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蛇舞姬》邈然然

26、幽之阁受罚

　　收拾完残局，夜已经深了，峨眉恢复了原先的宁静。恨柳琴召集众弟子在幽之阁前训话。
　　“席穆！碧水！前来领罚！”
　　席穆和碧水都心中大骇，想难道是自己对任重的一些心事被看穿了？
　　席穆和碧水相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心中担心的是同一件事。但都想到如果姐妹一场能够患难与共也够了。
　　“你们可知哪里错了？”恨柳琴道。
　　“师父……我不知道。”席穆跪下道。
　　碧水也跪下，摇摇头。
　　“那孩子是怎么回事？席穆，你说！”
　　席穆一愣，然后回禀道：“是徒弟错了，不该收留外人，就算要收留也应该先禀明师父……”
　　“看见孤苦伶仃的女子，收留帮助何错之有？”恨柳琴打断席穆。
　　“那……”席穆疑惑了。
　　“难道你们都看不出那是个男孩儿？”恨柳琴看她们两个也是被欺瞒得厉害，无奈道出真相。
　　“什么？”席穆和碧水都惊呼起来。
　　“男孩子？怎么可能？你看他长得……”席穆不相信。
　　“男子也有柔美秀气的。”恨柳琴道。
　　“难怪他换衣服要躲着我，说自己害羞原来是这样！”碧水这才恍然大悟之前小东子的行为。
　　“你们啊……幸好那还是个孩子，幸好他父亲也是正派人没有当场揭穿自己儿子的身份……唉！”恨柳琴叹气道，“我们峨眉女子众集，本想关起门来修炼武功，不理会世间的纷争其扰，但无奈总有些人对咱虎视眈眈……你们可能都觉得师父无情，也对你们苛求无情……”
　　“师父我们不敢！”众弟子齐齐下跪道。
　　“你们道我是受了伤才如此绝情，也剥夺了你们体验男欢女爱的权利，可是……我们女子天生气弱，处处受制于男子，这峨眉派的武学从你们师祖灵动子开派以来原本也是男女皆可修炼，可是峨眉对于一个男人的心来说，太狭窄了，他们学成了武功就想着去扬名立万以致惹得一身的江湖恩怨，如此一来我峨眉就再无清静，所以师祖灵动子仙逝之时要我禁收男弟子。”
　　“原来是这样！”
　　“师祖师父的苦心我们领会了！”
　　“我们的花姑……你们知道的，为何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就是因为当年说好和她一起下山闯荡的男人最后抛弃了她，丢下她一个人，她思想不过，以致武功荒废，神智受损！女子专情不是错，可用情太深，往往受伤的就是你们！”恨柳琴心中千言万语的话想告诉弟子们，可是，那都是自己二十年的郁结，与她们何干？
　　“你们下去吧！”恨柳琴突然扶着额头，似乎颇为乏力。
　　“师父……你没有事吧？”席穆忍不住问道。
　　“没事，你们先去吧，我静一静，今天这一闹，反倒让我觉得以后这比武也不用召集他们来观摩了，我们峨眉自行修炼就行。”
　　“是，一切都听师父的。”
　　“席穆碧水！你们等等！”恨柳琴突然想起什么来，“你们虽然罪在无知，但依然要受罚，是让你们记住识人不可随意。你们两个去幽之阁面壁两个时辰！”
　　“还要罚啊！”碧水低声道，本以为逃过了呢，原来师父没忘。
　　席穆和碧水结伴进入幽之阁，碧水点上烛火，满不在乎道：“哎呀，虽然传说这幽之阁如何吓人，可我和师姐一起就不怕了。”
　　席穆借着烛火一看，原来那副画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扇门，遮掩着底下有万丈深渊的事实。
　　“咦？”席穆奇怪了。
　　“怎么了师姐？”碧水问。
　　“哦，没什么？好像这里有人来过一样。”
　　“啊……是吗？谁会来这里啊，阴森森怪吓人的。哎，师姐，我们只听说这里如何恐怖，可是现在你看这，你不觉得这里像是一个人的起居室吗？”碧水道。
　　席穆一瞧，似乎还真的是有些这样的痕迹。席穆把烛火拿过来仔细地查看，突然一股阴风吹来，吹灭了烛火，随即碧水一声惊叫，跌倒在地。
　　“碧水怎么了？”
　　“有人！”碧水喊道。
　　席穆的剑寒光一闪，可屋里除了她们俩再无别人。
　　“你有没有受伤？”席穆问。
　　“没有！只是……只是……”碧水支支吾吾地。
　　“只是什么？”席穆急了。
　　“只是……好像胸前被摸了一把……”碧水低声道。
　　席穆重新点起烛火，看碧水安然无恙，低声怒道：“你可有什么感觉？”
　　“恩，那人给人感觉极为阴冷湿漉漉的，让人毛骨茸然……”碧水抱着胸口，惊魂未消，“啊！我的……我的……”突然碧水一边惊呼一边在身上摸索。
　　“怎么了？丢东西了？”席穆问。
　　“丢什么了？看看，是不是刚才掉地上了？”
　　可地上什么也没有。
　　“你丢什么了？”席穆问碧水，碧水却呆呆的，好像在想什么。
　　“怎么？东西很重要吗？”
　　“没……没……”碧水的眼睛看着那扇门，“那里……有一双眼睛……”碧水指着那扇门道。
　　“什么？”席穆一个箭步掀开那扇门，一股潮湿的冷风吹上来，可是那里除了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下面是悬崖！碧水，你确定没有看错？”席穆重新把门盖住那洞口。这个黑漆漆的洞口让人极为不舒服，像一个无底洞，像有着魔鬼般的吸力。
　　“没有！那双眼睛阴冷诡异地盯着我们，好像……好像……”碧水抱着席穆，簌簌发抖。
　　“好像什么？”
　　碧水无法说清那是什么感觉，她只觉得自己被那双眼睛看着，像全身的衣服都被剥光了一样。
　　席穆心中充满疑问，原先的画不见了，有人来偷袭，又有人在偷窥，可是，这些都像鬼一般的来去无影。峨眉……竟然是藏着那么多不可见人的事情吗？
　　碧水在席穆怀里，回想着昨晚自己在师姐走后，进入了幽之阁，看见了那副画，然后……她把画藏在了自己怀里……现在，那幅画被偷走了，就在刚才！
　　看来幽之阁并不是什么恐怖之地，而是充满秘密的地方！
　　清音阁，恨柳琴脱下一身伪装，露出一只颜色斑斓恐怖的手，这只手伸进怀中，拿出一幅画，展开，正是幽之阁悬挂的那一幅。
　　她仔细擦拭，轻轻吹去粘在上面的灰尘。心想：那里也不安全了！
　　恨柳琴抚摸着这只色彩斑斓的手，心里默默呼喊道：任郎！这只蛇皮手套，还是你打下无数条蛇给我做的，你说……我的手终日握剑，怕剑柄磨损了我手上的肌肤，给我做了这蛇皮手套……有时候我都觉得它要长在我的手上，脱不下来了。可是……我还是要把脱下来！
　　恨柳琴剥去手上的蛇皮手套，把它藏好，连同那幅画——画上的是仙，飘逸逍遥。
　　是曾经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