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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是说白芷同那位穿得如婚礼,长得如葬礼的小仙道别后,一路无甚阻碍地往胥歌的凌霄殿去。

      自她听了那小仙的一句话后,脑袋中那粗如长生木的神经,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白芷暗自思索,觉得这份情绪,来自于对“若涵配尘渊”这件事的抗拒。

      可为何会抗拒?
      她又咬着手指琢磨了一番。大抵是因为那仙婢削了她一回,而那位“配得上尘渊”的若涵神女却一言不发地默许了。若她当真同尘渊处在一块儿,依着自己的性子,势必隔三差五就要被削一削。

      纵然她生来有沁盈诀加持,可皮开肉绽的疼痛却不会少一分。如此想来,她心中抗拒,也是情有可原。

      近来她的脑袋越发好使,灵台越发清明。她心思百转,还想到了这位身份尊贵的神女若是入主清宵殿,势必带着一串儿仙婢一起过来,如此,可叫她如何偷玉莲子?

      行至凌霄殿前,白芷已在心中把这件事捋了个明白。

      尘渊同那若涵究竟是何关系,还需从胥歌口中套点话,若当真、当真是郎有情妾有意,那盗取玉莲子的计划就得加快进行。

      不知怎的,她想到此处,胸口竟有些发闷。

      白芷捂了捂心口处,上前扣门三声,前来应门的是一位鲜眉亮眼,只着寸缕的仙婢。

      白芷面上微热,脑海中却有个青衣小人两手叉腰训斥着:“你身为女子,脸红个什么劲,她有的你不都有么!”

      她顺了顺气,一抬头,正对那胸前的波涛汹涌,脑海中的小人“扑通”一声跪了:“是我错了,她有的……你未必都有……”

      心中顿时一阵凄凉。

      只见那仙婢笑语盈盈地问她:“这位仙子前来,所为何事?”

      白芷将一脸的“生无可恋”收拾起来,双手捧起酒坛子道:“我家天尊遣我来送这坛酒,说是给胥歌殿下寿辰的贺礼。”

      “还请仙子等候片刻,容我前去禀告。”那仙婢颇是知礼地福了福身。

      这身子一低,那胸口巴掌大布料下的风景一览无余,堪堪晃瞎了白芷的眼。她默默低头,本想将视线移一移,不料却又瞥见自己胸口,心中悲怆之余只能扭头远目。

      片刻后,那仙婢挎着柳腰迈着莲步,将她领到了胥歌跟前。

      白芷双手奉上酒坛,胥歌接过,凑近细嗅,当即挑眉一笑:“好酒。正好我有事寻他,便同你一起回去罢。”言罢,他召了金羽玄鸟,偕了白芷往天外天去。

      一路上,白芷揪着玄鸟油光发亮的金毛,几番欲言又止,将一张脸憋得通红。

      胥歌拿余光瞥了瞥她那神色,终于忍不住开口:“想说什么就说罢。瞧你那张脸,莫叫尘渊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

      白芷拿手反复搓着那坨毛,颇有些要把它搓秃了的趋势,低眉道:“我听说若涵神女和尘渊,他们、他们……”她话说一半,便垂头不再言语。

      可胥歌是谁?

      万花丛中过,千枝手中折,仙界中拿生命在诠释“风流”二字的太子殿下,只看白芷一个眼神便能摸透她的心思,又何须她说明。

      胥歌摸了摸下巴,心道这小丫头,怕是醋了罢。

      他牵起嘴角,心中有了番打算,笑道:“若涵神女?仙界谁人不知。自她长姐若婉仙逝,这仙界第一美人的名头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她的头上。”

      他似是没注意到白芷渐渐收拢的手指,接着道:“那姿色,配尘渊虽是勉强,不过仙界除了她,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谁说的,我看你同尘渊站在一起,也是极配的”,白芷不服,就想反驳,当即给他举了个反例。

      被当做反例的胥歌身形一僵:“然,尘渊虽口味奇特了些,却不是个断袖。”为了防止误会,他还连忙补充了句:“诚然,我也不是。”

      说罢,他抬眼看了看白芷:“你这一脸失望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白芷赶忙揉了揉脸:“那照你这么说,尘渊若要储一位天后,必是那若涵无疑了?”此话甫一出口,她自己的心也跟着一沉。

      她伸手揉了揉心口,觉得自己被若涵这件事搅得有些心律不齐。

      胥歌见她皱眉捂胸的神态,觉得自己的刺激有了效果。

      他又细细观察了一番白芷的神情,认为皱着的眉头还不够深,捂着胸口的手还不够紧,尚不足以让她冲去尘渊面前一诉衷情。于是,他思索一番,复又慢悠悠开口道:“话说回来,这若涵神女同尘渊之间,确然有段过往。”

