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蛇舞姬》邈然然

27、“祸起峨眉”

　　席穆把幽之阁发生的事向师父禀告了，恨柳琴知道是自己偷袭了碧水她们，但那双眼睛她也一头雾水——难道……我峨眉藏着神秘人……他……会不会是任天龙？
　　不不！不会是他！一个声音说。
　　怎么可能是他？
　　为什么不能是他？另一个声音说。
　　恨柳琴有些混乱，只得告诉自己不能多想，于是吩咐席穆加强巡戒。
　　“这次比武闹剧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近日江湖传言，峨眉山下妖气冲天，不时有怪物出没，说是我们峨眉阴气太重，坏了这里的风水，故而民间有‘祸起峨眉’的说法……席穆，碧水，你们下山去看看，查清楚这些谣言是怎么来的！”
　　“是！”
　　席穆和碧水整理了简单的行囊，就下山了。一路上席穆和碧水都沉默不语，直到又来到那条街，下山的必经之路，下山就必须经过的无涯堡，碧水才道：“师姐，你说奇怪不奇怪，自从那只老鼠跑上山之后，我们峨眉的事就没有断过。你说那什么雪梅看见的大蛇，我看见的眼睛就不说了，现在居然说什么‘祸起峨眉’，是有人陷害我们峨眉吧！”
　　“事情不清楚之前，我们都不知道真想是什么，如果真的跟我们峨眉无关，人家也不能随便就栽赃我们，还是听师父的，先查查再说。”席穆低头走过无涯堡，尽力不去引起别人的注意。
　　“不过我这是第一次穿着平常女子的衣服下山，感觉好新鲜啊！”碧水蹦蹦跳跳的，“这无涯堡好气派！不知道住在里面是什么感觉……”
　　“师父的话都忘记了吧，是想被逐出师门吗？”席穆冷冷地说。
　　“我就是想一下住在这华丽的地方，这样都要被罚啊！”碧水不悦道。
　　“思想有罪。有些事想都不能想，不要开这个头！”
　　“师姐越来越像师父了，难怪师父要选你当继承人。”
　　“像师父不好吗？”
　　“不是不好，而是……如果是我，要不就不爱任何人，要爱就不要管什么戒律什么闲言碎语，不惜一切代价跟自己爱的人一起。这样才不会辜负了此生。”碧水道。
　　席穆心里一惊，道：“碧水！你这话跟我说说就算了，想不到你人小心思却不小。我看你倒像一个人……”
　　“谁啊？”碧水好奇地问。
　　席穆朝无涯堡努努嘴，道：“像某人！”
　　碧水“啊”了一声，道：“才不是！我就是说说而已，又什么都没有做！”
　　“好啦我就是随口说说，你别烦心了。”席穆安慰道。碧水笑笑说自己没当真，可是她心里却不甘，我不是任待君，如果是我，我就一定会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怎么会独自生下孩子，辛苦抚养二十年？
　　师父的誓言，在碧水心里树立的不是警戒，而是冲破枷锁的激情。碧水的这个心思还沉睡在她的身体里，还没有清醒的认识。
　　席穆和碧水来到一家客栈，准备先喝点茶水再走。却不料才坐下就听见有人在说风凉话。
　　“峨眉那些女尼姑，霸占了整个山头，也不知道在上面练什么妖术，你们昨儿个不是上山去了吗，怎么，没瞅瞅那些人都变成妖怪了没？”
　　“哈哈！都是女妖怪！会下来勾搭男人的！你瞧瞧，那边不是两个！”
　　碧水气不过要发作，席穆握住她的手道：“不要生事！”
　　“他们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胡乱编排我们呢？”碧水不甘心。
　　“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去。”席穆喝了一口茶道。
　　“哎，店家，算算，多少银子？”在嚼舌根的那一桌要给钱走人了，只见店家拿来账本，道：“三百零四两。”
　　“什么？我看看！”
