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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1章 2 ...

  •   乌云闭月,山雨欲来,百人成军的夜袭队伍悄悄潜近王朝据点,蓄势待发。
      一声令下——
      “杀!”旌旗挥舞,杀声震天,大军如潮水般蜂拥而上。
      “敌军来袭,速速迎战!”瞭望台上,哨兵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呐喊,身躯瞬间被利箭穿透。接连又是三箭,同时射向四方瞭望塔,顷刻间全歼眼哨,与此同时,大军已经杀出一条血路。
      “虎啸龙腾!”双式合流,玄武千秋助攻白虎啸林,强大气劲扫荡全场。
      “飞旋舞!”谢缙臣单枪破杀阵,苍云戟半空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十数人应声倒地。踏足狂奔,扫荡同时,锋芒直逼白虎、玄武两员大将。
      “夜流旋!”身形回旋,仅以一足为支点,长戟穿过风穴直取玄武面门,同时回手一掌,迫开白虎奥援。
      但见玄武春秋扇一开,堪堪化去攻势,足下轻移,抢下先机,“千秋诉风流!”
      春秋对苍云,谢缙臣挡下攻击的同时,更要提防身后随时出现的投机者。
      “缚虎手!”暗袭之招再出,谢缙臣回戟力挡,身后玄武杀招同时来到。
      嗖——
      眼见逼命在即,远处突来一箭奥援。
      “你的对手是我。”来人一身夜袭装扮,与谢缙臣背身而立,剖分战局。
      “喝!”谢缙臣率先动作,长戟开道,迎战白虎铁拳。
      “泰山压顶!”白虎一拳向地,翻腾起尘沙四溅。双掌共举,制衡苍云戟同时,千钧一拳正中谢君臣胸口。
      叮——
      长戟入地,谢缙臣呕出一口猩红,仍难耐体内气血翻腾。
      “虎啸天关!”未及收势,白虎啸林再攒一掌,谢缙臣长戟驻地,借由反弹之力单腿强行破招。
      “宋廷走狗,给我滚出城去!”白虎啸林一步一招,逼得谢缙臣步步后退。
      “伪王蝼蚁,小爷我还没输!”昂声一喝,谢缙臣生生顿住后退脚步,长戟回马直捣黄龙。
      但见白虎啸林单手制戟,肩一沉,足踏弓步,右手同时出拳,谢缙臣举掌相抗,再添新红。
      “苟延残喘,再一招送你归西!”白虎一步欺身,三指锁喉。
      谢缙臣弃戟回防,岂料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索命之招竟成虚晃,碎心一掌终结战役,结果却是——
      苍云当立,背后运助之人首度现身。
      “妖弓旱魃,想不到堂堂缟羽楼主竟也沦为宋廷走狗。”白虎啸林脚步稍退三分,撩袍备战。
      “白虎啸林请招。”
      顾影怀见状,当下举掌将谢君臣推出战圈,回身一掌破雄拳,苍云戟上手,气势万千,瞬间封锁玄武凌厉攻势。
      场上再现二对一,却是另番局面。
      “虎伏山林!”
      “春秋一笔开千代!”
      “喝——”顾影怀饱提内元,苍云在手,飓风引雷。
      “破!”长戟入黄土,释放无匹修为,震得两人后退数步才站定。
      “双式合流!”合招再起,顾影怀遭遇前后夹击,只听沉声一喝,旱魃开弓,顿时狂风肆作如厉鬼嘶嚎,空弹一指突破防线,箭上余劲急射四方,合并之招首见支拙。
      “十殿昙华引!”
      “泰山压顶!”
      “走!”回气一瞬,顾影怀架起谢缙臣纵身飞出战团。

      “退兵?!延误了军机,你有几个脑袋担待!”中军帐内,谢缙臣拍案而起,厉声质问顾影怀。
      “没希望的战争等同无谓牺牲,毫无意义。”
      “我是军人,马革裹尸,死不旋踵。”
      “迂腐。”
      “你说什么!”
      “缙臣,不得无礼!”谢书臣踏入帐内,见他一身是伤,不禁皱眉,“顾三爷说的不错,凭你一人之力难以有所突破,我已呈书圣上,请求派兵支援。”
      “什么!”
