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初恋的葬礼上》钟未

16、啦啦啦~

　　“葫芦~你帮我开个瓶盖吧~我想喝水~”
　　“葫芦~我想吃薯片~对，就是那个黄瓜味哒~”
　　“葫芦~我脚有点痛~你能帮我上个药吗~”
　　姜阳像看智障一样看着我，又像看傻逼一样看着帮我开瓶盖拿薯片上药膏的葫芦，说：“你俩咋啦？怎么才过了一晚上，一个就变成瘫痪智障儿童，一个变成二十四孝老妈子了？”
　　潘月翻着白眼说：“你傻啊，这俩人明摆着是奸情达成了啊！看何柳那偷了腥的耗子样儿，见牙不见眼的！”
　　我靠在葫芦怀里哦呵呵呵娇笑道：“哎呀~让你们看出来啦~呵呵呵呵呵呵真是不好意思呢~”
　　潘月也呵呵呵呵：“真挺难看出来的。呵呵。”
　　姜阳则是一脸惊奇：“什么？啥时候？你俩从医院回来那阵还挺正常的啊？回来后葫芦不一直跟我在一个屋吗？啊，除了我去洗澡那一会儿，你俩就那一个钟头不到就成了？”姜阳以不可言说的眼神看着葫芦，道，“没看出来，兄弟你还是个快枪手啊！”
　　我一口矿泉水喷了出来，一瓶子砸姜阳脑袋上：“想什么你！流氓！”
　　葫芦则是笑呵呵地：“快枪手不敢当。标准规格。”
　　我气得打了葫芦一下。
　　过了一会儿，葫芦去洗手间，姜阳也跟着去了，回来以后，姜阳拍着我的肩膀说：“妹子，你有福气。”
　　我反应过来以后，爆红着脸掐了一直笑呵呵的葫芦一把。

　　因为我脚伤的缘故，山是没法爬了，我们在周边转了一圈以后，就打道回府了。

　　回到家，潘月帮我洗澡，我把葫芦这些年的经历告诉了她，她听到葫芦进监狱的时候，帮我搓澡的手劲越来猛，疼得我嗷嗷叫。她一边抹了把鼻涕眼泪，一边问我：“那葫芦现在住哪儿啊？”
　　“就那个xx小区。啊不过是间违建的危房。”我说。
　　潘月“啧”了声，说：“那怎么行啊，过两天我帮他找找有没有便宜点的租房。”
　　我乐得抱过潘月的脑袋亲了一口：“真哒？谢谢你潘月！”

　　第二天，我下班，下楼就看见葫芦等在楼下那棵树下。
　　我高兴地跑过去，蹦起来抱住他，他一把接住我，稳稳地。
　　牵他的手时，我看见他手臂上有一条红印子，问，怎么回事？
　　他不在意地说：“打工的时候蹭到了。”
　　我饶有兴致：“你在哪儿打工啊？都做些什么啊？”
　　他有些不太好意思：“前面那边有个花鸟市场，我在那儿帮忙做些体力活。”
　　“花鸟市场？”我眼睛亮了一亮，“那不是很适合你嘛？！带我去看一下好不好？”
　　“……也没什么好看的……”葫芦脸有些红。
　　我拉着他的手晃荡：“带我去嘛。我就看一下下。”
　　“……”
　　葫芦拗不过我，任我拖着他走过去。
　　那里是个不大的市场，让花鸟鱼虫挤得满满当当的。市场的店家们看见葫芦，都挺热情地打着招呼：“哎，葫芦！还没回家呐？”“旁边那位小姑娘是谁啊？女朋友啊？真漂亮嘿！”
　　街角一家正在搬箱子的老板见着葫芦，欣喜地喊了声：“哟葫芦！你来得正好，你帮我把这箱百合拿出来插那边大花瓶里，我这快忙不过来了！”
　　葫芦对我说了声“你等我一下”，就过去帮忙了。插剪鲜花不能鲁莽，动作要轻，因此速度快不起来，但葫芦动作意外的快，不出十几分钟，就把花插好了。
　　老板回柜台拿了五十块钱，递给葫芦：“加班费。”
　　葫芦倒没推拒，收好了。
　　老板端了杯水给我和葫芦，笑眯眯对我说：“你是这小子的女朋友吧？”
　　我害羞地点点头。
　　老板拍着葫芦的肩膀说：“这小伙子人不错，你有眼光！现在可难得找到这么踏实细心又勤快的年轻人了！更难得的是，他会养花！你可别小瞧养花，花是个娇贵又任性的东西，你一没料理好，她就给你乱长、瞎长。你得懂她，顺着她，发现长歪了，还得小心地给她矫正过来。所以说，买花之人好找，懂花之人难得。这小伙子是个难得的人才哪！”
　　我心里热热的，用力点了点头。

