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宠婢》缺玉残歌

20、做衣服

　　隔日，江止语再去蕉阳馆请安的时候明显感觉太子妃整个人的状态都有些不同，笑还是那样的笑，只是她脸上的每个毛孔都在诉说着此时真心实意的快乐。

　　爷昨夜肯是宿在蕉阳馆的，想必两人 “聊”得不错。

　　她如此想着，心里不免一阵儿发酸，难怪爷后来都没过来。酸完又替太子妃高兴，感情上讲，她是愿意太子妃能压制住纪良娣的，只身若难保，必就没功夫折腾别人了。

　　杜安然理了理衣袖开口道：“下月是父皇生辰，妹妹们倒是一同想想，咱府里该送个什么样的礼物才好。”

　　四人一时沉默不语，杜安然拍拍手，菊蓝和菊碧抬着一架盖了红布的东西到厅中央，她一抬手，菊蓝揭开红布，竟然是一块巨大玉石雕成的长寿佛墩子。

　　“几位妹妹看这玉雕如何？”

　　任她们都是富贵人家长起来的，看见如此大块的玉雕，还是不免惊讶，江止语细细打量那佛，雕工玉质都顶好的，就是瞧着佛头微平，有些失了整体的丰润，不过玉这东西，雕师得根据材料的大小形状下手，这佛头也不是人为可改变的，想通这点，她便没有说话。。

　　纪秋梧细细打量了玉雕佛，出了蕉阳殿便唤过随同跟来的牡丹：“刚才那玉佛你可看清了？”

　　“看清了！”

　　“你上将军府走一趟，就把玉雕跟纪大将军好好形容一番，将军问什么你便如实答来，知道吗？”

　　“奴婢明白！”

　　望着牡丹离去的背影，纪秋梧立起手在难得的阳光下瞧着自己的指甲：“食指的指甲都跟中指一般长了呢！芍药，回去替我好好修修。”

　　芍药早迎上来补了牡丹的位置：“主子的指甲长得快，长了岂不更好画花儿嘛！”

　　纪秋梧偏头看她：“倒也是，不过指甲可以一般长，人若一般相似可就不大好了。”

　　“主子艳绝帝都，再没人能与主子一般相似的。”

　　纪秋梧伸手在芍药额上戳了戳：“就你嘴甜！”

　　隔天下了朝，陈子墨惦记着江止语昨日受了委屈，衣服也不换径直往墨语轩去了，顺道的让宗林把寄松、寄柏二人唤过来。原本梅兰竹菊、榕柳松柏八人是君贤阁的大宫女，如今算是拨了一半到墨语轩。

　　江止语受宠若惊的就要推辞：“爷，不可，臣妾这儿有寄榕、寄柳就够了。”

　　陈子墨斜睨了眼正垂手立在一旁的寄榕、寄柳：“她们若真能胜任，你也不至于被欺负到头上了。”

　　江止语抬起头据力以争：“她们已经很尽职了，不过也是两只眼睛两只手的人，难免疏忽。”

　　陈了墨怜爱的捏捏她的脸蛋儿：“所以才要派多两个人给你呀！”

　　江止语哑然，陈子墨笑着将她搂时怀里：“小笨蛋，也只有你这种糊涂虫才会觉得被赐了人是莫大的恩宠，要爷赐两个下人去太子妃屋里，估摸着她就该烧心了。”

　　自古上位者赐人，多半有监视的意思在，江止语愕然抬头：“爷~~~”

　　陈子墨捧着她的脸贴回胸膛上：“爷不是那意思！”

　　她心满意足的缩在他怀里：“我知道的，爷是嫌我笨，这才让信得过的人来替我张罗。”

　　“总算还没笨到家！”他不禁觉得很受用，这种全心全意被人信任和依靠的感觉，即便他是太子，也是从未体验过的。

　　六七月的天气已经很有些暑热了，陈子墨在宫里陪着皇帝跟大臣打了一天嘴仗，刚回到书房，宗林就端着冰镇完又晾了一会儿的白果汤进来了，他一看那汤，就知道肯定是江止语吩咐的。

　　他不爱喝冷茶，也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反而带着丝清甜微苦的白果汤讨了他的喜，后来天气热了，江止语便常命膳房差不多时候做了放进冰窖里，估摸着爷快回来了，又让人提前拿出来。这样镇过的汤水还有冰窖的凉意，又不会凉得过了对身体不好。

　　他喝过一回就很满意，后来差不离次次回来，便都能喝着。

　　不晓得是不是她在书房呆过两年的原因，她掐他回来的时辰一般都掐得挺准的，每次汤水的温度是刚刚好，不泌人也不屁暖屁暖的黏腻。

　　一口把汤喝了，他抹了把额头干脆往墨语轩去了。

　　他进屋的时候江止语正捧着个白色的东西在缝，他凑上去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明白过来她缝的是什么，只得干脆夺过来细细打量。

