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喜鹊 ...

  •   最近京城流传出驸马爷卖官卖爵的消息,但是连三法司衙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原来这驸马爷原是当朝状元,进殿赋官的时候被公主看上,当初闹腾了好大一会,只因为这状元郎一心为官,但若是入了公主府,便不可再言政,僵持了大半年一直被关在公主府的人才低了头,现下做了一年的驸马,深得公主和皇上的喜爱,常在公主耳旁吹枕边风,给皇上出谋划策,地位比太师还高,还在朝堂上有笼络官员的嫌疑。
      喜鹊耐不住,悄悄去打听,通过这些年在民间积累下来的人脉断断续续搜集了一些信息,但完全不足以构成证据。
      重阳节将至,街头人来人往,喜鹊换了官府打算到城门巡巡,却被老爹叫住。
      “丫头,太师让你爹我今晚到太师府做客,特别嘱咐了我要将你带去,你别出去了,换身衣服跟我出门吧。”爹爹叫过娘,“拿套新衣服来给她。”
      娘哎了一声,欢快的进屋给她拿衣服去了,她只能皱皱眉,跟着进屋。她向来是懒得应付饭局的,但对方是太师,她尊敬有加的人,哪里还敢怠慢,进了屋在娘的帮助下换好了衣服,梳好了头发。素日里高高束在脑后的头发被娘亲梳了一个垂鬟分髾髻,垂下来的头发服帖的靠在左肩,遮住了不少平日里的英气。

      跟着老爹坐了一炷香的轿子,来到太师府,门童早已在门口候着,喜鹊和老爹一样迈着大步子跟随门童一起进了府,穿过回廊时看到小湖中心的亭子里坐着两人,正把酒言欢,她只是匆匆一瞥之后就进了大堂。
      太师和老爹寒暄了两句,然后转过头来看她,她连忙福了福身子,朗声道:“小女见过太师。”声音不小,旁边垂着头的丫头都朝这边看过来。
      太师并不在意,呵呵一笑之后拍了拍她的肩膀,领着他们到偏厅入座,宴席早已摆好,太师入座前扬头和管家说:“把南月也叫过来吧。”
      管家应了一声走出去,没多会又折回来,恭恭敬敬道:“禀太师,少公子方才出去了。”
      太师挥挥手,“那便由他吧,回来准后悔死他。”太师让丫环给老爹斟酒,又笑着说:“小儿南月便是当年受过喜鹊姑娘的救命之恩,一直心心念念着想要当面道谢,这些年被我派出疆去战场历练了,前些日子才回来。”
      老爹打住他的话头,端起杯子说:“太师莫不要这么说,小女的恩情你们早已还清,不必放在心上。”
      太师呵呵一笑,狡黠道:“南月也说了,那是我还的恩情,并不是他还的,我和他说了多年前与你的约定,他也并无异议。”
      老爹眉毛跳了两跳,眼睛一亮:“当真?”
      太师捋了一把胡子,笑道:“自然当真。”
      两人相视一笑之后举起了手中的杯子。

      老爹今晚喝得烂醉,走的时候是由管家扶着出门。喜鹊和太师走在后面,经过长廊的时候太师突然放慢了步子,斟酌着开口:“喜鹊,最近你可是在查驸马的事?”
      喜鹊一愣,脚步都停了,抬头看身边这位誉满天下的老人,眼底看不到一丝在官场中的算计,反而满是关怀。
      喜鹊没有否认,低声应了。
      “老夫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了,作为过来人提醒你一句,不要再往下查了。”太师的话点到即止。
      太师的话喜鹊放在心上了,但是当听到探子传来消息说今晚驸马约了神秘人在醉乡里时,喜鹊还是按捺不住换了夜行衣过去了。

      虽然是亥时了,但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仍然灯火通明,熙熙攘攘。喜鹊抬头望了望这家京城最出名的妓院,门前挂满了清一色的粉红灯笼,栏子上也围着粉色的薄纱,楼层不高,仅有三层,占地面却很广,楼梯安置在外面,上面站着一些尚未被点的姑娘,正百无聊赖地倚栏站着。奇怪的是驸马怎么会来这么显眼的地方喝花酒。
      喜鹊迅速的窜进了醉乡里旁边的小巷字,没想到巷子里还挂着两个粉红灯笼,一对男女就在这灯笼底下痴缠。
      喜鹊抬手弹出两颗石头,两个灯笼应声而灭,被惊扰的男女立马分开,男子惊觉道:“谁?”
      却没有人应声。
      “是风吧。”那女子软绵绵的说:“公子,我们再找一处地方吧。”
      那男子闻言也不去管发生了何事,只顾着哧哧的笑着,揽着那女子走了。

      喜鹊攀在二楼的栏杆上,听到他们出去的声音之后,再一使力,跃上了三楼楼顶,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探子告诉她的那间屋子的房顶,小心翼翼的挑起一块瓦砖,朝里面瞧去。
      屋内一片春光,中间的矮桌上,坐着三名男子,他们身边又各有一个如花美眷的姑娘伴着,桌前还有乐姬在弹奏,男子的谈笑声,女子的娇笑声,灌酒声不绝入耳,这个角度完全看不到脸,只能听见声音,但喜鹊也没听出什么不对劲的来。
      酒一杯一杯的喝着,喜鹊趴在屋顶,刚想要走,忽然发现室内气氛有些怪了。
      原本对着旁边的姑娘一直是彬彬有礼的男人,这会酒过三巡之后,似乎是有些醉了,酒杯一下没放稳,落在衣襟上,湿了一大半,男人的手,从女子的肩上,慢慢下滑到腰间,另一只也已经不规矩的探入了姑娘的衣襟内。

