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签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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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琝这段时日收到的娱乐公司名片不少，剧组导演剧组演员帮着打听他是否签约的也有好几个，葛舟帮着斟酌了斟酌，一开始选了一家叫童艺的公司。
这家也是王导牵线搭桥介绍的，不过是另一个“朋友”了。童艺专做童星经纪，开了有小十年，据说是正规经纪公司，只是时运不济没捧出过人。童星毕竟职业生涯短暂，能成“国民妹妹”“国民弟弟”的少而又少，没能捧出个家喻户晓的童星倒也正常。
公司签约流程都按程序来，玉春悠和宋晓一家都在，葛舟的男朋友赵思德也一起陪着，童艺的经理拿出合同介绍了介绍公司待遇。来之前葛舟也了解过童星公司是怎么样的，一看童艺的合约上没写什么“舞蹈课程”“音乐课程”她还挺疑惑，谁知听童艺经理一声嗤。
“葛女士，我们是有着十多年历史的正规经纪公司，”童艺经理强调了一下“正规”：“和网上那些说大话的骗人公司不同，您去问问就知道了，那些公司，收个十七八万说培养童星，可实际上呢？连剧组的门往哪边开都不知道。”这些年童星公司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嘴上说着培养童星包装出道，家长们一个个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地往里边送，大把大把的钱投进去，却连个水花都不起。童艺经理表示他们公司有真材实料，可不是那些圈钱骗人的公司。
“说句实话，这音乐舞蹈课总得付钱吧，您现在一分都不出就想公司包装培养出道，哪有这么好的事，”童艺经理喝了口水，跟葛舟大谈特谈如今童星圈状况，这些年很多家长想把孩子往娱乐圈里送，如今这圈里是童星多工作少。僧多粥少，能有工作就是好事，再多的，跳舞唱歌课，想都别想。
这童艺经理的话，听着是有道理，可细想还是哪里不对。宋晓和玉春悠还在琢磨童艺经理的话，葛舟和赵思德俩律师已经拿着合同和人逐条逐条谈条件。
童艺的合同其实不怎么正规，合同的事儿好多圈里人都心知肚明，要的就是一个霸王条款，很多没什么法律常识的人说不定糊里糊涂就签了，但在葛舟这儿，涉及到自个儿弟弟，她当然得为弟弟争取条件。比如说合同里关于代理、行纪的条款，又比如说合同中的权利、义务条款，还比如说解约违约条款……葛舟和赵思德一条条抠细节争取应有的权利，对方一开始还与他们争，然而俩律师面前谈法律简直是班门弄斧，谈到后来就掰了，崔琝默默看着对方经理从强词夺理到破口大骂，狼狈又没素质，谈到最后大家不欢而散。
“这家公司不行，我们换一家再看看，”诚意满满出来签约，结果谈崩了闹得挺难看，出了门大家不约而同叹气，怕小孩失望，葛舟还安慰了他一句。
崔琝其实没什么感觉，对方破口大骂的嘴脸令人印象深刻，他还挺嫌弃的。
然而天下乌鸦一般黑，其他几个公司也好不到哪里去，好不容易有家看起还行的，一听他们只打算签短期，对方就不情愿了，最后也没谈拢，搞到后来崔琝嫌烦都不怎么想签约了，又不是必要的事，对拍戏他也没什么必定要实现的强烈愿望。
这孩子怎么想一出是一出？一听崔琝说不想找公司了，宋晓无语，一开始说想拍戏的是他，这会儿嫌找公司麻烦又不想拍了，随心所欲就没个定性。
话是这么说，葛舟还是帮他联系了几家公司，小公司不太行，她托有关系的同行试了试大公司的门路，华艺有点意向，电话里初步谈对方经纪人给的诚意也足，就是合同上某些条件还需要上头审批，可这审批得花点时间，就这么一拖二拖拖了一个多月，等对方回过头时签约的事被皇朝截了胡。
玉琪在其中出力不少。
玉春悠与国都那边一直有联系，某天打电话就说起小孙子想拍戏在找公司的事，玉琪耳尖听见好奇地打听，听说约了几个娱乐公司没谈拢，他自告奋勇说这事儿他能帮上忙——玉琪说得自信满满，帮得也挺轻松，高宏硕他爸是皇朝总监，他自个儿也在皇朝挂了个名，签约就一句话的事，听说华艺在接触，皇朝这方速度极快给的条件还挺优惠。
皇朝和华艺，国内两大娱乐巨头。特别是皇朝，早十几年前那会儿可是独占江山的巨擘。只是随着时代发展，皇朝越来越臃肿庞大，经营管理上却没能与时俱进，以至于现在有种被华艺后来居上的感觉，但不管怎么说，皇朝可以说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娱乐公司了。