      “侯爷,夜已深了,恕顾某先行告退。”顾影怀自觉局外人,无意介入庙堂纠纷。
      “顾三爷请。”
      “哥,开口就是承认自己的无能,此后你就只能听人摆布了。”
      “缙臣!”谢书臣呵斥,压低了声音开口道:“教过你多少次隔墙有耳,怎么就学不会。”
      “我很清楚求援的背后意味着什么,这场仗我不能输,输了从此朝堂之上再无谢书臣之立场,但以目前情势,我若坚持,牺牲的就是你。缙臣你记住,大哥不求你朝入省,暮入台,只盼你一世安好无虞,当初让你弃笔从戎,为的也是有朝一日,我朝堂失势,你还能有自保的能力。”
      “是我无能,不能为你夺取胜利。”谢缙臣愧疚的低下了头。
      “傻小子,目前最紧要的就是好好养伤,剩下的事情交给大哥来处理。”
      “敢问文曲侯是打算怎样处理?”一声轻笑,带着成竹在胸的自信,紫衣儒生翩然而入。
      “无繇!”
      “云大哥!”
      “听这一嗓子,中气足得很,想必伤无大碍。”
      “皮外伤而已,嘶——”谢缙臣一个动作过大,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的。
      “没事就好,好好养着,回头我带你杀回去,一雪前耻。”
      “你说真的?”
      “云大哥几时骗过你?”
      “缙臣,你先下去,我有话对与你云大哥说。”
      “好好养伤。”云无繇微笑颔首,送走了谢缙臣,抬头正对上谢书臣微愠的面容,打趣道:“我大老远跑来,你就这样嫌弃我。”
      “你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那么许多,你指哪一句?”
      “明知故问,你说要带缙臣一雪前耻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云无繇说罢,清亮的眸子直直对上谢书臣,“怎么,怀疑我的能力?”
      “我是担心你的身份。”谢书臣直皱眉,“此事你若能够出面,何必派他人前来?”
      “缙臣负伤,你势必向朝廷求援,按下代价不说,你的圣帝也绝不可能答应。”
      “不试试怎么知道?宋传二世,江山趋于稳定,但后羿王朝的存在始终如芒刺在背,圣上他……”
      “怎么不说下去?你有多少忠心不二,他就有多少疑心猜忌。”
      “此番是朝廷用兵,你若出手你的立场便成朝堂。我虽是希望你能够出仕助我一臂之力,却也不愿见你因此划地为牢,泥足深陷,断翼折羽,从此失了自由。”
      “你为我考虑至此,云无繇难道就能心安理得避于世外?此役之重要性你比我清楚,败了是你朝堂失势,赢了便是唇亡齿寒。”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亦知晓他对我从未有过真正的信任,我能有今日,多半也是他拉拢前朝遗臣的手段。”谢书臣顿了顿,道:“但决心效忠,谢书臣就有肝脑涂地的觉悟。”
      “所以说,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云无繇挑眉轻笑。

      李秋白悄无声息地坐起,警惕的观察四周——轻纱软缎的雅舍香气馥郁,床靠东而置,侧面有扇镂五蝠的窗,对面的书架上垒着满满的书——这是什么地方?
      “我这是在哪儿?”
      “秋郎,你醒了就好!”声音源头透着喜不自禁的欢欣,女子一身素白,青丝如墨,却是心底最难以忘怀的容颜。
      “磬儿?怎么是你?这是什么地方?”
      “你离开不久后就有一位爷替我赎了身,将我安置在这儿,他说只要我等下去,你就会来。”
      “是什么人?”李秋白神色紧张。
      “他不肯透露名姓,只说若遇难事可入城寻一位顾姓公子相助。”
      “顾姓?是楼主!”李秋白大惊失色,“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秋郎!”面对李秋白的异样举动,罄姬犹如置身云雾。
      “别问这么多,快跟我走!”李秋白匆匆穿戴,提剑就要出门。
      “大夫说你还不能下床。”罄姬慌忙将人拉住,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
      “什么!你,你还找了大夫?”李秋白眼前一黑,险些又是一口血喷出来,喃喃自语道:“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你胡说什么呀!秋郎,大夫说了,只要你好生将养,很快就会复原的。”
      “呵……”李秋白扯了扯嘴角,发觉自己笑不出来,只得作罢,转身问罄姬道,“若有一日,你发觉我双手沾满血腥,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你会不会很后悔跟我?”
