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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断肠声里忆曾经 ...

  •   “湘篱,你说这样的仇恨我怎能不报?”说了这么多话,她有些疲惫,下唇也因为被牙齿用力咬过,而变得有些发白。
      莫湘篱瞬间就理解了,只有刻骨伤痛才能成就一个人的坚强。
      “要我怎样帮你?”没有说过多的话,湘篱只用一句就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燕归却轻摇头:“当时对毕卯镜强行的施术已经透支了我大部分的精血,加上坠崖的旧伤,我是支撑不了太久的……”眼中透着伤感却依然带着笑,湘篱急着想要说话,被她挥手打断,“报仇这件事我自己来就好……我只希望你不要再有什么瞒着我,毕竟我能相信的也只有你们了……”
      温柔的语气让人无法拒绝,湘篱只得拼命点头:“燕儿,有些事我也无法只用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楚,我是北岐国的人……”自燕归说完之后,莫湘篱自然也没有打算再隐瞒什么,组织好语言后开口道,“我来到南越也是为了毕卯镜……”
      “毕卯镜?你……”听闻,燕归很是惊讶。
      在南越,没有人不知道毕卯镜的,却很少有人看过。这毕卯镜乃是云渺宫里的宝贝,准确的说起来并不是一面镜子,而是一块四方的冰魄石,因着外表光滑如镜面而得此名。
      与织云石可以预测未来不同,它则是可以得出过去的景象。需要施术者以自身精血为媒介,从而开启镜面,就能获知与自己有关的过去。
      毕卯镜只可以在月圆夜卯时开启,若强行启动会对施术者造成不小的反噬,当初灵川曦月就是强行施术,身体才会遭到剧烈反噬。
      湘篱“嗯”了声,继续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要对你隐瞒什么,只是有些事情连我自己都弄不清楚,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所以我才想要找到毕卯镜,只有这样才能得知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脸上的无奈是遮不住的。
      “这就是你随时待在我身边的原因?”燕归有些了然,之前的疑问现在也都得到了解释。
      “对不起,”湘篱有些歉意,犹豫了半响,“整个南越能与云渺宫有牵连的唯有灵川一族,我想要得到毕卯镜也只能通过这个途径。可惜,当我刚到南越时,便惊闻灵川一族早已发生变故,无奈之下只得暂时留在锦绣坊,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法子……”
      初来南越时,本是抱着最后的希望,却不曾想灵川一族早已易主……当时的她几乎就要放弃了,幸而被锦绣坊管事的收留,她想着反正也无处可去,不如先留下再想想以后的路。然后她就遇见了她……
      “后来你在齐王府跳了九月舞霓裳,一开始我只是出于怀疑才决定陪你一起留下来,毕竟‘灵川曦月’的名头太响了……事后你也都知道的,我是开始猜测你就是灵川曦月,但也一直没有证据罢了……”湘篱回答诚恳又急切,“至于齐王,我是答应帮他调查你与牧子歌的关系,一来也是出于好奇,二来当时需要齐王帮助,我才能进褚王府,其余的我都没有说,也绝对不会出卖你的……”
      “我知道了……”燕归安慰似得拍了拍湘篱的手,看来越明齐这个人还不能掉以轻心,脸上神情多了些苦恼,“回头我会跟秦袥说下,让他把毕卯镜拿给你,你放心……”
      “谢谢你……”莫湘篱感动不已,又想起了什么赶紧说道,“这个齐王绝对不简单,他也未必会相信我的话,你要小心……”
      “嗯,我知道的。”燕归眯着眼睛,心中恨恨的想:这种疑心的毛病估计是他们皇家共有的,难不成他们都是属狐狸的?一个赛一个的狡猾。
      想来越明齐对于合作对象的自己也是不相信的,还是得找个机会把话说清楚才行……
      等到莫湘篱离开,燕归才捧起药蛊喝起来,药有些凉了越发的苦涩。