      另外一两人站起来,说道:“公子醉了,我们且腾出屋子给他休息吧,流烟,你好好服侍故公子,回头好处少不了。”说着哈哈大笑的搂起了身边的人儿出去了,连乐姬也识趣的下去了。
      室内于是更加旖旎,男人早已贴在了流烟的身上,两人双双躺在地上,流烟的衣襟被拉开,登时春光乍泄。那男人也除了上衣,露出精致光滑的脊背,正对着屋顶上的喜鹊,未经人事的喜鹊哪里经历过这些,早已看得面红耳赤。
      又是一溜烟的功夫,底下的人突然都狼狈不堪的坐了起来。

      男子仍然半醉半醒的坐着,流烟转到男子背后去检查,看到男子背部起了大片红疙瘩,连忙惶恐不已地半跪着说:“可能是蛾子,公子稍等,我马上唤人送热水来,洗掉就好了。”
      那男子还是醉醺醺的样子,歪着脑袋,一动不动。
      流烟穿好衣服就匆匆走到门边,唤外面的小倌送水来,水大概是一直备着的,没一会就送来了,流烟扶着他进了水盆,还亲手帮他擦背,估计是擦了半天也不见疙瘩消去,流烟有些着急了,说:“公子请稍等,我去找药来。”又急急跑走了。
      室内只剩下男子泡在水里,澡盆有些大,那流烟去了许久都没有回来,等了大会男子大概是睡着了,在澡盆内一动不动,过了一会竟慢慢的沉进了水里,冒了几个气泡之后就悄无声息了,眼看着男子就要被溺死了。喜鹊皱皱眉,撬开几块瓦片,轻轻跃了下去。

      喜鹊轻步走到他身旁,捏着他的肩,把他从水里捞起来,他咳了两下,双眼仍然是半眯着的,整个人湿漉漉的,连头发也湿了一大半。
      喜鹊这才看清他的脸,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原来是他,他竟是驸马。世人皆说驸马名贵且温柔俊美,今日一见不过如此。打湿了的黑发还贴在两颊,颜虽然是好了,但也未免太风流了,喜鹊难免失落。
      把他捞起来后喜鹊往后退了两步,准备离开时又听到他在身后呢喃着要水,喜鹊望了望手边的水壶,心里叹了口气,默默的走到边上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他,他懒洋洋的不愿伸手来端,迷糊中就着喜鹊的手喝了一口,估计当她是流烟。
      奇怪的是他的每一句话都没法让人拒绝。

      耳边听到门外开始有声音了,喜鹊放下茶杯就要走,冷不防被身后抓住,他力气不小,一手搂着喜鹊的腰,另一只游上了她的颈,都是在一瞬间的事,即便是敏捷如她也没反应过来,便被那人凑上来张嘴咬住了她的唇。
      喜鹊登时觉得七窍都在生烟,一把推开他,后者没有防备,脑袋重重地磕到了澡盆边沿,喜鹊顾不了太多,几乎是在门被推开的那一瞬就跃上了房顶。
      半蹲在屋顶,喜鹊不自觉的舔了舔唇,带着丝丝花雕的醇香,喜鹊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整个人晕乎乎的,晕乎乎的下了楼,晕乎乎的走回宅子,晕乎乎的躺在床上。

      第二日日头高升了喜鹊才起来,爹爹出去逛了一圈回来发现她还在睡,还以为她生病了。早上起迟了,自然就没去部中报到,留在家中吃午饭,期间爹爹突然和娘亲说起嫁妆的事,喜鹊一愣,追问道:“怎么突然又说起了嫁妆?不是说让我一辈子不嫁了的么?”
      “那日太师所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他口中与我的约定便是待你成人后,将你许配给那被你救下的南月公子,说起来这段姻缘还是你自己结下的。”
      爹爹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喜鹊却无心再听,端着碗扒拉了几口饭便丢下碗拿着剑出门了。
      外面日头正强,喜鹊直接到了衙门,一进门陈飞就凑到她旁边说:“喜鹊,你今天怎么来迟了?我跟你说,那个驸马今天被抓起来了,说起来我们和他还是有过一面之缘呢,上次他还赏了我两梅子酒… …”
      “你说什么?”喜鹊猛地抬头。
      “也真是好笑,说是他昨天晚上去青楼被告密了,公主连夜入宫向皇上告状,跟着皇上身边的太监也告了他一状,天子盛怒,马上就派人去把他抓了起来,你说哪个男人不会寻花问柳呢,偏偏他比较倒霉,娶的是公主… …这世上就没几个男人愿意娶… …”陈飞及时的打住了话头,四下望了望。
      一站在太阳底下喜鹊只觉得手心发汗,心跳加快。她扯住陈飞的袖子,走到一旁问:“他现在是被关在哪里?”
      “啊?”陈飞没反应过来。
      喜鹊越发着急,摇了摇他追问:“是被关在哪了?”
      “证… …证据还不足,就关在我们衙门底下的大牢里。”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