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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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的内容是关于人体复制的理论，作者希望可以完美克|隆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人类，无论生理还是心理，大段大段的专业术语看的乔亚头疼不已。跳到书的结尾，作者总结说，凭借科技，能够得到的结果是，无论过去，现在，或者是未来，都不可能克|隆出一个从生理到心理完全相同的人类。例举引用，汤尼麦克博士小组的冥王星计划，忙活十年毫无结果，在浪费了大笔经费后黯淡搁浅。
什么玩意儿？
乔亚将书放回了原处。
她只是一个军事院校的学生，这本书对她来说深奥的不像话。
“你吃过饭了吗？”老头响亮的声音穿过了几个书架。
“没有……吃过了。”乔亚回答道。
“那你饿吗？”老头带着地方口音的话响起来：“我这儿有盒饭，吃吗？是时间吃饭了！”
他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看到乔亚又爬在高高的阶梯上，姿势夸张的一耸肩，摇了摇头说：“每次都爬的这么高。”
乔亚方才和瑟琳娜共同用餐的时候本来就没有吃饱，此刻也没有拒绝老头的好意，和这个图书馆馆长一起坐在书架旁吃起快速盒饭来。
上院贵族的千金，穿着运动装，扎着辫子，盘腿坐在地上和一个平民一起出快速盒饭，这场景要是说出去准让人笑掉大牙。
“哦，这是一本不错的书。”老头指着那本《生理的复制》：“不太让人看得懂，一般这种书都相当厉害，确实。我年轻时看过许多。”
乔亚含含糊糊地回答了。
忽然她口袋里的联络器闪了起来，原来是安发来了讯息。
“在哪里？”
很简单的讯息，却能让乔亚想到联络器那一头安冷冰冰的面容。
乔亚嘴里含着勺子，看了一下时间，果然已经是晚间了。自从放假后，她还没有这么晚回去过，难怪安会发来讯息询问。
“是时候回家了。”乔亚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将地上的盒饭盒子收拾好，和可爱的皇家图书馆馆长告辞离去。
她回到雷欧家的时候，发现主宅的灯光同往日不一样，竟然全都亮了起来，女仆们也忙碌地奔走着。她不由得有点诧异，怀疑是不是雷欧夫人又要举办什么奢华的宴会。
然而当她推门走进大宅，看到正经端庄的一家人都在时，就明白为何今天的大家如此忙碌了。
一直在外巡视的雷欧公爵回来了。
公爵沉默而沧桑的面孔在看到乔亚走了进来的时候有一些动容。
而在一旁等候的百无聊赖的露娜娇艳的面孔上则有了一抹幸灾乐祸。她的唇角微微勾起，带着几分挑衅看向乔亚，却完全没有等到想象中乔亚害怕怯懦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恼怒。
“你和瑟琳娜·戈登一起出去了？”公爵开口问道。
“恩，“乔亚回答道，然后补充说：我在图书馆。”
公爵点了点头，他布满沧桑的脸上有一种让露娜看了便心生害怕的威严，却无法让乔亚产生害怕与恐惧。
公爵和乔亚说了这句话后，便再也没和她说过话，仿佛乔亚只是一个隐形的人。公爵和露娜的话也很少，就算如此，每当公爵的目光投向露娜，露娜都紧张得垂下头揪住自己的衣摆。
乔亚准备入睡的时候，公爵和夫人还在装饰华丽的会客室里对视着坐着。夫人倚靠在沙发上，一边用手指绕着着柔软披肩上的流苏，一边让女仆去准备她喜爱的红茶与点心。
等到确定乔亚和露娜都已经回到各自的房间了，他们才将目光移向了彼此。也许对于露娜来说，就算她扒在房门上也什么都听不见，但是对于乔亚来说，一留心就可以听见公爵与夫人的说话声。
“我不允许露娜嫁入皇室。”公爵的第一句话就十分强势，没有留下允许夫人反驳的余地。
然而，一旦涉及到露娜，公爵夫人汉娜·雷欧就不愿意轻易让步。她顾忌到露娜还在不远处的房间休息，才压低声音说话。不然，她早就如同在闺中那般，愤怒地同公爵争吵起来。
“她足以匹配亚希伯恩王子。”