      “为什么后悔?秋郎就是秋郎,就算满手血腥,也还是罄儿的秋郎。”
      “罄儿……”江湖漂泊,过惯了刀头舔血的日子,这一刻,李秋白竟萌生了退意。
      “等我回来。”
      “你要去哪儿?”等足了三天才见人醒过来,罄姬是怎样也不肯放手了。
      “听话,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那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等着你。”深知君心难留,罄姬不再坚持,紧握的手也跟着缓缓垂落。
      “若是太晚就别等了,我回来时给你带水月斋的桃花姬。”李秋白侧过头,在对方耳畔落下一吻,临别寄情。

      入夜,一阵悉索响动,神秘黑衣人偷偷潜入四圣楼,欲探王朝根基。
      “仲宣只是代王巡视,三位圣主不必多礼。”
      “少君不辞万里前来,可是王有话吩咐?”
      “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四圣楼是王朝立足中原之根本,兄王听闻朝廷派兵围剿就吩咐我过来看看,不知战况如何?”
      “请少君放心,我兄弟四人联手,必保圣楼不失。”
      “要我说二哥你就是太小心了,区区谢家兄弟都入不了我眼,何堪四圣联手之威。”
      “四弟,不可轻敌。谢书臣背后势力不容小觑,若非当时那人旨在突围,你我联手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玄武蹙眉,妖弓旱魃意外现世,自己至今都不能给出肯定答案。
      “二哥只管放心,云无繇手再长也不至于伸进朝堂。为情为义,旱魃现世已是他最大限度上的奥援。”
      “缟羽楼出手了?”
      “尚不能确定。云无繇未现身,旁人的一切动作都不能代表什么。”
      “关于缟羽楼,兄王另有打算,四圣楼只需将注意力放在朝堂即可。只有一事,南圣主,七日期限已过,能否请你解释李秋白为何还活着。”少年负手而立,年纪轻轻却已见君临天下之姿。
      “是我为他解毒。”一身艳红的女子站了出来,向少年屈膝,“朱雀愿领罪罚。”
      嗖——
      话音未落,利箭破风而过,少年手执长弓,一双眼中杀意凛凛,“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反学人做梁上君子,自贬身价。”
      随之,朱门大开,迎接来人的是四圣楼最为壮观的气场,壮观到让人有种窒息的压迫感。
      “失礼了。”一声抱歉,登堂入室,顾影怀眼神倏然一顿——
      “不才李仲宣,顾三楼主有礼了。”
      是他!
      “除却东苍龙未出,四圣楼三位圣主皆在此地,三楼主想知道什么,尽管开口无妨。”笑语倾城,是最明显不过的挑衅。
      “棋差一招,在下无话可说。只是你为何在此?”
      “三楼主这话说得奇了,在场的似乎只有你是最不该出现的。既然你都可以站在这儿,为什么我这个王朝少君反而不可以了呢?”
      “你说你是王朝少君?”
      “看来三楼主耳力不大好,我倒是不介意多说一次。”李仲宣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在下李仲宣,乃李唐王朝血脉传承之正统。这一回,三楼主可听清楚了?”
      顾影怀冷冷看着他,眼神凛凛如刀锋。倏然,袖手一扬,利箭已迫在眉睫。
      “百步穿杨,少君能为令人拜服。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少君可否相赠此箭,好让影怀时刻自警。”
      “三楼主说笑了,说起弓矢之术,江湖中谁人不知缟羽楼顾三楼主一手三箭,例无虚发,此箭纵是要留,也该是仲宣砥砺才是。”
      听他言下之意是要拒绝,顾影怀自袖中摸出一支小金箭,又道,“此物在下随身多年,若少君不嫌老旧,在下愿与少君以物易物。”
      “旧箭换残箭,金箭换木箭,不得不说三楼主你可真是没经商的头脑。”
      “买卖讲的是你情我愿,少君愿意割爱,影怀岂有旁说。”顾影怀主动递上金箭,含笑将半截木箭纳入袖中,向众人一拱手,道:“今日不请自来,冒昧之处,在下在此赔罪了。”
      “三楼主言重了,仲宣只希望三楼主此来不为宋廷。”
      “少君多虑了,缟羽楼立足江湖,不问朝堂。”
      “如此甚好。既然三楼主先来了,还请三楼主替仲宣转达贵主上,后羿王朝少君不日登门拜访。”
      “好,告辞了。”顾影怀皱了皱眉,突然就没了心情,拱手告辞。

      “回来了。”回到驻地已经时过亥时,云无繇仍伫在帐前等他。
      “你有心事?”入帐落座,顾影怀始终不发一言,双眉紧锁,云无繇缓了缓,试探性的问他,“你见过他了?”
