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疆（赵靖忠同人）》楚容衣

44、第 44 章

　　第四十四章-真相

　　沐云洲逃了，赵靖忠与江鸣未能拦下他，只是那些随沐云洲而来的杀手死士都死了。他俩均身负有伤，江鸣伤的重些，全身上下近十处剑伤，有一道还洞穿了他的左腹。许是那些人听到了兵马司的动静，一力护着沐云洲让他快走，而这边江鸣伤势颇沉再战亦难，赵靖忠自己也是身负数道剑伤，对方剩下的三人死死缠着他俩不放，确是分身乏术。五城兵马司的人到的时候，沐云洲已然走脱，而赵靖忠他们则刚刚放倒了最后剩下来的几人。赵靖忠没要他们的命，活着的人是趁着兵马司的人来时，咬开藏在口腔里的毒丸自尽的，赵靖忠救之不及。

　　又过了没一会儿，锦衣卫的人也到了，领头的人见到一身蟒服染血的赵靖忠时很是惊讶，在这样的非常时期赵靖忠应该在宫里，就算不在御前也应该在司礼监的班房，怎么会出现在街上还如此狼狈。他不敢问，他只是听上头的吩咐办事，至于内里的关系他从来不问也不能理会。在赵靖忠身边勉强还站着的江鸣，这人也是识得的，以前都在锦衣卫办差，说起来还算相熟。

　　赵靖忠不等这些人开口问，先他们一步布置下去，先给江鸣找大夫。信王府这会儿肯定不能回去，锦衣卫那边有许显纯，赵靖忠拿不准在沐云洲的事上许显纯知道多少，但他知道许显纯是魏忠贤手底下的刀，无论如何锦衣卫都不是可以待的地方。不过转眼的功夫，他已将江鸣安排到了五城兵马司，江鸣也好，他自己也罢，当下都得去治伤，幸好那些人兵刃上没毒，否则真等这些官差过来，他们的尸首只怕都已凉透。

　　“还能不能走？”赵靖忠搀着江鸣小声问道，江鸣点点头，都不愿在人前露出虚弱之态来，洞穿江鸣左腹的正是走脱的沐云洲。他们仨论功夫都在伯仲之间，就是那些死去的杀手也都功夫不弱，对方又人多势众，赵靖忠与江鸣加起来才两个人，能活着杀了十来个又生擒下两人已是不易。

　　“不知殿下如何了……”江鸣捂着伤口强撑着，他脸色发白，赵靖忠点了他的穴道为他止血，然而连番激战已是耗尽体力。

　　“信王殿下已被护送入宫。”五城兵马司的人赶紧回道，他们原是一队人但因遇见了正要找救兵的方正化于是被分做了两拨，一拨负责护送信王入宫，一拨则过来捉拿刺客。

　　听得这个消息，赵靖忠始觉心头安定，随之周身一轻，那股一直支撑着他的力气也于其后抽空，若不是他还搀扶着江鸣，只怕他自个儿现在也撑不住了。他并没有问为什么五城兵马司与锦衣卫的人会来的这么慢，他们在街面上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却没有援军出现。或许客魏的阴谋从始至终都没有完全告知下面的人，但今晚的布局里，这些人一个都不无辜，他们至少得过上头的暗示，关于尽量拖延时间的暗示。

　　在与沐云洲交手的过程中，赵靖忠已揭了他蒙面的黑巾，一切都与赵靖忠先前猜测的一样，那是张与朱由检极为相似的脸，甚至于连被揭开黑巾那瞬间的错愕神色居然都与朱由检分毫不差。两人相貌相似，虽难得却不稀罕，当这样一个长的与朱由检极其相像连神情都一般无二的人为客魏所用，那就不再是巧合，而现在这个人要取朱由检的性命，那代表的只有一件事，客氏与魏忠贤想做的是将朱由检换掉，由这名刺客代替朱由检活在禁宫中。

　　想通这节后，赵靖忠在兵马司里只做了简单包扎，没有人追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走了个过程而已他就赶回了宫中，走前他看了江鸣一眼，江鸣冲他眨了下眼，彼此心照不宣的做下了决定。这件事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除了他与江鸣以外没有第三个人见过那名刺客的脸，就算朱由检顺利继位，但魏客的爪牙已遍布宫内朝堂，为了保证朱由检的安全现在还不是算帐的时候，一切仍然还要从长计议，由朱由检自己决定如何下手才好。魏忠贤见到朱由检时，自己的身份也将暴光，之后的每步只会比之前更加艰难，赵靖忠于回宫的路上，月已西斜。

　　这真是无比漫长的一夜……

　　天启七年，八月，朱由校崩于乾清宫，年二十三，遗诏以皇第五弟信王由检嗣皇帝位。

　　赵靖忠没有直接回班房而是先去换了身衣裳，他已听说了遗诏的事，宫里这会儿因朱由校的崩逝而忙的人仰马翻，他那儿还有内监给备下的丧服，这些东西都是早预备下了。魏忠贤在等他，坐在司礼监的班房里，四下并无旁人，亦是一身素白。

　　“义父。”赵靖忠躬身为礼，神色如常。

　　魏忠贤把玩着手中黄金铸造的一枚骰子，将它放入空置的瓷盘里，就听得骰子不断碰撞着瓷盘发出的沉重声响徐徐渐弱，复归一室静寂。魏忠贤冲他招手，示意他过来，赵靖忠几步上前，看了眼那瓷盘里，恰恰是个三点，魏忠贤抬眼看着他道：“干的不错，不愧是我一手教出来的。”

　　赵靖忠没有接他的话。

　　魏忠贤的指尖点在自己坐着的地方，“这里或许早晚是你的，不过现在可不成，早了点儿。”

　　“尚未终局，靖忠不敢多想。”

　　“你以为陛下能将你保下来？”魏忠贤打量过他的神色，起身，抬手按在他的肩头，赵靖忠只觉肩上力道越来越沉，魏忠贤迫使他在自己方才坐着的位置上坐下，“怎么样？坐的稳吗？”二人目光相对，魏忠贤侧身将手指向门外，“风光好，可又能瞧的了多久？孩子，你要想清楚了，那些自诩清流的可愿意放过你？”话音落，魏忠贤笑了出来，尖锐而刺耳的笑声在赵靖忠的耳边不断回荡，此时的他尚不知将来种种。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