公爵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雷欧家的孩子，必须从军。”
“有安就已经足够了！”夫人忍不住抬高了声调，她将她攥在手里的手帕扔在了摆放着花瓶的小几上，美丽高傲的面孔上有着明显愤怒：“难道女孩儿也要去前线送死？”
“那不是送死，是荣耀。”公爵严肃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第二位夫人，话语中全是不容置疑。他的气势如同一只匍匐丛林的狮，给人以无限的压迫感。
“荣耀？”夫人冷笑了一下，浅杏色的眼睛流露出一分讥诮：“你会让乔亚去军队吗？”
“她是不同的，你知道。”公爵十分自然地回答。
“我当然知道！”同公爵的冷静不同，夫人此刻不知为何忽而显得分外激动。她在铺陈着地毯的会客室中来回走动，差一点踩到自己艳红色的裙摆：“她是不同的……然而我总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每一次你都不询问我的意见就擅自下了决定！”夫人扭过头，质问道。虽然她的心中满是愤怒，然而面对公爵上位者的气息，便不由得弱势了几分：“自从我放下我的荣耀，委身成为你的第二任妻子……”
“你说得对。”约克·雷欧回答道，竟然是直接承认。
夫人与公爵又沉默了一会儿，两个人没有达成一致，以夫人愤怒地推着门离开告终。
雷欧夫人推开会客室白色的门，扭头看了看，便提着裙摆气呼呼地朝着楼梯走去。她身后方才端来茶水和点心的女仆磕磕绊绊地追着喊道：“夫人！您要的红茶……”
乔亚躺在床上睁着眼，想到亚希伯恩王子那副没有长开的模样，觉得这样似乎对露娜也是个不错的决定。
原本乔亚以为公爵会和过去一样，在雷欧家里待上两三天便离开，谁料到他竟然一直待到了乔亚的转学考试。
乔亚轻松通过了柏德文学院的入学考试，获准直接进入二年级就读。原本乔亚想要偷偷选择战略指挥，然而公爵在家，这个决定权就不得不交给公爵，乔亚必须捧着选填的表格敲开公爵书房那扇雕刻着漂亮家纹的大门。
她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走进了暗色调的书房。公爵正坐在书桌后，一手支着下巴，批阅着厚厚的卷宗。他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两鬓有着些微的斑白。容貌英俊凛然，带着一股难以言状的沧桑，像是饱经打磨的石子，经历了无数创伤与风雨。公爵身后的书柜有着擦得透亮的玻璃门，全部都上了锁，里面摆放的书籍看起来十分神秘深奥，就如公爵本人一般。
乔亚将表格递给公爵，公爵一眼便扫到了战略指挥系，便说：“你没有精神力，不适合去军队。”
虽然是建议的句式，乔亚却知道这是公爵强制的否定。
公爵执着要送露娜去战场，然而对于一心想要去战场的乔亚，公爵却让她留在地表。
乔亚不得不重新取回了表格，咬着笔尖改填了医学中的人体机理专业。
这次公爵倒是轻易松口了，并且嘱咐她，必须认真学习。
潜台词，别想偷偷去改回战略指挥。
对于公爵的决定，安也高冷地表示了赞同，并且重复了一遍他在佛洛格家晚宴上的叙述——没有精神力的人无法服众，士兵会拒绝这样一个统帅，哪怕你出身十分高贵。
假期过得很快，马上就到了柏德文学院开学的时间。
开学前夕，耶罗家又是举行了几场宴会。作为上院四大贵族家的千金，梅杜瑞、露娜和乔亚都前去参与，然后这些宴会千篇一律，对于乔亚来说十分无聊。最让乔亚反感的是，宝拉·耶罗无时无刻不在炫耀她从安特切罗斯宫廷得来的宝物。乔亚现在一看到宝拉，脑海中立刻轰轰轰开过一辆全自动激光拔草机（……）。
宝拉的炫耀让露娜有些咬牙切齿，因为她也是想要成为王妃的人，耶罗王妃的好运让她十分艳羡。
开学的那一天，乔亚如愿以偿告别了朱利尔斯学院。为了探究复制的秘密，她转学来到了柏德文学院。虽然她习惯了朱利尔斯所有人都被放逐的环境，但是她不希望一直放纵下去，被学院之中糜烂堕落的氛围感染。
