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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六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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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阁上空大团大团的赤黑煞气与临天阁内的煞气相互影响融合，有时却又能看出临天阁上方那团煞气的挣扎之意。
剑阁是执剑长老的修炼之所，为何会有邪煞之物引出百里屠苏体内的煞气？莫非，一切的源头就在剑阁之中？！
郗虞运用御剑术朝百里屠苏所在之地赶去，并交代冰魄前往剑阁查看。天墉城乃这方天地的清气汇聚之处，冰魄又是集天地之精华所生的仙物，即便灵智未开亦能感应周边气息。而郗虞并不需要知道剑阁内有什么，只需要知道那煞气的源头是否在内。
郗虞毫不意外自己来到临天阁外。虽然此处没有执剑长老的吩咐不得入内，但想来也是为了预防众位弟子被煞气发作的百里屠苏所伤。现在郗虞明知百里屠苏煞气胆敢入内，不过是因为手上这些攒了数年的存有清气和灵气的玉珠。
将手中数枚玉珠抛入百里屠苏房内，郗虞便见到玉珠中的清气被引动，像蚕丝一样细密地、缓慢地裹住百里屠苏，准确的说，是裹住那团煞气，镇压它。
借着神识，郗虞清晰地看到煞气发作的百里屠苏是如何疯狂，似乎是将世间所有的恶念集中在他一人身上。此时此刻，他眼中血丝密布，身上的杀意连上过战场的郗虞都为之胆寒。
悬浮在百里屠苏周身的玉珠渐渐暗淡，除了郗虞灌注的灵力被引出，它们自身的灵力也是如此。继续下去，只怕最后会化为粉末。
郗虞连忙换下这些玉珠贴身带着，温养起来。这些都是师父送的，一枚都不能丢。
“陵姮，你为何来此？那玉珠又是什么？”在玉珠飞到百里屠苏身边时，陵越便发现了院内的郗虞，只是他更担心那玉珠对百里屠苏的影响，故而在房中静待百里屠苏的状况，意外地发现煞气稍减。
郗虞不曾想开门的会是陵越，有一瞬间的惊愕。“大师兄。我修炼之时看到临天阁上空凝结不散的煞气，担心出事就过来看看情况。那玉珠是我师父在外历练时找到的寻常东西。我没入天墉城时，经常将灵力灌注其中，用消耗灵力的方法提升自己。”
“你仅凭双眼便能看到煞气？真是得天独厚，但是日后，切不可如此莽撞。”陵越言辞严厉，神色珍重地叮嘱她。
“我知道了，谢谢大师兄。”郗虞看着严肃的大师兄，听出他话中的担心和关爱，弯了眉眼。
这说话的一会儿，新换上的玉珠已耗尽了灵力，比之前的那一批稍微慢了几息的时间。
陵越同样感觉到煞气的收敛，放下心来，与郗虞一道坐在屠苏不远处。冰魄此时也回来了，照旧化作一朵白梅印在郗虞右额。
陵越虽有好奇，但是没有多问。郗虞倒是主动说了这家伙是怎么跟着她的，倒是让陵越觉得今日比以往等屠苏清醒时轻松许多。
一直到天光破晓，众弟子练剑的时候到了，郗虞才离开。
“大师兄，我这就去了。”郗虞收好两个玉匣的玉珠，没有管尚未醒来的百里屠苏。
“去吧，今日辛苦你了。练剑结束后记得好生休息。”
“哦，我还以为大师兄会直接劝我去休息。”郗虞刚说完就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我等修行之人最忌讳懈怠，陵姮，你万不可如此。”果然，大师兄开始严词厉色地训人了。
“知道了，知道了。大师兄，我立马就去。”郗虞不再等陵越发话，一溜烟儿地跑走了，还边跑边说什么大师兄太认真，以后她连玩笑话都不敢说了。
大概是昨夜修行过，故而一夜未睡今日的精力还能跟得上，不过练完之后就回房休息去了。
临天阁内百里屠苏终于醒了，这可让陵越松了一口气。
“师兄，昨晚可有伤到你？”百里屠苏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查看陵越的情况，这两师兄弟果真是兄弟情深。
“不曾，昨夜有陵姮帮忙甚是轻松。你呢，感觉如何？”