　　碧水听了轻声道：“师姐，看来这是家黑店啊！”
　　“怎么那么多！你坑人吧！”
　　“就是这么多！就是收你这么多！这是我们小少爷吩咐的！”店家道。
　　“小少爷？什么小少爷大少爷？就没见过这么黑的店！”
　　“我们少爷说了，你们一共吃喝了四两银子，那三百两是你们刚才胡言乱语，一人一百两的口水费。”店家算给他们听。
　　席穆听了，微微一笑。碧水也醒悟过来是有人在抱不平呢！
　　“呵呵，原来有人为峨眉的妖女打抱不平！咱哥俩就是说了几句闲话，要说这江湖上，百姓间可传得比我们有声有色多了，你那劳什子少爷也一个个去鸣不平去？”
　　“那我们管不着，只是在我们店里就不行。给钱吧！”店家伸出手，道。
　　“我们惹不起，给就是了！”他们看店里人多，也不知道这么横的店有什么来路，不敢造次，于是乖乖给了银子。
　　“虽说这店家好像为我们峨眉打不平，可也真够黑的。”碧水道。
　　说话间那店家走过来，把三百两银子放到席穆面前，道：“这是给两位姑娘的盘缠，我们少爷吩咐的。”
　　“我不认识你们家少爷，这些银子我们也用不着。”席穆不领情。
　　“哎呦两位姑娘你们就收下吧，不然我也不知如何跟少爷交代啊！”店家为难道。
　　“那就叫你们家少爷出来吧！”席穆不为所动。
　　“可我们少爷刚才出去了……”这时，一个尖里尖气的声音传了进来。
　　“叫我，叫我啊！我来了！”
　　只见一个娇俏的小女孩跑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包裹，进来后把包裹往席穆碧水跟前一扔，散开来让人一阵眼花缭乱。
　　原来是一堆金银珠宝。
　　“这些首饰给你们，别头上一朵花都没有，你看像我这样才好看对不对？”女孩儿转着身子，抚摸着头上一堆珠翠道。
　　席穆和碧水面面相觑，然后都一同打量着这个人，好眼熟，是……
　　“我是小东子啊！哈哈！看你们吃惊的样子真好玩！”小东子拍着手道。
　　“这……就是你们的小少爷？”碧水问一旁见怪不怪的店家。店家点点头。
　　“崔东东！叫你扮女的！叫你扮女的！”碧水抓住小东子在屁股上打了两巴掌。
　　“小毛孩儿不知轻重，下次还敢跑到峨眉去撒野我不饶你！”席穆瞪着他道。
　　小东子揉揉屁股，歪着嘴道：“我就觉得作女的挺好的，天天带花儿，美美的。还能上你们峨眉学武功，只可惜我爹把我生成男的，哎，真是天不作美！好姐姐，你别再打我了，上回我爹回来差点把我打死了。这次我看你们是来查证什么妖怪的吧，放心吧姐姐，你们在这不用愁吃穿用度，包在我身上……”
　　“嗯哼哼！”店家不愿意了。
　　“别管他，这里听我的。”
　　“什么时候听你的了？”崔公平走进来道。
　　“崔老前辈！”席穆和碧水起身施礼道。
　　“讨打的货！”崔公平把小东子吓得躲到席穆身后。
　　“前辈，孩子贪玩，你也别打太狠了。”席穆道。
　　“席姑娘你不知道这孩子要气死我了！天天找些花衣服穿，我都要被人笑死了！”崔公平无奈道。
　　“长大了懂事了就好了。”席穆笑道。
　　“两位姑娘是为了什么祸起峨眉的事来的吧，正好我也查了一些流言的源头，如果你们想要知道怎么回事，恐怕要先从无涯堡后面的溪流查起。”
　　“无涯堡？怎么和他们有关！”席穆惊呼道。
　　“有没有关系到不知道，只是那条溪水的从无涯堡流出来的，而那溪水充满诡异，姑娘也千万当心些。”崔公平提醒道。
　　“那溪水在哪？前辈可否带我们去？”碧水道。
　　“啊不不！”崔公平却神色大异，连连摆手，好像那里有什么妖魔鬼怪似的。
　　“我知道，我带你们去！”小东子在席穆后面喊。
　　“你敢去？”崔公平追过来，要打小东子，“我打死你！”
　　小东子三两步逃到店外去了，席穆和碧水谢绝了店家的银子，朝崔公平所说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