柏德文学院是一所老派守旧的学校，一直是学术界帝制的忠实支持者。它的建筑也保留着一百年前的风格，入目全是高耸的古典建筑，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不过，时代在变更，柏德文学院对帝王的衷心并没有换来永久的荣耀。从前，这所学院是贵族们的最爱，然而随着近几位国王对军事的热衷，全国都引发了尚武的狂热。安特切罗斯帝国军校成为了所有贵族的梦想学院，取代了柏德文的地位。如今的柏德文，很少有人再对它投以灼热的目光。
乔亚将行李搬入校舍后，在日程表上看到接下来的流程是和一年级的人一起进行精神力的测试。她的情况，安早与校方打了招呼，免去了测试省的大家一起丢脸。然后乔亚就在测验室门口一边看风景一边排队等着敲章。
已测验，精神力，0.2。
真是凄惨。
有人瞟到了她糟糕的精神力测试成果，问她：“你也是新生吗？”
乔亚犹豫了一下，回答：“我是二年级的。”
负责测试的人对她投以好奇的眼光，小声说道：“一个新面孔呢。”
精神力为0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交际上的烦恼，柏德文学院的校风不错，欺辱同学的事情很少发生。更多情况下，是学习上的烦恼。
比如此时此刻，她呆在教室里，对着几台需要动用精神力操作的仪器手足无措。
操作手册上说用精神力操控它开启并且进入普通模式，按下Z以引导……可是她没有精神力。
一旁其他的学生都十分热火朝天的研究着这些新奇的器具，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窘迫。
正当她有些郁闷地坐在椅子上时，一个身着柏德文学院校服的男生走到了她的身旁。
那名男生十八岁上下，金色短发，容貌清秀，戴着眼镜，柔和的笑容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他看到乔亚没有碰那些仪器，便问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出故障了吗？”
乔亚一愣，回答道：“他们很好。但是……我没有精神力。”
他理解了，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你跟我来。”
乔亚站了起来，跟着他走到了一个小房间。他推开了挂着仪器室标牌的门，打开了灯，房间内有不少锁起来精密保存的仪器。那男生一边走一边说：“每年都会遇到一些这样的学生……我推荐你们使用这些比较前年代出品的仪器，理论相似，却不需要精神力，不过对操作要求比较高。精神力……比较容易控制。”
他打开了一个柜子，指着里面保存良好的仪器说：“试一下。”
乔亚看着他温柔的笑意，说：“谢……谢谢。”
她看到那少年胸前的名牌，写的是布鲁斯·帕尼尼。
布鲁斯也看到了乔亚的名字，眼镜后闪动着柔和的眸光，他说：“原来你是雷欧家的小姐。”
乔亚有些不自在，她觉得这个温和的夕阳透过玻璃洒尽教室的场景不太适合她，温柔的学长什么的也不太适合她。
“我是雷欧·乔亚。”乔亚说。
“早前听说了没有精神力的你，”布鲁斯推了推眼镜，靠着一旁的桌子：“但是没有想到你是这么优秀的一个人物。”
“谢谢。”乔亚对于他忽然的赞美并不感冒。
“马上你可以选择一位导师。”布鲁斯忽然提醒她：“好的导师对你的学术有很大帮助。”
“我会记得的。”乔亚感谢了温柔的布鲁斯学长的谆谆教诲。
布鲁斯说的没错，一位好的导师可以对她的学术有很大的帮助。
乔亚的书面成绩向来是完美的，过目不忘的记忆能力以及超凡入微的观察能力让她的卷宗早被柏德文学院的各色导师留意到。她是一个矛盾的学生，拥有着非凡的才华，以及可能十分灿烂的未来，却因为没有精神力这个缺点，被悍然遏制在原地。就算用心培育乔亚，光凭她近似0的精神力，就能抹杀所有成就。同时，她出身高贵，却有着常人难以匹及的耐心，少女喜爱的社交活动，珠宝，服侍，打扮，恋爱，追逐偶像，她全部都不喜欢。没有贵族的高傲与不屑，却有着贵族仿佛生来便具备的高雅和神秘。这样一个学生，在过了半个学期后就被几名导师留意到了。
他们都在思考，光凭没有精神力这一点，其他导师都会将乔亚拒之门外，而自己则在犹豫是否要选择她作为自己倾心培育的下一个学生。在犹豫了许久后，他们终于下定决心接受乔亚，然后在登记的时候几个人都撞到一起，发现彼此都打算挑选乔亚作为学生。在一阵唇枪舌战后，校长便喊来乔亚让她自己挑选。
