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何年》卫未

29、第 29 章

　　程信坐在会议室听公司的高级主管汇报半年度营运状况已经一个半小时，神思早不在会议室中，默默今天早上八点半的飞机去上海，整整四个小时过去，这个女人竟然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打过去她的电话提示都是电话关机。
　　他想到这，眉头皱起来，正说到紧要关头的主管，头顶开始冒汗，他们市场部的报告太差？老大眉都皱起来，看来季度奖金堪忧。
　　“咚咚”，Tina推门进来，在程信耳边低语：“程先生，默默小姐电话。”
　　程信点头，看着助理，“你继续主持会议”站起来走出会议室，转身进了办公室，拿起桌上的电话：“喂？”
　　“我已经到上海了，刚吃了早餐，上海城隍庙的小笼包好好吃哦。”默默的声音在那边叽叽喳喳着。
　　“嗯，什么时候回来？”程信一只手握着电话，一只手拉松了下领带，天气闷得喘不过气来。
　　“你是不是很想我，才问我什么时候回家啊？”可以想象得到默默那得意的表情。
　　“嗯哼，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我去接你？”程信问道。
　　“不用了，我们还不能决定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和客户还没有约好时间，可能要过几天吧。”默默不能肯定地说。
　　听着程信在电话那头沉默，默默接着说：“我会加快手头的工作了，办完事情后坐最早一班飞机回来好不好？”
　　程信坐在靠椅上，转向窗户的方向：“要不要我去上海？”
　　“呵呵，你什么时候这么粘我的，我怎么不知道？我很快就回来了，不用担心我。”说完，在电话里亲了一下，“有没有听见，要记得想我哦，先这样吧，我们要上车了，晚上再打给你。”
　　程信嘴角弯起来：“你呀，好了，你自己小心些，晚上我给你电话。”
　　Tina和两个助理秘书在门口听着对话的声音从掩着的门缝里传出来，断断续续的，听出老板心情似乎阴转晴，对着会议室里的人做了个OK的手势，再认真地坐在办公桌前为老板准备资料。
　　会议室里正紧张冒汗的主管们看见Tina打的的手势，松一口气，还好还好，等下应该不会死得太难看，长翅膀飞走的奖金又要长着翅膀飞回来了。
　　程信挂掉电话，打开门走出来，两个助理秘书在门口看见他出来，马上把嘴角的笑收起来，低头认真工作。
　　程信走进会议室，在首位坐下来，看着助理问：“说到哪里？”
　　助理把手中的记录给他，他拿起来看一下，放下记录，看着坐着一桌的主管：“好，很不错，继续，下一个轮到谁汇报？”
　　会议仍在继续，但是气氛变得平和起来，因为，大老板的脸色，非常好。
　　两个小助理在外面偷偷凑到Tina桌前，低声八卦：“Tina姐，刚才是老板女朋友的电话吗？老板整个早上心情都不好呢，接了电话，低气压就不见了。”
　　Tina好笑地看着这两个满脸好奇的小秘书：“不是他女朋友还是谁？他女朋友今天出差，老板一直在等她电话。”
　　两个小秘书脑子里立即出现无数画面，两眼冒桃心：“想不到老板是这么疼女朋友的人？好浪漫哦。Tina姐，老板女朋友是什么人啊，说来听一下嘛？”
　　Tina打断她们的丰富想象：“再浪漫的老板，你们也没机会了，老板女朋友长什么样？老板办公室桌上有照片，有胆量就自己进去看。还有，你们再不回位置，等下老板出来，你们就知道老板一点不浪漫了。”
　　“我们可不敢乱进老板办公室，Tina姐，这个会议没这么快结束的了，告诉我们一下嘛，听说老板女朋友比他小很多，是不是真的？”两个助理锲而不舍地追问。
　　Tina看着这两个八卦女，“小姐们，现在是工作时间，还不快回去做事，办公室宝典第三条：老板的私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两个小秘书脖子一缩，立刻溜回位置坐好，认真工作。

　　不知不觉，默默已经去上海四天了，虽然每天电话频频，但是，程信已经开始心情不太阳光了，而默默似乎也正在上海玩得乐不思蜀，根本忘记应该要回家了。
　　他按下电话内线通话键：“Tina，帮我订一张今天到上海的机票。”
　　“是，程先生，您需要回家收拾行李吗？需要我把机票送到你家还是直接在机场取票?” Tina问道。
　　“叫司机送到我家，我先回去一趟。”挂了电话，拿好随身的东西，走出办公室，走进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开车回家拿行李。

