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4、卷四:对倾心11 ...


  •   是日,有月无光,在不算稀薄也不算厚重的夜色掩映下,展昭和白玉堂无声无息地摸进薛府,沿着长廊假山潜行,最后轻手轻脚地打开一道房门,溜了进去。
      白玉堂敲瞧了瞧床上的人,确认是薛术后一记手刀准确无误地劈晕了原本就在睡梦中的目标,然后伸手将其铲起抗在了肩上。
      一片黑暗中,展昭也无暇分辨和确认衣物,只将目之所及的薛术的官服官靴等一并打包,然后和得手的白玉堂原路返回,安静而顺利地离开了薛府。
      “白兄动作之熟练,技巧之娴熟,当真没做过采花贼?”回开封府的路上,展昭传音入密地打趣道。
      “好说好说,花儿虽没采过,却抓过一次猫儿。”白玉堂肩上虽扛着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却仍然下盘稳当,身形灵巧,在房檐屋脊上健步如飞,如履平地,说话也是面不改色气不喘,“想来二者也无甚差别。”
      “哦?如此说来,倒要瞧瞧白兄的本事了。”展昭轻笑一声,施展出燕子飞的功夫,在白玉堂四周起落几下,又猛的向前横跃了两丈远,然后行云流水地停下,转身笑眯眯地看着白玉堂。
      展昭的燕子飞不愧为最高绝的轻功,落地无声,起跳迅捷,当真是身轻如燕,来去自如。
      白玉堂掂了掂肩上的薛术,悻悻地道:“哼,欺负我扛着一个大活人抓不到你呗。”他慢了展昭两步,却也很快就追上了展昭,“我看你这贼猫儿偷东西的时候手脚也很麻利,不知道平日里偷鸡摸狗多少次了,是不是啊?”
      展昭闻言,无奈又狡黠的一笑,待白玉堂与其并肩而行,便拿出玉佩在白玉堂眼前晃了晃,道:“就猜到你会这么说。”
      “这不是我的白玉观音么?”白玉堂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展昭刚刚在自己身边转圈圈的时候摸去的。
      “倒是没想到猫儿确有这样的本事,这观音是我大嫂求的,辟邪消灾,护身平安,且送给猫儿你了。”
      展昭原意只想和白玉堂闹一下,却没预料到事情会是如此走向。他正欲张嘴拒绝,白玉堂却抢在他之前说道:“正因是我大搜求的,猫儿你不会连她的好意都不收吧?”
      瞧着白玉堂一脸“你了解我,我亦了解你”的嘚瑟模样,展昭忍不住伸出食指扣了扣白玉堂的脑袋,然后道了声谢将玉佩挂在了腰间。
      二人虽闹来闹去的,却并没有耽误正事,不过说了几句话,就已悄悄咪咪地回到了开封府。
      白玉堂在院内将薛术交给展昭,随后进了展昭的居卧,他轻车熟路地点起灯,室内便一下明亮起来。
      他掏出那枚翡翠玉扳指,在指间把玩了一小会儿,见成色做工皆是一般,又无甚古怪,便随意丢在了一旁,然后捡起了那张白纸观看。
      他细细端详许久,心念一动,将那白纸靠近烛火微微一烤,果然原本空无一物的白纸上渐渐显现出棕色的印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似有若无的缥缈香气,不过白玉堂注意力均放在那棕色印记上,并未在意,只当是特殊颜料的气味忽略了。
      展昭从屋外推门而入的时候,恰好白玉堂也将那白纸从头到尾在烛火上过了一遍,那香气也随之淡去,来无影去无踪了。
      “猫儿,你回来了。”
      “嗯,薛大人已安顿好了。包大人明天就进宫。”展昭将门关好,才向白玉堂走了过来。
      “倒是个爽利猫儿。”
      “你这次最好计划成功,不然我免不得要被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教育一顿。”展昭话虽如此,可语气温柔平和,全无埋怨或怪罪之意。
      “哎,你那么乖,他们猜都猜的到是我的主意咯。放心好了,要打要骂,我白玉堂一力肩负,绝不让你这嫩皮嫩肤的娇猫儿受罪。”
      展昭竭力忍着不被白玉堂的话逗笑,索性白了他一眼道:“白兄这是哪里话,人是我们一起抓回来的,官服也是一起偷回来的,岂有让白兄一人担罪的道理?当然,那伪造兵符的事我可就没出过什么力了。”
      “你这猫儿划分的倒是清楚。那兵符虽说是我造出来的,可也没见你反对则个。”白玉堂说完,又道:“啊对,猫儿,你且来看,我已解出了这白纸上的字。”
      “倒是难不住鼎鼎大名的锦毛鼠白玉堂。”
      “火上烤烤就解开了,实在是容易的很。”
      展昭接过那张白纸,只见上面写的是七日之后城外琴瑟山庄见,笔锋柔和,字体娟秀,看起来像是女人的手笔。
      “七日之后正巧是八月十五,看来这中秋节我是一定要在汴京城内过了。倒是便宜你这小猫儿了。”白玉堂伸了个懒腰道。
      展昭内心微微生疑,既用的是几日之后这样的表述方式约人见面,为何会用如此的加密方式?对方怎么那么确定收信人一定会在今天解开无字的白纸呢?为何不直接写明八月十五呢?若是不能及时解开此谜,岂非要错过这场会晤?还是说对方根本不在乎这场见面呢?
      这样的思考并未持续太久,只在展昭脑中闪了几下,他也并没有说出口,只将白纸和扳指放在一处,道:“到时我与你一同前往那锦瑟山庄看看。”
      白玉堂点了点头。道:“理当如此。”
      两人忙碌了一夜,此时诸事既定,自然准备熄灯就寝,但二人同床共枕抵足而眠多日,早已没了最初的客套,相反竟因争抢睡觉的空间而在床上拼起手脚来,连续多日,乐此不疲。
      交手几个来回,两个人便势均力敌地掣肘住彼此。
      “白兄,再这样闹下去,床就塌了,谁也没得睡。”
      “好。”白玉堂盯着展昭的眼睛,道:“我数三二一,一起放手。”
      “三——二——一。”两个人一边警醒着对方的动作,一边缓缓分开,然后才互相拥挤着入睡。