“尚可，此刻较以往的酸痛无力好上许多。只是陵姮？”百里屠苏自然记得陵姮，她不仅是天墉城内唯二的女弟子，更是第一个让芙蕖主动带过来见他的人。她居然能帮到他，真是不可思议。
“你不认识她也正常。她是今年的新弟子，如今已拜入掌教真人门下，是名女弟子。灵气甚是清正，昨日帮你抑制煞气的时候很是有效。”
百里屠苏不答，只是催促陵越休息。
“门派中还有其他事要处理，恐怕暂时没时间。既然你已无事，我便去处理事情。你好好休息，练剑不急。”陵越难得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临天阁。
“什么？剑阁中冤煞之气的源头是焚寂剑？！”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郗虞听到冰魄禀报的消息，倏然坐起。
提到焚寂，郗虞马上便想到了音信全无的长琴，最后那次试着寄出去的信。为什么现在让我知道焚寂剑在此？
郗虞寄信时驱使的云鸽一族比寻常鸽族多了项辨识灵魂与无视结界的能力。当他们头一次接触到某个人时，那人灵魂的味道便在他们心上深深地烙下。故而寄信从不会错，毕竟灵魂是唯一的。如果连云鸽一族都无法找到此人，那此人的灵魂只有极小的可能尚存，因为唯有大能的秘境能屏蔽掉云鸽一族对灵魂的感应。
长琴的灵魂早已经感应不到，那剑中的命魂四魄还在也不是往昔与她相伴的长琴。便是曾经同为一体，如今也不再是了。她的长琴，在很早以前便死去，她应该认清，不再逃避。
空间中蒙尘的瑶琴终于重见天日，在郗虞纤细的指尖流淌出呜咽之声。原本怡人心神的琴音在此时发泄着郗虞心底的酸楚。
“铮！”弦断，指伤。一曲榣山终是未完。
“世间万物莫不阴阳相合，合乎天时，琴自然不例外。身为阳木，弦为寒丝。”那日是长琴第一天教她习琴，从识琴正音开始。龙池，凤沼，雁足……长琴如数家珍，将这些娓娓道来。
“可是凤为雄，凰为雌？”郗虞神来一笔，长琴没觉得为难。
“诡辩。”长琴轻轻地弹她的额头。“龙族为水属，阴属。凤族为火属，阳属。知道了？”
“知道了。长琴，我再也不会忘了……”郗虞怔怔地坐在琴前，失魂落魄。
原本前来道谢的百里屠苏在门外听着郗虞的哭泣声，实在是进退不得，只好愣愣地带着门外，直到她哭完才进去。
“陵姮师妹。”百里屠苏没有问郗虞为何落泪，表情僵硬地向他表示对于她昨夜出手相助的谢意。
“举手之劳，屠苏师兄不必在意。”郗虞低头避开百里屠苏的视线，掩耳盗铃地抹眼泪，微笑。“还有什么事吗？”
“不，没有了。”距离下次煞气发作还有一月时间，她现在这么难过还是过几天再过来寻求帮助。“你好好休息，我回去练剑了。”
“屠苏师兄，我不想休息，能去后山练剑么？”休息的时候，心脏仿佛被人死死地攥紧，难以喘过气来，郗虞受不了。反正百里屠苏已经知道自己哭得这么惨的事情，也不怕之后若是再哭更丢人。“我一定不会打扰到你，我保证。”
“嗯。”看着身前仍旧低着头，说话都还有一丝哭音的郗虞，百里屠苏不在拒绝她的要求。“好好练剑。”说完就走了。
郗虞打水洗了把脸。碰到水的伤口毫无意外地向郗虞传递着象征不满的疼痛。郗虞只是怔怔地看着，像是在想什么。
“怎么这么不小心？受伤了也不知道处理。”耳边是谁在说着关心的话，是你吗，长琴？
“陵姮，陵姮？”芙蕖握住她的手，小心地撒着药粉，见她没有丝毫反应，忧心不已。她记得这药用的时候特别疼，怎么陵姮一点反应都没有？
“啊，是芙蕖师姐。”猛然从恍惚中回神，郗虞看着芙蕖关心担忧的眼神，反射性的露出一个笑容，却不知道这样的笑容比哭泣更令她担心。
“出了什么事？你现在看起来糟糕透了。”芙蕖擦掉她手上的水滴，用小布条包扎好。
“没事师姐，只是梦到好友去世，有些害怕。”郗虞真希望长琴死去的事只是一个梦。梦醒之后，长琴还在院子里，船舷内等着我，教我习琴。“他没办法修练。”
“唉！”这种情况，芙蕖没有遇见过。她自小生在天墉城，结识的人皆是修士，寿元长久。如今这种情况也不知该如何宽慰她，总不能说，天命如此。“这只是你的担忧。陵姮，别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