼着别人叫他总督，更衣室里孤立无援，就变本加厉将个人情绪发泄到了球场上。弗格森先生多次警告和教训他们，可惜效果不大。这几个刺头依然故我，毫不悔改，因此更多的被按在了替补席上。
就在刚才，弗格森先生接到线报，帕里斯特又溜到基地外面不远处的甜品店偷吃去了。弗格森先生咒骂一声，起身去抓这个老是屡教不改的馋鬼。
帕里斯特愉快的和克里斯蒂安娜一起享用下午茶，他们面前摆着三层高的点心架。两个人一边扫荡甜食，一边交流经验互相推荐。
一道阴影挡住了面前的茶具，帕里斯特抬起头来，尴尬的招呼，“嗨，boss~”
弗格森先生咬着牙开口，“帕里，你在干什么？”
巨人乖巧的像个孩子，“克里斯蒂安娜想喝下午茶，我陪她。你知道的，小姑娘一个人出来不太安全~”
弗格森先生花了很大力气忍住没让F开头的单词冲口而出。克里夫基地方圆几十里谁不认识他的小女儿，有个屁的不安全！真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惹克里斯蒂安娜，就连门口的流浪汉看在这些年克里斯蒂安娜给他买过的面包的份上，也会仗义相助的好吗？！
弗格森先生转头问他的小姑娘，“何塞呢？”
克里斯蒂安娜不满的皱鼻子，“他说要加练，还说吃甜点会胖，不肯陪我啦。”
弗格森先生阴森森的看着帕里斯特，特么一个十岁的孩子都知道的事情，说了你多少次了，还屡教不改！
帕里斯特乖乖的被弗格森先生押送回家，boss说要跟他太太谈一谈。帕里斯特暗暗叫苦，又有好久在家里也要被逼着吃营养食谱了。巨人满心委屈，当年他刚到曼彻斯特的时候是个弱不禁风的瘦长豆芽菜，是boss叫他吃得多一点，变得强壮一点的。他听话的狂吃狂喝，拼命地长肉，现在胃口都习惯了，boss又嫌弃他。
看到boss在他家客厅四处打量，帕里斯特暗叫糟糕。果不其然，弗格森先生很快发现了他堆在壁炉旁边的私藏：一大瓶可乐和一大袋零食，包括玉米脆片，面包卷和巧克力棒。
帕里斯特急中生智，对自己的太太开口，“你为什么要买这些东西，玛丽？”
弗格森先生根本不予理睬，指着这堆体积巨大的儿童食品问玛丽是怎么回事。帕里斯特太太无奈的说，“boss，我都不记得说过他多少回了，可他就是不听啊。”
帕里斯特赶紧拿过一个袋子，把零食都收进去，偷偷给跟来的克里斯蒂安娜使眼色，“都让克里斯蒂安娜拿走。”
弗格森先生火大的交代完玛丽，示意巨人低下头来，狠狠地拍了他的脑袋，“你这个该死的大懒货，看你现在的身体，踢十五分钟球就喘得要死，还偷吃，我要罚你的款！”
第二天更衣室里，帕里斯特偷偷摸摸戳克里斯蒂安娜，想要厚着脸皮拿回他的私藏。小姑娘后背对着他，“吃完了。”
帕里斯特大惊失色，心疼无比，“那么多零食，你一晚上都吃完了？”
克里斯蒂安娜转过头来，不屑的看着没出息的大个子，“你也知道多！”
帕里斯特抹了一把辛酸泪，他就这点小爱好，到处被人鄙视。
克里斯蒂安娜勾勾手，巨人乖乖蹲下来，听到小姑娘耳语，“骗你的。我都藏在埃里克的柜子里了。”
帕里斯特快哭了，坎通纳的柜子，真是个安全的好地方，谁都不会去翻。可是他也不敢啊，虽然他在队里资格比较老，不过真的不敢去翻国王的柜子啊。
基德先生进来叫大家出去训练，今天的内容是分组对抗。
因斯又犯病了。为了突出自己的重要性，单打独斗，一味蛮干，将弗格森先生部署的战术安排和纪律要求抛诸脑后。弗格森先生被气得浑身发抖，当着全体队员的面咆哮，“保罗，你他妈的算是犯浑到头了！有你这样踢球的么？”因斯脱下衣服往地下一甩就走，伴随着更大声的怒骂，“我真没见过你这么SB的教练，我爱怎么踢就怎么踢！”
基德先生想去拉住因斯，被弗格森先生吼了回来，“让他滚！”
余怒未消的弗格森先生对着舒梅切尔继续发作，“你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看看你的扑救，简直就是狗屎！” “你也是~”这位高大的守门员用正好在听力所及之内的音量答道。大家都抬起头向丹麦人行注目礼，心想，“天哪，boss要爆发了。”果不其然，舒梅切尔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看到大牌们吃瘪，年轻小伙子们在偷着乐。随着登场机会增多，小崽们的心渐渐大了，对老大哥们也不再那么噤若寒蝉。刚才布鲁斯想去罚任意球，被创造了机会的贝克汉姆毫不留情的赶走，小贝自己主罚命中，得意的朝老队长挥拳。加里内维尔心里暗爽，舒梅切尔老骂他的防守是狗屎，今天轮到他被boss削了。正在得意，冷不防被背后飞来的球偷袭了后脑勺，加里扑倒在地，啃了一嘴青草。等他爬起来，看到斯科尔斯在六十码外搂着他弟弟菲儿乐不可支。