      次日一早,兵符被偷,薛术进宫请罪的消息就传了出去,没几日的功夫就传遍了汴京城内的大街小巷。
      “原来那兵符竟是温俞偷走的。”
      “他一个布衣商人要兵符何用?”
      “那明显是个假身份,偷了兵符肯定是要交给背后真正的主使。”
      “背后的主使是谁,难道他要造反?”
      “快捂住你的嘴巴,不要命了不成?”
      酒肆茶馆,瓦当勾栏,各种言论甚嚣尘上。

      红袖阁内。
      “笙姑娘,前两日的确有人亲眼目睹包拯带着薛术一起入宫,之后包大人回了开封府,可却不见薛术的踪影。熙儿刚去薛府看过,薛府之内确是只剩薛花一人。那薛术难道真被扣留在宫中了?”熙儿道。
      “明明还没到物料入库的日子,”吴笙沉思道:“薛术怎么会那么快就去认罪呢?”
      “薛术是八月初九入宫的,今天已是八月十一,薛府仍未被查封,兴许那谣言并不可信。毕竟兵符乃是大事,皇宫那边不可能没有动作。”熙儿如此猜测着。
      吴笙摇了摇头,缓缓道:“正因兵符被偷乃是大事,皇上有所忌惮,不会大肆声张,若是查封薛府,事情闹大了,不好处理。明面上什么都不做,反倒叫人投鼠忌器。薛术提前认罪,或许打的正是借用皇家力量的算盘,当今皇上仁义,只要在八月十三之前找到兵符,兵符失窃的事自然不攻自破,就算丢了官位,他薛府一家老小的命也保住了。”
      吴笙自以为摸透了薛术的想法,便道:“走吧,我们去见见温俞。”

      城外,琴瑟山庄。
      “温俞,再问你最后一次,兵符放在哪里了?”熙儿质问的是一个身形瘦削,满身伤痕,面色苍白的男子。
      他虽神容憔悴,衣衫褴褛,可半开半合的眼睛里却藏着坚定的意志,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声音有气无力,语气却略显嘲讽,“告诉你多少次了,我不知道。”
      “丢了兵符,薛府自然无法安好,你在这儿撑了这么些天,无非是为了薛术薛花两兄妹而已。”吴笙道:“师兄派你去薛府偷兵符,你搭进去一颗心不要紧,却连命也不要了,值得么?”
      “咳咳。”吴笙的话惹来温俞一阵笑意,他一笑,便牵动了伤口,“这话若是旁人问我,便也罢了。偏偏……偏偏是笙姑娘你问。难道笙姑娘你不知是否值得么?”
      他体弱少力,歇了两口气才又道:“那燕先生并非良人,是个心狠手辣的,笙姑娘你,你不还是一头栽了进去……咳咳。”
      “住嘴!”熙儿圆眼一瞪,道:“身为死士,岂可妄议主子私事。”
      “无妨。”吴笙拦下熙儿。
      “我不信你不说。”熙儿垂下握鞭的手,在地上打了两个响,威胁道:“有本事你撑一辈子。”
      温俞笑道:“一辈子又有何难。横竖不过两三天罢了。”
      吴笙闻言,眼里顿时划过一道精光,她悠悠道:“怎么,你以为熬到八月十三就万事大吉了么?你心心念念的薛府早已完蛋了。”
      “呵。”温俞早已存了死志,只是怕八月十三之前死去的话,吴笙会找薛术的麻烦,才一直坚持至今。他哼了一声,道:“就算兵符丢了,今日又不是八月十三,还未到军器监收物料的日子,薛府如何完蛋?笙姑娘你不用编些瞎话骗我,我不会说的。”
      吴笙道:“八月初九,薛术已经进宫请罪了。”
      温俞愣了一下,道:“怎么会,兵符又没有丢,他好端端的去请什么罪?”
      “哦?兵符没丢么?”吴笙道。
      温俞自觉失言,便闭紧嘴巴不再言语。
      “你不说话也不要紧,总之薛术已进宫两日,至今仍未出来,怕是凶多吉少。”吴笙一边观察温俞的面部表情,一边道:“怎么?你不相信?这事外面传的到处都是,我没必要骗你,你若是当真不信,放你出去一看便知。”
      温俞一脸警惕道:“你肯放我离开?”
      吴笙笑道:“熙儿,解下他的锁链。”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