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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卷四:对倾心10 ...

  •   八月初三到八月初六,连续四天,薛府全无动静。
      而开封府的衙役明里暗里寻遍了汴京城内,也找不到温俞的行踪。
      展昭和白玉堂只好无所事事地窝在开封府里,舞刀弄枪,下棋插花,偶尔闲聊几句案情。
      八月初七,申交酉时。
      展白二人惯例在院子里晒着傍晚的夕阳。
      白玉堂道:“五日之期的最后一天了。”
      展昭道:“眼下这情形,只怕那温俞早已不在汴京城内。”
      “唉,说句难听的,温俞找不找得到并不紧要,左右兵符没丢,他薛府安全无忧。”
      “但也正因为兵符没有失窃,所以虽然薛大人说襄阳王有谋反之意,可若无温俞作证,他一面之词也做不得数。”
      “谋反一事确有几分真,猫儿,别忘了去年的蝗灾一事。”
      展昭点点头,道:“话虽如此,可我们并无实证。若是再找不到温俞,只怕这案子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若是再找不到温俞,我就去把薛术抓起来。”
      “你抓他做甚?”展昭只当白玉堂是开玩笑,却未曾想白玉堂神色认真道:“引温俞出来。”
      “他会出来?”
      “薛花不是说他和薛术两情相悦?”白玉堂状似轻飘飘地抛了一句话出来。
      “你真的相信?”
      “男子相恋,虽非常态,可却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惊世骇俗之事。”白玉堂道:“况且,就算是假的,薛术不惜冒着杀头的罪名以兵符失窃为由头找温俞,想来两人也是情深义重。若是薛术有危险,不信他温俞不跳出来。”
      白玉堂有理有据地分析完,才话锋一转,道:“不过,说到温俞和薛术二人相恋,猫儿你怎么对此事真假如此关注?”
      展昭道:“随口问问罢了,怎么就被你说的如此严重。”
      白玉堂道:“那竟是我多心了。猫儿,男子和男子相恋一事,你怎么看待?”
      “白兄方才不是有言,男子相互爱恋,并非什么大逆不道惊世骇俗之事。你说的在理,我同你一样的看法。”
      “如此说来,猫儿你并不介怀与男子相恋了?”
      “人生苦短,世路多崎。能有真心相恋的人,已实属不易,若还计较性别之分年龄之差门户之见,岂非南辕北辙因小失大?”
      白玉堂笑道:“说得好。猫儿你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展昭道:“放心什么?难道白兄已有心仪的人,且那心仪之人又是个男子,你怕我因此对你有所偏见?”
      白玉堂罕见地没有立即回话。
      他沉吟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我在确认。”
      “确认什么?”
      “说来好笑。我白玉堂纵横江湖多年,所遇之人无数,却从未……从未喜欢过什么人。”
      展昭道:“江湖上人人都称锦毛鼠白玉堂红颜知己众多,原来竟是假的不成?”
      白玉堂道:“当然是谣言。不然我一天到晚往你这猫窝跑什么。”
      展昭道:“说不定我这里就是比温柔乡舒服呢。”
      白玉堂道:“你这猫儿,真是越来越会给自己贴金。”
      展昭道:“过奖过奖,少不得白兄的言传身教。”
      两人相处日久,不论大事小事,谈话中途随时随地拌上两句嘴已成了习惯,但又绝不会影响正题。
      白玉堂非常自然地继续方才的话题道:“是以……我要确认我的感觉是不是喜欢。”
      “不仅确认我喜不喜欢他,也要确认他喜不喜欢我。”
      展昭问道:“这很难确定么?”
      “很难。”
      “为什么?”
      “因为我同他的关系非比寻常。”白玉堂顿了顿,却并未对这段关系展开描述,只简单做结道:“总之,我实在很难分得清,我对他的这种心情到底是喜欢,还是只是普通的一见如故。”
      “猫儿,你呢,你可有这样的心情?可有喜欢的人么?”
      展昭道:“我却不像白兄如此心思细腻。说来不怕白兄笑话,展某从未考虑过娶妻生子。之前跑江湖时过的是刀尖舔血的生活,现下入了公门,却也长年累月地为案子奔波,指不定什么时候便见了阎王爷。”
      “呸呸呸,快别说这丧气话。你这臭猫儿可长命百岁着呢。”
      展昭笑道:“是以展某从未想过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白玉堂在心里暗暗道:猫儿,你可好长时间都没有在我面前自称过展某了。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本以为还要试探个三五回你这谨慎猫儿才会露出马脚,谁知才一回合你就不打自招了。也罢,知道你这猫儿是个嘴上好说话,心底里却比谁都倔的家伙。反正时日还长,谅你这四脚猫儿也逃不出我锦毛鼠的手掌心!
      白玉堂心里开心得意,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如平常一样戏谑道:“瞧不出你这猫儿,倒是个铁石心肠的。”
      展昭道:“我自比不得白兄温柔多情。”
      二人插科打诨的功夫,薛府竟终于派人过来传话,说是得了线索。
      闻讯,展昭和白玉堂晚膳也来不及用,便急匆匆地赶往薛府去了。

