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五章 艾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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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偷偷摸摸地回到家里，他的心跳还没恢复正常，而身上似乎残留着露西亚的香气。
“去哪里了？”艾尔没想到刚一进门，等着他的是父亲严厉的脸孔。
“父亲……”艾尔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把我们的行程告诉别人了？”雷恩·巴特的目光像要把艾尔刺穿。
“我……我没有……”
“我警告你，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一位军人了。你知道私自外出和泄露军情是多大的罪名吗？”
艾尔见父亲真的生气了，连忙道歉：“对不起，父亲，我以后不会再到处乱跑了……”
“将军！从现在开始叫我将军！”雷恩的火气很大。
“明白……将军大人！”
“现在，我命令你，马上去睡觉！”
“遵命，将军！”艾尔快步跑回房间，跳到床上。当天夜里，他作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露西亚·夜空飘扬的头发，还有父亲火爆的斥骂……
第二天一大早，艾尔就被马吉叫醒，而雷恩·巴特和主管罗杰斯已经准备好行装，队伍趁着天色还没完全亮起来，静悄悄地启程了。
往自由河进军的路上，雷恩不停地向艾尔灌输指挥军队的战术思想。如何行军，如何扎营，如何布阵，这些知识艾尔都在书本上学习过，然而到了真正的军队里，他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
“你知道联盟在自由河边的军事基地么？”雷恩问儿子。
“我们的基地在河畔城？”艾尔问。
“回答不准确，瑟尔文联盟军队主要的营地并不在河畔城内，而是在河畔城的郊外。”
“啊，那是为什么呢？”艾尔奇怪地问。
“驻军在城内，那是为了守城，然而河畔城是一个很特别的城市，它没有城墙，无法防御。所以我们的军队都驻守在城外。”
“怎么有那么奇怪的事情？”艾尔十分不解。
“要动用你的脑子，河畔城其实对联盟而言，并不重要。为什么会有河畔城？那是因为天涯堡的存在。联盟的商人为了方便与帝国的天涯堡交易往来，才慢慢使得河畔城兴旺起来。所以对我们边境守军而言，守不守得住河畔城，并没有很大的关系，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巡逻河岸，如果敌军来犯，就让他们葬身在自由河中。明白了么？”
艾尔略略点了点头：“那么对联盟而言，自由河上最重要的城市，其实是希望城？”
“当然了，希望城才是我们真正的经济命脉，而河畔城只不过是一件附属品。”
“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重兵守卫希望城，而要在河畔城附近驻守？”
雷恩哈哈大笑：“艾尔，用兵之道你还懂得不多，联盟守卫希望城的兵力可不少呀。但是，帝国要是想进犯我们的话，他们的主力很可能是会从天涯堡进军，而从海角堡直接发兵希望城的机会就比较小了。”
“为什么呢？”
“因为希望城处于入海口，自由河在希望城附近河面非常宽阔，攻打希望城必须动用海上兵力。而帝国的海军建设一直不如我们联盟的海军，三百年前联盟逼帝国签下和约，海军的偷袭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哦！”
“所以在天涯堡进军会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吧……”艾尔开始理清思路了。
“兵不厌诈，帝国军有可能从任何地方渡过自由河。但从渡河的难度，以及渡河之后离联盟重要城市，比如普克双城之间的距离考虑，主战场很可能是在天涯堡和河畔城这一带了。”
“反过来说，如果我们要主动进攻帝国的话，也是在同样的位置渡河最理想了？”
雷恩听了这话，反而摇了摇头：“最理想的方案，是永远不主动去招惹老虎。我不知道军事议会的人是怎么样思考问题的……”
父子两人一路聊着军事，反而觉得彼此之间少了一份拘谨，艾尔也慢慢地能跟上父亲考虑问题的节奏，甚至提出一些自己独特的思路和见解了。
就这样行军了几天，父子两人终于来到了自由河边。
艾尔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自由河，他高兴地对着河水大喊大叫：“嘿，自由河，我来了！”
“艾尔，注意点形象，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副将。”雷恩不得不提醒道。
“啊……知道了，父亲……不，是将军，我只是有点兴奋而已……”
“看，那边就是我们的营地。啊，那个是？”雷恩的表情有点疑惑。
“那边有一些并不是瑟尔文联盟的旗帜？”艾尔极力远眺。“营地里有一些别的旗帜，啊，我好像在书上看过这种旗……”
“真是废话，那是帝国的旗帜。”雷恩策马加鞭，“跟上，让我们去看看是谁来了。”
艾尔和雷恩刚踏进营地，就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士兵们都只是草草地向他们的边境将军行礼，仿佛心事重重。
雷恩带着艾尔，直接走向了军营的中心帐篷。
“啊哈哈，雷恩大人，我们又见面了！”一个举止夸张，衣服上绣满华丽花纹的胖子热情地走上前，一把抓住雷恩的手。
艾尔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有点像露西亚身上的香味，只是闻起来更浓烈，但想仔细地嗅一下的话，香味又若有若无。
