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个夜晚》Miang

16、第十五章

　　时光悄然静止，连月光都不再移动。

　　他朝阳台伸出手，似乎在邀请乔亚和他跳舞。这样的场景让人难以抗拒地想要靠近他。

　　难以扼制心脏骤然加速的跳动，让人误以为这是不谙世事的一见钟情。

　　然而乔亚却知道，她不会有这种无谓的感情。

　　“你为什么在这里？”她居高临下，问道。

　　“你猜。”塞罗勾起了一个有些恶劣的笑容。

　　“下来吧，我的女孩。”塞罗朝她摇了摇手。

　　乔亚看了看阳台与草坪着实近的很，她抬起低垂的眼帘，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塞罗，转身推开阳台的门，闪身走进了大厅。阳台的门合上了，美丽的夜色都被拒之门外。喧嚣的音乐声涌入耳畔，香甜腻味的脂粉气息重新萦绕在身侧，却让她忽然有了一种安全感。

　　她的直觉告诉她，不应该靠近塞罗，哪怕他身上的味道让她迷惑的很。

　　她的目光在宴会中游离，视线掠过诸位贵妇人妖娆婀娜的身影。

　　几位世家千金走上来同她攀谈，虽然她们还没掩去面上的不屑之色。她们多半瞧不起乔亚没有精神力的身体，却奉父兄的话语不得不与出身上院的乔亚交好。

　　其中一位领头的少女穿着浅绿色的衣裙，清新美貌。她扬了扬下巴，有些倨傲地问道：“你就是乔亚·雷欧？”

　　无聊的少女，挑衅的目光，不用理会。

　　乔亚浅浅地扫了她们一眼，快速，果断，靠近了露娜。露娜正与几位贵妇相谈甚欢，看到乔亚往她身边挤来，十分不悦。看到那几位追着过来的少女，更加不耐烦。
　　那几名千金方才匆匆挤过人群，追到这个讨人厌到处乱跑的乔亚，却听到一个十分高傲的声音说道：“你们是谁？”

　　“北区玫瑰”露娜·雷欧站在乔亚的身旁，用扇子掩着娇嫩的唇瓣。她好看的浅杏色眸子一眨一闪，秀丽的眉毛悄悄一蹙，仿佛深受其害，再也不愿意见到这些趋炎附势上前阿谀的人。

　　站在一旁的梅杜瑞更不会放过这个为乔亚解围的机会，她微微一抬下颚，语气轻柔得说道：“我也不知道呢，大概是……佛洛格家的女仆？”

　　梅杜瑞将这些二三流世家的千金说成了佛洛格公爵的女仆，这让那群女孩恼怒不已。然而她们却不敢说什么，只是愤愤地悄然散开，还不忘用余光瞪着乔亚。

　　“亲爱的妹妹，你能离我远点吗？”露娜不耐烦地推了一下乔亚，若非乔亚有预防，早就被推得一个踉跄。

　　“那当然。”乔亚十分自然地回答.

　　本来就只是希望那几名前来挑衅的少女知难而退，既然目的达到，为什么还要在露娜的眼前招摇呢。她和几位贵族少女见礼后就转身离开了这两个处在众星捧月之中的女子。

　　梅杜瑞：“……她走的可真快。”

　　露娜：“她长跑第一名。在安特切罗斯时唯一优秀的成绩。”

　　乔亚漫无目的地晃荡着，不经意间离开了人群，走入了一个走廊。贴着精美墙纸的墙壁上挂着佛洛格家族人物的肖像画，形态各异，栩栩如生。暖色调的走廊尽头是一扇需要密码才可以打开的门，巧妙地隐藏在了厚重的红木门后。

　　看来已经走到了尽头，她不能继续走入佛洛格家的深处。

　　当她打算原路折返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熟悉又带着一点调笑的意味，毫无防备，属于那个神出鬼没的男人，塞罗·尤金。

　　“我的女孩，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乔亚看着那个缓缓走出的人影，张了张嘴，问道：“我的男孩，你为什么总是要缠着我？”