回到更衣室，丹麦人愤愤的把自己脱了个精光，赤果果的走来走去。看到他遛鸟，巴特恶作剧的把一只滚烫的茶壶放在果体的舒梅切尔身后，当彼得转过身来，他可怜的鸟儿果然中招。大家为了丹麦人的面子努力忍笑，可是四处漏风的噗噗声还是不绝于耳。舒梅切尔抄起一只最大号的饮料罐子狠狠地砸向房间的另一头，“我要杀了你！”他尖叫着，听起来好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但是巴特早跑远了，还不忘好心的招呼队医帮助彼得处理他的烫伤。
这天何塞来到克里夫基地的时候觉得有点奇怪。门口聚集了不少人，但是看上去不像记者，他走过的时候，还有人恶劣的吹口哨叫他小妞儿。何塞愤怒的以中指回应。李夏普赶过来把他拉走了。
李夏普愁容满面的叮嘱自己的小迷弟，“别惹他们。那些人是黑手党。”
看到何塞的眼神，李夏普跳起来，“不是我！”
李夏普四十五度角望天，忧伤的叹口气，“真的不是我，我玩儿归玩儿，从来不招惹那些人。是俄罗斯人啦。”
何塞想起某次李夏普对坎切尔斯基的嗤笑和欲言又止，他的记性一贯很好，“他不就想转会吗？至于把黑手党都找来？”
李夏普摇头，“他欠了不少赌债，想转会也是为了赚一笔好去还钱。”
何塞大吃一惊，欠债欠到黑手党堵在基地门口，还准备卖身还钱，那数额得有多大？
李夏普发愁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你说，我该不该去告诉boss？”
何塞给了他一个你傻的表情，“都堵到门口了，boss很快就知道了。你不说boss的眼线遍天下吗？”
李夏普更郁闷了，“boss还不知道他欠了多少赌债，也不知道最早是我带安德烈去的意大利人那里。我也没想到他赌瘾那么大，在意大利人手里翻不了身了。”
何塞拍了拍李夏普，“你还是赶紧去跟boss坦白吧。”
李夏普没想到boss听了他的报告并没有雷霆大怒，只是简单地让他去把坎切尔斯基叫来。
李夏普用自求多福的眼神送别了俄罗斯人，赶紧派何塞去听壁脚。
何塞听到boss平静的问坎切尔斯基，“你上次不是告诉我已经还清了？我还特意送了你一只柴郡猫祝贺。”
坎切尔斯基低着头，“抱歉，boss。”
弗格森先生深吸了一口气，“现在到底还欠他们多少？”
坎切尔斯基纠结了一会儿，决定实话实说，“二十万镑。”
何塞倒吸一口凉气，呛得自己差点咳嗽。
弗格森先生沉默了半晌，“你闹着要转会也是因为这个？”
坎切尔斯基沉默以对。
弗格森先生的语气变得无比的沉重，“安迪，我对你感到失望和遗憾，你本应更加出色的。”
坎切尔斯基抬头看见了弗格森先生那深邃的眼神，他觉得无法呼吸。这眼神本来充满了温暖，现在却无比寒冷，这目光中透露着坚毅与惋惜。在几年前的乌克兰，他曾在恩师洛巴诺夫斯基眼中不止一次看到过，无比的似曾相识，是那样的熟悉而又陌生。
弗格森先生开口，“我同意你的转会申请。你想去哪里？”
坎切尔斯基想了一下，他已经辜负了一位先生，起码应该遵守对另一位先生的承诺，“不去德国的俱乐部就行。”
弗格森先生挥手，坎切尔斯基只能转身，用离开的背影迎接弗格森先生的目光。他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却不想让boss看见。
坎切尔斯基在本赛季后转会埃弗顿。此后两个赛季，仍能高水平发挥，一共打入20粒进球，奉献了25次助攻，并且在默西塞德德比中有进球。但是此后由于埃弗顿财政困难，坎切尔斯基被迫转会，当时有购买意向的是意甲的佛罗伦萨和德甲的多特蒙德。为了遵循对洛巴诺夫斯基先生的承诺，坎切尔斯基婉拒了多特蒙德的邀请，选择了加盟佛罗伦萨。一年后他背负着水货的骂名转会去了格拉斯哥流浪者，然后被租借到曼城。再后来只为南安普顿踢了一场球，坎切尔斯基就被解雇。之后他混迹于沙特联赛，为沙特的阿尔希拉尔踢球，不过合同再一次被单方面终止。此后两年间，坎切尔斯基无球可踢，2005年他一度有望加盟莫斯科迪纳摩，但是在签订合同之后不久，莫斯科迪纳摩就以坎切尔斯基酗酒为由将他解雇。职业生涯的末期坎切尔斯基终于迎来了夕阳红，他加盟了莫斯科州的拉明斯科土星，成为那里不可或缺的一员。最后一年他在萨马拉苏维埃之翼效力。2007年2月11日，在审视了自己的现状后，坎切尔斯基宣布退役。
