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局（X战记同人）》夏悠

7、7 救赎

　　七救赎

　　头晕眼花，疲乏无力，虽然生活窘迫却一直很健康的神威不知道身体到底出了什么状况，突然就时常觉得恶心，反胃，没有任何胃口，也没有任何动力做事，突然觉得任何事都是无聊的，无趣的，精力不知被什么一点点抽走了，浮躁，不安，沉不住气。

　　他在洗澡的时候发现，脖子到锁骨间莫名出现了黑色的淤青，一开始只是淡淡的一点点影子，后来日复一日地变深，变清晰，像滋长的藤蔓，一边延伸向心脏的位置，一边爬上颈项。

　　然后，他就在上班时间昏倒了。

　　第一次好象是因为空气干燥，环境闷热的关系，弥漫的浓烈的酒精味令他渐渐觉得有点神志不清，不知怎么就失去了知觉。同事们都吓了一跳，叫他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勉强上班，可是他一向对自己的健康状况很有自信，而且，他也不能休息，房租、水电费、柴米油盐，哪个不要花钱？这世上除了自己能养活自己，没有可以依靠的。

　　第二次是在PUB的换衣室里，那次他最后一个盘点完才下班，所以只有一个人，昏迷的时间不长，大概十来分钟，一个人在换衣室里昏倒，一个人醒过来，然后忐忑不安地回家。没有人知道他又昏倒了，所以老板依然没让他休息，他也不请假，也不看医生。

　　一切只为了一个字：钱——可以维持生活的最低限度所必须的。

　　然后，第三次，第四次，都是在同事和客人面前，老板非常生气，说他太弱不惊风，天气才刚转凉就病了，可是这天已经不是“凉”的问题了，而他自己认为自己也没有病。

　　于是，同事经过这两次，也知道他这个人很固执，不肯去医院，所以上班的时候，大家都很照顾他，时常提醒他注意身体，又要上学又要工作，成年人都熬不住。

　　可是神威隐隐感觉到，情况并不那么简单。

　　健康状况，真的每况愈下了……

　　神威醒来的时候，长时间地注视着视野里金碧辉煌的水晶吊灯，他在想他到底是在哪，才能看到这么华丽这么奢侈的东西。他渐渐感觉到自己躺在一张极其舒适的床上，那种感觉像飘满了郁金香的暖房，让人弥留，沉醉……

　　接着，他就看到一个男人的微笑，像黑色郁金香一样，满是危险的诱惑味儿。

　　“醒了？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吗？”

　　神威条件反射地摇摇头，但是没起身。他觉得面前的男人很眼熟，也许在哪见过，而且是经常见到的，但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男人即而微笑道：“我叫封真，桃生集团的……我想你应该听过。”男人显然因为看透了神威的眼神，所以才主动自我介绍。男人的双眼好象什么都知道，“我正好路过BLACK KISS的时候，看到你昏倒了，所以……”

　　“啊，你是！……”神威想起了男人是谁，不光是想起了大约两周前这个男人来过BLACK KISS并且点了一杯血腥玛利，还想起了他真正的身份——这个城市最富有的资本家！
　　桃生封真！为什么……

　　世故造就了神威的谨慎，特别是在一个地位显赫，他一辈子也得罪不起的人物面前，他不得不警惕。是以，他连忙起身，一个劲地往墙壁边缩，捂住脖子，那是下意识的举动，他猜想自己的昏迷和脖子上出现的血丝必定有关系。

　　他像受惊的小鹿，警觉地盯着封真。

　　“那，那个……”

　　“脖子不舒服？还是有什么伤吗？”封真微微眯起眼，笑容是温和的，可是也显得很神秘。他淡淡地问，好似不经意，总之，看起来应该……没有恶意吧？

　　也许，不需要那么警觉，一个有财有势的人对一个贫穷困苦的人，应该是无害的吧？

　　“谢……谢谢……”

　　虽然答非所问，虽然对方也没说一定是他救了他，不过神威还是下意识地先道谢，不为别的，只为封真那温暖如春的微笑。

　　大凡对于救了自己的人，感激是条件反射，不需要多想的。

　　另外一点，神威要道谢是为了引开对方的注意力，虽然身上即使有淤青或伤痕让对方知道好象也没什么关系，可是明明中的预感让他不自觉地隐瞒起来。

　　对任何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体出了问题。

　　“因为你一直处于昏迷中，我觉得不经过你同意，擅自请大夫给你检查似乎不太妥。现在，是不是要请个大夫给你做下详细的全身检查？昏迷不是小病，我的私人医生随叫随到，你觉得呢？神威。”

　　神威瞪大了眼睛，警报线又一度提高：“你……”

　　“上次在PUB里，听到别人这么叫的。是你的名字吧？”

　　神威低头，不语。

　　封真的大手抚上他的额头：“恩，体温很正常，不过，还是请医生看一下吧？”