      薛府。
      薛术下令撤走了丫鬟小厮等仆人,会客室内便只有薛术、薛花、展昭、白玉堂四人两两相对而坐。
      “展大人,你看。”展昭顺着薛术手指的方向看去,见桌子上放有一张有折叠痕迹的白纸和一枚光润透亮的青玉扳指。
      “方才,我与小妹正在用膳,突然从房顶掉下来一个纸包,我打开一看,里面就包着这枚玉扳指,这玉扳指……这玉扳指是温俞的啊。我担心他……唉!”薛术忙忙叨叨地说了一通,最后终是不忍将心中不好的猜测说出口,便长长地叹了口气。
      “薛大人关心则乱,既有玉扳指送了过来,那就说明眼下温俞还是活着的,若是他真的遭遇不测,又何须多此一举?”
      以薛术的才智,他当然也想得到这些,只是他心中思虑温俞多日,一时情急,失了章法,而展昭笃定温和的安慰终使这位当朝兵部侍郎兼军器监镇定下来。
      他定了定心神,道:“展大人,只是这白纸空无一字,完全不知道来者是谁,又有何意图,这可如何是好?”
      展昭道:“薛大人莫要心急,眼下虽不知幕后之人的身份和用意,但他们既然有所行动,总好过全无线索。”
      “那依展大人所见,我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呢?”
      “暂时按兵不动,等等看他们有没有下一步动作。”
      这边薛术与展昭谈论着正经事,那边薛花却在和白玉堂挤眉弄眼。
      “瞧,我说什么来着。不出半个月,温俞一定有消息。怎么样,我赢了吧?”
      “薛姑娘未免高兴的太早。我们比的明明是找到温俞这个人,如今你只拿到了温俞的扳指,怎么能算赢呢?况且,一个扳指和一张白纸,又能得到什么讯息?连温俞是安全的还是身处危险都判断不出。”
      薛花气结,“那又如何?你连扳指都没找到。”
      “薛姑娘,你且先回答我,五日之期将过,你可还有什么办法找到温俞?”
      薛花摇了摇头,又拱了拱鼻子,“我没有,你就有了?”
      白玉堂微微一笑,“我当然有了。”
      “信你才怪。再说,五日之期已过……”
      “你还真当五日之期是给我设的啊?那是给你设的,薛姑娘。我若想找到温俞,随时都可以开始。只是怕你到时候不服气,这才给了你五天的机会。”
      “哼,那你去找啊。找得到算你赢好吧。”
      “没问题。只是到时候要借你哥哥一用,还望薛姑娘不要介意。”
      “借我哥一用?你想干嘛?”
      薛花正疑惑着,而旁边的薛术和展昭却聊的差不多了,她只好收回自己对白玉堂审视的目光。
      “薛大人,这个玉扳指和白纸我暂且先带回开封府,若是有什么进展,一定与你联络。”
      “多有劳烦,辛苦展大人了。”薛术拜谢道。

      出了薛府,日头早已落了下去,月亮还未升起,深青色的天上只稀稀疏疏地挂着几颗星星,正是半明半暗的时候。
      白玉堂道:“这温俞失踪了快半个月,怎么这时候冒出来个玉扳指。莫不是那薛术又搞什么幺蛾子?”
      “我观他神色不似作伪,应该不是假的。”展昭道:“况且我方才虽未仔细看,却也瞧出那白纸似有玄机。”
      “是么?”白玉堂闻言来了兴趣,“等回了开封府抓了薛术,我来研究研究。”
      “噗。”展昭笑了一下,道:“白兄,那薛术你还要抓啊?”
      “抓。怎么不抓。和薛花打了赌的嘛。”白玉堂道:“我看这案子八月十五之前是搞不定了。既如此,我怎能输给一个小丫头。”
      “到头来还是免不了争强好胜的性子。”展昭一脸拿白玉堂没办法的表情,“那白兄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事不宜迟,今晚。只是要先去吃过饭才有力气抓人。不然饿瘦了你这只小馋猫,包大人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
      两人一边聊一边走,背影很快就越来越小越来越暗,直到与愈来愈浓重的夜色融为一体。
      待视线里再也看不见二人,熙儿才从藏身的角落偷溜出来,回红袖阁复命。
      “笙姑娘,熙儿亲眼所见,那毒包已被展昭和白玉堂从薛府带走了。”
      吴笙笑道:“很好。”
      熙儿有些担忧地问道:“他们真的会中毒么?”
      吴笙却仿佛胜券在握般道:“那就要看他们够不够聪明了。可惜,有时候聪明会反被聪明误啊。”

  •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十万字了哇。
    值得纪念的一个里程碑。
    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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