      顾影怀没有承认,只是道,“他要我带话给你,说不日拜候。”
      “拜帖我已经收下了,会面无妨,我在意的是你的态度。”
      “缟羽楼当前,我不会为任何人考虑。”
      “这是立场不是态度。”云无繇纠正,“换而言之,若会面当时我将他一举格杀,你能够漠视么?”
      “两国交战尚不斩来使,我相信你不会如此冲动。”
      “只是假设。”云无繇说着突然就笑了,“既然你放心不下,这次会面就换你去吧,反正他也不是真想见我。”
      “若牵涉到缟羽楼利益,我该如何应对?”
      “你也是楼主,你的决定同样代表缟羽楼。”云无繇看着他,叹了口气,“影怀,只要他过得好,回不回来都不重要。”
      “无繇,你能否答应我,若有朝一日,缟羽楼与后羿王朝不得不战,请你务必封我为帅。”顾影怀语气坚决,言辞恳切,云无繇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你这些年的隐忍我都明白,也很感激你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但一山不容二虎,既然迟早要面对,不如现在就向你讨了这份差事。”
      “你就当是成全一个做兄长的私心,我只是不想他死在别人手上。”
      “真到那一日再说。”云无繇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出言打断。
      “呵!”顾影怀无奈摇头,仿佛一早就预见了对方的回答。
      “三爷。”两人正说着,帐外忽听有人低低唤了声。
      “是秋白!”顾影怀当下就站了起来,自此失踪两天三夜的人终于有了音讯,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有了着落。
      “三爷。”那人又叫了声。
      “楼主在这儿,有什么话进来说。”
      “属下见过楼主、三爷。”双手抱拳,双膝跪地,不同于一般剑阁弟子的执剑礼,李秋白很明显的欲言又止。
      “你们慢聊,我还有事。”云无繇暗含深意的看了顾影怀一眼,转身出门。
      “什么要紧事,要瞒着楼主?”
      “属下为一己私心一求三楼主。”
      顾影怀倒吸一口凉气,动容道:“能令你如此称呼,究竟所为何事?”
      “属下欲退隐江湖,求三楼主成全。”
      “你曾说过,追随楼主是为功成名就,如今区区剑阁阁主就让你满足了?”
      “属下今日方知,万丈功名抵不过伊人含笑颔首。”
      “这么说,是女子了。”
      “我发誓要护她一生一世,然江湖闯荡,每一天的性命都是刀头舔血换来的,我不能带着她冒险,请三楼主体谅秋白情义不能两全。”
      “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值得你如此牺牲。”
      “于我而言,她是救赎。”
      “救赎?莫非你眼中的缟羽楼是阿鼻地狱么!?”顾影怀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快。
      “属下不敢。只是江湖行走,终究难逃苦海沉沦。”
      “如此说来,你是下定决心了。”云无繇翩然而入,冷峻的面容下看不出好恶,“那相信你也有触碰逆鳞的觉悟了。”
      “楼主三思,相信秋白只是一时冲动。”
      “秋白,只要你现在点一下头,你方才所言,我权当不曾听闻,你还是我的护楼首座。”
      “秋白,别冲动,逆鳞杀阵一旦启动,后悔就迟了。”
      “楼主、三楼主,属下心意已决,万望成全。”
      “成全?成全就是送你下黄泉!”顾影怀突然出手制住李秋白,“就是让你苦修一世再不出山,我也绝不许你白白浪费了这通身的清奇秀骨。”
      “三楼主,秋白已无心江湖,你留之何用?”
      “不是我要留你,是我要替缟羽楼留你,护楼剑阁是缟羽楼命脉,轻易不能易主。”
      “影怀,传我号令,明日子时,杀阵启动。”云无繇慢悠悠的看向地上跪着的人,“李秋白,你还剩一天的时间逃命。”
      “属下谢楼主。”一跪一叩首,多年恩情就此清算,李秋白再无留恋,大步踏出帐外。
      “无繇——”
      “毋需多言。”
      “你不该让他走,他太重要。”
      “若他逃得出逆鳞杀阵,我云无繇也乐意担起这份鱼死网破。”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是个人才,这样隐于山林太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云无繇挑眉一笑,有些狡狯。
      “那你放他走是……我明白了。”顾影怀恍然大悟,“依你看,背后之人,为战为和?”
      “戏看下去就知道了。”云无繇颇有看好戏的意味,“快去准备吧,咱们的贵客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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