　　“不是我缠着你。”塞罗的声音很悦耳：“是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乔亚扶着墙壁，警惕地看着他修长的身影：“我不是小妖精，你也不是霸道总裁，引起个锤子的注意？”

　　“你最好不要再跑。”塞罗狭长的棕色眸子含笑望着乔亚，然而话语却有着令人胆寒的能力。

　　他的姿势优雅，袖口的扣子闪耀着冰冷的光。他将手探入自己衣服内侧的口袋，取出了一把手|枪。黑漆漆的枪口，幽深，生冷，直直对准乔亚的心口：“我很想控制自己，但是我办不到。”

　　乔亚的眸光落在那把手|枪上。看外形和普通的防身用手|枪不一样，应该是一种精神力联通武器，威力差不多在A级到S级之间，崩人一枪灰飞烟灭不留痕迹。

　　如果是普通的武器，她全然不放在心上。哪怕是子弹打进了心脏之中，她也可以完好无损地重新长回来。如果整个人都化为粒子形态灰飞烟灭……大概是长不回来了吧。

　　她不害怕。

　　她说：“我还以为你要掏出手帕呢。”

　　也就只有她，可以在面对死神的枪口时，还这样漫不经心的开着玩笑，姿态闲适。她斜斜倚靠着墙壁，裸|露的双肩有着好看的弧度。白皙的肌光夺人眼球，唇上一抹淡然殷红更加动人。因为淡妆，年轻的面容也有了妩媚的风韵。她更像是应该被放在水晶花瓶中观赏的蔷薇花……美丽而带刺，冷淡又让人心动。

　　她从没有恐慌与害怕的感情，哪怕面对这样一个可能让她从此在宇宙里灰飞烟灭的武器也一样。她只是安静地望着塞罗，说道：“你大可以开枪，我无所谓死亡。”

　　塞罗歪着头盯着她看了许久——不改面色，沉静如斯，眸光冷冷，全无害怕的情绪。

　　他倏忽笑了起来，收起了手枪，说道：“我忘了，你和我一样，不用害怕这些愚蠢的东西。”

　　暖色的灯光柔和而温馨，他的语调却冷酷的让人警觉。

　　“什么事？”乔亚抱着手臂看着他。

　　“没什么事。”塞罗掸了掸自己的袖口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带着笑意的眸子瞟着乔亚，低声说道：“本来想杀了你，后来发现杀不了。”

　　他走近了乔亚，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在自己的身体之中。乔亚后退了两部，避无可避，被他扣住手腕按在了墙上。冰冷的画框嵌入她肩头的肌肤之中，有些些微的不适。塞罗握住她的手压在墙上，凑近了她的耳畔亲昵地耳语。

　　“我不想放任一个不确定的因素影响我的计划……所以我今天特地来杀了你。我可是犹豫了好久才决定狠心解决掉你的呢。”

　　灼热的气息擦碰着耳际，语气亲昵，仿佛恋人的诉说。然而话语的内容，却是那么的危险。明明是残忍的厮杀，却仿佛是一种恩情一般，需要别人的叩首仰望。

　　这个暧昧的姿势让乔亚难以冷静，呼吸急促。她感受着塞罗的体温，脑海里仿佛有琴弦倏然崩断。信息紊乱，一切都停止了工作。她低沉地问道：“现在，不想杀我了？”

　　“我还是高估了自己……”塞罗将唇从她的耳畔往下移，悄悄掠过修长白皙的脖颈，蜻蜓点水一般留下一串轻吻，让乔亚心悸不已。

　　“无法下手。而且……也杀不了你。无限愈合与再生的能力……”塞罗笑了起来：“你希望我怎么杀掉你呢？”

　　“你……你怎么知道？”乔亚眯起了双眼，望着这个在自己的身上到处流连的男人。她以为她将这个秘密掩盖的很好，连最亲密的安都不知道。

　　“我知道一切。”塞罗说。

　　“你最好放开我。”乔亚警告说。

　　“我看你似乎不想动。”