　　默默和师兄一下了上海回来的飞机，公司的车早等在机场门口，默默和师兄上了车，司机转过头问：“经理，回公司还是送你们回家？”
　　方家宇看看默默：“师妹，你要回家还是怎么样？”
　　默默想了想，调皮地笑着说：“去程信公司，我想，这是个不错的意外惊喜。”
　　“哈哈哈，你呀，永远都是这样。”方家宇大笑出声，摇头，告诉了司机地址，车子直接向着程信公司的方向驶去。
　　程信收拾好东西，司机刚到门口，打电话给程信：“程先生，我已经到了，机票的时间是两个小时后，现在需要马上去机场吗？”
　　“现在去，我马上出来。”程信挂上电话，拎着行李，锁上门，上车。动作利落得很，在车上，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给默默，想想，估计还在跟客户开会吧，到了上海到打她电话未迟。想到默默会有的惊喜，笑了一下，把手机放回口袋。
　　“开车吧。时间不早了。”程信说道。

　　默默在程信公司的大厦前下了车，跟师兄挥手再见。仰头看了看，这似乎是她第一次来程信的公司。想想以前童简都曾笑她不知道自己男朋友是做什么的，虽然后来程信有跟她聊起他的公司他的生意，可是她却从来不曾踏足他公司一步。
　　不知道他看见她的时候会不会太惊讶呢？表情一定会很好笑。默默心里暗暗笑了一下。
　　拉着小行李箱，走进电梯，按下64楼的按键，电梯一路往上，默默竟然觉得有些心跳加快，好像从来没有给过他这样的意外惊喜，都几天不见他，好想他呢。伸手捂了下双脸，有些发热。
　　电梯“叮”一声提醒她电梯到了64楼。默默顺了头发，拉着行李箱，走出电梯，正对着就是程信公司的大门，那个著名的轿车标志正刻在公司背景墙上。
　　刚走进去，门口漂亮的前台小姐马上微笑着一鞠躬：“小姐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默默点头微笑以对：“麻烦你，我找程信。”
　　“请问小姐跟程先生有预约吗？请惠赐名片，可以吗？”前台小姐依然礼貌有加。
　　默默想了想：“不好意思，我没有预约，程先生不在公司吗？”边说边递过一张名片。想想等这一番盘问过关，就算程信在公司，也什么惊喜也没有了吧。
　　前台小姐让默默坐在会客室沙发上等候，其中一个前台小姐已经拿着名片进里面转达。
　　Tina看着手中的名片倒抽一口冷气，默默竟然从上海回来了？还到了公司，那老板呢，有没有上飞机？
　　“这位小姐在那里？”Tina问前台小姐。
　　“是很重要的客人吗？她现在正在会客室。”前台小姐答道。
　　“她是老板的女朋友，Ellen,给老板打电话，让他别上飞机，告诉他，他女朋友从上海回来了，现在在公司。”Tina一边对助理吩咐，一边向外急走过去。
　　默默正坐在会客室喝咖啡。
　　“默默，你怎么回来了。”Tina走进会客室，看着默默。
　　默默站起来，笑着说：“Tina，我们又见面了，你还好吗？程信不在吗？”
　　Tina顾不了这么多，拉着默默往办公室里面走，“程先生刚订了机票去上海，现在已经快上飞机了，我们要马上打电话给他。”
　　默默愣住，“他去上海？为什么？”
　　“也许他想给你意外惊喜。”Tina摇头，两个人这下都很意外了。只有惊却没有喜。
　　Ｅllen刚拨通程信电话，还好没有关机，松口气，没关机代表没有上飞机。
　　“喂？”老板的声音好有威严哦，不知道告诉他这个消息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程、程先生，你不用上飞机了，Tina姐说，你女朋友现在在公司。”小助理开始语言组织混乱。
　　默默走过去，微笑示意她把电话给她。而程信听得这一句话，握着手机愣在登机口。
　　“程信？”默默接过电话，“你在哪里？你上飞机了吗？不要上飞机，我回来了，我在你公司，你不用去上海。”默默快速地说。
　　程信深呼吸一口气，真是意外，差点要擦肩而过，两个人要错开两个城市，再错过一天时间。
　　“你在公司等我，哪也不许去。”程信说完，挂掉电话，对身后送他的司机说：“回公司，马上。”
　　默默挂掉电话，不好意思地抱歉：“Tina，麻烦你了。”
　　Tina松口气，笑着说：“不要紧，程先生没上飞机就好，你要不要进他办公室休息一下等他？”
　　“好，麻烦你。”默默微笑。
　　Tina打开程信办公室的门，让默默进去休息等候。
　　默默第一次进程信的办公室，整个房间都是黑白色，整个房间设计极是大气，整理得极整齐的办公桌上放着电脑，纸镇，电话，还有一个相架。
　　默默拿起来相架，里面竟然是她和程信在日本箱根的照片，照片里程信搂着她，两个人笑得像幸福得快要溢出来，背后是积雪的富士山，还有簇簇的粉红樱花。她握着程信的手，手指上戴着订婚的戒指。这是幸福的鉴证。
