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徨城》宝路路

5、第 5 章

　　会议室里，圆桌的顶端霍励行不苟言笑。苏岩看了眼霍励行，像是感受到他的笃定，她站了起来。
　　“各位瑞达的骨干们，‘新航线’五期马上就要竞标了，霍总综合瑞达多年各类项目的成绩，挑选各位精英参与到这次竞标项目中。今天召开的动员会也是想告诉大家，这个项目对瑞达至关重要，希望各位能全力投入。”苏岩做了开场白，并扫视着台下坐着的各部门的同事。他们的眼光中流露着惊喜，野心，跃跃欲试，也有迷茫，惶恐，惴惴不安。鬼，是谁？
　　霍励行接着说：“‘新航线’五期势在必得。所以，项目成功，你们都生，项目失败，你们都死。”他戾气地扫了一圈众人，“我的队伍里不需要多余的人。能接受的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话音一落，苏岩就感觉到气氛变了。原来一些跳跃的分子显得更焦躁，他们都在衡量。霍励行还是没什么表情，但苏岩觉得他内心一定在冷笑。这傲娇的男人。
　　几分钟后，陆续有人离开座位，最后就剩下5人。果然，张强、李维维、王帅都在其中，另外两个分别是技术部陈超和销售部刘琴琴。
　　“感谢各位对瑞达的忠诚。为了保证项目万无一失，我们会安排大家统一住宿，项目期间不允许与无关外界有接触。现在请大家在这里通过电话方式告知家属，然后将所有通讯器材放到桌面上，项目结束后，我们自然会完璧归赵。”苏岩说。
　　在坐的5个人都一怔，不过很快就有人带头掏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不一会，桌面上就摆满了手机、IPAD、笔记本等通讯器材。苏岩微笑将这些东西一一收到箱子里，最后自己也掏出手机丢了进去。之后她给在座的每人发了一个文件夹。
　　“各位，这个文件夹里有项目相关的资料、一部工作手机以及你们房间的钥匙。项目期间，霍总也会和大家住在同一个酒店直至项目结束，所有情况均直接向霍总汇报。”苏岩完成了全部说明，看向霍励行。
　　霍励行站起身，露出一丝笑：“在座各位现在都是瑞达的核心员工，我相信定能不负众望。”说完便走向他们，一一握手。
　　苏岩看到5个人的眼光都流露出了诚服与激动。霍励行收买人心的方式虽然硬气，倒也适用。
　　集体宿舍是瑞达的招待所，他们的房间都被安排在3楼，4楼进行了简单改造，变成了办公区域。将5个人都领进各自宿舍，苏岩也准备回自己所在的306房间。
　　苏岩转弯走向自己的房间，306的门口霍励行倚墙而立。见到苏岩回来，他站直，转向她，苏岩这才看清，他手上把玩着的正是自己的……手机。
　　“干嘛？”苏岩问。
　　霍励行把手机递到她面前。
　　“搞特例”
　　霍励行笑了笑，说：“用不着防备你。不过，你的手机我处理过了，有人想动手脚马上会发送到我们的终端，可以放心用。”
　　苏岩也就不客气将手机收回，放进了口袋。然后，她就看到霍励行慢慢走到隔别房间，拿出了门卡。
　　“呃……你也要住这里？”
　　“恩。”霍励行背后的门缓缓的关上了。

　　第二天，项目组召开了第一次会议。
　　“霍总，我认为这次的项目我们胜算很大。”销售部刘琴琴首先发言到，她看了一眼霍励行，她继续说：“我们和华域在‘新航线’项目前几期都合作愉快，其次我们和华域的华总私交也是不错的，相信综合公司和个人因素，华总对瑞达还是会有所加分。”
　　刘琴琴是瑞达的高级销售经理，华域一直是她手上的大客户。她的言下之意，她和华向东关系不错，也许能在项目上争取一些优势。刘琴琴显然是很美的，职业套装，细高跟，穿着黑丝的修长双腿相互交叠，脸上妆容精致，眉眼间波光流转，声音也柔软动听，很是赏心悦目。她说话间，时不时看一眼霍励行，像是希望引起老板的注意。
　　“三点。第一，顾氏的优势是什么？第二，我们的优势是什么？第三，致命的一击应该放在哪里？”霍励行说完扫向一干人等，顿时鸦雀无声。
　　苏岩站了起来，将一叠资料放到霍励行面前，接着分发给其他人，然后她坐了下来开始说：“这是前几期‘新航线’项目的详细资料，以及以往顾氏竞标的计划书，划线部分是标注的重点。我们竞标成功的原因在于价格低，交付快，而且确实与华域关系良好。而顾氏的优势在于，他们目前的现金流远远优于我们。所以，我认为，价格依然是这次项目的关键。”
　　“苏助理说的没错，但是我们的价格已经非常低了，再降低，利润空间就很有限了。”市场推广部的李维维说。
　　“空间有限不代表没有空间。”霍励行说：“这次的计划书，在上一期项目的基础上价格下降20%，交付时间由3个月缩短到2个月。这就是瑞达的优势。”
　　下面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霍总，这……太勉强了。”李维维说。
　　霍励行修长的手指敲着资料，微微一笑：“破釜沉舟，势在必得。”
　　苏岩观察着众人，大家似乎都被他的自信所感染，眼神从紧张质疑慢慢变得沉着坚定。
　　“苏助理，帮所有人定三天以后飞深圳的机票。其他人三天内，完成计划书。散会。”说完，霍励行站了起来，走出了会议室。苏岩紧跟其后。

