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的时候在想,如果男主说话有回音的话,不要怕的回音应该是……
“怕怕怕怕怕怕怕……”
女主表示真的好方,能不能抱紧小方同学。
有时候写着写着觉得我这里感情是不是太突兀了!认识多久啊就私奔!
只好感叹爱情来得太莫名其妙【并不是】
我决定努力把它掰回武侠,请不要抱任何期待-L-
10/31 小修
【【六】
当沈霖雨听见关于沈家的消息时,两人已在离京城几百里的一个小镇上。两人一路往南,去向方家旧居。看着城门旁贴着的皇榜,沈霖雨一个踉跄,方无忆连忙伸手扶住她。
看了眼皇榜,方无忆神色复杂,他略带担忧地望着沈霖雨,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哪知沈霖雨却只是垂下眼睑,轻轻一笑。她抬起头时,面色虽还有些苍白,眼眶还微微湿润,声音却是无比平静,“也好,此番也算是解决了父亲最大的难题。”她的笑容里带着几乎不可见的苦涩,“那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胡说八道些什么。”不满沈霖雨的措词,方无忆搂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肩膀。
“我说真的,”沈霖雨抬眼望着方无忆,“我与父亲都‘求仁得仁’,挺好的。”她此时的笑容,却是带着满足。
方无忆也笑,“傻样子。”
眼见天要黑了,两人决定先找个客栈落脚,明日一早再赶路。小镇里只有一间客栈,掌柜的说今日有商队落脚,仅余一间上房。方无忆瞥了沈霖雨一眼,见她不作反应,便默默地往桌上放了房钱,“一间就一间罢,我们要了。”
两人进了房间后,方无忆将包袱放在桌上,“我今晚睡地上。”
沈霖雨打量了屋子一眼,打开衣柜一看,并没有看见备用的被褥。她并未回答方无忆,只说让小二送些晚饭来。
两人奔波数日,眼见着总算快到目的地,才终于稍稍松懈了下来。用完晚膳后,沈霖雨让小二送了桶热水上来,方无忆有眼力见地从窗口跳上了屋顶。看着他仓促离开房间的背影,沈霖雨偷偷笑了笑。
是夜,沈霖雨沐浴完已许久,却不见方无忆回来。她推开窗户,毫不犹豫地往窗台上爬。方无忆原枕着手臂躺在屋顶上,眼睛余光突然扫到有只白皙的小手搭上屋檐,眼皮一跳,连忙跳起来。
那手的主人自然是沈霖雨,方无忆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把人拉上来,板下脸训斥,“你又不会武功,乱爬什么,真是不知轻重。”
沈霖雨委屈道,“不是看你许久都没回来,我想要是我不来,恐怕你今晚就睡在这屋顶了。”
方无忆被看穿心事,有些尴尬。他讪讪地拍了沈霖雨的手一下,“就算这样,你也不能爬屋顶啊,你看你,哪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此刻夜正凉,沈霖雨被方无忆握着手,瘪了瘪嘴,就往他怀里缩。方无忆也顺势一带,将她搂进怀里,两人一起在屋顶处坐下,“冷了?”
沈霖雨轻哼一声,用行动表示回答,“大家闺秀才不会跟你这种小混混跑呢,我现在最多就是一朵小野花……”
方无忆搂着沈霖雨的肩,突然觉着她似乎又清减了些。他叹息道,“还小野花,你就是颗傻白菜,傻乎乎的什么不知道……哎!还带咬人的?”原来是沈霖雨听着不满,低头轻轻咬了他手一口。
方无忆想了想,又道,“等回了方家,我教你个一招半式,起码把轻功学学……”
沈霖雨却是兴致缺缺的模样,闭着眼睛,敷衍地哼了几声,好似快要睡着了。
方无忆低头,不觉无奈,又把怀里的人紧了紧,“你啊……”月光如水,不知是否受了月光的感染,他的声音里也是如水的温柔与宠溺。
见沈霖雨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方无忆便直接把人抱了起来。沈霖雨轻喃一声,又忘他怀里钻了钻,没睁眼。方无忆轻轻一笑,足尖一点跃到半空,一个回身,稳稳落到他们房间的窗台上,抱着沈霖雨,很小心地弯腰钻了进去。
他将沈霖雨放到床榻上后,刚准备转身离开,一只小手却抓住了他的衣角。回头发现沈霖雨睁了眼,困意作祟,她眼睛眯成一条缝,却执着地抓着方无忆的衣服。
方无忆无奈,俯身趴在床边上,就地坐了下来,他伸手将沈霖雨面上的散发拨到一边,手顺势放在她脸上,轻轻摩擦,“傻白菜,我们可是还未成亲啊。”
