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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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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闹得这么凶? 你不是比我沉得住气吗? 姑娘家的心思,你不是比我还懂吗? 你难道不记得,光是一个采莲,就气得小燕子拿石头砸我的脑袋! 那次,你和尔泰还派我的不是! 现在凭空来了个晴儿,虽不是你招惹的,居然也论及婚嫁,你教紫薇怎么受得了? 几句气话不就是吃醋嘛,不让着她,哄着她,倒还真跟她生气?" 永琪振振有词地数落着尔康.
"我当然生气!" 尔康气呼呼地喊着:"她跟我这样走过大风大浪,还这么没默契! 算什么知己? 怎么共度一生? 什么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全是废话!"
"你实在不能怪紫薇呀! 你的事情也真多,以前一个塞娅,多亏尔泰挺身而出为你解围. 现在又来了一个晴儿,谁还能帮你解围? 你要紫薇如何? 温温柔柔,欢欢喜喜地接受这个娥皇还是女英?"
"不是! 我也不想如此!" 尔康愤愤不平地说: "紫薇应该理解我,与我一同为未来奋斗,而不是跟我呕气,说我的不是. 已经好话说了一大车了,她还是这样误解我,教我怎能不生气呢?"
永琪往尔康面前一站: "听我说,后天就是十五,皇阿玛准她们俩出宫,我让小燕子怂恿紫薇一同去会宾楼,你趁机与她好好谈一谈,把误会通通解释清楚,怎么样?"
尔康撇开头,一脸执拗:"我才不要解释! 既然她已说出要从我生命里退出的话,难道还要我低声下气,为从未做过的事认错? 这也太没骨气了! 爱得这么辛苦,不如我也退出!"
永琪被尔康这说不通的脾气惹得有些恼火: "不管怎样,反正,后天我们去会宾楼,想怎么做,随你!"
尔康依旧逞强地大声答道:"会宾楼我当然要去! 我是去看蒙丹,和紫薇没有关系!" 语毕,怒气冲冲地就向景阳宫外大步迈出.
雨势稍歇,德兰打发走撑伞的小太监,独自落寞地绕过钟粹宫,打算返回南三所. 正接近景阳宫门处,老远见一名气宇轩昂的青年倏而走出,看来有点眼熟,却想不起在那儿见过. 正在思量之际,便听到有人喊着: "尔康,尔康...."
一转眼,见五阿哥自景阳宫内追了出来,德兰才惊觉这名俊逸的官宦子弟,应该就是紫薇指婚的对象福尔康. 一股不悦之情自心底油然而升,他立刻转身走向他处,完全不想与此人有所接触.
五阿哥眼尖地发现德兰正在不远处,才犹豫着是否就任凭尔康独自去生闷气算了,便见德兰迅速地转身离去,心一急又追喊起德兰来了. 门外另一头的尔康,反倒因此止住了脚步.
永琪追上德兰,满脸狐疑地埋怨: "怎么见我便调头就走?"
德兰立刻欠身作揖: "五阿哥误会了,德兰绝无此意...."
永琪看着德兰,想了一想了然于心: "是因为尔康?"
被说中了心中怨怼的德兰一脸尴尬: "五阿哥言重了...."
此时,尔康已走到二人身边: "是德兰吗? 我是尔康啊!"
德兰看着尔康,心中五味杂陈,脸上却毫无表情. 尔康见德兰沉默不语,以为许久未见,德兰已记不清自己的容貌,便又补了一句: "不记得我了么? 福尔康啊!"
德兰垂目含蓄一笑,方抱拳揖礼道: "福大人,失礼了!"
尔康怔了一下,有点儿气恼地说: "德兰,咱们虽有几年没见,却也未曾生疏到让你称我福大人吧?"
永琪知道德兰心中的不痛快,连忙打了个圆场: "德兰,你是怎么回事儿? 见到从小玩在一块儿的哥儿们,怎么倒别扭起来了?"
纵使对尔康有万般的不满,德兰也觉得自己的言行确实失仪,即立刻软化了态度: "德兰悖慢了.... 实在是.... 心中有事不得抒...."
"唉,最难心事向人吐.... 你这趟回宫这么久的时间,总避着与人来往,感觉很不寻常...." 尔康早已意识到德兰不再骑射练武,其中可能藏有隐情: "德兰,恕我冒昧问一句,你的伤很严重么?"
德兰沉沉地看了尔康一眼,笑道: " 不愧是尔康! 观察力总是那么敏锐."