　　回到办公室，苏岩关上门，走到霍励行面前。霍励行已经坐在了老板椅上。
　　“霍励行，你把价格和时间扣得这么紧，是不是太冒险？”苏岩问。
　　霍励行笑着说：“苏岩，不必太紧张。现在就等着，这个鬼怎么把消息传出去。”
　　苏岩无语。
　　“对了，我饿了。我想吃西街陈记的四宝饭，凤凰楼的流沙包，还有春满酒家的红烧肉。”
　　苏岩越听脸越黑。“霍励行……你丫东南西北都要吃是吧……”说完甩门而去。
　　霍励行嘴角不由向上勾起。

　　另一边-------
　　“曼曼，”顾建坤坐在沙发上搭着顾小曼的手说：“顾氏这几年的情况你是清楚的，现在你是顾氏的大股东……”
　　“爷爷，我一定会保住顾氏。”
　　“恩。”顾建坤点点头，“你和霍励行、陆徐白已经接触了一段时间了，你自己怎么想？”
　　“哼！要拿我顾氏21%的股份可没这么容易。”顾小曼的眼神有一瞬的阴沉，随后又恢复到柔软的声调说：“爷爷，现在我们还不需要他们。”
　　“你有什么打算？”
　　“这次，我要拿下‘新航线’项目，作为顾氏绝地反击的第一枪。”
　　“曼曼，这个项目，爷爷并不赞成……”顾建坤还未说完，就被顾小曼打断。
　　“爷爷，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但是，如果瑞达再次拿下，我们三方的平衡就会偏向瑞达，之后霍励行如果有所动作，那我们只有将顾氏的股份拱手想让了。我们没有其他选择。”顾小曼说着站了起来，走向房门，“爷爷，既然我现在是大股东，你就安心休养，顾氏，我心里有数。”说完，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顾建坤看着顾小曼这么决绝，似乎难以将她与之前温顺的孙女联系在一起。
　　“哈哈哈哈哈哈！”他突然笑出声。原来，这就是他顾建坤的孙女。

　　顾小曼回到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另一支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无人接听。她皱了皱眉。
　　这是，她的手机响了，屏幕显示居然是陆徐白。

　　顾小曼赶到陆徐白定的咖啡厅时，陆徐白正坐在靠窗的雅座，优雅地抿了一口咖啡。见到顾小曼来了，他起身，为顾小曼拉来了椅子。
　　“陆大哥，你叫我来是……”顾小曼柔声问。
　　陆徐白微微一笑，叫来了服务生。“一杯卡布奇诺。”说完问顾小曼：“曼曼，可好？”
　　顾小曼点点头：“陆大哥真细心，知道我喜欢什么。”
　　陆徐白接着说：“曼曼，我不仅知道你喜欢什么，也知道你想做什么。”
　　“恩？陆大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顾小曼疑惑地看着陆徐白。
　　陆徐白盯着顾小曼的眼睛，看得顾小曼心里有些发毛。
　　“曼曼，不知道你找过安排在瑞达的人没有。不过我劝你不必白费力气。霍励行已经成立了特别项目组，这些人都被他放在了眼皮底下，断了所有通信。”陆徐白看顾小曼不语，接着说：“霍励行是部队出来的，反侦察能力很强，你要获得情报，显然是不可能了。”
　　顾小曼瞬间脸色通红，眼里流转着泪珠，她带着哭腔说：“陆大哥，我刚接手顾氏，‘新航线’计划我一定要拿到手，不然怎么服众。”
　　陆徐白掏出一块帕子，放到顾小曼面前，说：“曼曼，我知道你的处境，也许可以帮你。”
　　顾小曼疑惑得看着他。
　　陆徐白依旧浅浅笑着，说：“我只是不想这么快就有人打破平衡。”
　　“好了，公司里还有点事，我必须回去了。曼曼你再坐一会，也不必再哭了。”说完，陆徐白站起身离开了。
　　一走出咖啡店，陆徐白的笑容就收了起来。顾小曼，你还可以演很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