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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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绛剑究竟是否为“和”所盗，北辰曦也不知道，只是恰好转移了众人的目光，北辰曦也乐得清闲。
君拂柳却因与自己的交情而遭受正道众人怀疑。
以君拂柳的才智，再加上一个背后出谋划策的谢谭，按说他应不难与北辰曦撇清关系。然而谢家故意掩饰北辰曦行踪、想要交他这个朋友，这些事情都是做不得假的，却也是最惹人怀疑的。
君拂柳此人太过正派，因此不会说谎以为他自己开脱。
正应了当日清明的一番话。
——君拂柳此人乃真君子也，若想让他脱离武林正道，便首先要将他逼至绝境。
“教主。”
北辰曦抬头，见星棠捏着一片纸，紧张地走了进来。
“可是有什么发现？”
“属下偶然发现，点芳阁内一女子形迹可疑，跟着她走了一段，发现她在草丛后大石下用蜜糖撒了这样的图案。属下刚抄下，就有一人将东西落入那草丛。待他走后再看时，蜜糖已被蚂蚁吃光了。”
“这倒有趣。”
“属下看那女子身形……似是和帮的那个第二场比试中上场的和十三。”星棠说着，将纸递给北辰曦。
北辰曦看到那纸上图形，只觉得眼熟。星棠接着说：“这图案与我炽焰会的联络图案倒是有些相似。”
北辰曦猛地抬眼看她，星棠被那刀一样锐利的眼神吓了一大跳，忍不住微微哆嗦了一下。
“……告诉清明了吗？”
“清明……回来时又有些发烧，此刻正在屋里歇息。”而后又有些不满道，“教主想要解开这图案的奥秘，未必就要靠清明才能做到。”
北辰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开口：“那便不要告知他。”然后垂眼看着那图形半晌，冷笑：“还真是意料之外的收获啊……和……就让我来看看你们究竟是何方神圣！”
翌日清晨，点芳阁的侍卫在藏剑阁门口发现一具尸体，穿着“和”帮的衣服。钉入尸体心口的，正是点芳阁失踪了整整一日的点绛剑。
没有人知道杀人者是谁，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何没有取剑。
品剑大会继续进行，谢谭惜败于君拂柳，点绛剑花落君家，又被君拂柳当场转赠给谢谭。
——而炽焰会虽人人得而诛之，可在声称“中立”的点芳阁和欧冶家地界内，让众侠士无可奈何。
“那日我跟你说的联络密语，你不过区区半月便制造出来了？”
北辰曦拿起一张几经图画、已经看不出本来样貌的纸细细端详。
稍显稚气的少年眉眼间已带了与年龄不符的冰冷杀伐之气，头也不抬：“师尊拿的那一版尚有纰漏。弟子又想出一种密语，还请师尊再给弟子十日时间。”
北辰曦捡起地上的纸团，展开看了一会儿：“倒是有些可惜了。”
少年抬头，盯着北辰曦手中的废稿静静看了一会儿，又低下头去。
“教主，喻公子到了。”
侍女的声音打断了北辰曦的回忆。北辰曦抬头，看到那张仿佛昨日重现一般的面孔，心里竟开始想：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孩子怎么就不见长高呢？
“都退下吧。”北辰曦挥挥手，侍女道了声“是”，快步退下。永远跟在清明身后的肆玖步伐一停，看到清明摆了摆手，于是也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师尊。”
清明说完这句后，就静静地站在北辰曦桌前，一言不发地等待着。
“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叫过来吗？”北辰曦以手支头，盯着他的目光有些晦暗，却并无什么十分明显的感情。
清明淡淡道：“弟子愚钝。”
北辰曦冷笑一声，在开口的声音却几乎可以称之为温柔了：“你若是愚钝，被你蒙在鼓里的我么又该如何？”
清明表情不变，平静地看着他。
“你知道左使多日擅离岗位，是干什么去了吗？”
“弟子不知。”
“那你是否知道，当日被点绛剑钉入胸口而死的是谁？”
“弟子不知。”
“那你又是否知道，是谁将点绛剑寻回，钉入盗剑者胸口？”
“弟子不知。”
北辰曦面带愠色，冷笑：“你可真是一问三不知啊？那我来告诉你——左使擅离职守，为的是一个名为‘和’的帮派，被点绛剑钉入胸口的，就是我炽焰会堂堂左使大人，那把剑，是我亲自钉进去的！”
清明依旧一如既往地不为所动，仿佛早就知道了这些事情。
北辰曦又缓缓裂开一个笑容来：“那么，我聪明的小清明可猜出，谁是‘和’背后的人了？”
清明此时没有再说自己不知。
他平静的目光终于看进北辰曦的眼睛，清冷澄净宛如深山冰泉，带着与生俱来的凉寒。
“弟子知不知道又有什么用呢？师尊心中，不是已有答案了？”
北辰曦看着清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虽正在他的预料之内，却无可抑制地窜起一股怒气：“‘和’帮从西北开始便不断与炽焰会作对，在我还未加防范的时候，它的爪牙更是伸到了江南一带！我倒是奇怪，你的消息为何这么灵通，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师尊已经确定，弟子就是那帮会背后之人了？”清明平静开口，似乎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北辰曦将桌上的纸连同笔砚一起狠狠扫下桌案：“这联络的图案，天底下除了你北辰喻还有谁会用它！”
清明任由那墨水甩上自己素白的下裳，然后俯身捡起那张已经被染花了一半的纸，看了半晌，居然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来：“这么多年，师尊居然还记得。”
“你承认了？”
“弟子向来是敢作敢当的。”清明仍旧微笑。
北辰曦一脚踢翻桌案，然后跨过它走到清明面前，低头捏住他的下颌，低声狠狠道：“北辰喻，不愧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好徒弟！权力于你，难道就这么重要吗——”
清明本是带着几分温柔的笑在北辰曦的手指下变得扭曲起来，无端有些凉薄了。可他什么也没说，就这样静静看着北辰曦，就算听见颌骨轻微的响声也没有喊痛，无声无息，权当默认。
北辰曦盯着他许久，终于松了手。
少年精致白皙的面颊上立马现出三道紫红色的印记来，触目惊心。
“既然这么想要权力，那空缺的左使之位，你就补上吧。”
清明依旧是淡淡地微笑：“弟子谢过师尊。”
“滚吧。”
北辰曦轻描淡写地说出最后一句，然后背过身去。
“弟子告退。”
身后，清明恭敬道。
北辰曦听到那个脚步走到门口却又停下了。过了半晌，身后传来清明有些飘忽的声音。
“三年前那场任务，”他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却还是开口了，“见到弟子居然活着回来那时，师尊心里究竟想过什么呢……”
北辰曦一僵。
身后有传来若有若无的一声，像是叹息，又像是轻笑。
清明似乎并不想知道答案了。他毫无留恋地转身，推门走出了房间。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