　　河边散步。
　　我蹦蹦跳跳的。
　　葫芦笑说：“你当心点。”
　　可我忍不住。他们那样夸他，我开心死了。我蹦起来亲了他脸颊一口，说：“我高兴！”
　　葫芦用力揉着我的头，说：“你这个傻瓜。”
　　我傻笑：“傻就傻。我高兴。”
　　葫芦将我搂在怀里。胸腔里的心跳混着我的。
　　过了一会儿。他说。
　　“我想开个花店。”
　　我抬头看向他，他将我的手握在双手里，抵着他的额头，说：“我要让你幸福。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你幸福。”
　　我笑着用力点头：“嗯。我相信你。”
　　葫芦捧住我的脸，拇指擦拭着我眼角，轻轻吻住我：“傻瓜。不哭了。”
　　我拥着他：“嗯。”

　　“我幸福死了！！！！”
　　我捧着心脏。
　　坐在对面的潘月死鱼眼看着我：“知道了。你昨晚已经嚎了一整晚了。”
　　“可是我忍不住！啊~~~~~”
　　姜阳端着饮料走过来：“你俩终于修成正……啊！”
　　我拿起第二个抱枕威胁道：“再敢以你那龌龊的心思玷污我纯洁的爱情，我就阉了你。”
　　姜阳捂着脑门坐下来，问：“那你在那儿发半天春做什么？”
　　我把脸埋进抱枕里：“他说会让我幸福~~~~啊我现在死了都满足了……”
　　潘月嗤之以鼻：“没出息的东西！这么点甜言蜜语就让你满足了？”
　　我搓着抱枕：“满足！满足！！”
　　潘月：“………………懒得说你。葫芦就打算一直在花鸟市场打工了？”
　　我摇头：“他说先攒钱，到时候开花店！开花店呢~~”
　　“他一天能挣多少钱啊，得攒到什么时候啊？”
　　我坚定道：“总能攒够的！”
　　潘月继续死鱼眼。姜阳却说：“哎，我这儿有单适合葫芦做的生意诶。”
　　我饶有兴致：“什么生意？”
　　“我高中同学单位打算组织去邻市那个原始森林旅游，我上次跟他说起过葫芦，他们一直想让我牵个线，说让葫芦当个向导，也能避免些毒虫蛇蚁什么的。”姜阳说，“不过到时候价钱可能会比市价低一些，让我算算啊，五天十个人，大概有个三千块钱吧。”
　　“三……”我眼冒金光，忙不迭点头，“我们干！”
　　潘月：“先别急着答应，你也得跟葫芦商量商量呀。”
　　我赶紧拿出手机给葫芦打电话，把事情跟他一说，他没怎么迟疑就答应了。我高高兴兴挂了电话。
　　潘月说，葫芦有手机了？
　　“没有，我打的他老板的电话。”
　　我脑子一闪光：“对，得配个手机，不然到时候联系不上就麻烦了。”
　　姜阳说：“那这事就算成了，我这就告诉我高中同学。”

　　下午见到葫芦，我拉着他到移动营业厅：“你办个手机吧，要不然去那边了联系不到人怎么办啊？”
　　葫芦点头。最后办了个最便宜的合约机，我拿着他手机输入我的号码，填名字的时候我想了想，填了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我手机里葫芦的名字则是“世界上最帅的葫芦”。填好后我拿给葫芦看，葫芦脸微微红了一下，揉了揉我的脑袋。
　　我看着葫芦手机里唯一的联系人，笑成傻逼。

　　“对的呐~今天工作好累的~我画图画的手都抬不起来了~~”
　　“嗯~很疼的~”
　　“好~”
　　“午饭吃的可丽饼，晚饭吃的牛肉面~”
　　“早饭没有吃~”
　　“嘿嘿~就是要让你担心嘛~”
　　“那你晚饭吃的什么~”
　　“我也好想吃烧烤哇~哧溜~”
　　“真的吗？你抓到的啊？我也好想吃烤鱼啊~~~”
　　“今天累吗？”
　　“那你赶紧去休息吧，还有两天呢~”
　　“拜拜~”
　　“拜拜拜拜~”
　　“拜拜拜~”
　　我收起手机，潘月正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我。我脸红着嘿嘿一声。
　　“洗澡去吧。”潘月死鱼眼道。
　　“哦。”我应道。
　　“对了，”潘月说，“房子的事我去问过了，有一间租金特别便宜的独身公寓，带厨卫，30平米一个人住也不挤，就是离这儿有点远，公车转地铁要近一个小时。”
　　“租金呢？多少钱一个月？”我问。
　　“月租600.”
　　“有点贵啊……”
　　“600你还嫌贵啊！”
　　“可是葫芦现在一分存款都没有，每个月600不是一大笔开销了嘛！”
　　潘月白眼：“那你要不要。”
　　“要！”我说，“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嘛。谢谢你啊潘月~么么哒~~”
　　潘月傲娇地哼了一声：“洗澡吧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