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的本愿》安生瑾莫桑

7、第7章 生活所变

　　日子还在继续，唯一的变化就是多了可可和阳哥，这两人总会在我回家的路上突然冒出来，一高一矮简直就像索命的黑白无常，然后拉着我不是闲逛就是找个路边摊谈人生。
　　阳哥是个让我抓摸不透的男人，表面上他普普通通完全看不出底细，但有时候不经意一个眼神或者一句话，我可以感受到他的不简单，虽然他很多时候总是板着一张脸看着我和可可斗嘴，更多的是像看着一对儿女一样深沉。
　　——不是夸张，我是真的有这样的感觉。
　　我从来不过问他俩的事，他们不说就意味着这层关系还不能让我知道太多，所以我只是跟着他们到处打酱油，阳哥从来不带我去很乱的地方，反而是顺着可可去超市啊服装店买东买西，只不过他一般是站着门外抽烟等我们。
　　“小伙子，知道我为什么中意你吗？”
　　我摇摇头。
　　“那是因为，我终于找到了个替代品。”
　　——莫名其妙。
　　但是不多久我就明白了，可可是个逛街疯子，不是买奢侈品，是买一些中看不中用的小玩意，什么可爱的摆件啊，亮闪闪的装饰品啊，一买就停不下来了，碰上衣服打折期，她更是投身于人海之中不可自拔，我就成为她坚实的后盾——双手满满的胜利品。
　　——原来阳哥说的替代品就是这个意思啊！
　　每当这时，阳哥抽着烟对我意味深长地一笑，拍拍我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来日方长啊！”
　　阳哥说话总是这样一副沧桑感，也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很自然而然地让人联想到他身上肯定有很多惊心动魄的故事，不由地对他产生好奇感和崇拜感，同性都这么相吸，跟别说可可这样的异性小姑娘了。
　　尽管他俩总是会是不是扰乱我的作息时间，可我觉得反而让我的生活多了点色彩，起初和他们一起走总会引来很多诧异的目光，后来他俩察觉到都会下意识地和我保持点距离，到了某个目的地就围拢过来，就连说话都会站十几步远，所以我觉得阳哥和可可本质不坏，他俩其实都很善良细心。
　　不过让我头疼的是，他俩抽烟的臭毛病，阳哥个大老爷们也就算了，可可这丫头不学好也跟着吞云吐雾，有次回家母亲闻到我身上的烟味一直问我怎么回事，我解释说去办公室碰上老师抽烟沾染了些，才忽悠了过去。
　　他俩知道后，每次抽烟就走得远远的，然后我就看着两人蹲着或是站着在远处，朦朦胧胧一层烟雾就像俩瘾君子在享受人生的美好。
　　“小伙子，以后你总会抽烟的，现在要提前习惯这味道。”
　　我一脸疑惑。
　　“男人啊，抽烟的时候是最容易得出很多答案的。”
　　我听得一头雾水，一旁的可可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得了吧你，我看你是最心烦的时候才抽烟。”
　　“这也是一种消除压力的方式，总之，烟——是个好东西。”
　　阳哥缓缓说道，那些烟从他嘴巴里鼻子里呼出来，然后话锋一转：“小伙子，离我们远点，这烟味是容易上瘾的。”
　　——也不知道他说的这些可信度到底有多大。
　　对于程雨柔，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她，虽然装作没事一样和她说话，心里总会想到那晚她去的地方，还是会猜疑她的生活处境，很多时候很想问她，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因为我知道，她很喜欢那个男人，在我眼里所有的不解对于她来说都是理所当然，甚至是心甘情愿，我开始迷惑，什么才是爱情。
　　这些事一直埋藏在我心中，没人倾诉也不敢找人倾诉，情窦初开的我总觉得这些都是很难为情的事，我做不到可可那样直截了当，也做不到阳哥那样清淡洒脱，我甚至羡慕他俩跨越年龄的代沟可以融洽地相处在一起，尽管很多时候看上去像一对父女。
　　按照可可自己的感触，就是他俩臭味相投吧。
　　——我反而觉得是同病相怜。
　　离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文化生已经忙到披星戴月了，他们认为我们艺术生根本不会着急文化考试，可是也不会想到艺考对于我们来说一样也是人生中致命转折点。