沈霖雨在他手上蹭了蹭,抓着他衣角的手却死死不肯放,她声音有些哑,“名分而已。”
方无忆哑然,半晌,他凑过去,在沈霖雨额上落下一吻,“是我多虑了。”他翻身上床,和衣而卧,用被子将沈霖雨裹进去,然后搂在自己怀里。“傻白菜。”虽然沈霖雨并不在乎,方无忆却想给她更多。只可惜那些原本应当属于这个小郡主的八抬大轿,旗锣金灯,此刻都显得分外遥远。
我是何德何能,有次荣殊,得你相伴。
翌日一早,两人便继续朝着方家故居前行。方无忆在市集里买了匹马,沈霖雨不通骑术,两人便共乘一骑。一路策马绝尘,是夜三更,两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幽州。
沈霖雨抬头望着大门处的牌匾,“‘黎府’?”在月光下,这两个镀金大字显得格外醒目。她转头望向方无忆,眼里满是不解。
牌匾上虽写着黎府,从外表上看,这却像是一个大庄子。两人高的围墙圈起一大片地,一眼望不到头。只看大门,红砖青瓦,流檐飞角,一看便是个富贵人家。
方无忆看着紧闭的大门,剑眉紧蹙,幽深的眼眸如这夜色,似要将一切都吞没。听见沈霖雨的声音,他如梦初醒,转过头。
沈霖雨身后的月光映入方无忆的眼眸,打破了他眼底的一池井水。原本的波澜不惊也在月光下泛起了涟漪。他叹息,牵起沈霖雨的手,绕开了这座大宅。
两人朝城郊方向走去,方无忆一路沉默,沈霖雨默契地什么也没问,只是静静地跟在他身边。
两人最后抵达城外一处废弃的庙宇。看着大门一副要塌了的模样,沈霖雨眼睛微微睁大,四处一打量,最后依旧不言不语地踩着方无忆的步子一同走了进去。院内荒草丛生,断砖碎瓦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上。院子中央还倒着个缺了半边的大香炉。走进庙内,枯草凌乱地铺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上面还盖着一层厚厚的灰。此处万籁俱寂,两人踩过枯草时甚至能听见草杆折断发出的细碎声响。被压过的小草堆微微凹陷下去,像是凭空多出来了一条小道。摇摇欲坠的墙上四处结着蜘蛛网。风透过大敞的庙门闯了进来,蜘蛛网在墙上一晃一晃的,让人不禁担心下一刻这墙便要塌下来了。
庙内唯一保存得较好的便是那尊齐顶的佛像,不知是不是因年代已久,佛像上的金粉早已脱光,只剩一个简单的土坯。佛祖一手朝上放在腹前,一手立在胸前,在同样是土坯一般的莲花蒲团上打坐。沈霖雨抬眼,发现那佛像的脸竟是没有五官。
沈霖雨暗暗咽了口口水,缩了缩脖子,可怜兮兮地看向方无忆。方无忆似是感觉到了身旁人的紧张,紧了紧牵着她的手,道,“别怕。”
沈霖雨点点头,但身子不由自主地又往方无忆身后缩了缩。
方无忆加快脚步,两人绕过佛像前的贡台,走到佛像身后。方无忆松开牵着沈霖雨的手,在土坯蒲团上不知拨弄了什么,只听一声闷响,蒲团下的石块蓦地陷了下去,露出一个入口。方无忆看了目瞪口呆的沈霖雨一眼,嘴角划过一抹自己也没发觉的笑意。
入口往下是个十分简陋的阶梯,似乎只是随意拿几块大石头搭起来,拼凑而成。方无忆在入口处翻出几根蜡烛,将其中一根点燃后,便一手拿着烛台,一手牵起沈霖雨,顺着石梯往下走。往下走了几丈远后,往下的势头突然地就平缓了起来。地道里阴暗潮湿,寸草不生,除了方无忆手中的蜡烛,四处没有一点光线。就连他手中的烛光,也在晃动之间显得脆弱不堪,似乎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感受到了身边人的情绪,方无忆又重复了一次刚刚的话,“白菜,不要怕。”他声音放的很轻,地道内却依旧能听得见他的回音。
面前是望不到头的黑暗,如同一个随时准备吃人的猛兽。沈霖雨将目光移开,转头看向身边这个男子。烛光闪烁,明灭之间身边的人的轮廓显得清晰而深刻。沈霖雨心中一窒,感觉自己似乎透过了他眼里的火光,看见了火光之下的一池死水。她突然往方无忆身边凑了凑,整只手臂攀上方无忆牵着她的那只手。透过不厚的衣衫,她感受到了方无忆略微冰凉的手臂。缓了缓,沈霖雨将另一只手也搭在了方无忆的手臂上。
身边人只当她是害怕了,也没注意她的动作。
只愿能剪下一抹日光放进你的眼里,从此无论你身在何处,总能有温暖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