      “你相信她的话?”一袭白衣晃着微风走进,秦袥接过她递来的空碗,立于一旁。
      “相信啊!都这个时候了,湘篱没有再骗我的必要了……”她紧皱着眉,一个劲地唠叨着好苦好苦,边伸手问他要蜜饯,“回头找个时间,把毕卯镜借给她用用。”
      秦袥“嗯”了声,发现没带蜜饯,从袖子里翻了半天,翻出个黄澄澄的橘子,仔细剥了皮整个儿塞进她的嘴中,眼看着她瞬间被撑鼓起来的脸,堆到一块儿的五官,他忍不住想笑。一个没忍住就轻笑出声,换来她的瞪眼怒视。
      “既然如此,那又为何拒绝她的帮助呢?”终于伸手在她脸颊处柔柔按按,好方便她把橘子咽下去。
      呜咽呜咽了一阵,燕归终于把橘子整个咽下,还被呛出了眼泪,狠狠地瞥了他一眼,顺着气道:“我这是报仇又不是干什么好事,把她牵扯进来做什么?”先前莫湘篱坐过的地方,垫子塌下去一小块儿,她挥手抚平,语气温柔的反常,“何况湘篱她本就单纯善良,也不适合这些事。就让我一个人不幸好了,又何苦去连累她呢……”
      她已经回不了头了,内心早就已经被黑暗、仇恨腐蚀,而湘篱不同,她心思纯良又身体健康,有着希望跟美好的未来。或许莫湘篱曾经也有过痛苦,但是不要紧,她还可以有获得幸福的可能,她不愿意让她变得和自己一样不幸。
      莫湘篱,就请你站在光亮里,代替我获得幸福吧……
      屋内很是安静,燕归表情柔和,而秦袥却是蹙着眉头,显而并不同意燕归刚才的话。
      莫湘篱绝对不是看上去的单纯,她说的也不会是全部……
      秦袥是那种凡事都要自己亲自证实后才会相信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绝对比燕归还要冷酷。

      从燕归处出来后,莫湘篱一整天都处在精神恍惚中。傍晚的时候干脆一个人跑到院子中,坐着发呆。
      从太阳下山一直看到月亮爬上来,莫湘篱觉得思绪更混乱了。
      今晚的月色很好,迎着月光,院中开了许多月光花,白嫩嫩的、一大片团在一起,花蕊处摇摆间吐出点点荧光,很是可爱。这花只会在有月亮的晚上盛开,一到破晓便会枯萎,短暂的生命不过一晚。但却因为月光的照拂美得不可思议。可以说它们的一生都仰慕围绕着高高在上的月亮,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正当莫湘篱看着花丛出神之际,有悉悉索索的响声传来,湘篱回头看去,原是秦袥斜靠在不远处的回廊里。
      他所站之处,银色月光刚好笼罩一半,忽明忽暗更添神秘。朦胧的光晕让他冷清的气质平淡了不少,白色的衣袍垂地,下摆处沾了好些花瓣,也似在荧荧发光。银色长发披散开,被风吹得慵懒的来回摆动。
      不知为何,湘篱眼中一跳,觉得他一贯疏离的感觉里带上了莫名的犀利。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彼时对望了许久,倒也不觉得尴尬,竟像是相识许久的友人在共赏夜景一样。
      “莫湘篱……”是秦袥率先打破沉默,修长的手指拨开挡住前额的碎发,眉毛略向上扬起,多了丝探究道,“你到底是谁呢?”
      “嗯?”显然是被他开门见山的询问吓到,她的眼中透出茫然,有些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你隐瞒的身份了……”
      “我有什么好隐瞒的。秦先生多虑了……”回答的小心翼翼。或许是在月光下,今晚的她看上去格外的单纯美好。
      秦袥抱着手臂看了好一会,像是在揣度她话中的真实性,良久轻笑道:“之前燕归受伤,你给她服用的莲雪丸是用天山雪水为引,加之八叶莲心、苍术辅之香兰制成,放眼整个五国大陆,会以这般特殊配方制药的唯有‘鬼医’一人,你这故人来头可是不小……”他回答的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咄咄逼人。
      湘篱抬眼看去,他的神情未变依旧淡然,眼中雾茫茫的,那种被他洞穿一切的感觉再度袭来,她的心不自觉地漏跳了几拍。
      “秦先生猜的很准,只是这有什么问题么?”
      “问题么?这‘鬼医’在北岐国行踪不定,行事诡异,断不可能轻易配药送人,你又是如何与他相识的呢?”