　　塞罗的话带着促狭的笑意。

　　他轻轻在乔亚的锁骨上印下一吻，抬起了头。

　　“我可不想被人撞到。”乔亚盯着他的眼眸。

　　“好，求我。”塞罗似乎很享受这种上位者的感觉，开始发号施令。

　　“求？”乔亚弯起了手肘，朝着塞罗的腹部捅去：“你最好照顾好你自己吧！”

　　“别这样嘛！我的女孩。”塞罗后退两步，接住了乔亚的手，又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拽入了自己的怀中。

　　肢体相触，呼吸交缠，姿势如此亲密。

　　离走廊的不远处就是佛洛格公馆的宴会厅，那儿有无数的贵族在起舞哄闹，更有乔亚的姐姐、母亲、兄长，然而在这个寂静无人打扰的走廊内，她却与这个陌生而危险的男人状似亲密地相拥在一起。

　　此时此刻的她，与那位不知廉耻，在宴会上与人偷情的宝拉小姐又有什么区别呢？

　　乔亚皱了皱眉，从小到大的教养告诉她不应该这样放肆地与一名男性在宴会上产生这样的肢体接触，哪怕贵族的私生活可以在私下更为放纵。然而她就是无法狠下心来抗拒这个让她异样着迷的怀抱。

　　大概礼教已经没有办法约束她了……自从她从空难之地归来，死了一次之后便是如此。

　　“我记得你的眼睛是蓝色的。”乔亚盯着他棕色的漂亮的双眸：“什么牌子的镜片，很好看。”

　　“好看吗？……”塞罗撕咬着她的耳畔：“这才是本来的模样……”

　　“跟我来。”塞罗凑在她的耳边轻笑着，亲昵地搂着她的身子向前走去。大概是使用了精神力，他的桎梏让没有精神力的乔亚完全挣脱不了。

　　“你要去哪里？”乔亚不敢高声呵斥，只能压低了声音问道：“再往前可是没有路了！”

　　她此刻压着声音的模样，倒像是担心塞罗被人发现了似的，这小心翼翼的作态取悦了这个棕发的优雅男子。他含着笑，几乎是一路拖行着十分不情愿的乔亚，走到了走廊尽头的电子门处。他修长的手指在推出的光屏上按了一串数字，那扇在乔亚看起来不可触及的电子门便这样没有一点骨气地，开了。

　　乔亚：“……这是你家吗？”

　　“不。”塞罗说：“来。”

　　她跟着塞罗如同探险一般，在佛洛格公爵的家里走了许久。这栋豪华的大宅有着许多的拐角和楼梯，让乔亚难以记住这复杂的路线。独独塞罗·尤金，仿佛就在他的家里似的，走的十分自如，哪怕是路上碰见的内宅女仆，在她们诧异的眼光下，塞罗也十分自如，如同他们是两人受公爵之邀前来的。

　　“你到底想去哪里？”乔亚问道。

　　“去看一场春宫。”塞罗带着她走到了一个小型的花园，这里十分寂静，没有女仆与其他宾客，高大的热带植物将天空遮蔽地严严实实的，废弃的花房暗暗地呆在夜色里。

　　乔亚有点尴尬。

　　她听到花园深处，宝拉小姐轻巧地调笑声。

　　这拓麻藏得这么好也被塞罗发现了真是没法活了。

　　宝拉的声音如同羽毛挠着人的心尖似的诱人，轻飘飘地，带着一种喜悦与满足。

　　“我好……还是她好？”宝拉软腻的话语传到了耳畔：“我比她更青春、美貌……难道不是吗？”

　　塞罗抵在乔亚的耳畔，说道：“我们去吓吓她，好不好？”

　　“不。”乔亚拒绝了，皱眉低声说：“我可不想给我的家族惹麻烦……”