背靠大树好乘凉，签约落定，拍戏的事算是上了正轨。皇朝这边安排的经纪人叫王静，皇朝练习生部的经理，是个挺厉害的经纪人，带出过不少当红偶像，签约的时候大家见了一面，不过没多聊，王经理位高事多，最近忙着推出一个养成系的偶像组合，对于新签约的小孩自然不会事事上心，与崔琝交接帮忙安排工作生活的主要靠皇朝安排的助理何岩飞。
何岩飞大学毕业没几年，说是生活助理，其实也负责一部分经纪工作，鉴于崔琝特殊情况，平日里他还得带小孩，初见时何岩飞苦哈哈着一张脸，显然不觉得带小孩会是个容易工作。
“其实这小孩还挺懂事，”签约那天何岩飞没在，过了两天他才与崔琝见着面。来之前听王经理这么一说，他面上笑嘻嘻心里MMP，自然不会把这话当真，等见了面看小孩沉静算是松了一口气——带小孩就怕小孩闹腾。
崔琝倒不闹腾，他是另一个极端，太过沉静而显得阴沉。何岩飞跟了崔琝几日，只觉得这小祖宗比闹腾的小孩还难对付——小孩闹腾，耍泼打滚至少知道为什么闹，这小祖宗整天板着一张脸都不知道他心底在想什么。
何助理来的时候带了一份广告拍摄工作来。王经理手上资源不少，指尖里随便漏漏便是一份广告拍摄，报酬丰厚，拍摄时间也无需很长——对崔琝来说拍广告挺简单的，就歪歪头露出个小孩子傻兮兮的笑，然后举着乳饮料念两遍广告词。
一遍就过，迅速得导演都愣了。何助理这会儿觉出惊喜来了，看崔琝过来露出个笑满口夸奖，他憋声憋气地说话就挺做作，崔琝嫌弃地瞥了一眼，没理人。
搞不懂小祖宗在想什么，何助理有些泄气，不过小祖宗演技还挺强悍，他又觉得自己可行了，这厢和广告导演打完交道，那厢将这边的向王经理报告报告，过了几日，王经理那儿又给了两个工作：一个是《楚江吟》中的少年男主，一个是《雁南归》中的少年男二。
工作正式走上正轨后的拍摄和之前玩票似的拍摄完全不一样，崔琝一下子忙起来。
《楚江吟》和《雁南归》都是这两年流行的古偶剧，一个演男主小时候，一个演男配，出场不多，都只有两三句台词。戏虽不多，然而等戏难捱，进了剧组崔琝很快烦躁起来。
这时节已是五月末，南方早早入夏。这日天气有30度，这么热的天，穿着几层厚的古装拍摄，是个人心情都不会太好。之前无论是拍广告还是拍电视剧，都是导演要他怎么做他做，一般都是很简单地跟他说这边要笑，这边要跑，到了新剧组，崔琝还是第一次碰到讲戏的导演。
《楚江吟》男主是个温文尔雅的公子哥，和女主小时候有一场青梅竹马戏，导演要崔琝演出贵公子矜持清雅的感觉来。崔琝其实没理解导演说的矜持清雅，按他的想法不就是端着吗，这他会，他父王还是太子的那会儿，在宫宴上遇见不怎么想搭理的人他就这态度，称一句公子尔雅，实则是不想搭理你。
崔琝这一条过得挺快，拍完回酒店休息了会儿，下午赶另一个剧组的场。这次的男配是个忠犬侍卫角色，在小时候被女主救了一命。崔琝穿着一件有馊味的破衣服抹了泥地上打了个滚，和演女主小时候的小童星说台词。
这衣服也不知道剧组从哪弄来的，异味很重，身上又一身脏，崔琝想把这条早点过，偏偏演女主的小童星一直出状况，到后来他就有些不耐烦了。
导演也很不耐，女主小时候的剧情不少，至少得拍一两周，结果演女主的小童星一开始就不在状况，这让他之后怎么办。拍了两三个小时连一幕都还没拍完，他宣布休息一会儿，翘着腿坐导演椅上开始抽烟，连抽了两根，一时看看和妈妈在一起学着台词的小童星，一时看看使劲往馊衣服上喷花露水的崔琝，他忽然一拍手叫两个小演员换个角色。崔琝演女主小时候，小童星演男配小时候。小孩子身形差不多，到时候服装一穿，化妆一画，哪辨得出男女。
“导演，我家曼曼是女孩，演男配小时候会不会……”小童星妈妈牵着女儿的手过来，开口想让导演取消这主意，谁料这导演脾气强硬，一句“演不了戏就走”把她怼了回去。这边怼完，态度一百八十变地问崔琝“愿不愿意演”。
崔琝觉得可以试试，反正他是一点儿都不想再穿那件带馊味的破衣服。
那个小童星最后还是在妈妈的高压下委委屈屈地演了，显然她妈知道这次不演，以后说不定就没机会了。崔琝洗了澡换了衣服出来就见那小童星捏着鼻子嫌弃他之前穿着的那件馊衣服，她不想穿，可剧组哪还有其他合适的衣服，她妈妈扭了她一记，哭着穿了。
小女主台词多不少，崔琝化妆的时候记台词，记了个七七八八，拍摄前巩固一下，等演的时候很流畅地顺下来了。三幕戏，小女主出宫游玩，小女主救了小男二，小女主被问日后想找个怎样的姻缘。拍之前记了记走位，崔琝基本上两三遍就能过，拍到后来导演跟找到宝一样眼睛发光，将本来准备明天拍的几幕也提前了。
这日拍到晚上十点多，何岩飞作为助理安排了夜宵，崔琝吃着馄饨看着夜晚忙碌又混乱的片场，脸色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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