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疆（赵靖忠同人）》楚容衣

20、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名字

　　猜到王安会死是一回事，消息切实被传开又是另一回事，赵靖忠从入宫时起就多受他照顾与提点，王安走的时候他无法前去相送，王安死了之后他也无法为其收敛尸骨，赵靖忠从得到消息后就陷入了深深的无力与自责中。

　　这几日朱由检并没有与他提旁的事，王安的生与死，对于现在的信王府并不可能造成任何冲击，但对于他们每个人而言，这件事仿佛有着别样的深意。朱由检近来都没有再入宫，每日里除了读书习字便是跟着府中侍卫习些拳脚骑射功夫，以期强身健体。朱由检在王府中的动向很快就被人传到了宫中，没过几日，宫里给信王府安排了名锦衣卫的百户。

　　百户姓江名鸣字伯渔，看着四十开外的年纪，生的虎背熊腰孔武有力，腰间挂着柄绣春刀，光看走路的步子就知道是练家子。进府第一天，江鸣就和赵靖忠打了场，不是切磋而是实打实的较量，绣春刀对上白缨银枪，朱由检与王承恩他们几个于他俩招来招往间看花了眼。这场较量到最后打了个平手，并未分出胜负，朱由检的嘴角略微翘起，双手向后一背便回了花厅里。

　　“你可算是遇着对手了。”王承恩走过来拍着赵靖忠的肩膀说，又对着江鸣竖了拇指，“江百户，您是这个。”

　　“赵公公，方才承让。”江鸣先是向着赵靖忠一揖，这才对王承恩道：“不敢当。”他是个武人脾气，虽然在锦衣卫做事，却好打抱不平，几回下来倒惹了上头的不喜。此回宫里下谕旨让给信王府挑个人过去，江鸣的上官就将他的名字添在了里面，一并往上呈送。锦衣卫指挥使是许显纯，与魏忠贤栓一根绳上，对这事说不上有多上心更没兴趣，名单到手自己看了回，删了几个名字后先拿给魏忠贤过了目这才送到了朱由校的御案前。

　　“言重。江百户实是身手了得，若再战下去，结果还未可知。”赵靖忠也冲江鸣一揖，这场较量之后赵靖忠倒是对江鸣生出份惺惺相惜来，光看江鸣这刚进府就要与自己较量的架式便知道，这人是真来教朱由检骑射拳脚的。

　　“你怎么想着找他较量啊？”王承恩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其中原由，边走边问。

　　“看下盘。”江鸣嘿嘿一笑，“赵公公是高手，我就有点儿技痒，没忍住，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江鸣的到来使朱由检的生活起了些细微的波澜，每日另抽了一个半时辰出来用来跟随江鸣练习，不只是朱由检就是王承恩他们几个贴身侍候的都在旁边陪练。素日里王承恩顶多是和赵靖忠装个样子，一直嚷着要习武，可没两天就受不得苦的放弃了，赵靖忠不与他认真往往都随他去，然而江鸣是个一根筋的性子，说出来的话半点折扣都不打。朱由检在此之前已经跟着府里的侍卫练了些日子，最难的那些天已经过去，而王承恩他们才是真正的刚开始。

　　魏忠贤从赵南星的府门外刚回到东厂，还没来的及将今日吃的这顿闭门羹给发泄出来，客氏的帖子就送到了他手上。看到帖子那会儿，他方才恍然大悟，今儿个他是不想进宫也得进宫，就是胸膛里这口气再难咽下去，现在也得憋着，今日是客氏的生辰。

　　客氏这个女人，说好哄也好哄，说难哄也难哄，他俩对食以来，她对魏忠贤的事也算上心，时不时的还会拈酸吃醋，手和心是狠了些，但这对于魏忠贤而言并不算事儿。魏忠贤是记得她生日的，上个月空闲的时候就让人留意着有什么好的物件，哪怕是人也行，只要客氏瞧的上喜欢，当然赵靖忠不行。

　　王安死后，他明面上忙于和东林党走关系，虽是碰了几回壁但热情未减，就是在朱由校跟前也多有称赞。暗地里，又着人联络被东林党一踩到底，几乎再无翻身之日的齐楚浙三党。朱由校会将王安这个助自己摆脱李选侍控制的人充军至南海子，东林党可以在王安被充军后将之视若弃卒半点动静都无，魏忠贤与客氏也都在心里有了盘算。如此一忙，正日子的时候反而给忘了。

　　客氏在宫外也有宅子，离皇城极近，她今日约魏忠贤就是在宫外的宅子里，只不过下给魏忠贤的帖子里提的却不是自己生辰，而是别的事。魏忠贤到的时候，天色刚近黄昏，客府的管事许是先得了客氏的话，先将他引入了内堂，自己却没有进去，客府管事的是个哑巴，只在门外向着魏忠贤做了个揖礼就走了。

　　魏忠贤抬手叩出三响，负于身后的左手里拿着个锦盒，这是他备给客氏的生辰礼。门从里应声而开，开门的是个少年，不过十一、二的样子，看着面生的很，魏忠贤的目光掠过他向里看着，但见堂中站着十来名少年，看身量大约年岁相仿。

　　“来了？”客氏的声音从堂中传来，“赶紧过来，给你瞧个人。”

　　堂中站着的少年们向两侧让开，给魏忠贤让了条道出来，客氏身边站着个人，并没有转过身来，看身形许是与这群少年差不多年岁，因是背对着魏忠贤的缘故看不到他的样貌，只看见客氏拉着少年的手。待他走过去时，这才看清少年的脸，心念微动时不由的看向客氏。

　　“如何？”客氏牵着那孩子的手，向魏忠贤问道。这几个孩子是她早早就安排了下来，只不过不在她在府上居住，另在别处给他们安排了宅子。孩子里有男有女，各有不同用途，按着资质又各请了教习。今儿个她生辰心情好，突然的想起了这事来，便让人将这些孩子带过来瞧瞧，既有个热闹，也能看看教导了这么些时日是否有所精进。为了这批孩子，她花了不少银子，自然是不会让自己吃亏。

　　“你这又是打的什么主意？”魏忠贤不免问道，眼前的这名少年论相貌竟与朱由检有几分相似。

　　客氏没理会他，却是问那少年，“名字？”

　　“沐云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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