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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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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普雷斯顿宫二层,艾伦的起居室
艾伦坐在浴室的全身镜前。他赤-裸着上半身,肩窝处有一条细细的剑伤。安德鲁小心地用棉布帮他擦拭伤口,再把外伤药涂在他的伤处。他一边抹药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艾伦,他面露凝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艾伦,我不明白。”安德鲁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
“嗯?”艾伦抬头看看镜子里的安德鲁。
“您为什么要离开公爵大人?”安德鲁担心地看着他。
“我们始终是不同世界的人。”艾伦淡淡道,“我进不去他的世界,也不想看到他放弃本属于他的一切。”当看到安德鲁仍旧不解的样子,他温和地微笑道,“我也希望你永远不要有明白的那一天。”
安德鲁咬着嘴唇眨了眨眼,“您和查尔斯勋爵、菲利普先生在仆人居所聊了那么久,究竟在计划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艾伦看来已经有了打算,脸上表情从容淡定,“你和卡尔只要闭紧嘴巴就好了。”
安德鲁张口还想再说什么,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接着卡尔出现在浴室门边,“洛斯刚刚送查尔斯勋爵和夫人离开,马上就回来了。”
艾伦忙让安德鲁拿过上衣穿好,又示意他收起药箱,接着起身离开了浴室。他回到自己的书房里拿起一本书,翻开没过一分钟就听到脚步声,接着敲门声响起。洛斯菲尔德推门走进书房,来到他身旁将手扶在他的肩上,“在看什么?”
“没什么,随便打发时间的。”艾伦转过头来,看着他笑道,“勋爵和夫人走了?”
洛斯菲尔德嗯了一声,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我本来打算下个月回西敏斯特,现在看来要再等上一阵了。”
“哦?”艾伦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查尔斯说贝尔福有可能在策划暗杀行动,据说已经在政府大楼里安排了人。”洛斯菲尔德道,“他说目标很可能是我,让我暂时不要离开这里。”
艾伦点点头,“既然这样,你就继续在家办公好了。”
洛斯菲尔德嗯了一声,“我会对外说,伤还没好要继续休养。”说到这儿他想起什么似地看看艾伦,口吻笑容中都不难听出意外,“对了,今天查尔斯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居然说反正普雷斯顿宫中有佳人作伴不愁寂寞。听他的口气,倒像是很愿意让我们在一起。”
“我想他只是讽刺而已,这你都没听出来?”艾伦轻笑着掩盖道。
“我看倒不像,而且他说这话的时候,菲利普先生竟然还跟着点头。”洛斯菲尔德笑道,“怎么好像一夜之间,所有人的态度都变了似的?”
“那只是你的期待而已。”艾伦说着站起身来到他面前,坐到他身边故意扬眉道,“怎么,你不愿意留在这里陪我?”
洛斯菲尔德搂过他来轻吻一下,看着他温和道,“我只是想尽快和贝尔福有个了断,然后就带着你去欧洲大陆,天天陪着你不离开。”
艾伦这才满意般地笑笑,顺势靠入他的怀里享受他的怀抱,“洛斯,你买的风信子据说要开花了,今年你还会亲手栽吗?”
洛斯菲尔德低头吻吻他的头,宠溺般地笑道,“当然,过几天我就去花房把它们移到花盆里,等开了花再送去你房间。”
几天后的晚上,公爵起居间
晚饭之后,洛斯菲尔德离开西区宫殿去了花房,艾伦借口有些疲倦留在房间休息。等洛斯菲尔德离开后,他一个人来到公爵起居间,门口的守卫当然不敢阻拦他。他径直进入起居间来到他的书房,推开门走入房间。这里是洛斯菲尔德办公的地方,平日里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进入。
艾伦来到书桌旁,书桌的三个抽屉都是锁的,但他知道钥匙在哪里。他找出钥匙打开最下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黑木盒,那盒子里装的是公爵的印章。印章主体是兰斯家的纹章,但在纹章内部刻有RL的字样,那是洛斯菲尔德姓名的缩写。这个印章是他个人的标志,也是办公和处理家族事务的权威印记。
艾伦从身上取出三张同样印有兰斯家纹章的信纸。他迅速熔化了一些火漆,倒在三张信纸上,然后分别盖上了公爵的印章。他将书信收好在身上,小心将印章上残留的火漆清理干净,重新把黑木盒放入抽屉,然后离开了他的书房。
一天后的周末傍晚,唐宁街10号,二层的书房里
听过了文森特的话,贝尔福坐在书桌后面脸色不定,手指不断敲击着桌面。片刻后他的手停住了,抬头看看文森特,“他说他能调动普雷斯顿宫的守卫军?”