　　Tina带默默进到程信办公室，转身到茶水间泡咖啡。
　　两个小助理速速跟进去，缠住Tina，Ellen首先发问：“Tina姐，她就是老板的女朋友？”
　　“是啊，怎么？不是一直想知道老板女朋友是谁吗？现在不就看到了。”　Tina忙里偷闲答她们。
　　“程先生的女朋友看起来一点架子都没有，你看见她刚才还跟我们笑呢。”两个人兴奋不已，如果未来老板娘很好讲话，要不要先搞好一下关系？
　　Tina在心里偷笑，默默是很好讲话，如果这两个小鬼知道前段时间的公司低气压都是她造成的话，就不会觉得老板有这个女朋友，她们日子就会很好过，也许，经常大小姐脾气一来，公司低气压马上到呢。
　　“Tina姐，她叫什么名字？”小八卦继续追问。
　　“我知道，我知道，”Ellen抢答，刚才看到了桌上的名片，“她叫默默。”
　　“哦哦，跟她气质好像哦，你发现没有，她好斯文哦。”继续八卦。
　　Tina拿咖啡的手抖了一下，默默气质很斯文？镇定一下，转身看她们两个：“快回去工作，老板正从机场回来，我拿咖啡给默默。”
　　端着咖啡走向程信办公室，嘴角在有违Tina美好形象地抽搐，如果她们知道默默真正的面目，会不会泪奔呢。冷静，一定要冷静，估计老板回来，有好戏看吧。
　　轻叩了下门，Tina推门进去，默默站在落地的玻璃窗前，转身，微笑以谢：“麻烦你，Tina，你去忙你的好了，不用特地招呼我。”
　　Tina放下咖啡，“不用客气，程先生现在从机场回来的路上，马上就要到了，你再稍等一会。”
　　默默点头，在程信的椅子上坐下来，问：“我是不是很无聊，想给他突然惊喜，却弄得大家这么麻烦。”
　　Tina摇头，“每个恋爱中的人都会这样，就连老板也不例外，所以才会想去上海给你惊喜，你跟他只是同样的想法。”
　　默默微微地笑，以为可以见到他，却错过，偏以为这样可以是惊喜，却弄巧成拙。
　　“默默，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我在外面，你休息一下吧。”看着默默点了点头，Tina转身出了程信办公室。
　　而外面办公室的气氛极其古怪。Ellen刚才一通劲爆的电话，现在几乎整公司全知道本年度老板最神秘的女友显身公司。而早上老板要订机票要去上海见女友的浪漫事迹刚传遍公司，中午女友却出现在公司，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是刺激加精彩。大家都跷颈以待事情发展。
　　Tina叹气，这层楼的办公效率今天下午看来，是零。为什么整个公司都这么地八卦？不过，在内心，Tina也颇期待老板回来时候的场面，好想看呢，跟程信这么多年，最近破功的机率大大提高，默默绝对功不可没。
　　“叮――”电梯提示声在64楼响起，所有人正襟危坐，老板归来，大家好忙哦，好忙哦。
　　前台小姐早醒目地站在门口，果然几秒后，老板身影出现在门口，前台小姐马上拉开门：“程先生。”
　　程信点头，快步走进办公室，看着Tina问：“默默呢？”
　　Tina早站起来，手伸出示意：“在您的办公室里。”
　　程信越过Tina，推开办公室的门，“默默――。”话音未落，一个娇小的身影已扑进怀里，“程信，我好想你。”默默整个人缠在他身上，双手搂着他脖子，头埋在他胸口，深呼吸他的味道。
　　外面办公室的人员集体在心里抽口气，看来老板紧张女朋友的传言是真的呢。
　　Tina快步走过去，帮关上门，以保护老板隐私。转身，整点被眼光飞箭射伤。
　　整片人在心里哀嚎，真是过份，好不容易抓到机会看到老板的破功机会，竟然被首席秘书小姐打断。
　　“我本来要来给你惊喜的，谁知道你不在，知道不知道我们差点错过？”默默半天才抬头爱娇地问他。
　　程信一直看着她不吭声，默默抗议道：“我很想你呢，这四天，你都不想我吗？”她的抗议声被程信以唇封住，急切地攫取她的气息。
　　“我非常非常地想你，默默。”程信低沉的声音蕴藏着极多的想念，“不要这样给我惊喜。”
　　默默把脸埋进他怀里，心跳加速，每次被他吻住都仍会心跳加速，真是，好没有用啊。
　　“我们回家吧，我累了。”默默看着他说。
　　程信点头，搂住她的肩开门走出去，七八个人立刻低头假装忙开来。
　　“Tina 我先走了，有事打我电话。”程信吩咐Tina
　　“是，我知道了。” Tina早站起来，点头。
　　程信低头问默默：“你的行李呢？”
　　默默才想起还拎了行李，早不知道放在哪里。
　　“程先生，默默的行李在会客室。” Tina适时发挥能干秘书本色为老板解困惑。
　　默默感激地看她一眼。
　　程信无奈地捏了下她的鼻子：“你永远这么迷糊，怎么没有把自己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