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六章 否认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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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5
“你好，霍伊尔。我最近有点忙，你能尽量简洁的把话说清楚吗？不要再像以前一样，故意拿我寻开心。”
“呃，露西娅，你好。我想问你一下，一个精神体可以实体化的哨兵，在什么情况下可能会只有还不到1阶的感官和体能。”
“我说过了别拿我寻开心，霍伊尔。你以前还只是只说一点点东西让我猜，现在居然连实话都不说了，你真烦人。我现在真的很忙，过一会儿再跟你玩。”
屏幕暗下去了。
霍伊尔和花豹面面相觑，他可从来没说过谎话，真是的，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了。
当然，喜欢说一半藏一半，刻意误导人这种事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18:54
一条未读信息。
如果一个哨兵在觉醒初期就极力否认自己的身份，并且拥有一定程度的天赋的话，那么你所形容的这种事情，是有可能的（不过我怀疑是否存在这样的哨兵），另外，这种情况也可以由一个擅长精神干涉的高阶向导对精神体实化的哨兵引发。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同事最近升了一阶，我们打算庆祝，给你的网上请柬应该已经躺在你的社区邮箱了，到时候记得上线。露西亚
啊，是这样。这么说，那个上尉问题很严重啊。（对了，露西亚的同事，那个向导终于被评定进阶了啊，自从她最拿手的精神干涉通过以来已经……呃，精神干涉。）
安格斯以标准的姿势坐在位子上，敷衍的看着舷窗外。漆黑的宇宙，色彩妖艳的景象，如往常般漫长的、无聊的航行。只比例行的巡航新鲜一点，但都是大同小异。只除了一件事——与他同行的人。那些人，大多数，是他的“同类”。特殊的信息素①的气味，放松的展开的精神域的诱惑②，过于安静的环境——就好像绝大多数人都睡着了——如此安宁、平和，使人感到不再孤独，使人——厌倦。
黑暗的舱内，金猫在安格斯的身边显出身形，沉默着一动不动，色泽暗淡的毛发已经有了蓬松的真实感。金猫睁大了碧绿的双眼看着安格斯，安格斯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转回去，继续看着舷窗。
温暖的世界，绝望的世界，安格斯想着：像是要把人逼疯。这个世界在挤压他，把他推向他脑子里的黑洞。安格斯不会放任这一点。他会去登记，在需要的时候去向工会的向导医师寻求帮助。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他不会要求额度之外的治疗，而如果由于某种原因他的黑洞的引力突然增大，或者他的精神域出现问题，那么他就能结束这荒诞的一切。到时候，他会看着这终点慢慢到来。
航船跳过了一个节点，立马窗外就变得不一样了，漂浮着的太空垃圾零星的出现了，高速，微小，可是看得出它们大多是某些生物的残骸。这一区域大概是某个遗留的战场。
这倒是有些不同。安格斯很少真的看到没打扫干净的战场，他只经历过一些特意保留的，带有少许垃圾、部分舰机残骸、大量小行星碎片的训练场。所以这些东西就是为什么飞船外壁带有粘附的刮擦的原因了。
安格斯看到几艘巡航机在清扫这些垃圾，以免它们碰上某些不够这些太空垃圾一撞的物体。这些巡航机的行动熟练又规则，驾驶它们的人必定和安格斯巡航时一样无聊。虽然这里也需要危险一些，但是那也不重要，也许对他们来说就是有那么无聊——而且他们会认为安格斯平时巡航的区域简直是无聊透顶。
舷窗外的景象变换着，随着时间，在安格斯百无聊赖的胡思乱想中过去了。
安格斯整理好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后，他重新回到意识的空茫中，默默地看着舷窗外，好像那是他的某种待机画面，而后台没有任何程序在运行。
时间这样又过了几小时，航船终于减缓了速度，开始围绕着星体飞行，而当航船开始穿进大气层时，舷窗关闭了。航船里开始出现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这声音越来越大，直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手上抓着行李。
一直到最后一个人走出航船，舷窗都没有再打开。
安格斯走近门口的时候，柔和的仿散射光照在他脸上，方便他适应外界强烈的光线。如果他现在还不到20岁，还有若林在身边，他会感谢这种贴心；如果这是发生在半年前，他会对此不屑；而现在他没有任何想法。他只是穿过过道，走出舱门，和那些对此习以为常的人们一起。
这个星球的天空很蓝。
适宜人类居住的星球并不多，这样的星球每一个都是不同的，因此安格斯很少看到蓝色的天空。
不过这也不重要。
匆匆瞄过一眼站牌，安格斯赶上了恰好到站的公共悬浮车，用新的个人终端付费时他低头看了眼，安迪不在那里——是的，他让自己的精神体继续使用这个名字。所以，这里只有他。
周围坐着的共感者的信息素告诉他他不再孤独，可是安格斯却觉得格格不入，几近窒息。
车程不长，很快就到了，工会也不难找。可是直到安格斯在哨兵学院完成新生报到的程序，他还是感觉茫然和不真实。
我不属于这里，他想。
①特殊的信息素：之前提到过，哨兵/向导的信息素属于“精神物质”，本质上并不是一种物质。对于非共感者而言，不单是闻不到，而且是根本不存在。“精神物质”只有有特殊的仪器才能检测、提取和研究，信息素也是。
②放松的展开精神域的诱惑：哨兵和向导是很不喜欢孤独的人类，即使是精神体习性独居的，也只是倾向于待在一个较小的团体内。比起和独自处在非共感者之中，他们更愿意和其他共感者接触（方便合作），尤其是在不能确认周围环境是否安全（或确认不安全）的时候。如果条件允许，他们会展开自己的精神域，多人互相部分/完全重叠的精神域组成一个网络，平时累积的压力会得到缓解；物理/精神屏障相对更稳固；并且在感知（包括物理的和精神的感知）上形成一定程度上的互通（高效率的信息交流，当然，潜意识会阻止无用的和私人的信息流出），从而使更多的人能够休息。所以，当周围的共感者都在展开精神域的时候，“展开精神域”这件事对于一个共感者而言绝对是诱惑，尤其，安格斯是个低阶哨兵，屏障相对不稳固，又处于很不好的精神状态中，而且那个诱惑还对他没有妨害。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六章 否认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