“你是？”雷恩努力地回忆着对方是谁。
“哈哈，贵人善忘，贵人善忘。小人是席弥尔·赛恩，帝国的外交官呀。”虽然没有被认出来，但席弥尔还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
“哦，席弥尔大人，您可不是普通的外交官啊。”雷恩虽然政治天赋不佳，总不会不知道帝国外交大臣的名字。“不过，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当然，一年前的普克国庆大典，我还和您喝过酒呢。”
雷恩苦苦回想国庆大典当天的境况，但似乎没想起些什么。
此时艾尔注意到，席弥尔旁边还站着一个身穿联盟军队制服的人，那人像是原本正在和席弥尔谈话，父亲进来之后他就被晾在一边了，颇为尴尬。
席弥尔也像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拍脑袋：“对了，雷恩大人，您回来之前，我正和卢克大人在叙旧呢。”
卢克开口道：“报告将军，席弥尔大人已经来这里两天了，因为您不在，一直是由我接待席弥尔大人。”
“很好，很好，卢克大人把我照顾得很舒服，我很满意。”席弥尔摸了摸下巴。
这人又没有留长胡子，干嘛习惯性地摸下巴？艾尔越看席弥尔，就越觉得他奇怪。
“失敬失敬，只是不知道席弥尔大人这次南下，所为何事？”雷恩的抱歉之辞，听起来毫无歉意。
席弥尔倒是一针见血地说：“雷恩大人，我们都很忙，也没时间绕圈子了。我这次来，自然是想和贵国商量一下飞空艇的事情。”
“这种事情应该去蓝普克城才能解决啊，大人何必在此停留？”
“哈哈，雷恩大人，我想念您啊。我们要想见一面，可是很难的哦。”席弥尔笑容可掬。
雷恩没有接过话题。席弥尔只好继续说下去：“当然了，我在这里看到一些很有趣的东西，所以就多留了两天。”
艾尔觉得席弥尔说这句话时，目光在不停地闪烁。
雷恩静静地说：“大人既然对我们的东西感兴趣，就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讨论。”
“啊，雷恩大人，你是聪明人，和聪明人谈话是一种享受。”席弥尔有意无意地看了卢克一眼。“很简单的问题，假设有人要用天涯堡换贵国的希望城，您愿意么？”
“那得看对方是谁了，交易能不能做成，决定权在双方。”
“这样子，有时候对方已经做出决定了，现在交易决定权在您手中啊。”席弥尔又堆起了招牌式的笑容。“好了，雷恩大人，我得走了。”
“席弥尔大人，您不如留下来用餐吧？”雷恩一动不动地说。
“够了够了，这几天我都吃够了，哈哈，联盟的菜式还是不错的。”席弥尔向雷恩行礼告辞。
雷恩也不再作挽留，带上艾尔和卢克，客气地把席弥尔和他的随从送出营地。
席弥尔的身影刚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卢克就说：“将军，我们……”
“笨蛋！”雷恩狠狠地打断了卢克。“你知道他是谁么？”
“我知道……”卢克说，“他是帝国的外交大臣，将军您又不在，我没有借口拒绝他住到营地里啊。”
“那个混蛋老狐狸，他一眼就能看出我们准备出兵了，何况在这里住了两天！”雷恩咬牙切齿地说。
“我们已经做好了伪装工作……”卢克辩解道。
“卢克，我很坦白地对你说，罗尔顿人是南大陆最彪悍的战士，我敬重你们，但你们所不擅长的几样东西其中之一，就是伪装。”
卢克的脸涨得通红。
“卢克，马上传令下去，改变作战计划，暂时取消军事行动待命，转为紧急戒备状态。我要向军事议会申请取消这次行动。”
“但是，军事议会早就作好了准备，也下了死命令……”卢克为难地说。
“他们那群人是死脑筋，下的当然也是死命令。一群笨蛋，从决议到执行，再到现在被帝国发现了我们的计划，整个军事行动规划混乱，漏洞百出。这时候下令进军，还不等于送死！快下去传令吧。”
“是，将军。”卢克转身离去。
雷恩沉默良久，才对艾尔说：“艾尔，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拉到前线来么？”
“父亲是希望身边有一个能全力协助你的人吧？”
“傻瓜，前线多危险啊，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怎么会把你带来这里。”
艾尔倒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惊讶地说：“那么父亲，你的意思是……”
“这次的军事行动，决策过程非常诡异，又没有做特别的保密工作。主动攻击帝国，无异于以卵击石，看来，这次是联盟高层中有人想叫我去送死啊……”
艾尔惊呼：“怎么会这样！”
“艾尔，你还不懂政治，所以我宁愿把你带在我身边。我怕你留在蓝普克的话，有人会对你不利。”
艾尔可是从来没感觉到自己会有危险。“马吉会保护我的，不是么？”
“政场和战场的本质是一样的，一个人如果手中没权，就像在战场上没有兵，他根本无法保护自己，更加别说去保护谁了。”
艾尔似懂非懂地说：“那么，我应该怎么样保护自己？”
“权力，不管是怎么样的权力，你一定要抓住它，然后培养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我把你带到战场上来，一方面是不希望你留在后方遭受暗算，另一方面，也希望你能在实战中迅速成长，学会在战争之中生存。不管在什么地方，生存者就是胜利者，你懂么？”
艾尔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五章 艾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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