赛季结束，眼看着到手的联赛冠军飞了，队内气氛沉闷。李夏普张罗着开party给大家散散心，他们还有足总杯呢。吉格斯拉上了所有的年轻队员，连何塞也顺手带去了。地点就在他们的老巢，位于萨尔福德的安保赫斯特酒店。李夏普还找了不少的漂亮女孩子一起。
加里内维尔站在酒店门口的时候还在犹豫，他转头问贝克汉姆，“我们不去是不是不太好？”贝克汉姆无奈的把这个啰里啰嗦的伙计踢了进去。很快借酒消愁的大内维尔就融入到派对气氛中，拿着一瓶伏特加直接对瓶吹，灌了大半之后完全站不起来了。斯科尔斯恶作剧的递给他一瓶苹果酒，它从大内维尔手中直直地滑了下去，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大内维尔抱着贝克汉姆吐的到处都是，贝克汉姆欲哭无泪的看着自己沾满了呕吐物的衣服。基恩乐得合不拢嘴，一直在嘲笑大内维尔，“你都走不动路了。我早上要打电话给坎通纳，告诉他你真他妈的丢人。”
贝克汉姆努力把大内维尔塞进了出租车，就被追出来的吉格斯拖了回去。大内维尔几乎说不出话，但还是努力比划着告诉司机直接开去医院。到了皇家医院，还保留着仅存的理智怕被认出来，大内维尔用自己能想到的第一个名字西蒙布朗登了记，大家因此取笑了他很多年，“把球传过来，西蒙。”凌晨醒来，大内维尔打电话给没参加派对的卡斯珀让他来接。卡斯帕来到医院时发现大内维尔坐在轮椅上，几乎不能说话，他笑得都快推不动轮椅了。当卡斯帕把大内维尔拖回家时，他的妈妈勃然大怒，“你们把我儿子怎么了？”他弟弟菲尔也未能幸免于难，菲尔在酒店外的人行道上睡着了，第二天早上人们发现菲尔穿着俱乐部的西装闭着眼睛坐在公车站外面，看起来好像落魄的基努里维斯。
吉格斯一身白西装靠在柱子上，正跟几个李夏普招呼来的女孩调情，何塞慌慌张张的跑进来，“boss来了！”
弗格森先生怒气冲冲的走进来，一眼看到了准备躲闪的吉格斯，立即一声大吼。知道闯祸的吉格斯夺路而逃，连招呼都不敢打，立即冲上了楼去，想躲到李夏普开的房间里。怒火冲天的弗格森先生一边使劲抓着何塞，一边紧紧追赶，他要把小坏蛋们都揪出来！
李夏普的房间里一片狼藉，kingsize的大床上衣服扔的乱七八糟。他正对着镜子整理发型，看到吉格斯闯进来紧张得说不出话，上下牙齿直打架。李夏普随口问他，“咋了？”吉格斯一边发抖一会回答，“boss到了门口了！”李夏普还以为他在整人，大言不惭地说，“来了？好啊，我请他喝一杯。”
已经暴走的弗格森先生把李夏普和吉格斯扔出了房间，“滚蛋，都给我滚蛋！No party here！！”走到楼下，刚才见势不妙的众人早就作鸟兽散，弗格森先生对着李夏普和吉格斯发泄怒火，启动了堪比飓风级的吹风机。他脸色涨红，两眼瞪圆，口水飞溅，恶毒的话语倾泻而出。他戳着李夏普的胸口怒吼，“你绝对是个耻辱，你居然干这种事情来。我让你首发，你踢的狗屎一样。我们到手的冠军都丢了，你还有心思开party。再过三天就是足总杯，你们现在本来应该躺在床上，你却带着他们出来喝酒泡妞！你完蛋了，毫无自我控制力的混蛋。你的薪水绝对没了，我会让你后悔的！”转过头来，他又对吉格斯开喷，“至于你，你快和李夏普走上同一条道路了，这会毁了你！你立即给我滚回去，我给你妈妈打电话，让她收拾你去。明天早晨你立即到我办公室报到。”李夏普不敢吭声，他被boss的暴怒吓到了。而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吉格斯顾不上酒后驾驶，立即驱车回家，一路开得飞快，车都要飞起来了。一到家门口，吉格斯就冲了进去抱着妈妈哽咽，“妈妈~boss马上就要给你打电话了，他刚抓住我和李夏普胡来~” 吉格斯妈妈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心里暗爽，就是她跟弗格森先生告的密。她知道他的儿子是个天才，可是看着他夜夜笙歌，女朋友的数量比他的进球数还多，妈妈真的担心死了。还好有boss，还好她的儿子还知道害怕。
可怜的何塞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的吹风机洗礼，弗格森先生对着他喷了一路，他可怜的耳朵好几天都一直嗡嗡作响。“我要告诉你妈妈”也成了继对吉格斯之后，对何塞也具有极大杀伤力的话语。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