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 米英米短篇合集》羊毛剪

3、夜半撞车

　　亚瑟柯克兰走在街上。这个故事发生在3105年12月25日。圣诞节。他并不能准确地说出，这样漫无目的行走的意义，关于大战失败后没人记得的日不落帝国。他在想什么，他想想什么。没有人知道。

　　这条路是单行道。很窄。但仍能容纳三辆车齐行。他在美国旅游的时候站在人行道上不知所措，来往车流轰鸣如同白日盛光淹没，这时有辆车停在他面前，公交车，很大，遮住了几乎三分之二个视线。司机从窗户探出头:“嘿，他妈的。快点！”他在让他先走哩。

　　可这车是如此庞大，另一方面又离得这么近，亚瑟不知道这辆车的后面会是什么，湍急的车流在他迈过公交车的一瞬间会不会像圣诞舞曲把黑夜吃掉一样吃掉他。他只好一边走一边透过车窗向里面的外面看。可他没有看见对面的情况。他只看到了一个人的脸，过去这张脸曾经在他的梦里出现过无数次。他于是在尽头顿住了脚步，于是车大鸣着喇叭撞上他……于是这位柯克兰先生只能把圣诞节消耗在医院里了。这可真倒霉。

　　他确定在那辆车上看见了阿尔弗雷德，他曾经的爱人。也确定他看见了他。他们的目光相对敏锐得像枯木对打火石的敏锐一样。阿尔弗雷德也一定看见了亚瑟被车撞了。

　　3105是亚瑟度过的最甜蜜的圣诞节。他足足幻想了一天，昏迷中过去他们握住手互相拥抱以及青春的他注视阿尔弗雷德在草地上游戏……他满怀期望地希望着阿尔弗雷德的到来，他应该来看看他。他好久没看看他了。直到暮色下垂旭日又重生。

　　当他醒来的时候他想起了阿尔弗雷德已经结婚的事，他这才想起来，那应该是个完美的，团圆的圣诞节。他双目放空地凿着天花板。他知道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很重但这并不应该掩盖住他爱人的味道，亚瑟相信阿尔弗雷德是出去为他热牛奶了。他请护士进来——“他还在，是吗？我想见见他。”“谁？”“我的爱人，这位小姐。”“先生…不…先生，这里没有人探访过你。”护士眨眨眼睛，仿佛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亚瑟相信古怪地看着她:“现在是几号…？”“……26号，先生。您昏迷了一整天。”

　　亚瑟觉得自己凿了一整天的天花板就这样掉下来压在他身上了。他以为这样的痛苦会让他死掉，可亚瑟比想象中对痛苦接受得轻松。他的土地，他的子民。一瞬间他想起了很多事，但都只是一闪而过。

　　只有在这一个瞬间，亚瑟柯克兰一无所有。没有他的国家和命运，只有存在。每一个狂热着阿尔弗雷德的瞬间，都能将亚瑟从国家这个词里拯救出来。

　　他感到长久的甜蜜，觉得那股甜蜜，慢慢的，慢慢的，从喉咙深处涌上来。他又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倦，仿佛死亡就躺在他的身边——他翻了一个身，那里什么也没有。亚瑟柯克兰差点滚到了地上。死亡是不存在的，解脱也是。他清醒起来，发觉那是个荒谬的幻觉，仿佛只存在于一个瞬间。其实它从未存在。

　　FIN.

作者有话说

　　圣诞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