“哈勃男爵是这么传的话,说艾伦能调动宫殿内外的所有守卫,包括宫外的骑兵和步兵队。”文森特恭敬回道。
“骑兵和步兵队从属于兰斯家,负责守卫整个宫殿和其家族成员。他们除了公爵的命令一切都不从,又怎么可能听一个外人的?”贝尔福目光中是不信。
文森特递上一个信封。贝尔福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无字的信纸,下方盖有一个朱印。看到这个印章,贝尔福的眼中微微发了光,他自然认得那是肯特公爵的印章。他看着那个朱印沉吟了片刻,最终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看来这位伦敦第一美男还真有些手段。”
“这个印章就能调动宫殿的军队?”文森特疑问道。
“这是公爵的印章,见此印记如同见公爵本人。”贝尔福叠好信纸重新装进信封,抬起头来看着文森特,“他的条件是什么?”
“他指明要见您,要求得到永住瑞士联邦的许可和在瑞士银行里存入百万英镑的存款。”
贝尔福重重哼了一声,脸上现出不屑的表情,“一个供男人消遣的玩物,居然还敢狮子大开口!”
“他说当日他会先调动军队包围普雷斯顿宫,得到他要的东西后才肯杀掉肯特公爵。”文森特补充道,接着试探般的看看贝尔福,“首相大人,难道我们真的……”
“按他说的去准备吧。”贝尔福向他挥挥手。
“是。”文森特恭敬地点头离开。
等他离开书房,贝尔福才打开书桌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把手-枪。他玩弄着这把美式手-枪,脸上显出冰冷的笑意,“只怕我答应了所有条件,你也没命消受。”
同一时间,摄政公园附近,查尔斯的家
客厅里,查尔斯接过管家递上的信封和裁刀,将信封拆开来看。里面是一张调动宫殿军队的授权函,内容大致是说授权查尔斯调动宫殿外的所有军队,信下方还盖着公爵的印章。夏洛特坐到他身边,同样看着这封命令函。
“这笔迹模仿得没有丝毫破绽。”知情的她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我想谁也看不出这其实是艾伦写的。”
“连菲利普先生和我都碰不到的公爵印章,他居然能轻而易举的到手。”查尔斯将命令函重新收好,坐在沙发上脸上喜忧参半,“可见这二人的关系亲密得胜过家人。”
“我只看到,艾伦有多爱公爵大人。”夏洛特轻叹了口气,“他这么一步步精心设计的,却是他自己的不归路。”
查尔斯表情严肃久久没有说话,二人沉默着坐在那里许久。
“夏洛特,告诉我,我做错了吗?”最终查尔斯只问了一句话。
夏洛特抬头看着自己的丈夫,一向自信十足的他,此刻话语中听出了不确定的因素。她心疼地拉过他的手,抚摸着他的手背轻声道,“你和菲利普先生没有错,公爵大人和艾伦也没有错。你们都为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各自尽了自己的一切力量而已。”
同一时间,普雷斯顿宫,西区的钟楼里
安德鲁提着油灯,和卡尔并肩进入无人的钟楼。他在墙上挖出一块砖,将一个油布包塞入砖缝里,再把砖塞回去整理好。他接着和安德鲁搬过一些废弃的旧木材,挡在那处墙壁前面。看看都弄好了,卡尔才拍拍手上的土,拉着安德鲁进入钟楼深处的无人处。
“那包里到底是什么?”安德鲁不解地问道。
“洛斯的救命符。”卡尔带着安德鲁来到无人的角落里,看着他面容和口气都无比郑重,“听着,今天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不久之后可能会有军队包围宫殿,那只是演习不必担心。你不要进入宫殿,我每晚都会回居所找你。但是如果……”
“如果什么?”安德鲁不安地看着他,因为卡尔很少这么严肃过。
“如果有一天我没回来,你马上到这里挖出那个包,务必把它亲手交给宫外军队的将领。”
安德鲁一把抓住卡尔,急切地问道,“你会有危险?到底要发生什么事?”
“没事,只是以防万一而已。”卡尔搂过他来吻着他的头安慰道,但他的表情依旧严峻。那个包里是一封命令函,通知军队查尔斯勋爵反叛作乱,挟持公爵意图夺-权,信函中盖有公爵的印章。那是艾伦交给卡尔并且再三叮嘱,以防局面出现不测的突变。卡尔搂着安德鲁安慰着,同时看着钟楼窗外东区宫殿的方向。二层公爵起居区的方向,依旧如平日里一般灯火通明。
“艾伦,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