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新年前奏 ...
-
第十五章
新年的钟声越来越近。明月的伤好之后，学校已临近放假。虽然时常因为种种原因而旷课，又因为脚伤请假多时，但是明月的考试成绩还是相当出色。漂亮的成绩单，让明镜着实欢喜了好几天。
蒙太奇照相馆。这家照相馆的位置相对偏僻，可却又处于法租界内。相对有法国人的保障，又没有太多的生意，很好的掩藏了它的本质。
明月挽着明镜，指着墙上挂着的陈媛的照片说：“大姐！我看就这家吧！拍的多漂亮啊！”
明镜奇道：“这不是那个什么小明星吗？”
“是啊！没想到这么一家小照相馆，倒是来头不小，居然还有电影明星的照片呢！”明月斜眼看着郭琦云，彼时，郭琦云正打算关门，今日除夕，他和陈媛约了见面。却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明月就闯了进来。
粉碎计划的时候，他是见过明月的，一时拿不准她这是想干什么，只能朝明月吹胡子瞪眼，道：“两位，今日除夕，小店已经关门了。两位若是想要拍照，不如改日再来吧！”
明月笑看着他，“关门啦？可是，我们进来的时候这门不好好开着吗？虽然是除夕，可这才上午呢！时间还早的很。老板，你这是有生意不做啊！不会是，这照相馆开着本来就不是为了做生意的吧！”
郭琦云瞬间心中警铃大震，“怎么会！”
“那就好！”明月拉着明镜到拍照区。明镜笑道：“你怎么今天风风火火的想要拍照啦！”
“大姐！我们每年不都会拍全家福的吗？以前都是陈师傅拍。他拍照风格太固定了。每年都那样。我都拍厌烦了！所以啊，我们今年换点不一样的！今天啊，我们先来试试看，如果拍的不错，那到时候今年的全家福，我们就让这位老板拍了。你说好不好！”
“好！你开心就好！只是，今年明台……”说道明台，明镜的语气有些失落。明月看了眼二楼的楼道，说：“大姐放心好了！我打赌，明台一定会回来！他那闲不住的性子才不会一个人孤零零留在港大过年呢！”
“大姐！我想多选几件漂亮点的衣服拍。我们去二楼吧！”
郭琦云挡住去路，“两位客人不如就在这里选吧，楼上没什么衣服。”
明月压根不理他，指了指二楼楼道间说，“我都看见了，还说没有！你这人可真会做生意！”
一腔抢白，郭琦云被噎的无话可说。明镜倒是坐了下来，“我就不去啦！大姐啊，就在这里等你！”
明月眼珠儿一转，心道也好。明月一上楼，黑暗中便伸出一只手，把她拽了进去，不用想，也知道是明台。
“你怎么回事！你来这里做什么！”
明月不语，竟然没有听到一样，慢慢挑起衣服来。
“我和你说话呢！”
“你看不出来，我是来拍照的吗？”
“放屁！”明台难得的冒出了与明家的家教违背的粗鲁言语，一把抓住明月拿衣服的手，“你怎么知道这家照相馆，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还知道些什么？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你放手！”
“你先回答我！”
明月的高跟鞋踩在明台的脚尖，明台吃痛，手中一松。明月将自己的手抽了出门，瞬间一掌劈了过去，明台斜身躲过，抬脚一记扫风腿，明月弯腰被逼退了两步，正要再战，却发现腰间抵了一把枪，“别动！”
明月不用回头也已猜到，必然是于曼丽了。“两个打一个，赢了也没什么光彩！”明台被她讥讽地无言以对，只能冲于曼丽吼：“你拿枪干什么！谁让你拿枪的！”
“她是共/党，知道我们的身份，知道我们的联络点，还数次对你出手。她太危险了，不能不除！”
于曼丽抬起枪，却还没来得及对准目标，便被明台卸了下来！这下可惹了另一个马蜂窝，“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你居然护着这个共/党！”
“我说过了，这是我的事！我不管她是军统，中统，还是共/党，你要想伤她，就先杀了我！”
明月一边看好戏，她虽然只和于曼丽见过两面，但是这两面于曼丽表现出的对明台的维护和对自己的抗拒已经足够让她明白很多东西，这个姑娘喜欢明台，只是，明台看似万花丛中过，却好像并不怎么理解她的深情。
明月忽然起了兴致，她最喜欢的就是看明台陷入窘境，趁火打劫。明月将手撘在明台的肩，彼此的距离十分亲密，笑看着于曼丽，“怎么，明台没告诉你我是谁啊！你这身衣服，是锦绣坊袁老师傅的手艺吧！这质地，这剪裁，这设计，也只有袁老师傅能做出这样的旗袍来。不过，价格可不菲，明台送的？明台，你可从没送过我啊！”
明台被她这一记媚眼唬的心肝儿一跳，这画风突变的实在太诡异了。明台不自主打了个哆嗦，一把推开明月，“滚！你衣服多的都可以去开时装店了，还用得着我送吗！”