      与南越神医齐名的当数北岐国的“鬼医”,此人性格古怪,有传言鬼医从不救人,生平最爱研究些稀奇的毒药、再寻找配置出解药。曾放狂言,他配的毒世上无药可解,他配的解药却可解百毒……
      “是么……”湘篱收回视线,咬着下唇,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气氛又陷入沉默。不同于之前的平静,此时有种波涛暗涌的紧张感。
      秦袥也不着急,双方开始比拼耐心。
      “那为什么我就不能是鬼医呢?”这次,莫湘篱选择主动出击,语气里带着挑衅的味道。
      “哦?你的意思是这莲雪丸也是你练成的?”他忍不住轻笑,看的她一脸莫名。
      “自然!”只得咬牙,硬着头皮开口。
      “这是不可能的……”这回他几乎未作思考,就笃定的开口,倒是让她吃了一惊。
      莫湘篱闻言抬头,入眼的是他气定神闲的模样,那看似什么都知道却在静静看好戏的表情,让她突然有些气愤。想了一会,才有些赌气般的开口道:“怎的,就允许你是名满天下的‘神医’,就不准我也是厉害的‘鬼医’么?”说完了,还扬起下巴得意地迎上对方的目光。她的眼睛瞪得圆滚滚的,黑白分明的眼睛扑闪着,明亮极了。嘴唇抿成一条线,神情里透着倔强,和平日里婉约的形象半点也沾不上。
      一开始还是副乖乖的模样,这会儿就变得伶牙俐齿,像头蓄势待发的小豹子,秦袥看着有趣。抬手托着下巴,还一边若有所思地晃着脑袋,他在想要尽量措辞婉转,得避免刺激到她才行。过了片刻,他才开口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神医’与‘鬼医’虽然是相距南北,可实际上是师承一脉,‘鬼医’本来就是我的师兄,你倒是说说什么时候竟然换成了你?”说完,他还摊开手,象征性的耸耸肩,好像在嘲笑她编的借口太过荒唐一样。
      “什么!你是说白晏生是你的师兄!”莫湘篱第一感觉是不可思议,这是真的么?
      秦袥见她竟然知道师兄的名字,看来她隐藏的确实不少。不过诧异也只是一瞬间,随即点点头。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莫湘篱先是脑羞成怒,咬着牙恨不得直接把他敲晕:“那你为何不早说?”他之前还跟她说那么多废话,分明是在看她笑话。
      “你也没有问过……”他的回答很是不以为然。
      “你……”她闭上眼睛,拼命压制住怒火。再次睁开的同时眼中却多了丝深意。白晏生竟然是秦袥的师兄?那是不是说明他也可以帮到自己……
      莫湘篱表面上很快平静下来,可心里再不能平静。得到的这一消息对自己来说太过重要,虽然是一步险棋,也要去试一试……
      眼看着莫湘篱垂着脑袋,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似是很苦恼的样子,秦袥反而一丁点都不着急。
      他换了个姿势,再度慢条斯理的开口道:“你与曦月的对话里应该还有隐瞒,你来南越似乎不止是为了毕卯镜……”
      “没错,我还要摄魂草!”湘篱拂袖起身,以指甲掐了掐掌心,一阵疼痛让她更清醒了几分,眼下是个很好的机会,她决定一次性全部说出口。注意到他在听到“摄魂草”三个字时明显震惊的神情后,她很满意的开口道,“我从头到脚,包括这张脸都不是‘莫湘篱’!而这一切都是拜你的师兄白晏生所赐……”狠狠地咬牙,刻骨的恨意毫不加掩饰。
      月亮被不知从哪儿飘过来的云朵遮住,四周顿时昏暗了下来。她整个人都笼罩在黑暗里,声音冰冷的可怕,有丝残酷的味道。
      连风都静止住。
      秦袥突然有些烦闷。却无法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你能想象到,突然有一天醒来,发现镜子中是完全陌生的一张脸,而自己有家不能回,有亲人不能相认……瞬间一无所有的心情么……”黑暗的环境里,秦袥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从她此时颤抖的声音里得知她的痛苦和强忍的恨意。
      莫湘篱闭上眼睛又睁开,眼前还是什么都看不清,而她的心中,就跟这眼前一样的黑暗。
      和燕归心中封闭着滔天的仇恨不同,莫湘篱是在一点一滴中被剥夺走身边的美好。心爱之人死去,身份被调换,每一天每一天的过去,却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可以去哪里,甚至连复仇的对象都不知道是谁,只能一日日地消沉下去……
      这样巨大的痛苦,足以让原本单纯善良的女子变得狠心而强大。
      不能屈服于现实,即使粉身碎骨她也要打败命运的不公。
      无意间得知,通过毕卯镜可以得知过去的事情,她必须要知道是谁换走了她的身份。而摄魂草,传言此草长在南越边界,以吸食凡人魂魄为生,服用后可恢复容貌。
      “我一定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我要知道到底是谁偷走了我的身份,我要拿回原本属于我的所有……”再也忍耐不住,有泪划过,滴在月光花上,花瓣颤动了下,泪水很快消失不见。
      正是这样的念头让莫湘篱只身来到南越,接近月燕归,孤身一人就这么支撑了下来。
      “师兄怎会如此糊涂。”秦袥有些头疼地揉揉脑袋,这是一件事没结束又多了另一件……只是师兄再怎么也不会做出违背师命的事情,逆天换脸必遭天谴!罢了,如今也只有等见到师兄的时候才能问出原委了。
      “哼,白晏生他什么做不出!”当初她刚醒来,他就跟没事人一样告知她,要给她换一张脸。就好像要吃饭、睡觉一样自然。她真的很想问问他怎么可以这样冷血无情?