　　“不用了……谢谢。”神威回避开，完全是出于自卫意识的躲避，这是环境造成的，任何陌生人都不可以轻易相信，“我，想回家了……谢谢你救了我。”

　　“这样就要走？”

　　“咦？”

　　神威一惊，坐在床边的封真抓住了他的手臂，不是用力的，而是温柔的，亦如那高深莫测却温柔的微笑。

　　“自己的身体不可以随便敷衍了事，逞强是没有用的，还是实际一点吧，不然会什么都做不了。”

　　封真的态度应该说很强硬，但他越是强硬，神威就越提防，他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他的健康，是像封真这样的大企业家会关心的吗？

　　不，偶然的关心是多余的，不需要。

　　“我没事。”

　　所以，他只是很冷淡地说了这三个字，甩掉封真，下床，结果却愣住了。

　　房间，竟是如此之大……大到他竟然找不到房门在哪……

　　封真显然看穿了他的狼狈，嘿嘿笑了起来：“神威是路痴吗？没方向的孩子啊……”

　　神威有点生气，不过他不想和这个男人多费口舌，当下还是先快点找门的位置吧，有了门，他才可以快点离开，快点回到他自己的世界。

　　人如果在奢华的世界待太久，是很容易忘本的……

　　“总而言之，还是让大夫检查下的好。”

　　封真的雷厉风行可能是无所不及其用的，说罢便已经开始用手机联络私人医生，高效率永远都只体现在上层阶级，大约五六分钟后，医生就到了。当然，在医生进来的时候，神威也等于找到了门，只是那时已经走不了了。

　　医生的检查很简单，其实并不是什么全身检查，只是一些像例行公事似的听诊，就连最后诊断的话语都像是事先背好的。

　　“一切正常，应该说很健康，没有任何病症现象。”

　　神威看着医生道貌岸然的样子，欲言又止。他想说自己一再昏倒不可能没有原因，虽然当医生解开他的衣襟，他犹豫不决地放下按住脖子的手发现，血丝不见了，连淤痕也消失了，很奇怪，可是他还是在意始初之因；他也想对封真说，这个人是不是庸医，养在家里的私人医生如果是个滥竽充数的骗子可不好。不过，他当然是什么也没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早就学会了忍耐和沉默。

　　不管怎样，他是否生病了都和封真无关，还是不要给人家添麻烦。

　　“没事就好。”封真冲他笑了笑，虽然不至于说像朋友那么亲切，可是却莫名其妙的给人以和蔼可亲的感觉，神威觉得他实在是个笑容可鞠，平易近人的人，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今天就不用去学校了吧？”

　　神威意识到封真在问自己，愣了一会，才笨拙地点头：“……恩。”

　　“我让霞月送你回去，到家后多休息。明天或者后天，我让霞月给你带点补品，生活上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开口。”

　　“咦？……啊，不，不用了……”与其说神威是受宠若惊，不如说他觉得有点厌恶，好象被强制地接受了恩惠，那是种多么卑微的感觉，所以，像神威这样始终放不下自尊的人，是不会轻易接受的。

　　当然，那些富有的人通常都顶着伪善的面具，而封真的不同，就在于他的坦白。

　　“我想给我自己积德，多行善事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是很有必要的。所以，神威，请接受我的好意。我每年都会给福利机构和慈善事业捐款，钱花在那些地方和花在你身上是一样的。既然遇到了一个需要捐助的孤儿，我不能袖手旁观。”

　　“……”

　　神威咬紧牙关，回眸瞪了封真，不太友好。

　　行善积德？不，请不要用在他身上，虽然他有为了生存而不择手段的觉悟，但还没到恬不知耻的地步！

　　他知道几乎所有富有的人都是这么冠冕堂皇，封真的行为和言语非常符合他的身份，但讨厌总是讨厌，神威并不否认自己是个偏执的人。

　　可是封真却故作若无其事：“我意已决，神威如果拒绝，恐怕不太好。”

　　于是，就露出真面目了？他这种人，当然是想做什么就势必要达到目的的，即使是鸡毛蒜皮，恼怒之后就开始威胁了啊……

　　那么，自保当然是重要的，以卵击石，神威没那么笨。

　　所以神威收起了锋利的眼神，收敛了身上的刺，冷冷地说：“谢谢封真先生。”
　　两个字，不需要多余，他知道封真是聪明人。

　　目的达成，封真当然心满意足了：“霞月，麻烦你了。如果神威再昏倒，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神威看着封真谜一样的笑容，不禁颤栗。本来就是没有主动权，任人摆布的立场，所以神威选择保持沉默，可是他内心很不安。

　　难道，这个偶然发生的关系，还不能及时切断么？为什么？原因是什么？

　　神威不了解封真这个男人，可是他预感事有蹊跷，他不可能猜透对方的意图，但是他感觉到封真的行为有点异常。

　　有原因，一定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