      白芷闻言,越发心律不齐。

      以她多年来听玉邵说书的经验,这所谓的“过往”,无非是一段血海深仇,或是一段情深意切。

      只听那胥歌将那往事娓娓道来,果不其然,乃是一出教科书式的英雄救美。

      事情还需从白芷飞升前的一万八千年说起。

      彼时,尘渊的清宵殿还在是围绕天宫的九大佑圣殿之一,宫墙也不是如今的默玉所砌。

      是说那日天后办了个赏花宴。虽说是赏花,实则是赏人,收到帖子的大多是仙界中有身份有地位的神女。

      若涵神女身为武德星君的小女儿,自然是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是以那日,两匹紫翼雪灵马拖着黑楠木描金马车,施施然停在了天宫那恢宏雄伟的大门前。

      当仙婢撩了那金丝牡丹帘,露出若涵女神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侧颜时,四周立马一片吸气声。她一身华服,在仙婢搀扶下下了车,用那白葱似的手指将一缕碎发理到耳后,在无数道黏在她脸上的视线下缓步进了天宫。

      “美,真美。若涵神女此等姿色若称第二,这仙界怕是没人敢称第一。她且往那里亭亭而立,你说届时谁还有心情赏花呀?”端盘小仙拿胳膊肘顶了顶右边那位上菜小仙。

      “你是新飞升上来的,不知道那若涵神女原本有个姐姐,唤作若婉,姿色绝不在她之下,可惜落得个未嫁而亡的下场。唉……成年旧事不提也罢。不过话说话来,天后娘娘说是赏花宴,你还真以为赏花呀。你瞧瞧这宴会去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神女仙子,男子只有太子殿下一个。且咱们太子宫里至今还未有个正经的太子妃,天后娘娘此番是找个机会让他选妃呢!”上菜小仙又拿胳膊肘顶了顶右边的紫衣小仙:“你说是不是啊?”

      他这一转头发现身旁的紫衣小仙面生得很,问道:“我没见过你啊,你负责什么的呀?”

      隐在人群中的胥歌皮笑肉不笑地答道:“选妃。”说罢,留下那抖得如风中落叶的二人,独自腾了朵低调的云进了天宫。

      一场宴会,又是弹琴又是舞剑,好不热闹。若涵神女一曲《碧雨天兰》舞得天后直拍手叫好,其余仙子也顺着天后的意思在一旁笑着附和,一时间风头无二,其他人皆成了陪衬。

      待她那火红的水袖在空中舞了个花,飘飘然垂曳于地时,天后用眼神暗示坐在身边的胥歌前去扶她。

      胥歌支手撑着头,盯着手中的翡翠酒壶,似是在一心一意研究那上面究竟雕了几朵花。

      于他而言,不喜欢的人,自是不必给她希望。

      场面一时尴尬,几个颇有眼力的仙子急忙上前去扶那若涵神女。

      她被扶起身时,面色微青。自她长姐若婉神女仙逝,武德星君膝下只她一个独女,自然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万般宠爱,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这厢她受了委屈又不好在天后面前发作,只好憋在心里。

      这一憋,就憋出了问题。

      在回府的路上,若涵神女蛾眉微蹙,虽说颇得天后青眼的人是她,可是被胥歌不言不语泼了冷水的人也是她。眼见其余仙子三三两两结伴而行,一路上笑语盈盈的样子,若涵心中更是烦闷,遂猛地调转了车头,往反方向去,欲绕个路回府。

      这一绕,便绕到了清宵殿那里。

      彼时,正逢尘渊打坐调息。若涵神女的马车经过时,他四溢的灵力还未收回。只听到宫殿外一阵马的嘶鸣和人的呼声,他方才匆匆凝神,出了殿门。

      那时若涵神女和几个仙婢被他的灵力灼伤,气息奄奄,连云都架不住,直直往下坠。

      尘渊招了朵云将她们托到殿里,又给她们渡了些灵力。

      据说当若涵神女在榻上悠悠转醒,看到尘渊坐在她五尺开外的地方时,那张脸红了红。待到尘渊走近低声问她“可有好些”时,那脸已经红得和身上的大红锦袍似的。

      需知许多情愫,都是从红了脸开始埋下的。

      胥歌说道此处,只觉得身下的玄鸟一声闷哼,剧烈地颤了颤。

      他偏头一看,有些哭笑不得:“你拔我鸟毛作甚?”

      “啊,这毛怎的说掉就掉了呢?你这鸟,大抵有些脱毛。”白芷将手中的金羽扬了扬,支吾了一会儿,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那尘渊对她,可有那、那个意思?”

      此问一处,胥歌觉得时机已成熟。他沉默了半响,在白芷即将把那片金毛拔秃之前开了口:“这话,你不如问问尘渊本尊?”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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