乔亚思考了一个晚上，便挑选了最为擅长生理复制与遗传学的艾教授。
去见艾教授的早上，安来到柏德文学院探望乔亚。这一次，再也没有奇怪的少女争先恐后地上来自荐，学院也没有因为门口那辆有着雷欧家家纹的车辆而变得激动起来。
布鲁斯正和乔亚讨论一个问题，得知乔亚的兄长来，便随手拿起了书本，打算边走边说。两个人沿着栽种着常青树的小道一起并肩走着，讨论着时下的几个热门学术话题。然而这一幕落入了一直站在窗口的安的眼中。
穿着柏德文学院校服的乔亚今年十六岁了，黑色的长发和他一样垂落到了腰际，柔软美丽如同黑色的幕布。雪白的肤色仿佛从未经过太阳的照射，高挑姣好的身段再不复从前的矮小。而她身边的少年，也穿着校服，金色的短发打理的十分难看，带着呆板厚重的眼镜，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步伐娘气，形容猥琐，柏德文学院竟然收入这种学生，应该被送出帝都才对。安皱着眉盯着布鲁斯，不自觉的紧了紧自己的领口。
“我在门口等你，一会儿一起去见艾教授。”布鲁斯将乔亚送到了门口，摇了摇手站到了树荫下。
乔亚推开门，刚好看到安正一脸冰冷的站在窗口，浑身上下写着三个大字，低气压。
安修长的手指扣着桌面，一顿一顿的声音让乔亚有些疑惑。
他危险地皱眉，黑眸之中冰霜之色更甚。他凑近了乔亚，压低了声音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他灼热的呼吸触及了乔亚的额头，让乔亚触电一般后退了两步。乔亚这不自觉的动作让安恢复了冷静，变成了月色一样清冷的模样。
“谁？”乔亚一开始没有想到安问的是谁，一会儿才想了起来：“布鲁斯？他和我的导师是同一个人，我们是同学。”
安靠着窗户，他的面庞清俊如同暗夜的月光，冷漠的仿佛是冬日坐在冰雪之中的王者。他继承了雷欧公爵的容貌和他冰封一般让人止步的气质。
“雷欧家的人，不能随意与别人有婚约。”冰雪之王发话了。
乔亚明显没有跟上安跳跃的话题。
怎么突然提到这个了？
她当然了解，上院贵族的女孩儿们恐怕都不能自主自己的婚姻。哪怕有母亲护着的露娜，还是在公爵的反对下破碎了王妃之梦。露娜最有可能是作为政治筹码，与另外两个家族联姻。就连乔亚自己，在出生之前就已经有了未婚夫。
不过，其中也有意外，比如安。安曾经有过未婚妻，不过他本人反对，婚约就取消了，哪怕对象是皇室的索菲亚公主。
乔亚在内心潜藏的恶意，她觉得索菲亚公主配不上安，因为索菲亚不符合她的审美（……）。乔亚天生对美丽就有一种追逐，不好看的人她会自动过滤掉。
“哦。”乔亚勾了勾嘴角，想笑又没笑出来。大概安看到了布鲁斯，便自动想到了订婚吧。想想也不可能，一个普通三流贵族的少爷与上院贵族的千金……可能性比乔亚的精神力忽然暴涨还低。
“布鲁斯对学术的研究很认真，为人不错。不过……”乔亚耸了耸肩：“他不好看。”
乔亚的话语有些直白的过分了。
“这个周末记得回来。”安说：“耶罗公爵的生日。”
那就意味着最喜欢刷存在感的耶罗公爵又要举办生日了。
想到宝拉得意洋洋在她和露娜面前炫耀的模样，乔亚的作弄之心顿起，问道：“需要准备礼物么？我觉得一台全自动激光拔草机很适合他们家。”
安：“……”
沉默的冰雪之王想到了宝拉小姐拔草传奇，然后注视着自己的妹妹陷入了无言之中。
告别安后，乔亚和布鲁斯一起去见了艾教授。
艾教授的实验室离乔亚的宿舍挺近，这对于乔亚来说是一个好消息。艾教授的面容有些平板，不是典型的帝都人长相，身材瘦高，白发斑驳，然而他的精神不错，显得文质彬彬，给人以一种知识渊博的形象。他带领布鲁斯等人研究生理复制领域，在帝国内有着不错的声誉。
他对乔亚表示了欢迎，便邀请她坐下，让她询问问题。
乔亚手捧着布鲁斯给她倒的热茶，斟酌了一会儿，问道：“艾教授，你知道‘冥王星计划’吗？”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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