　　衣服不像衣服，袖子不像袖子，只有一点他看出来了，这大小尺寸，应该是替自己准备的。

　　“你这是瞎缝什么呢？”他就着榻的另一边坐了。

　　江止语把东西抢回来不无得意道：“爷瞧着像不像没有身子的衣服啊？”

　　他又看了看，可不就是嘛！只是她缝这东西有什么用？

　　江止语晃了晃头：“大热天的，府里的女眷还有穿凉快的纱衣，爷要天天着细锦料的内外两件儿，在外头就罢了，回府也不得松快着点儿。我就想着给爷缝个只有袖子脖子的衣服，外面套着外衣，看起来总是一样的。可不就凉快了嘛！”

　　她跳下榻几拿着衣服在他身上比划了一下：“爷要觉得不庄重，只在墨语轩穿罢，好不好？”

　　她眨着黑亮亮的大眼睛，里面有一丝调皮的笑意。他顾不得暑热将她捞过来亲了一口：“爷在墨语轩只穿止语缝的衣服都行。”

　　江止语咻地红了脸：“那可不行，这衣服没身子呢！”

　　陈子墨哈哈就笑了，心里却是暖暖软软的。

　　便是母妃亦从未想过替他改制新衣，太子妃、纪良娣只会时时提醒他庄重持稳，好像这些东西她们不提醒他就不懂似的。唯有止语，考虑的是他舒不舒服。

　　怪道自己喜欢呆在这儿呢！在她眼中，他只是本身的这个人，她对他的喜、怒、哀、乐皆只因他本身。而在其他人眼中，他是儿子、是夫君，却从来不只是儿子、夫君。

　　他扯过逃开的姑娘又亲了一口：“那你便帮爷做件儿有身子的，以后爷外出就穿没身子的套外袍，回来就只穿有身子的，怎么样都是凉快的。”

　　江止语慌忙挣出来摆手道不可：“若爷在宫里偶尔换个衣服，给别人见了，有损爷的名声。”

　　陈子墨笑得坏坏的：“宫里还有谁能见着爷的里衣？你还想着爷给你带回几个姐妹来？”

　　江止语一下子就不乐意了：“你要带就带，我又管不着。”

　　他哈哈大笑了两声儿，挤到她耳边吹了两口气：“止语把爷喂饱了爷就不带。”

　　江止语羞得脸都要滴血了，幸好寄榕几个机灵，老早闪了出去，还贴心的把房门给带上了。

　　等着皇帝寿辰的正日子，太子府一早就热闹起来。江止语虽然不是第一次进宫，可是比起上次糊里糊涂见了敏妃娘娘，今日更紧张了。

　　皇帝的寿辰可不止有宫里人，还有朝廷百官和命妇，哪怕出一点儿岔子，轻则失了太子府的颜面，重的……

　　她端坐在宫凳上努力回忆，前世皇帝这一寿辰她是没资格参加的，不过爷到寿宴后还是原样行事，想必没出过什么大事。

　　定了定心神，她打眼瞧着镜子里的自己打气：不怕，少说少动少听！

　　为着怕出错，她先让寄榕问膳房要了两个馒头细细嚼着吃了一个，水却是一滴都没敢喝。走走停停过了三道宫门，再里就不能乘轿了。

　　上次进宫有七爷牵着，除了地上的青石板，她连宫墙都没多看几眼。今日隆重，爷不可能再来牵她，她站在原地想了想，毅然决然的走到白芙蓉身旁：“妹妹第一次进宫，还望姐姐多提点。”

　　白芙蓉微微颔首，并未多语。

　　江止语莫名的心定了不少，她相信自己眼光，也相信爷的眼光，白芙蓉对谁都淡淡的，但绝不会希望太子府出丑。

　　到了正宴堂，侍妾是没有资格上前单独拜寿的，只能随着众人跪拜时一道贺了，太子和太子妃一会儿却是要随同前去献礼的。

　　大蜀重视长幼有序，七爷虽然是太子，献礼的顺序还是排在几位哥哥后面的。轮到六王府，两个宫人抬了驾洁白晶莹的白玉仙鹤雕上前，杜安然一见，眉头往回收了收。丁宜见了，眼神沉了沉，目光不由望向皇后的方向。

　　皇帝对白玉仙鹤显然很满意，还命人赏了丁宜：“这礼物不用问，想必是六儿媳妇儿准备的，若给老六这臭小子，指不定给朕弄只公鸡蛐蛐儿就呈上来了。”

　　皇后拿帕子抿着嘴笑了一阵：“知子莫若父，还是皇上了解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