　　“若是我不答应呢……”塞罗将额头抵在乔亚的额际，一双手不安分地环上了她的腰。

　　“松开。”乔亚尽量让自己的面色看起来淡漠一点，不住地扯着塞罗的手。

　　“我放过你，你要给我留下什么凭证……”塞罗的目光在她雪白圆润的胸脯上逡巡，如同国王巡视他的领地。他的目光掠过那串雕刻精美的红宝石花朵项链，嘴中赞叹道：“花蕊之心……与你很匹配。我会带走它。”

　　他伏下身，在乔亚还不明白他的动作的时候，快速的用牙齿扯掉了那花朵形状的吊坠，顺便在那儿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淡红色的轻微的压印。

　　“你！”乔亚不由得就想打他。

　　“谁在那里！”宝拉小姐却被二人之间的动静惊动了，从安静的花房里钻了出来。她衣衫不整，面上有着明显的恼怒，看到站在花园外的二人，愤怒地走了过来，嘴里一边絮叨着：“该死的贱仆，我的命令是不允许任何人进来，你们竟然敢打扰我，是以为我不敢让你们难过吗……”

　　话语间的意思，竟然是将他们二人当做了打扰她好事的仆人。然而待宝拉小姐走到了两个人的面前，却忽然怔住了，脸颊快速地变得绯红。她的目光掠过乔亚，眼里有着恼怒和惊惧，然而当她的视线落到塞罗·尤金的身上时，便忽然面色泛白，结结巴巴地说道：“伊塞、伊塞尔王子殿下？……”

　　塞罗优雅地行礼，用他那迷人的双手扶起了下意识就要行礼的宝拉，如同一个关怀女人的普通绅士。他温柔而优雅地说道：“亲爱的小姐，你认错人了。”

　　宝拉似乎冷静了下来，原本惨白的面色也有了一丝活气。她看到了赛罗棕色的眼眸，这才变得平静下来。她的思绪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事情上，话语中带了三分怨恼，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擅自进入私密的花园，乔亚，你也太过分了！”

　　“我知道，你只是在这里拔草而已。”乔亚冷淡的话语，没有语气的起伏，这让宝拉对她愈发生厌，说道：“一个没有精神力的普通人，还以为自己是上院的贵族？若非是安中校，你早就被践踏的不成模样……”

　　“我们看见了有人鬼鬼祟祟，似乎是个窃贼。”未等宝拉说完，塞罗便打断了她的话语，语气中透着十二万分的关心。

　　“什么？”宝拉没有跟上他跳跃的思维。她似乎很恐惧塞罗，也不敢正眼去瞧他俊美的容貌。

　　“就往这儿来了。”塞罗往阶梯下走了两步，随手指了指花房：“一个黑影……鬼鬼祟祟。总不会是和你来私会的。”

　　宝拉紧紧跟着他，面色紧张，她咽了口口水，说道：“当然是不可能来和我私会！我可是出身上院的贵族……你是什么人，胆敢这样子羞辱于我……”

　　话到一半，便自动收了声。

　　她看到塞罗似笑非笑的面容，便失去了所有的底气。

　　北区有名望的贵族，她又怎么会不认识？

　　可偏偏这个人，明明不相识，却和已故的那位“帝国之星”，国王的第三个孩子，伊塞尔·安特切罗斯王子殿下生的一模一样……相似的让人害怕。

　　一样优雅的举止，美丽俊俏的脸，似笑非笑的眼睛，让人感到危险却不由得被吸引的气质……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太难以置信了。

　　宝拉还在担心那个藏身于花房之中的人，于是只好挡在了塞罗的身前，说道：“我确实看到有人偷偷前来！他往那儿去了！”她用手指着相反的、离开花园的方向。

　　“不。”塞罗说道：“在那里。”他又朝花房走去了。

　　花房里藏着的那个人在也无法保持冷静，慌慌忙忙起身，借着夜色和花房繁茂凌乱植物的掩盖从另一侧破旧的门那里逃走，乔亚和塞罗只能看见一个矮胖肥硕的身影，行动倒是挺快。

　　宝拉看着这一处变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宝拉小姐，你可要小心了……”塞罗收回了手，整理着自己的衣领，漫不经心地看着似乎松了一口气的宝拉：“我们只是迷路了，这就告辞了。”