尔康拍拍德兰的肩头: "我能体谅你有心事. 找个时间咱们一定得好好再聚聚聊聊,不过你可得先放开胸怀,好好疗伤才是."
德兰不置可否地保持着微笑,却是心绪缭乱非常.
"刚刚见你走得仓促,赶着去哪儿?" 尔康又问.
德兰神色一黯,口气显得凝重: "我正要回南三所给阿玛写信,我.... 打算近期离京返戍."
"为什么?" 永琪大吃一惊,他知德兰的伤根本毫无进展,怎么会突然下此决定?
"是啊,最难心事向人吐...." 德兰惨然一笑: "还是放在心底待它自然抚平吧!"
永琪一听便知,德兰急欲离去定是为了紫薇,然而尔康在场,二人心知肚明却开不了口.
德兰双手一揖,缓缓说道: "先告辞了,二位请慢走." 言罢便转身而去.
永琪看着德兰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心想,如此相貌堂堂,允文允武,又深受宗族长辈喜爱的有为青年,怎会变得如此失意落寞,总是与幸福擦身而过?
"德兰的心事好重...." 尔康转头问永琪: "除了臂伤,他还有别的事儿么?"
永琪沉默不语.
回到景阳宫,永琪被尔康和德兰的事搅得一心烦闷.
小顺子捧上一杯茶说: "五阿哥您先喝口茶吧!"
永琪坐下啜了口茶,听到小顺子向着窗外意有所指地说: "怎么又飘起雨来了? 今儿个什么事儿都怪,连天气都捉摸不定哪...." 接下来一付欲言又止,神色不定的模样.
永琪搁下茶杯,瞪着小顺子说: "小顺子,你这杯茶让我喝得还真是坐立难安啊! 你老实说了吧,到底有什么事?"
小顺子咕咚一声跪下地: "五阿哥请恕罪,实在是今儿早您差奴才去漱芳斋探探情况,奴才看到了让奴才不解的事儿.... 奴才不知该不该说...."
永琪心中抹上一层忧虑,皱着眉问: "你起来说吧,究竟遇着了什么事?"
小顺子站起身,迟疑了一下: "奴才去漱芳斋没见着两位格格,才知还珠格格一早就拉着紫薇格格去御花园放纸鸢了. 当时天上正飘着雨,明月说金琐姑娘带着伞去寻格格们好一阵子了. 奴才不知格格们何时会回来,便也往御花园找去,最後,才在浮碧亭前遇到两位格格. 紫薇格格脸色苍白,神情憔悴,奴才实在不敢耽误格格歇息,只悄悄问了小卓子怎么回事,才知紫薇格格根本没与还珠格格一块儿放纸鸢...."
听完小顺子一长串拉杂的叙述,永琪有点儿心不在焉地问: "那紫薇格格去了哪儿?"
"听说在御花园内散心,后来突然下起雨来,金琐姑娘带着伞出来找她们,虽然一下子就找着了还珠格格,可是大伙儿却花了好些功夫,才在浮碧亭找到紫薇格格...." 小顺子吞吐了起来.
永琪看了小顺子一眼,不解他为何语带保留,顺口便问: "紫薇在浮碧亭?"
"是.... 还有兰二爷...." 小顺子嗫嚅道.
永琪心头一惊,立刻板起脸说: "小顺子你好大的胆子,你这张嘴想说什么不干净的话?"
小顺子吓得又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急忙回话: "小的不敢,五阿哥请恕罪! 只是.... 小的不明白,当时兰二爷在浮碧亭中,为什么一直盯着紫薇格格离去的背影,好久好久也没动一下? 之后,兰二爷又在亭里呆坐了许久,直到小的上前请安,才如大梦惊醒般看了奴才一眼,二话不说地就冲出了浮碧亭,也不担心淋了雨着了风.... 若不是奴才赶紧追去为兰二爷挡雨,这一路下来,肯定就浑身湿透了!"
"小顺子你糊涂了吧!" 永琪担心闲话播散会为紫薇与德兰惹来祸事,立刻封了小顺子的嘴: "兰二爷心系边戍重事,哪是你这颗脑袋能明白有多烦扰的? 跟紫薇格格或是还珠格格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你可别四处瞎说,小心我治你的罪"
"奴才知罪,请五阿哥恕罪,奴才绝不敢再提这事儿半个字...." 小顺子吓得背脊发凉,两腿就要软了下去.
永琪数落完小顺子,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喝着半凉不热的苦茶,一声不吭地坐在椅子上担忧着德兰,最后还是决定傍晚时分,再去找德兰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