      “我知道了……等燕归这件事结束,我自然会帮你……”秦袥略微思考后回答。眼下还有很多事他也没法分身,加之这摄魂草也是极麻烦之物,一个不小心定会反噬魂魄。可是师兄犯的错误也不能不管。
      向来淡定从容的他终于感到一丝头疼,神情也不复以往轻松。
      “你愿意帮我是最好不过……”听闻他愿意帮忙,莫湘篱喜出望外,末了还不忘吩咐一句,“不要告诉燕儿,我不想这时候还让她为我的事情分心……”
      “这是自然……先告辞了……”说完,秦袥拂袖准备离开。
      “等一下,”见他要走,湘篱还是忍不住喊出口,“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他没有回头,不过停下的脚步似乎在等她开口。虽然不知道问出口对方会有什么反应,又会给她怎样的回答,不过此时显然是好奇心占了绝对的上风。
      湘篱道:“既然你与燕归相爱,当时为何不阻止她嫁给褚云天?而现在为何又不带她走,还要让她复仇呢?她的身体明明就……”她突然变得有些激动,一想到燕归的身体就忍不住担心。既然心爱的人还在身边,又何苦执着于报仇呢?
      她是羡慕燕归的,至少还有人一直陪在身边。比起她的一无所有,燕归至少还可以拥有幸福啊……难道不应该去珍惜么?
      她一直想不通。
      背对着她的身影明显怔了一下,转过身望向她。云层突然散开,冰凉的月色乍一铺开,院中似起了一层白雾,薄薄的一层撒在月光花上,泛出幽光星星点点,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莫湘篱并不确定对方看着自己的神情里是不是悲伤,只见他状似平静地开口道:“谁说我们相爱了?”她还来不及吃惊,就见他耸耸肩,语气凉凉的,“曦月她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啊……”
      四周除了偶尔的虫鸣声再无动静,虽然他表现的很坦然,可她依然闻到了悲伤的味道。
      风吹过花丛,带来阵阵香气,可莫湘篱却全然没有心思,因为此时她已经完全傻了眼。
      她……她不爱他么?
      “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好不容易回过神,她立刻追问,哪知却换来他的摇头。
      “其中有很多事情我也并不完全清楚。但我想曦月是喜欢褚云天的。”
      “怎么可能,她亲口说不是自愿嫁给褚云天的啊?”
      “其实曦月和他之前早就相识,不愿意下嫁也不过是厌恶家族的安排罢了。而我对于她来说,更多的是兄长、是一起长大的朋友,这些都不是爱情。如果不是后来南越王的掺合,她最终还是愿意的……”提起越明毅,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不过很快恢复正常,“我也曾说过要带她走,可是她不肯,一定要回来亲自复仇。甚至连身体也不管不顾,不惜一切也要介入到皇权斗争中,但她却选择回到褚云天身边,曦月她终究还是放不下褚云天吧……而我,只能选择帮她,不管她要做什么、在做什么,我都会帮她……”他想,她那么恨越明毅,除了灭族之仇,或许也有毁了她爱情的仇。而对于褚云天,她是矛盾的,有多爱就有多恨,所以她才这般为难自己。
      秦袥走了很久,莫湘篱还是一个人站在院子中出神。今晚的收获无疑是巨大的,她的事情算是得到了一个解决。可是秦袥后来的话却让她陷入更深的迷惑。
      之前紫苏说过的故事里,只提及褚云天的背叛,丝毫没有提及燕归爱上了褚云天。可以说紫苏的话和秦袥说的大庭相径。可秦袥说的话就能完全相信了么?明明是一早就怀疑自己,却从未在大家面前提起,而选择这个时候跟自己摊牌又是为了什么?
      湘篱已经分不清哪句真哪句假了。
      回想燕归之前的话里,也只提起复仇,半分未提感情。
      那么在失去所有的漫长时光里,她是靠什么才支撑下来的?
      在一段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时间里,谁才是她真心爱过的人?
      亲耳所闻也未必真实,但想要知道现在的一切为何会发生,只需探究过去,现在的所有都是由过去酿成的。
      莫湘篱虽然很混乱却也一点不担心,她有预感,很快一切都会浮出水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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