　　宝拉小姐还沉浸在一片迷惘之中，只是有些呆滞地看着塞罗的背影，连她锁骨处的吻痕也忘记遮掩，更别提惯例地去挑衅乔亚了。

　　“你这样子是想做什么？”乔亚走在回去的路上，有些疑惑地问道：“吓一吓她，很好玩么？”

　　“是啊，只是为了好玩。”塞罗止住了脚步：“很好玩，不是么？”

　　走廊的不远处，就是热闹繁华的大厅。

　　他将那枚美丽的花蕊之心放在手掌心，在乔亚面前晃了一晃。

　　雕刻精致的花瓣如同有生命一般，含羞绽放着。美丽的红宝石闪耀着血色的光泽，让人难以移开视线。饱满、光滑，精心打磨，毫无瑕疵……真是美得让人赞叹。

　　“现在我用她代替你的性命……”他的口型一动，话语低沉：“等到哪一天，我想要你的性命了……我就把它还给你。”

　　乔亚：……

　　“送你了，不用客气，还什么还。”乔亚说。（……）

　　直到塞罗消失在人群的深处，她才回过神来。

　　真是没救了，在他面前，自己总是那么的失态。

　　她却不知道她已经在死神面前又转了一圈。

　　如果是寻常的少女，大概在面对塞罗的枪口时，便哭泣着跪求放过吧。然而她却不小心让他又一次放过了她。

　　她想到那个神秘的、讨厌又不那么讨厌的人，心底的疑惑如同植被见了雨水一般疯长起来。

　　一个同故去王子容貌相似的逃犯。

　　真是让人感兴趣又不敢靠近呢……

　　至于宝拉小姐，倒是从来不想去考虑。

　　一个上院贵族之女，却和一个长相没有前途的胖子在宴会上偷情，口味有点重。不过既然她的私事，乔亚也懒得管。

　　她想事情想得出神，差点撞到了眼前的一个人。

　　若非她聪慧的五感还让她下意识停住了脚步，怕是要直接一头撞进了那人的胸膛。

　　安站在她的面前。

　　这个冷漠的男人，总是像寒冰一般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却对她这个妹妹特殊溺爱。此刻，这个看起来冷淡地不像人的冰雪之王，用一种居高临下、不容拒绝地语气，问道：“你去哪里了？”

　　“随便走了会。”

　　“我不允许欺骗。”他的语名带了一丝令人恐惧的感觉。

　　安的警卫官知道，这是中校大人生气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表现。

　　然而当事人乔亚·雷欧却全然不察，只是觉得眼前的安似乎有点不对劲，一瞬间，似乎和半年前绑架案中的安重合了……冷漠如冰霜，却带着莫名的戾气，眼光危险，仿佛随时会动手杀人一般……

　　气场奇怪到有点迟钝的乔亚都渐渐发觉了。

　　然后乔亚才发现导致安变化的原因——安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胸口，那枚美丽的花蕊之心早已离去，只留下了一串空空荡荡的细金链以及……淡淡的、浅红色的咬痕。

　　小小的一口，却留下了不深的痕迹，弯弯的、带着樱花一样的色彩，在雪白的肌肤上分外醒目。

　　“自己抓的……”乔亚说道，有些心虚。

　　“你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欺骗。”安黑色的眸子不带一丝感情。他收敛了全身的气息，看了一眼乔亚便离开。

　　他发觉了自己的欺骗……

　　他最讨厌欺骗……

　　这样子的安，让乔亚有些不适应。

　　从前更从前的安，是冷漠的、遥远的，后来的安，是忽然间无条件的信任的，如今的安，是让她难以捉摸，带着莫名其妙占有欲的。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到了安的那个娃娃脸警卫官匆匆跑来，交给她一件大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中校大人觉得您穿的太少了，请您务必穿上，然后扣到第一个扣子及以上。”

　　乔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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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才知道有一个奥特曼叫赛罗奥特曼
怎么办要不要改男主的名字工作量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