明月不高兴地哼了一声，转身往最里面的衣服间去选衣服，明台挡住了她的去向，“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知道的这里，还把大姐给带过来！你是故意的是吧？”
最里面的衣服间后面挂着一块黑幕布，明月几次尝试往那里走，却都被明台有意无意挡了回来，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明月已经肯定那里有秘密。
明月看着他笑，“你傻啊！我当然是故意的！”
明台气结，“你！”
明月朝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突然抡圆了胳膊打过去。却在明台弯身躲过的时候突然变了个弯，朝后一仰，伸手把黑幕布扯了下来。好一招声东击西，攻其不备。
幕布后，是一块黑板，上面贴着一张绘制的餐厅图纸和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她也认识，正是明家的仇人，汪芙蕖！
“你想刺杀汪芙蕖？时间，地点，告诉我！”
明台重新将幕布挂了起来，“你不需要知道，这是我的任务，不是你的任务，和你没有关系！”
明月握紧了双拳，他的任务是需要毒蛇首肯的。也就是说，明楼明诚都知道，却唯独瞒着她！
“你要刺杀汪芙蕖就关我的事！他也是我的仇人！他害死的是我们的母亲！”
“我们的母亲？”于曼丽狐疑地看过去，她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可此时却没人有心思给他解答。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要杀了他！但是你不能去！今天是除夕。我回不了家，晚上汪芙蕖出事，以如今大哥和阿诚哥的身份，必定要到场，也未必能赶得回去。”明台慎重地握着明月的肩膀，“听话！好好陪着大姐！今天是应该团圆的日子，不能把大姐一个人扔在家里。”
明月走到一楼视觉的盲区看着楼下的明镜，背对着明台道：“汪芙蕖如今不同以往，他不仅仅只是一个亲日派商人。他是日本人任命的新政府财政司副司长。并且他视如己出的侄女汪曼春还是76号的侦缉处处长。他的身边不仅有政府的警察，还有私人保镖，更兼有汪曼春手下的76号的人。你……你有几分把握？”
“十分！”
明月回头看着他，明台接着道：“既然决定了，我事先肯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你放心，他身边的人我查的很清楚，他的行踪我也了如指掌。我答应你，一定毫发无损的回来。你只需要在家等着我的好消息就可以了！”
明月走近，还想再说些甚么，却听闻楼下明镜道：“明月！怎么这么久啊！好了没有？”
明月叹了口气，“好了，大姐！”
“明台！我今天来，只是想要告诉你，其实你可以回家的！今天，你也应该回家！大姐虽然嘴上说如今时局不稳，不想你来回奔波，留在港大也好！可是，我们谁都看得出来，她心里很失落，她很想你！从来没有哪一年春节，我们一家人没有齐整过！”
“明台！你虽然说有十成的把握，但是世上哪有绝对之事。即便这次这条河我们趟过去了，可是下一次呢！我们谁敢保证每一次都可以顺利完成任务？我们都无法知道下一个春节，还能不能陪着大姐。”
明镜和明月已经离开，可是明台回想着明月的话，内心久不能平静。其实他又何尝不想回家。
明公馆，阿香准备了一桌子的菜。
“今年可真是冷清。往常只要有小少爷和二小姐在，家里总是热热闹闹的。”
明月扬眉，“阿香！你这是拐着弯的骂我和明台闹腾，不消停啊！等明台回来，我告诉他，看他怎么收拾你！”
“阿香可不敢，二小姐可别冤枉人！”嘴上说着不敢，脸上却没有半分害怕。
明月也笑了，拉着明镜说，“大哥之前来电话怎么说的？”
“你大哥说，临时出了点事，晚点回来！”
明月的心落了地，如果明台出事，那么明楼和明诚只怕是回不来了。既然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出了点事，晚点回来，也就代表明台成功了。
明月拉着明镜往外走，“大姐，不等他们了！我们去放烟花！之前上海最大的烟花行出了事，今年的烟花可不好买，我这可是转了好多家才买到的呢！”
门外烟火如花，爆竹声响。明公馆的院子里站着两个背影，明月再熟悉不过，她知道，那是明楼和明诚。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新年前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