　　只是还残留着对程雨柔的念想，我更加努力地画画，我甚至提前为自己定下了决定，放弃国家重点美术学院，报考本市的一所美术学院，我想留在这个城市，为了自己喜欢的人。
　　画室的气氛并不比学校松懈，学生们复习画画到很晚，除了我们这批长期的学生，还来了不少临时的，程雨柔开始更加忙碌起来，画室就她一个指导老师，她只得分批上课，我们这批下课后，第二批上课到午夜。
　　除了对她的喜欢，我也很崇拜这个女人，究竟她有多大的实力能让这个小小的画室学生多得应接不暇？
　　这里还有强调一个现象，在很多人眼里艺术生的家境都非常殷实，因为除开学费什么的，买器材设备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所以在学校里我们是一种富二代的存在，其实并不是这样，很多艺术生家境并不好，只是为了自己的喜爱在努力奋斗，家里也是拼了命赚钱供着学习，当然，我属于后者。
　　画室后来来的学生，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孩，从他们携带的画具就看得出，虽然一只铅笔一块橡皮擦看不出什么，一个圈子里的人可以从其他方面看出差距。
　　——人比人，比死人。
　　我选择无视他们，我认为实力才是最好的成绩。
　　很快到了年底，一如既往来到画室，进门后程雨柔给我一个小礼盒，看包装红红绿绿的我才想起来今天是平安夜，打开礼盒果然是一个红苹果。
　　“吃了苹果，平平安安，明年的艺考也顺顺利利。”
　　她笑得很迷人，我全身都感到温温暖暖的，故作镇定地坐下，看着她给后来进教室的人发圣诞礼物，就像看一个完美无瑕的女神，那些发生在她身上的不好的事一瞬间烟消云散。
　　下了课直奔商业街，转了几圈头都大了，以前总认为买礼物是件很简单的事，可没想到实际操作起来这么困难，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我竟然无处下手。
　　只得打电话找可可求助，响了好多声才接通，似乎她是在睡觉，声音软绵绵的，听到我的求助，她很小声嘀咕了句什么，我楞了几秒，然后她说十分钟后到。
　　很意外可可是素颜，而且是穿着很普通地出现在我面前的，我几乎认不出这个突然变得很纯情的女孩就是可可，她似乎是很着急赶过来的，头发凌乱地盘成一个发髻，脸上都是汗水。
　　我有些不好意思：“你要是有事，可以不用过来的嘛！”
　　“我还以为你就是个书呆子，没想到你也有开窍的一天。”可可打了哈欠。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仍是愧疚地点着头。
　　之前我就觉得可可素颜很漂亮，那时是在幽暗的环境下看不太清楚，现在在商业街的一排排高瓦数灯光照耀下看了个彻底——真的真的很漂亮！
　　她的五官很精致，比起那些网红她算不上美女，可是她属于一眼看上去就移不开视线的类型，总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让人流连忘返，也许正是这样一种魅力，让她在那些花枝招展的妖精堆里显得格外醒目，才被阳哥所喜欢的吧？
　　“说说，你喜欢的妞是什么个类型？”
　　“啊？”我已经习惯了她的表达方式，“就是很温柔，很文静的……”
　　没等我说完，可可露出了嫌弃的表情，白了我一眼：“反正你们男人就喜欢这种柔柔弱弱的白莲花。”
　　“什，什么？”我一时没明白她最后说的那个词的含义。
　　“这种女人很好打发的，买条项链啊手链什么的，就可以追到手了。”
　　“这么简单？”我目瞪口呆。
　　可可又白了我一眼：“你也可以买99朵玫瑰，再来段动人的告白啊。”
　　——我开始混乱了。
　　最后在可可的说教和挖苦下，我买了条手链，款式是可可选的，上面有几个花朵的挂坠，很精致很好看，可可像是收获战利品一般雀跃不已，好像我是买给她的一样。
　　然后我请她吃了顿烧烤，分别的时候她还煞有介事地拍拍我的肩膀鼓励我，还不忘提前安慰我，什么就算被甩也不是丑事，天下花朵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