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疆（赵靖忠同人）》楚容衣

21、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江鸣

　　江鸣喜欢与赵靖忠打交道，闲着没事的时候就拉着他切磋，两人往往能过上数百招，也都是点到即止不伤筋动骨。朱由检对于骑射功夫也有些天份，再加上江鸣平素教导认真，数月下来已见些微成效。无论眼下朝局如何变幻，朱由检都安然的在信王府里过日子，府门一闭八方风雨止于门外。

　　府里诸人与江鸣混的熟了后，能说的话便多了起来，江鸣偶尔也会和他们提起关于诏狱里的一些故事，故事只是故事，听听便罢那种。江鸣个性豪爽，犹好饮酒无肉不欢，王承恩陪着他喝过几回酒，都是被赵靖忠从桌子底下捡起来扛回去的。因为到了信王府的缘故，江鸣虽还担着锦衣卫百户的官职，却不用往那边点卯办差，吃住都在王府里哪儿都没去，也没听他提到自己家中如何，不明就里的便有些好奇。

　　这样的想法赵靖忠他们几个却是没有的，江鸣入府不到三日，他的底细就送了过来。薄薄的几页纸，朱由检看着纸上熟悉的笔迹，心头就像被太阳晒着似的暖洋洋的。说起来江鸣算是个命苦的，早年在锦衣卫办案，因性情耿直又一根筋的缘故得罪了人，被指去办了件极危险的差事。算是他艺高人胆大，硬是活着回来，他走的时候他媳妇儿还怀着孩子，七个月了，眼看着再两、三个月就可分娩。

　　等他回京后，媳妇没了据说是难产之后又血崩，就剩了尚在襁褓中的孩子，是个丫头长的像娘。江鸣看到孩子就想到孩子他娘，每天每夜的心里难受，又想到自己总被外派至各地州府，于是咬着牙将孩子送回老家交给自己爹娘照顾。江鸣是江浙人，家里做了点小本生意，爹娘不习惯京中饮食气候，均留在家中打理铺子自得其乐。孩子送过去后，江鸣在京里就真正的算是孤家寡人，一年才回去一回，每回都将自己存下的俸银带回去，权当是自己为女儿存嫁妆了。

　　这件事朱由检与赵靖忠他们几个提过，为的就是怕他们问到了江鸣的伤心事。江鸣至今不曾续弦别娶，由此可见他对亡妻仍未忘怀，当日夫妻必是深情缱绻。江鸣的事倒是在他们几个心里引出段唏嘘之情，王承恩还挤出了两滴眼泪，当天下了值又结队找江鸣喝酒去了。

　　宫里来过几回人，来的都是王体乾，时不时的给送点赐下来的好东西，有玩物摆件，有时又是些宫里的菜式，还有的时候是锦缎珠玉等等。王体乾每回来，朱由检都会备上个厚厚的红封，偶尔甚至于还会解下自己身上的玉佩直接赠予他。王府中人对他也是客气有加礼数周全，他几回打量着赵靖忠，赵靖忠都以笑容相待，不言不语的并不与他打交道。

　　“殿下如此厚待奴婢，奴婢实在无以为报。”今日王体乾仍是来送赐物的，这次送过来的是樟木雕的几样玩意儿，并非什么名贵之物。

　　“公公在陛下跟前用心得力，这辛苦都还是看在眼里的。”朱由检按住他的手，他们一躬身一站立，朱由检反倒要低头看他，“公公若不嫌礼薄便收下。”

　　“回回来都让殿下破费，实是有愧。”说着将那红封往袖中的暗兜里搁好，又与朱由检说了几句，多是说的宫里朱由校的事儿。朱由校近来爱上了木工活儿，常常将自己闭于殿中，就连寝食都得人提醒着才记得，今天送来的这套木雕玩意儿就是出自朱由校之手。

　　“陛下身边还请公公多多照应。”朱由检这话几乎是在王体乾的耳边说的，目光里含着几许深意。

　　“这都是本份，哦，瞧奴婢这记性，”王体乾佯做忘了事般话头停了停才又道：“再过得一月便是殿下生辰，陛下早早就吩咐下来要为殿下好生庆祝，还让奴婢来问是在宫里的好还是在府里的好。”

　　朱由检随即笑道：“自然是在府上，此事看来又得劳烦公公费心了。”

　　王体乾笑了几声，只道不敢当，又吃了盏茶这才离去。

　　信王府离皇城甚近，王体乾却没有直接回宫，而是绕去了东厂，他回回到信王府后都会先来这里，如果魏忠贤在宫中则可免去这趟。在王体乾看来，信王朱由检是个上道的人，哪怕只有十岁也十分上道。他每回向魏忠贤回禀信王府的点点滴滴时，都不忘提到此事。

　　“问了陛下的事没有？”魏忠贤搓着手问他，这会儿已是九月中，京中酷暑已退，正是夏秋交际之时，屋子里已不再用冰，但地龙也没有使用，只是衣裳都换了秋式。

　　“提了句，问陛下龙体是否康健。”王体乾小心应答。

　　“只这一句？”魏忠贤转过身看着他。

　　他想了想，又说：“是，就这一句，旁的也没有了，再就是些谢恩的话。”

　　“下月生辰看着办，陛下就这么个兄弟。”魏忠贤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回去了。王体乾向他道了告退，这才躬着腰退至门边，转身推开门回宫复旨，就在推开门的刹那，他好像听到屋里传来琳琅环佩叮当脆响，他脚下未迟，迈过门槛低着头便走了。

　　“倒是个乖觉的。”客氏的声音自屏风后传来，不过几步绕过屏风，香风微浮琳琅叮咚。她早早就来了，只不过王体乾过来时她进了内室避开，但他二人说的话，她却是句句都听的真切。

　　“你不回宫？”魏忠贤见她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抬头看了眼天色，“留下来一道用饭？”

　　“哟，今儿个你真是心情好，还会想着留我用饭。”伸手在魏忠贤眉心轻戳一记，“平日里恨不得我来了就走，这会子真是转了性。”

　　“下月信王生辰，你有什么准备？”魏忠贤揽着她的腰际，倒了盏热茶予她。

　　“这要再长几岁还好说，现在这时候不上不下的，还是照旧好了，等再过个三、四年的倒是可以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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